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验》秘密舒解

12、激情

　　一进房间，他就脱她衣服。不需要再废话。
　　祁红也没说话，还顺势帮他，把乳罩从身上完全移开。
　　他脱了她，她闭起眼睛，脸上一副做好承受准备的神情，既紧张又坦然。
　　看她的表情，他意识到，不仅是他想，她也想。
　　他进而思考这个古老的男女游戏法则，男人太他妈的吃亏，他觉得自己太费劲，又是礼物，又是灌酒，为什么就不能彼此都敞开，直接点儿呢？他这么神游片刻时，祁红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他和她简单接吻，抚摸，然后直奔主题。
　　她身体立即颤栗起来，大口呵气，呵出嗓音。
　　他感到一阵错落，以为自己又弄错位置，他立即离开她，准备重新来过。
　　她惊慌失措，双手扶住床面，趁势让身体躲远他。
　　他贴住她，又是一阵错落，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慌兴奋，顺势动作起来。
　　她的呵气和嗓音带上哭腔，轻轻喊了一句，“苏星源，我把身体全都给你了。”语气显得委屈。
　　这太刺激，他很快就结束了。
　　他坐在一边，她躺在那儿，躯体像盛开了一样，蓬勃舒展，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彼此眼神都很好奇。
　　他陷入迷惑，她真奇怪，她的器官里有褶皱，女人的世界再度变得不清晰，他头脑一片恍惚。
　　休息了一会儿，他对她进行第二次。
　　这一次，他充满好奇，控制恐慌，使得床事成为一种纯粹无邪的精神，以及□□的双重活动，这样一来，他激情略减。
　　他体会她，那种错落仿佛比牙膛略为横亘的纹理，刮动的声音在体内游走，穿过脊椎，直达耳膜。
　　她忽然咬住他肩膀呵气。
　　他激情被调动，带上恨意，撞击她。这时，他才在一段时间以来，头一次想起佟佳妮，昨天他正是这样对待佟佳妮，他思想一阵凌乱，加劲撞击祁红。
　　她表情痛苦，努力蜷缩自己的头，向他胸前钻，仿佛不堪此时被他直视，拼命向他怀里躲。
　　他忽然想起，她喜欢他打架。他更用力对她。她满怀深情地喊他名字，不停地喊。女人真奇怪，他觉得，他这么不怀好意，她却如此亲切。
　　他略为停顿，她急忙说，“好啦。”抖动的身体企图开脱出去。
　　她这一切，让他更为兴奋，他发现自己爱上祁红了。
　　他胸膛压上她，感觉她的身体比起佟佳妮，既温暖，又柔软，没有佟佳妮那样骨质碰硬的荒凉。祁红逐渐放弃了躲闪，用手抓他，直视他，嘴里轻轻喊，像说悄悄话，“我要。”
　　“这不是在给你吗？”他说。
　　“我要。”她更小声地说。
　　“要什么？”他问。
　　“我要。”她像梦呓似的，眼神飘渺。
　　他不再回应她的言辞。
　　她连续说着悄悄话，“我要。”过了一会儿，她盯紧他，眼神和声音充满期盼，“我要。”
　　“要什么？”
　　“要老公。”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此时此刻，无法考虑老不老公问题，他不想用虚伪言辞应景，他贴近她的脸，索性把激情尽放。
　　他们躺在床上，缓慢呼吸，她蜷进他的腋窝里，他倚着床头，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空虚。
　　一丝悔意在头脑里飘过，他又想起佟佳妮，佟佳妮的平滑器官，带给他的，是清晰简单的女人世界，如果他今天不找祁红，这个世界依然清晰，简单。现在，他明白，原来女人是不同的。这种迷茫，虚化了佟佳妮，同时也在虚化祁红，他顺势联想到，还有第三种女人身体，还有很多种女人身体。他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
　　他把祁红翻出来，脸贴着脸看，毫无疑问，怎么看，都没有佟佳妮那样的魔鬼感觉，贴近了看，祁红显得更美，此时，她像睡熟了的漂亮孩子，脸圆圆的，俏皮可爱。他的确爱上了她。
　　但他及时警告自己，谁知道祁红是不是也有什么秘密日记？他得小心，要谨慎行事，不能再让感情稀里糊涂地投放，稀里糊涂就把自己弄哭。
　　半夜，祁红要回家，态度坚决。她让他一起走，他不走，她抱他，态度温暖。抱了一会儿，她自己离开了。
　　他也想回家，但不想和她一起走，这样，他就不用送她，这是一个控制感情距离的有效办法。祁红一句关于佟佳妮的话也没问，过去的事情，她什么也没问，这让他感到轻松，又有些忐忑。
　　他忽然产生一个念头，让佟佳妮现在来这儿。看了看凌乱的床单，又觉得这太荒唐。他给佟佳妮打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迷迷糊糊，“干嘛呀，我都睡着了。”
　　“不干嘛，睡吧。”他撂下电话。
　　佟佳妮把电话打回来，“你干嘛呀？”
　　“没事，就是想你了。”
　　“快睡觉吧。”
　　“嗯，不说了。”撂下电话，他感觉佟佳妮的声音比往常好听。
　　他坐在床上发呆，胸中涌起一股悲伤，他一时搞不清，这情绪从何而来。他觉得，今天和祁红在一起，已经彻底排解了佟佳妮带给他的愤怒，他已经很开心。
　　祁红打来电话，“我到家了，你睡了吗？”
