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之眼只能零点重生》球球超皮袄

31、结局

　　你已经得到幸福了，现在只要让他们不为了你伤心难过便足以。

　　你向来不是一个为大局着想的圣人，但你爱他们。

　　「爱」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甚至愚蠢的东西吧。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气的发疯。但你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你不想你死的时候，听见荧的哭泣，看见他们受伤的表情。若他们知道你待在他们身边的结局就是死亡，肯定既自责又要把你推开的。

　　你就不想这样。所以，忘了你吧。

　　很抱歉，你是一个自私的人，现在唯独剩你一个人保留怀念美好回忆的权利。无论是短暂的纠缠还是浪漫的邂逅，都通通像一往无前的流水般远去。

　　因为最初的最初，你就只是一个从他们身边掠过的一朵浪花、一只渺小的飞蛾，一阵抓不住的风。

　　一个普普通通，不值得大家哭泣缅怀的路人甲。

　　真是奇怪啊，明明他们比你强大的多，你却想要保护他们。尽管在旁人眼里看来毫无必要，但这是你能做到的、最温柔，也最残酷的事情。

　　从春天开始，准备的一场盛大的、静谧的离别。

　　你捏着纸张，注视着上面的字：

　　「亲爱的鹿小姐你好，我叫荒泷一斗。你可以叫我荒泷天下独尊一斗、荒泷相扑鬼王一斗、荒泷鬼族骄傲一斗(这些字被他划掉了。)」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只觉得你是个奇怪的、跑的很快的小姑娘。本想着跟你一起玩，谁知道你居然在本大爷面前摔死了！天哪，我现在心里都还在害怕！」

　　「不过说起来，其实还是你死而复生的时候最吓人了！这么特别的能力，我真害怕你会做出像青鬼一样的蠢事啊……唉，情书真的好难写啊。」

　　这张纸应该只是草稿，上面有许多涂涂改改的痕迹。

　　你忍不住想起那个夜晚，荒泷一斗拉着你说鬼族的故事。

　　他说：

　　「自顾自地牺牲…独自耍帅的行为算什么嘛！」

　　「「更好地活下去」绝不该靠牺牲同类换取，应该是「一起更好地活着」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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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泷一斗跟达达利亚吵吵嚷嚷的，就像这两天一直发生的情景。

　　他会笑着叉腰，对你意气风发地喊：

　　「阿鹿！做本大爷的女人吧！」

　　「跟我在一起，你就是荒泷天下第一斗之天下第一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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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没跟一斗在一起，但你已经是天下第一幸福的女人了。

　　身体被人撞了下，你跌到地上掀翻了一个盆栽。盆栽的土落在你身上，把白裙子弄的脏兮兮。

　　你把那封情书上的灰掸了掸。还好，这张纸没事。

　　达达利亚连忙将你扶起：“不好意思啊小姐，是我没看清路，我没撞疼你吧？”

　　橘发男人担忧地凑到你面前，然后他湛蓝色的眸子微微睁大，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呃……你哭了？是不是哪里疼？”

　　对达达利亚来说，面前的这个女孩也太娇嫩了。只是摔倒在地就被疼哭了吗？天哪，那要是她跟谁打一架不得直接晕过去？达达利亚想想就觉得牙酸。

　　你连忙拭去脸上不知何时淌下的泪水：“谢谢，我没事。”

　　“噗嗤。”

　　达达利亚笑着说：“不要擦了，你的手上沾了土，现在一擦就变成小花猫了。”

　　「你问我为什么叫你小麻袋？因为你每次出现在我面前都灰扑扑的，像个偷食的小花猫。但你可没这么可爱，最多是脏兮兮的小麻袋！」

　　「喂，小麻袋，我们打一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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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对他摇头：“才不是小花猫呢。”

　　达达利亚，我是小麻袋啊。

　　你避开了他想为你拭泪的手，掏出徽章递给他：“这个给你。”

　　达达利亚愣了下：“这是……你怎么会有这个？”

　　象征北国银行的徽章，只一枚就抵千金，还可以随意调用银行金库。

　　你说：“刚刚跌倒时从地上捡的，一定是你掉下来的吧？”

　　你把徽章放到他手心。

　　“现在，物归原主了。”

　　*

　　你走过他们的时候没有人拦住你。

　　你扶着把手走下楼梯，身旁忽然掠过一个轻盈的气息。

　　温迪把玩着酒杯，一双绿水晶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你：“嗯？”

