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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回璃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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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诚相待???
众人的神色一下子诡异起来,神里绫华轻呼一声,拿扇子捂住嘴。荧则讶然,她完全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跟阿贝多有了联系。印象中,你应该是不喜欢跟他相处的。
阿贝多的眼神穿过所有人落在你身上。
你跟托马急忙分开,表示只是不小心摔了。显然这个解释给出后,每个人的反应都大大小小不太一样。
你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站起来:“那个……我有事先走了,你们聊吧。”
说实话,虽然时常跟着荧,但每次遇到这种大型的聚会,你都会退居一旁。说不上来是格格不入呢,还是你其实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
人多的时候,就觉得紧张。
“欸?你又要走?不要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荒泷一斗第一个站出来,眉头皱起:“小家伙,你怎么总是要逃?”
枫原万叶此刻抱着剑倚在门边,他盯着你看了一会儿,目光移到你被扎破的指尖:“疼吗?”
你摇头,手被托马虚虚握住,他又不知道从哪变出个绷带,仔细地给你缠上。
阿贝多一时间没说话,他巡视了一圈室内的人,面色平静。他合上手中的书本,静悄悄地望向你。
“我主要是来报个平安的。”你看了一眼托马,又看了一眼神里绫华。后者正好注视着你,你们的眼神相撞,她害羞地别开了目光。
嗯……?
你还没多细想,就被突然上前的阿贝多拉出了房间。
“旅行者,我对她有话要讲,借我一段时间吧?”他笑着向荧打招呼,紧紧攥住了你的手。
荧还没说话,万叶就开口道:“带我的韭菜小姐去哪?”
枫原万叶的音色清亮平淡,目光却很冷。
与阿贝多的交锋,已经忘记是多少次了。
每一次,这个男人都可以将你带走。
“你们要去做什么呢?实验?”万叶佯装好奇,眸中却无笑意,“是把韭菜小姐杀掉的那种实验吗?”
室内霍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火锅咕噜噜的煮沸声。
荒泷一斗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他猛地看向你,带着愤怒:“你忘记我跟你讲的故事了吗?”
你顿了顿:“我不是在求死……”
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阿贝多与万叶对视,声音淬着冰雪:“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我不会伤害她。况且,她不是你的韭菜小姐。”
“她也不是可以随便被你带走的实验对象。”万叶回复道。
托马:“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他低头看你,带着不安。
你躲过了他的眼神,抑或是说,躲过了所有人的眼神
无声的硝烟弥漫在空气中。
原本平静的茶室,一下子因为“实验”这件事紧张起来。
你并不想这样,可解释的话语在嘴边,抬头与荧相视的瞬间,却如鲠在喉。
要怎么说呢?
说你想研究自己的能力,研究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真正的死去?说阿贝多杀死你,将你溺死,毒杀,肢解,都是你可以接受并赞同的事?
光是与散兵的那一战,荧就已经无法承受你的付出。更何况在茶室的这些人,虽然只是萍水相逢,却都担忧着你的安危。
可这种幸福,却与你的相求相违背。
如果告诉他们的话,他们会不会伤心呢?你不想这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他们的关系变得紧密了起来?
没有人说话。荒泷一斗生着闷气。
托马盯着你的裙摆,不知道在想什么。万叶和阿贝多的交锋仍在继续,你觉得他们下一秒甚至能打起来。
荧打破了寂静:“让阿贝多带她走吧。阿贝多老师不是坏人,阿鹿既然没有反驳,一定是他们之间的约定。我们不清楚内情,就不要瞎猜测了。”
你抬头,那双温柔的,淡金色的眸子带着笑意。
她在替你解围。
明明,她是最担心你的人。
但就是因为在意你的感受,她选择了放手,让你喘一口气,理理思绪。
你离开前,把背包里的巨型鬼兜虫递给了一斗。
“这,这是……?!”他瞪大了眼睛,从来没见过这么巨大的。
“礼物。”你对他笑了一下,“在海祈岛捉鱼时看见的,这个应该比老白强一点?”
