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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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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佟佳妮倚在墙上,她笑嘻嘻地顺从,面对面地闹。
他忽然想做,动手脱她,她使劲阻止,“干嘛呀?爸爸妈妈在家呀?”她又惊又怒。
他从身后抱她,强行褪掉她的短裤,他们站立着,一瞬间,他后悔和祁红做过后洗过了自己,同时又为这个肮脏的联想感到恶心刺激。
佟佳妮试图扶住桌边,他不让,他架住她手臂,他们忍着气息,她不停弯腰,努力按照反方向迎合他,试图缓解身体的声音,怕她父母听见。
她很快就里外汗湿,发丝粘住脸颊,神情憔悴可怜,窗外一阵闪电,他借势撞击她,他被突如其来的疯狂念头占据头脑,突然间就想让她家人发现他们在做。
她用足力气猛地挣脱,身体顺势侧卧在床角,像是跌了一下,她眼神怒不可遏,盯着苏星源,她又坐起来,低下头,把自己穿好。
他吓了一跳,提起裤子,走过去坐她身边,搂住她胳膊,她皮肤冰凉。
她盯着桌上的镜子,喘息半天,怒火渐渐平息,脸色又恢复温顺,轻轻将头倚住他的头。
他抚摸她皮肤,处处凉得吓人。这种体温变化,以前浑然不以为意,有了祁红的温度,他才明白佟佳妮的温度。虽未完成,他同样感到刺激,他觉察出,佟佳妮今晚更刺激,从未有过的美丽刺激。
祁红是盛开的画面,佟佳妮是凋落的,带有哥特风格的景色。她还有多少风景,他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需要漫长甚至一生的时间去了解?
思考这些时,他预感到自己会悲伤,他等着,等着悲伤从内心升起,但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等到,反而一片空白。
这片空白真不错,真轻松,他对佟佳妮的情感,两天下来,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这不就是他曾盼望过的,男女朋友的交往境界,只精简到上床?
回到家,他一口气睡到第二天中午。打开手机,不一会儿,祁红就打进来,“你为什么关机?”
“狠狠睡一觉。”
“是不是又去喝酒了?不带上我?”
“没。”
“常旭中午请我们喝酒,你快出来!”
一听这话,他觉得有点儿窘,常旭他们肯定会拿他和祁红打趣,但祁红都不怕,他怕什么呢?
他去了,他们果然拿他和祁红开玩笑,说他们修成正果,他们很高兴,一直喝到晚上,他喝得有点醉,忘乎所以,常旭问他,“一会儿你干什么去?”
他忘了祁红的存在,顺嘴就说,“我去佟佳妮家敬个礼。”
“算了,放过她吧。”常旭提醒他。
“对。”他点点头。
“敬什么礼啊?”祁红问。
敬礼这词,是苏星源和常旭他们自己发明的流氓含义,内部通用,等同于上床。
“就是骂她一顿。”苏星源说。
“算了,别骂了。”祁红说着,脸色沉了下去。
散了酒局,祁红单独问苏星源,“你和佟佳妮,没说明白吗?”
“你别问了。”
“告诉我,怎么回事!别骗我!”祁红在大马路上喊起来。
“没事,我和她已经完事了。”他手机响,一看,是佟佳妮,他没接,就让它响着。
祁红面无表情,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他接了,“喂?”
“我恨你!”佟佳妮说。
“怎么了?”
“以后不许晚上来我家。”
“嗯,那挂了吧。”
“喂?”佟佳妮又叫。
“说吧。”
“我腰昨晚跌那一下,现在疼死了。”佟佳妮说。
他举着手机和祁红对视。“不说了。”
电话撂下后,他觉得无所谓,祁红现在怎样想,想怎样,都无所谓,大不了她再举起个什么玩意,打他一下,或者就这么拉倒吧,他还继续去找佟佳妮。反正和谁在一起,都是做,都是没太多心情去爱。
祁红看着他,表情并未动怒,“我回家了。”
“回吧,我也回家。”
他们打了两辆车。
一到家,他就接到祁红电话,她说,“你对我认真吗?”