　　你知道，是因为拜托了温迪向你赐予祝福，你现在身上有他的味道。一个从未谋面的少女带着风神的气息，想想就会让人奇怪吧。

　　你用右手压住左侧手肘的擦伤。可若是不拜托温迪的话，你受的伤就全部反映在钟离身上了，这样很快便会暴露。

　　唉，温迪还以为可以跟你第二天形影不离保护你，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忘记你。

　　昨天特地与派蒙见面，其实是你在试验自己的能力对于一些特殊的生灵能否起作用。幸好，你成功了。因为荧也不记得你，她自然不会去问派蒙你们干了什么。更何况派蒙对你已经一无所知。

　　温迪说你是「半神」，你现在才稍微有点认同。

　　你欺骗了神，辜负了他的信赖。

　　你没有搭理他。

　　“诶，等等等等！”吟游诗人拦住你：“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认识吗？”

　　「话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说：“我叫根号三。”

　　“根号三？好奇怪的名字。”

　　温迪气鼓鼓地：“你不会骗我吧？”

　　你说：“我们素未谋面，何必要骗你呢？”

　　他还想拉住你多聊聊天，但你撇下他就走了。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温迪的视线。

　　“难道是我喝醉酒随便拉了个人赐予祝福了？”温迪苦思冥想：“诶，根号三你别走呀，我叫温迪——记住啊，我叫温迪！”

　　你好啊，温迪。

　　谢谢你。

　　*

　　璃月港还是那么热闹，花灯未撤，一副欣欣向荣的好景象。空中飘着食物的芬香，你不由自主就走到了万民堂附近。

　　托马系着围裙，跟香菱一起派发传单：“万民堂新增菜谱！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香菱笑嘻嘻递给你一张：“你好，中午要不要来万民堂吃饭呀？”

　　纸上是许多你跟香菱一起研究的菜。

　　旁边路过的人问道：“这个，鹿式菜谱是什么意思？”

　　香菱挠挠头：“呃，应该是一个神秘的冒险家……”

　　“啊？”路人失笑：“你们随便冠了一个人的名字吗？”

　　香菱讪讪：“好像是吧……我也不记得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了。嗨呀，名字什么的不重要！好吃就行了！”

　　“一定很好吃。”你对她点头。

　　“太好啦！”香菱喜笑颜开，准备拉着你详细介绍菜式，被托马打断了。

　　“小姐，你的手受伤了。”托马变出一卷绷带来替你包扎伤口：“要多注意才是啊。”

　　香菱惊呼：“啊，我都没发现她手上有伤。”

　　她笑眯眯地：“托马真细心啊，荧邀请你们来璃月过节真是太好了！不然我的传单肯定发不完了。”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你默默注视托马为你包扎的动作。

　　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只做个家政官，真的委屈你了。”

　　“诶？”

　　托马抬头，却看见黑发少女向他摆手：“谢谢，再见。”

　　应该是他听错了吧？这个陌生女孩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初春天气还凉，多穿件外套啊！”

　　他在背后对你喊。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商贩。

　　所有的记忆仿佛跟着你的步伐被扯成一条蜿蜒的小路，不断拉长、变细。

　　你感觉心口处跳动着，牵着你的神经一阵又一阵的疼。

　　你听见港口处蒙蒙与阿飞的欢笑声：“万叶哥哥！我们来玩捉迷藏！”

　　璐璐说：“不要万叶哥哥来抓，哥哥每次都能找到我们！这次轮到我们抓你啦！”

　　白发少年笑的很温柔：“好啊。”

　　他察觉到了你的眼神，疑惑地转身看你。

　　你心口一跳，只见枫原万叶对你礼貌颔首，然后消失在原地。

　　风，无声无息地掀起你的发尾。

　　你觉得是应该多穿外套的。璃月港的风好冷，吹的你全身都疼。

　　万叶，如果这是一场捉迷藏的话，那我肯定赢了。

　　你在心里笑着对他说，然后转身离开。

　　*

　　三碗不过港处还是那么热闹，许多人一边喝着早茶一边听说书人讲戏。你有意寻找钟离的背影，视线紧紧盯住桌边落座的人们，不成想自己撞上了人，摔倒在地。

　　太脆弱了，现在的你的身体。

　　真的可以说的上是弱不禁风啊。

　　你苦笑着，面前忽然多了一只手。

　　“姑娘。”钟离微微俯身：“当心。”