荒泷一斗的神情一下子古怪起来。他看了看你,又看了看虫子,像是要说些什么,却憋住了。
你匆匆对众人打了声招呼,没敢看托马和万叶。
你害怕,看见他们失落,或者是……失望的眼神。
夜晚,亮着灯的实验桌前人影忙碌。
阿贝多握住你的手,面色平静。
你忍不住:“到你草庵以后都多久了,怎么还不放手?做实验也做得很不方便吧?”
“不会。药剂做的很顺利。”他捏了捏你的手,“不然你又要跑走。”
“反正你每次都能抓到我啊。”
你懒洋洋的,坐在凳子上啃着苹果,另一只手被他握住。
“话说,你是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你好奇,却看见阿贝多的动作顿了顿。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手脚吧!变态!”
他轻笑出声,“放心,没有。只是在你脖颈后面印了个金属小花,它与你的肌肤并不相贴,只是无限接近,也不会因为零点重生的能力而消失。”
“靠着这朵小花我就能找到你。”
阿贝多松开手,俯身弯腰,趁你怔愣之际撩开你脖颈边的发丝。
洁白修长的指尖缠绕着黑发,他漂亮如冰山下绿石的眸子这一刻变得幽深:“多靠近你一点,我的感受就会变得强烈一点。”
“离你最近的时候,甚至有……肌肤相贴的感觉。”
对上你茫然的神情,他忽然笑了:“因为这朵小花,是我的一部分。”
虽然没办法靠触碰你留下痕迹,却可以无限的接近你。
就好像这场实验,他知道无法强迫你爱上自己,却可以用实验把你绑在身边。
你侧头避开他的注视,“没经过我的同意。”
“……是。”阿贝多眼睫一垂,“就当是实验的一部分吧?”
你想离开所有人,但他不行。
书上说,爱的一部分,是占有。
指尖滑到你的脖颈后方,若有似无的小花隐隐泛着金属光芒,暖暖的。
”行了,别摸了。“
你拍开他的手,坐的远了些:“阿贝多先生,关于在雷电将军面前死后立即重生的事,和与散兵打的架都跟你说了。你有什么见解吗?”
“见解?”他摸着下巴思索道:“这么用能力确实抵消了每天只能重生一次的限制,我该说你聪明吗?不过看你事后晕厥的情况,似乎会消耗精神力?但这件事没有办法确定。”
阿贝多还想说什么,忽然顿住了。
与此同时,你心里想起来从时间黑洞到过去的事情。一个猜测在脑海成型,你犹豫几秒后说道:“杀死我的实验……可以延缓再做吗?”
他的眉头舒展,像是在等这句话:“当然可以,那我们今天进行另一个相关的实验怎么样?也是研究你的能力机制的,不需要杀死你。这个实验的内容能……”
“当然可以。”你打断他的话,把苹果啃完后悠然躺在床上:“我配合就行了,你不用跟我说那么多。”
反正不需要对你动手,那就不是危险性很高的实验吧?
你闭上眼小憩,等着阿贝多发号施令。
你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身上一沉。
阿贝多褪去外衣,正撑在你的上方。透过裸露的衣襟,还可以看见他结实有力、洁白分明的腹肌。
白色的发丝在橘色灯光下染着金光,他的眸子注视着你,像烫着火。
“你这是干什么?”你忍不住提高音量,用力推着他,他却纹丝不动。
“做实验。”他说的平淡,看你呆愣的模样,眸子染上笑意:“你的身体会排异所有的东西。”
“我想知道,如果怀孕的话,会排异掉孩子吗?”
你觉得呼吸都变得稀薄起来。
“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会因为实验跟你做这种事情!”
阿贝多一僵,不动神色地离你远了些:“你……很讨厌我吗?”
你看着他的神情,觉得此刻的阿贝多似乎有些脆弱。
但一想到他方才压在你身上,你气不打一处来:“没什么讨厌不讨厌的,我们只是实验关系罢了。但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为艺术献身这种事,你还做不到。
“我答应你做实验,但我不是一个没有感情没有人权的实验品。”
“我没有这么想。”
他挪身做到床边,衣服散散搭在身上。
“我……”
他想,或许可以用这种方式捆住你。但他明明知道,你根本不喜欢他。
甚至,讨厌他?