　　“没，你过来啊？”
　　“不，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
　　“早点休息。”她语气温和。
　　“嗯。”他准备撂电话。
　　但她没有早点休息的意思，她问，“你和佟佳妮怎么了？”
　　他犹豫一下，“她刚给我打电话。”
　　祁红在电话那头沉默。
　　他适时说，“我在电话里告诉她，不要再和我联系了。”
　　“她呢？”
　　“什么她呢？”他正编织着，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祁红在问佟佳妮是否在身边。
　　“她说什么？”
　　“没说什么。”
　　“她还会和你联系吗？”
　　“不会吧。”
　　“肯定吗？”
　　“嗯。”他嘴角笑了一下，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兴奋。“我困了，早点睡吧。”
　　“再说一会儿。”
　　“明天再说，祁红。”
　　“再说一会儿。”
　　“我真困了。”
　　“那你早点休息吧。”
　　结束通话，他琢磨方才的兴奋，让一个女人紧张另一个女人，这想法以前从未有过，他意识到，这是一种快乐。但过了一会儿，他感到内心归于平淡，甚至有些劳累。
　　他明白刚才那阵悲伤是怎么回事了，从佟佳妮那里，还未完全走出，就算去爱祁红，也无法全情去爱。这样一来，真不必提防自己的感情投入过多，只有一瓢水，担心什么灌满大海呢？
　　他考虑到另一面，放弃，全都他妈的放弃，这是一个轻松向往。但祁红的身体，太吸引他了。
　　祁红又打来电话，电话里和他缠绵，还小声叫了一句老公。手机响时，他感到喜悦，结束通话，又感到一阵空虚疲累。他在宾馆睡了一晚。
　　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去祁红家，和她做。
　　他问她，“为什么喜欢我打架？”
　　“没有啊？”过了一会儿，她说，“喜欢你敢打架，却不张扬。”
　　他心里笑了笑，她这么张扬，却喜欢他不张扬。然而，从昨晚开始，她的张扬劲儿减少了，说话很少再大声。这是一个新鲜变化，也是佟佳妮身上不具备的乐趣。他把祁红的脸捧近，换了很多角度看，越看越可爱。她表情宁静，偶尔转动目光，近距离窥视他时，眼神又显得呆呆。他心里一阵发痒，恨不得轻轻爱抚她眼里的玻璃体。
　　外面下起小雨，她收拾房间，“中午我们怎么吃？”
　　“你家里有什么吃的？”
　　“有。”她收拾好房间，拿着雨伞出去，也不和他打招呼。
　　他在屋里等着。
　　不一会儿，她买回啤酒，还有小食品，肩膀淋湿了一半。
　　“你让我去买不就行了吗？”他很关心地说。
　　“不用。”她语气无可争议，径直去了厨房。
　　他觉得，她真不错，比佟佳妮强多了。
　　饭菜是她家人已经做好了的，热一热就行，味道不错，赶得上厨师水平。
　　祁红家以前就开饭店，后来改行客运运输，承包了一条城际线路，生意不错。他问了问她，她家正准备涉足娱乐行业，准备开歌厅。
　　她以有钱人家自居，养尊处优，很明显，她觉得，她家比佟佳妮家有钱得多，而且，照比苏星源家，也不差，甚至是强得多，她对局长家庭没概念。
　　局长家庭的概念，应该是这种概念，只要把这个城市的商业集团，或者大型国企，用来对比一下祁红家的生意，然后再把集团和国企换算成局长的能量，这种差距就出来了。他只是过了一下脑，没和祁红说，他喜欢她没这概念。
　　祁红又说了一句关于佟佳妮的话，“我告诉过她，她知道你爸是局长。”语气显得很随意，那意味就像是过去的，就过去了。
　　“你还说我什么？”苏星源问。
　　“说你是个坏蛋。”祁红说。
　　他想了想，明知坏蛋，还往上上，女人真有意思。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坏，是不是应该真的坏一点呢？
　　将近傍晚，他才离开祁红家。刚走出去，她就打来电话，电话里说着缠绵，他应付着，一直打到他说快到家了。
　　他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去佟佳妮家，把这件事清算清算，他想和她说分手。转念一想，不如发个短信算了，他开始拼写短信，只写了三个字，又觉得没意思，他已经懒得说分手。
　　他不再恨佟佳妮，一点都不恨，不管怎么说，他实实在在地和祁红玩起了真的，他占了上风，甚至开始怜悯起佟佳妮。
　　现在的局面，让他感到身体和心情，都是轻飘飘，他觉得，不如保持这种新鲜，探索探索其中有什么乐趣。
　　他让出租车司机掉转车头。
　　雨又下起来，这会儿，比中午那会儿下得更急，转眼间瓢泼大雨。他从车里出来，在雨中跑，跑到楼口内，又把手机关掉，不能让祁红打扰他们。
　　佟佳妮的母亲开门，她今天回来挺早。
　　他像往常一样礼貌问候。
　　佟佳妮从屋里探出身，看见他，又走回屋，她的神情自然随意，穿着一个家居式短裤。
　　他陪她父母聊天，然后他们做起饭，他就跟着吃。
　　饭后，他在佟佳妮的屋里呆着，门开着，她的父母在厅里看电视。过了一会儿，他把门轻轻关上，看了看窗帘，纱质的布幔已经拉上，窗外黑云密布，屋内光线柔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