　　仿佛刻在灵魂里的声音，那样沉稳温柔的语气一下子紧紧牵扯你的心。

　　你抓住他的手，那么大，那么温暖。就像很久之前他牵着你避开人群，牵着你逆流而上，背后是万千花火，牵着你从困顿中走出，带给你不可思议的悸动和温柔。

　　到底是为什么呢？钟离陪着你的时候总会让你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好像在向他撒娇一样，让你害怕的不得了。

　　他的手这么温暖，连带着你的心口也发烫起来。

　　“摔伤了吗？”他眉心微动，看着眼前黑发少女满脸泪痕：“去坐着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们就是通过品茶认识的。

　　你摇头拒绝：“没有摔伤，劳您费心了。”

　　钟离不置可否，他放开了你的手：“好，姑娘再见。”

　　掌心的温度迅速消失，如海面上翻卷的一瞬间浪花。

　　一定可以的，跟所有人说再见。

　　你笑着哭道：“再见，钟离先生。”

　　他微微愕然地睁大眼睛，你已经转身离去。

　　哭泣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舍不得。

　　从那日元宵节，钟离逆着光牵起你的手的瞬间开始，就向你下了不可思议的咒语。

　　无论被击败多少次，你都可以重新振作起来。

　　一切终将黯淡，唯有被爱的时光在永恒的时间里散发着光芒。

　　拥有幸福的你，会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你兜兜转转，看见几个粗布麻衣的男人正收拾着红木牌。

　　“把这些挂到树上，来年再换一批！”男人挨个取下人们挂上的木牌，“唉，这最顶上的那个是怎么回事？挂的也太高了！”

　　另一个帮忙收拾的男人笑道：“可能是想第一个达成心愿？哈哈哈哈，我记得他！是个红头发、长的很帅的男人！”

　　对了，那天晚上你跟迪卢克一起挂木牌许愿。他为了不给你看他写的什么，就把牌子高高挂在了最顶上。其实现在想想，迪卢克老爷还有点小幼稚？

　　你心里发笑，悄悄走过去。

　　男人踩着木箱，好不容易取了下来：“呼——我看看写的什么……噢，是求取姻缘啊！”

　　另一人腹诽：“他生的俊美，气质出众，恐怕喜欢他的姑娘多了去了，还求取姻缘？”

　　“你懂什么，他是心有所属！”男人晃了晃牌子：“「阿鹿」？哈哈，也不知道是哪个姑娘，有福气咯！”

　　“你可得给人家的牌挂到高枝上去啊，别坏了大事。”

　　“知道知道！”男人挥手：“要是他们真成婚了，我可得去讨一杯喜酒！”

　　“人家压根不认识你，别瞎攀交情……”

　　两人抱着满箱的木牌，谈话声渐渐远去。

　　你站在原地许久，直到手指尖发麻，你缓步离开。

　　面前走来一个熟悉的人，是阿贝多。

　　他拎着画板风尘仆仆，与你擦肩而过。

　　有一个瞬间，他向你投来疑惑且略带审视的目光。

　　你目不斜视，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一切只是回到原点罢了，唯一不同的是你自己。

　　你下意识走到了荻花洲。

　　盛阳下的荻花洲完全没有夜晚那般孤高清冷，就像魈一样，看似平淡，实则有着温柔至极的一面。

　　水流汩汩，飞鸟虫鸣。

　　你有些忧郁地想：如果能见到他就好了。

　　下一秒，伴随着魔物与妇女的尖叫，一个轻盈淡漠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妇人心有余悸，拉着哭泣的孩子：“囡囡不要害怕，他是帮助我们的。”

　　降魔大圣随手一挥，杀生予夺皆在他一念之间。许多百姓只见他气息冰冷，便吓得魂不守舍。小孩子只当魈也是坏人，躲在妇人怀里哇哇大哭。

　　被误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魈并不在意。

　　他听见不远处一个少女喃喃开口：“夜叉大人的枪法，真漂亮。”

　　认识他？

　　魈原本已经戴上面具准备走，闻言皱着眉头奇怪地看了你一眼。

　　你说：“抱歉，漂亮是形容女孩子的。”

　　他颔首，绿黑色的气息浮上来，瞬间消失在原地。

　　“可是夜叉大人，真的很漂亮。”

　　风波漾漾，吹走了你零碎的话语。

　　你最后一次使用了传送点，去了蒙德。

　　蒙德的氛围是你最喜欢的，自由自在，宛如飞鸟。

　　脚下是青嫩的草地，周边树木林立，安静地只听见青蛙与蝉的嬉闹声。

　　你已经筋疲力尽，最后选择靠在风起地的巨树下休憩。

　　耗尽了维持自己生命力的能力，只是为了让他们忘记你。

　　这样，不再会有人为你哭泣、难过。

　　自私的你也拥有了一场盛大的冒险，收获了感情，拥有了同伴，去了不可思议的地方，甚至还穿越过时间。

　　你所拥有的已经比付出的多的多。

　　如果是最初只想与他们擦肩而过，躲藏在阴影里的那个你，肯定想不到你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吧？