……讨厌,总比视而不见要好吧。
“我比任何人都不想你死,不想你受伤。”
你愣了一下,他没有看你。
阿贝多垂下眸子,把衣服拢了拢:“抱歉,是我逾距了。”
他居然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爱情果然使人盲目,书上说的是对的。
但阿贝多还是觉得,小孩确实是一个突破点。可惜没办法验证了。
经历过那一晚,你对阿贝多有所防备,他也没再做出过出格的事情。
你去看了稻妻城的店铺,居然因为资金不足,连装修都还没完成!锁国令的实行下,达达利亚给你的这枚徽章用不了,调动不过来北国银行的钱,你创业未半便中道崩殂!
五郎率领的反抗军在海祈岛忙碌,你没时间抽空去rua他。当然,你可能只是编个理由躲着不见万叶罢了。毕竟在他面前你又一次跟阿贝多走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火药味从何而来,但肯定是有些男人间的好胜心吧?
好消息是,在你头疼摩拉不够用的那几天,荧成功地让雷电将军撤回眼狩令。整个稻妻城变得活跃起来。
坏消息是,荧现在正一脸忐忑地邀请你去璃月过海灯节。
“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顺便去帮凝光把群玉阁重建……”荧顿了顿,看着你的脸色:“虽然你没说,但我觉得有事情还是需要面对。”
“阿鹿,你从来不是逃避的人。但面对一些人……还是要好好说清楚的吧?”
你眺望远方天空,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你一直在逃避。离开璃月,离开木漏茶室,甚至很久前,离开蒙德也是……
“好。”
你又一次踏上了璃月的土地。
站在熟悉的孤云阁顶的时候,你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描述心情。
荧去见了凝光,帮助一起重建群玉阁。你没有跟着她,转而在璃月的各处斩杀丘丘人用来练手。累了困了,就席地而睡。肚子饿的时候,打点野炊,就像曾经一样。
只是这次喝起白菜汤时,身边没有那个沉稳的男人担心你烫到嘴。
杀丘丘人的时候,也没有少年仙人前来帮助。
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你喝着喝着汤,忽然笑了。
自己真的是胆小鬼啊,明明是过来要道歉的,却在期盼着别的东西。
夜晚的风很凉,吹散了荻花洲的雾气。
月色悬挂,淡淡的洒下银纱。草木幽香混着水潭的冷气泛起时,你才恍然回过神。
怎么来到这里了……快点走吧。
你转身,空荡荡的一片,连魔物都没有,安静的过分。
走了这么久,去找一盏灯吧?
你迈步,水渍声在脚底下响起。旷野中,只有你一个人前进的步伐。
这样的冬夜,黑暗在背后深沉如恶魔爪牙。头顶的月亮被你丢下,孤零零的道路上,你远远就瞧见了前方人家的烟火、灯火、闪烁变幻。
……换条路走吧。
你避开乡村人家,转而走了一条幽深僻静的小路。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行走在两旁的山崖相互交错形成的狭窄道路中,似乎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死气的、沉默的石头。
就像你一样。
你忽然停下步伐,抬头看着夜空。从这个视角看着的天又挤又窄,没有月亮。
……
你抿了抿唇,收回眼神,正想继续往前走,却僵住了。
少年仙人孤冷清瘦的背影,溶着夜色,渗进你心里。
你惶然向后退了一步,呼吸放轻。
魈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你。
你从来看不懂他的眼神,就像现在一样。
你只觉得,被注视到的那瞬间,你的胸腔开始紧缩。
他说:“我跟了你好几天,你一直一个人。”
“为什么……不来见我呢?”
