《猫头鹰之歌》咸菜翻身

2、第 2 章

　　马车穿过克格特庄园的大门，驶入一条园中大道，前面的车夫已经看见了远处庄园城堡的雄伟轮廓。
　　马车在城堡门前缓缓停下，布维尔子爵一家早已站在门口等候，准备迎接这座庄园的继承人。
　　玛丽格特和凯瑟琳紧紧盯着车门，她们都希望在第一时间为男爵留下良好的印象，当然，能够一见钟情便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先是一双白手套显现出来，手指修长，指节分明，然后是一副被燕尾服包裹的身躯，线条流畅，如果再配上一副风流的外貌，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孩被迷了心。
　　可惜，玛丽格特和凯瑟琳想。这位仆人抬起头来的瞬间，就让所有人意识到他难以成为贵妇人的情夫了：一副平凡甚至有点丑陋的相貌，眉毛出奇地长，几乎要斜飞进鬓角里，不知是因为鼻子塌下去还是因为其他缘故，连带着嘴巴也少了舒展的地方，但整个脸庞又宽，显得极不协调，只有那双眼睛有值得称赞的地方，又大又圆，神采奕奕。
　　他下车后，马上站立在旁边迎接男爵的出现。看到男爵，玛丽格特和凯瑟琳眼前一亮，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富有魅力的男人，虽然算不上十分俊美，但长相也十分可圈可点，身材高大匀称，再加上他每年至少十万磅的收入，绝对会让所有上层社会的小姐倾倒。
　　罗尔子爵上前与布维尔男爵握手欢迎。
　　“感谢您的到来，我是罗尔男爵，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家人。”他拉着玛丽格特上前。“这是我的大女儿，玛丽格特。”
　　“你好，罗尔子爵，你好，美丽的玛丽格特小姐。”
　　“日安，布维尔男爵。”玛格丽特行礼时，特意展现出自己修长的脖颈，今天她穿了一件红色的绒丝长裙，衬托出白皙的肌肤，再配上她精心挑选的首饰，显得十分娇艳。
　　“希望您在这不会想念肯特郡。”说完，玛丽格特向他眨了眨眼睛，听到这俏皮的话语，布维尔男爵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凯瑟琳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握紧了拳头。
　　“这是我的二女儿，凯瑟琳。”凯瑟琳向罗尔伯爵行礼，她穿着一件素净的白色衣裙，与姐姐形成鲜明对比，可惜这一招险棋看起来并没有奏效，男爵在向她问好后没有展现出浓厚的兴趣。
　　在这之后，男爵介绍了带来的仆人，子爵一家才知道那位长相有点奇特的男人叫霍尔曼，是男爵的管家。
　　在这番必要性的礼节过后，他们进入了城堡，仆人们鱼贯而入。
　　晚宴，就要开始了。
　　这一切和在花园里凯恩没有一点关系，能伺候主人们吃饭都是高级的贴身男仆，凯恩是个只会舞花弄草的花匠。
　　现在他正在伺候着一片热烈盛开的玫瑰，明天早上，小姐们的闺房里就会出现它们的身影。
　　凯恩的手指抚摸着玫瑰花瓣，上面凝结的露珠使他的手指微黏。
　　它们在黄昏下看起来好像在一片金海中徜徉，火热的红裙把天空上的晚霞燃烧。
　　这美景不禁让他赞叹：“好姑娘！”
　　可是，他又突然感伤起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感伤什么。
　　天色渐晚，他站起身，朝四周看着这一片花田，忽然他停住了脚步。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背影伫立在花田的一边。
　　奇怪，我怎么没有听见脚步声？这是……哪位老爷吗？
　　紧接着，那道身影晃了晃，欲向走廊走去。
　　凯恩见了大惊，因为按照这位老爷的方向，肯定要踏过花田，现在他的脚还差一步就要踩上去了。
　　他急忙追上去，情急之下竟用手去触碰这位绅士的后背。
　　“先生，请不要……”
　　下一秒他的声音卡在了他的喉咙里，因为他看见了一张脸，那两颗在黑夜中亮光的眼睛悠悠地盯着他。
　　这张脸从前面转了180°到背后，他看着背后冒冒失失的人类，然而他忘了他的身体没有转过来。
　　“啊——”过了一秒，凯恩发出了一声尖叫。
　　然后，凯恩保证这真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他闭着眼睛，一拳打在了这张大脸上！
　　他竟然还记得向左或向右打。
　　这种情况在他感受到坚硬触感突然变成了虚无的空气之后，他更加恐慌了。
　　上帝，我是不是遇到了恶魔，救、救命——
　　于是霍尔曼看着刚刚殴打自己的人类忽然哇哇地跑远了。
　　他用手摸摸右脸，那里在凯恩的拳头击打的一瞬间变成了一团黑色的烟雾。
　　现在它们变成黑色的丝线，左右交织，旁边的皮肤生出肉芽，如法炮制，长出羽毛。
　　只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他的脸便完好如初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是两三位女仆们沿着走廊经过，他们调笑着走着。
　　霍尔曼站在走廊上，看着她们越来越近。
　　露西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看。
　　“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吧。”
　　晚宴上，布维尔男爵不满地看着他的管家，他低声问道：
　　“霍尔曼，你在发什么呆？”
　　管家先生向他的主人露出微笑。
　　对面的凯瑟琳看见这幕微微皱了下眉。
　　“主人，我只是为克格特庄园的美丽和有趣震撼了。”
　　布维尔男爵才不会轻易相信他的鬼话，他几乎要被这拙劣的借口给气笑了。
　　正巧这时罗尔子爵转过头来对男爵说：“你初来乍到，对克格特庄园并不熟悉，请允许我的女儿玛丽格特明天为你介绍一下。”
　　玛丽格特欣喜地睁大了眼睛。
　　罗尔子爵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不，不用了。”
　　他好像没有看见子爵和玛丽格特青白的脸色，继续说：“我就不必了，但是我的管家霍尔曼很需要，对不对？”
　　一个小姐为仆人带路？这真是奇耻大辱！
　　“毕竟没有我的管家，就没有我现在的，他在来的路上对布维尔庄园念念不忘呢，我说的对吗？霍尔曼。”
　　站在一旁的罗伯特心头微微抽动。
　　“叔父，至于您先前说的那笔投资……”
　　“好的！好的……我们待会儿在我的房间慢慢谈这件事。”罗尔子爵迸发出猛烈的热情，“玛丽格特，明天你先带着男爵的管家参观参观。”
　　“不……”玛丽格特刚说出一个字便在父亲的眼神下吞进肚里，“是……”
　　在一旁的凯瑟琳若有所思。
　　而这场闹剧的主人公从头至尾站在一旁，保持着微笑，倒成了旁观者。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听到主人的问答时，回答一声：
　　“遵命，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