　　你忍不住笑，眼前仿佛浮现稚嫩的自己站在神像前，大声喊着：“我要做提瓦特的大冒险家！”

　　少女叉腰，站在神像前面大声喊道。她站了很久，却没有预期中的神之眼奖励。

　　然后是受伤、疼痛，渺小地躲在神像下哭泣。

　　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付出了多少努力，她擦干眼泪，已经可以陪着荧一起冒险。

　　你受了伤，被迪卢克发现。明明已经不行了，却还是逞强要逃离他们的视线。

　　「我一个人可以！」

　　倔强的、固执的自己，好像一只任性的猫。

　　真是个大笨蛋。

　　甚至，你还为了戏弄阿贝多把自己搞伤。当时的你，竟然觉得这是件很酷的事情。唉，现在想想，你们的“孽缘”就是从这一刻起的吧？

　　荧带着你去了璃月，你认识了更多的人。

　　香菱现在一定会为了不知名的菜谱名想的头疼，胡桃也会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做了两幅奇怪的棺材。对不起啊，你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重生的能力给你带来礼物，又不声不响地拿走一切。只要是活着就会有遗憾，这无法避免。

　　你还记得魈说：「以后的每一天，你都会在这里等我吗？」

　　不会了，魈。

　　因为你已经喊不出我的名字了。

　　你咳出了一口血，眼前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

　　风起地的蝴蝶绕着你飞来飞去，散发着漂亮的淡绿色荧光。

　　光影斑驳中，你看见钟离牵起你的手，对你温温柔柔地笑。

　　「鹿鹿，我们回家。」

　　「人容易被自我毁灭所诱惑，这是很正常的事

　　比这个更加触动人心的，会是爱。」

　　「而这份爱，我会给你。」

　　「鹿鹿，不愿意做我的新娘吗？」

　　在他面前，你总是那么胆小。因为他的爱太过包容，太过温暖，你总觉得自己一旦距离他更近一点，就会掉进无法回头的怀抱。

　　钟离可是「神」啊，你怎敢祈求神的垂怜。

　　你咽了口血水，压下喉咙间的腥气。

　　远远的，你好像听见了荒泷一斗的呐喊。

　　「阿鹿，嫁给我吧！」

　　然后是达达利亚的声音：

　　「一千原石要一个答案！」

　　「π小姐？小麻袋？」

　　他笑意盈盈：「我是不是第一个跟你告白的人？」

　　往日种种，排山倒海，拍打在你心坎。

　　「我的名字是枫原万叶，游历四方的浪人，虽说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看起来你无处可去。」

　　「既然你我都在旅行的路上，这一路不妨结伴同行。」

　　「韭菜小姐，怎么每次看到你，你都在受伤？」

　　万叶那双枫红色的眸子，像烈焰灼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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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适合结婚？」

　　「稻妻有许多帮助过我的人，不止是神里家人，还有许多许多，我已经无法割舍。所以我下了决定，就留在稻妻啦。」

　　托马看着夜幕上的繁星：

　　「这些话……跟你说应该没关系。你……或许也能跟我有一样的体会吧？」

　　「我，托马，愿献上我的武艺与忠诚，不惜一切，为你而战。」

　　「如果觉得很辛苦，就来我这边吧。你可以做回原来的样子，我不介意。」

　　迪卢克面无表情：「我不是已经跟你求过婚了吗？」

　　爱忽悠的风神抱着苹果大喊：

　　「我巴巴托斯——对着天、着地——对着蒲公英，啊不是，对着这朵塞西莉亚花发誓——诶，你别走呀，我还没说完呢！」

　　深夜里，他躺在你身边，轻轻呢喃。

　　「我很喜欢你。不是恋爱、不是友情、不是亲情，就只是单纯喜欢你这个人，没有别的。」

　　「你永远都是风神的宠儿。」

　　混乱的，令人窒息的吻。

　　阿贝多压着你，眸色深沉：「看来，我们还不能发展为恋人的关系。」

　　「你的脸很红，呼吸也不稳。由此看来，不是喜欢的人亲你，你也能产生愉悦的递质？」

　　然后是他蓝绿色的，透露着认真的双眼：

　　「我在追求你。」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只要我不同意停止实验，我们就永远有这层关系。」