“不知道。”他老实回答。
“好。”祁红挂断电话。
晚上十点多,祁红又打来电话,只字未提佟佳妮,她对他说,明天陪她去逛街,顺路,她看好一件男款衣服,让他试试。
他答应了。
第二天,他起得很早,去佟佳妮家,和她身体亲热。
然后立即去祁红家。
他感到刺激,满足,自己的初恋,完整了。
他想不明白,第一次算是给了谁?通常说,他给了佟佳妮,但第一次的定义如果不局限于腿间,还可以说,他给了祁红,毕竟祁红立即回报了他的手指。
在两个女孩间转换,他不觉得人格正在分裂,相反,他觉得自己完整了。
在祁红家吃中饭时,他心不在焉,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他已经把事情的起因忘得一干二净,迅速沉迷到三人游戏里,为此兴奋。他决定,起码要保持这样的关系一段时间,但怎么保持,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怀念起旧社会,如果在旧社会,就好了,马上把两个人都娶家里,而且同时和她们上床,那样,不仅他的初恋,他的头脑,也会完整起来,不用再费神比较她们,她们相当于一个人,一个简单的,清晰的,由祁红和佟佳妮构成的女人世界。他会满足于这世界,不找第三者,也就是第四个女人。
下午,他无精打采地陪祁红逛街。
她买了几件衣服,又给他买一件,价格很贵,他不喜欢,但厌烦挑选,同意了。他同样不喜欢她给自己买的衣服,他从来就没喜欢过祁红的装扮,流行,摇滚,总是那些所谓的新潮另类。
祁红穿上新买的那件吊带连衣裙,红色质地,大花图案,牡丹芍药,密密麻麻。
应该说,这条裙子显得尊贵,大方,而且不失亲切,当然,也会有人觉得这图案像是床单被罩。苏星源第一次见到祁红穿裙子,他建议她,再涂点口红,配这裙子。他这么说,完全是恶意玩笑,祁红却没听懂,试起了口红。
他认为她的穿戴品味太俗,俗不要紧,恶俗就惹人生气,她穿这裙子,不如去穿那些中性服饰。除了这一点,她赶不上佟佳妮,其它方面,她还真不错。
祁红蹲在门边,顺手把他的皮鞋擦亮。
他被她从床上拔开,看着她更换床单,屋里屋外忙忙碌碌,就像电视动物世界里的母狮子,奔波觅食,然后叼回食品喂给公狮分享,他只负责梳理鬃毛,负责操她。她从不让他搭手帮忙,讨价还价,他觉得天枰正向祁红这边倾斜。
他准备去佟佳妮那儿,把平衡保持住。
手机响,同学找他喝酒,他答应了,祁红也要跟着去,他觉得,这样就不利于他酒后去佟佳妮那儿,他编借口,“我那哥们有毛病,看见桌上有女的,就生气,就不爱喝酒。”
“他还敢骂我怎么着?”祁红说。
“别扫兴,反正不差一回酒,以后跟别人喝,你再去。”他摆脱了祁红。
喝酒的是几个小学同学,席间,他对他们说,“最近在玩两个女生,忙来忙去,所以没闲出空,去找你们。”
在和同性朋友谈起女友时,他不觉得自己是说真心话,这只是作为男性场合的应景话。他不随意透露内心情感,无论醉酒多少,都没有倾诉欲望,倒不是因为议论自己的情感有点难为情,怕人瞧不起,而是几杯酒下肚,活跃的神经冲向了友情,搁浅了女人,他聚精会神地注意着哥们儿,调侃着哥们儿,能感到一阵阵暖意。
酒精上头后,随之而起的身体欲望,才使他强烈想念女人,想起佟佳妮。
他推辞了换地方继续喝的建议,几个同学在马路上散步,他们刚喝过酒的地方,离佟佳妮家不远,到了小区门口,他凑巧看见她,从小商店里出来。
佟佳妮直奔他走过来,走到近前,他发现她脸色发青。
他没来得及介绍,她举手就打,他略一歪头,一巴掌变成一耳光。
苏星源和佟佳妮对视,立即猜到,可能是祁红的事,曝光了。
那几个同学只有一个在酒桌上见过佟佳妮,偏偏还磨磨蹭蹭地走在后面,其余都不认识她,其中一个伸出指头问她,“你想不想好了?”
几个同学四处张望,渴望的眼神迫切寻找着和佟佳妮有关的男人,好涌上去打倒在地,发泄哥们儿受辱的恶气,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只好又对佟佳妮说,“你想不想好了?”
其中一个同学对另一个说,“快给你女朋友打电话,搬救兵。”
另一个回答,“我女朋友也不行啊,你看她这派头,打不过她,把她叫来挨打,那我还想不想好了?”
他们哈哈大笑。
佟佳妮没理会他们,她气喘吁吁,瞪着苏星源。
苏星源嘴角“嗤”了一下,挨这一耳光,虽不疼,毕竟生气,但听着同学们的笑话,又觉得好笑。他发现佟佳妮现在无比愤怒的样子更美丽,这种美丽,以前从未领略过,他心中有了暖意,冲她眨眨眼睛。
她气坏了,挥起双臂打他,抓他,挠他,她一句话不说,咬牙切齿。
苏星源站着不动,只躲了躲她的指甲,觉得她在给自己挠痒痒。
她没打着几下,就被他的同学拉走,一边拉,一边还被他的同学大声呵斥,“给你脸,不要脸,是不是?”
认识她的那位同学赶了上来,她又被放开。
她跑进小商店,拎着一个汽水瓶子冲出来,嗓音撕裂般地喊,“谁给谁脸?谁不要脸?”她拎着瓶子要去打苏星源,半路被他同学截住,她顺势就打,一副谁挡杀谁的架势。他的同学们嘴里说着劝解,手上加强阻拦,没多久,汽水瓶子就被卸下。
小区门口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佟佳妮不依不饶,猛然间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挣脱劝阻她的人,作势要和苏星源拼死活。
他有点心惊,呆在那儿。
同学劝他,“你赶快走吧,我帮你叫车。”
他听了劝,钻进出租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