少年仙人的声音那么淡,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成雾气。
见你站在原地不动,魈抿唇,拿枪默默朝你这里走。
一步、一步、他背后是崎岖幽深的小路。
他在向你靠近,你却向后退。
魈停在了原地。
那双淡然然的眸子,此刻凝着光,像是黑暗里的烛火,牢牢抓住你。
“阿鹿,是我错了。”
他的声音不稳,甚至颤抖:“我违背了与你的承诺。我……”
模糊的世界里,你听不清声音。
全世界黯然失色,只有他在你面前如此显眼。
你看不见天上的月亮,只看见他。
他在颤抖,在犹豫。
你们隔着那么近的距离,又好像那么远。
你忽然想起来很久之前,被他守护着的时光。
【夜叉大人,你怎么每次都那么快赶来救我啊?该不会成天跟踪我吧!】
【巧合而已。】
【你胡说,哪有这样的巧合。肯定是在保护我吧?】
【……你好像很开心。】
【当然啦!因为我很喜欢魈啊!】
【……不敬仙师。】
……
【这盘黑色的是什么?】
【给夜叉大人做的杏仁豆腐!怎么样,我第一次做,尝尝吧?】
【……还、还可以…咳咳…】
记忆里的少年捂着嘴,止不住咳嗽起来。
你原本是做的臭豆腐想逗他玩,没想到他居然全吃了,还不停咳嗽。吓得你手足无措,连连道歉,再没给他做过菜。
还有一次,你受了重伤。他气的把魔物挫骨扬灰,然后一言不发坐在你面前,冷冰冰看着你。
【我都受伤了,你还这么看着我,真伤心。】
【轮到你伤心了?】他语气很不好。
【那不然谁伤心?】
【……】少年仙人板着脸,狠狠瞪了你一眼。
真是口是心非。你微笑着闭上眼睛,那瞬间,你看见他着急的神色一晃而过。
笨蛋仙人,我又不会真的死。
……
如此种种,在你面前光影交错,排山倒海。狠狠刺入心骨的,却是那把泛着冷光的枪。
他的声音比风雪冷冽。
【胆敢冒犯摩拉克斯,就算是你我也不会留情。】
……
孤高的山崖上,你用尽全力扔出的那把枪,此时此刻正被魈紧握着。
他不敢靠近你,只看着你,近似祈求般:
”这把枪,你不要了吗?“
连带着,连他也要丢下吗?
胸口仿佛被刀寸寸割开,鲜血淋漓。
”为什么要这样?“
你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
”明明是你先丢下我一个人的。“
高涨的情绪决堤,彻底爆发。
你知道,钟离赶走你都是你咎由自取。
但魈不一样。
你没办法原谅他,就像你无法挣脱他带给你的每个惊醒的夜晚。
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最信任他、依赖他。
现在你难以抑制的情绪抒发,也只针对他。
是因为,他背叛你吗?
可是你知道钟离对他有多重要,更何况就连钟离这件事,都是你咎由自取。
或许,你只是在撒娇而已。
跟以前一样,受了伤,难过的时候,就向他撒娇。
嘴硬心软的,矛盾的,何止魈一个人?
你们如此相像。
魈呼吸不稳,他有些急切地走到你面前,伸手抓住了你。
然后他把你拉在怀里,清冷的气息瞬间笼罩,你感觉眼角逼出泪来。
少年仙人的手放在你的脊背上,炙热滚烫。
你能清晰感受到加速的心跳、颤抖的身体。
“阿鹿,你可以惩罚我。”
“我们的关系,已经不是你想割舍就可以斩断的了。”
跟他相处这么久,这是你们第一次贴的这么近。也是听他第一次威胁你。
居然是威胁你不要离开他吗?
你难过的想哭。
如果离开的那一晚,他也能像现在这样抱住你,是不是会变得更好呢?
你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使着枪法时,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魈……”你闻着他的气味,嗓音哑哑的。
“你,还没给我跳舞。”
“我会的,一定。”
他松开手,转而头抵住你的额头,你们的鼻尖相对,呼吸交缠起来。
但此刻,你们都无暇顾及这暧昧的距离。
被切断的信任,还能复原吗?
“只给你一个人跳。”
“……好。”
真是过分,魈居然用这么脆弱的眼神看着你。
连带着,你心里那点委屈也灰飞烟灭。
总是孤零零的两个人,现在站在狭窄崎岖的过道中,久久未能言语。
直到天蒙蒙亮时,魈牵起你的手,斟酌道:
“钟离先生想见你。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你没有说话,点头,跟着他走出过道。
熹微天空下,站着一个人。
魈放开了你的手,末了时轻轻勾了勾你的小指。
你侧头,只见他倾身,吻了吻你的额头。淡淡的,凉凉的,像一滴露珠。
“早点回来见我。”
你知道他是在安慰你。
魈站在原地,背后是尚未落下的冷月。
你向前走,迎面是等待着你的晨光。
“鹿鹿。”
“好久不见。”
钟离向你伸出手,莞尔一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