　　阿贝多，实验对象消失了的话，这个实验就不存在了。

　　你叹着气，浑身冰凉凉的，颤抖着。

　　生命力极速流逝，剥夺了你的听力、视力、呼吸……

　　人生有许多个瞬间组成，明明灭灭，反反复复。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的虚无。

　　但真正来临的时候，你带着一种奇特的平静接受了它。再美好的故事都要迎来结局，不是吗？

　　你伸出手，抚上视野中魈的身影。

　　应该看不见了才对。

　　可是你却分明瞧见他眉眼低垂，仿佛压着人间碎雪，对着你轻轻唤道：

　　「阿鹿……阿鹿……」

　　他使着枪法，身姿轻巧，扬起一片沙草。

　　少年仙人的艳丽，比背后的晚霞更甚。

　　在这个瞬间，你终于放下对他那一点点的心结。

　　那根指着你喉前的绿枪，他冰冷残酷的话，犹如一团雾影，飘扬消失。

　　啊……只剩下一个人了。

　　荧，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再见你一面。那天在花灯戏台下你唱的歌，要是可以再听一遍就好了。感觉只要在荧的身边，你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哪怕再死一千遍、一万遍，你都可以。

　　荧，抱歉。要是见到你的话，可能就不愿意离开了。不过就这样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你的名字，好像可以得到一些安慰了。

　　蒙德的风还是那么温柔，吹着你散落的黑发。

　　你从来处来，从去处去，孑然一身。

　　你不留下任何东西，包括回忆。

　　只有你不存在的提瓦特大陆，才是这个大陆最初的样子。

　　让他们抛弃你然后迈向光明的剧本，

　　你并不后悔。

　　因为，

　　『爱』能给予飞蛾扑火的勇气。

　　你闭上眼睛，灿烂的光乍现，然后消失。

　　透明、泛白的光线中，你无力垂下了手。

　　从此以后，在他们的记忆里不再有你。

　　没有容貌，没了血肉，没了骨头。

　　你只是这个世界的，

　　路人甲。

　　“荧——”派蒙绕着奶金色发的少女飞：“快抓晶蝶！”

　　荧点点头，她转身，发现风起地的巨树旁居然有个少女靠在旁边。

　　几只漂亮的风晶蝶绕着她不停地飞。

　　荧好奇地走过去。

　　派蒙畏畏缩缩：“那个人身上有好奇怪的气息，我不喜欢！荧你小心一点啊。”

　　面前的黑发少女闭着眼睛，长的很清秀。

　　荧凑过去，声音轻轻柔柔：“你睡着了吗？”

　　“这里晚上会冷的，不要着凉……”

　　黑发少女无声无息，没有应答。她面容姣好，嘴角牵着一丝微笑。

　　荧的眉眼也柔软下来：“看上去做了个美梦呢。”

　　她没有去捉少女身边的晶蝶，转身离开了。

　　走了一小段距离后，派蒙惊呼：“荧，你怎么哭了？”

　　“嗯？”

　　荧摸着脸上，湿漉漉的一片。

　　她鬼使神差地往后一看，风起地的巨树旁哪还有什么少女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坚强却孱弱的塞西莉亚花。

　　那朵花在风中轻轻摇摆，像是在打招呼，又是像在告别。

　　“好奇怪啊。”

　　荧恍惚道：“走吧，派蒙。”

　　“这样风和日丽的一天，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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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大家对本文的支持和对阿鹿的喜爱。这个结局是我从一开始就想好的。阿鹿有了伙伴、有了羁绊，她从一开始对众人的疏离到完全融入提瓦特大陆，从一个不敢被爱的胆小鬼到现在鼓起勇气拥抱每一个人。她已经完成了属于自己的冒险，拥有了一切。
　　罗曼罗兰曾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生活。”阿鹿清晰地知道自己的结局，对于阿鹿来说，最大的纠葛就是不想让在意的人为自己伤心难过，为此，她甘愿牺牲自己剩余的生命，让自己的一切消失，还给大家一个原原本本的提瓦特大陆。
　　『爱』，是给予人飞蛾扑火的『勇气』。
　　阿鹿是个笨蛋，她希望所有人都要幸福。所以也希望看完这篇文的你，勇敢去拥抱爱吧。
　　【不知不觉中遗忘一个很重要的人，对她的牺牲浑然不知，甚至连痛苦的权利也没有，这就是本文的“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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