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兄弟正传》蜜洋MiYounG

2、2 李砚的决心 + 彩蛋

　　对于李朗的消失，南智雅是心怀愧疚的。
　　这也是她这些日子以来都无法真正坦然面对李砚的主因。

　　作为当日陪伴李朗一起找到五道轮转王的人，南智雅因一时犹豫而形同默许认同了李朗以自身为代价，用作交易回李砚的筹码。这个罪过和愧疚遗憾，恐怕在今后都会伴随她一生的了。所以，南智雅比谁都认真努力的想要靠自己去寻回李朗，她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想要填补心中的遗憾和消除愧疚。

　　南智雅在当初没有阻止李朗冲动的决定，从而导致了李朗被五道轮转王给带走。尽管李砚以凡人之躯平安回来了，可是失去了弟弟李朗，这意味着李砚是永远都无法得到真正快乐的了。

　　或许，李砚在心底也曾偷偷埋怨过自己吧？
　　这是南智雅不敢问出口，也不敢提及的话题。

　　李朗的消失，南智雅才是那个需要背上最大责任的人。

　　也许，只因她是南智雅，那个李砚极度在乎的女人吧。一个让李砚等了600多年，不惜以自身性命为代价去拯救的女人。所以，在失去李朗之后，看着重新归来的李砚，从来就没有任何人去评价南智雅当日的做法和决定。没有人出声和南智雅理论，更没有人出声责怪南智雅。大家好像都只是把失去李朗的悲伤放在心里自我消化，然后，在大伙儿相互见面之时尽量的装作若无其事般那样相处。

　　南智雅其实心里也很痛苦。她曾经想过，要是大家能责怪她，那也未尝不是件坏事。但也因为大家的沉默认命，大家对她的态度也始终如一的客客气气，这反而让南智雅更难跨过心里的那道坎儿了。

　　因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南智雅这些日子都过得不太踏实。

　　她是个有罪之人，她一定会下地狱的。
　　一个为了私利而放任爱人的弟弟自我牺牲，明知李朗会受伤也不去努力阻止的人。

　　南智雅在李朗消失于生活中后，每次一见到李砚，除了心怀爱意之外，就只剩满满的愧疚感。

　　… … … … … …

　　其实说真的，李砚是在心里埋怨过南智雅的。

　　他不是不曾想过，李朗可能会以极端的手段来换回自己的性命。只是让李砚始料不及的是，他完全没想过南智雅竟然没有阻止李朗的决定。哪怕是当日再坚持一会儿都好，哪怕再出声阻止李朗做傻事……只是，据李砚所知，南智雅并没有很坚定的去阻止李朗的冲动。

　　这是李砚从夺衣婆那里听来的，夺衣婆转述这件事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李砚也听出了夺衣婆婉转的表达出人类与他们这种永生存在相当不同的处事立场。

　　人类，终究是因为参杂了七情六欲，而难免做下自私决定。选择牺牲一个与自己没有多大交集的人，去换回另一个自己心爱之人，这种想法简单直接而合理，不是吗？

　　一边是爱人，一边是亲人，两边都是李砚誓死守护的人，缺一不可。

　　也因为理解南智雅的心思，李砚真的无法责怪南智雅。但是，失去李朗的悲伤和那种挥之不去的罪恶感和愧疚遗憾，也一直在吞噬着李砚。李砚每天会在南智雅睡醒之前就早早起床，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对着浴室的镜子练习微笑。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做好准备去表现得自然一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正常的态度无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死而复生之后吧！李砚开始觉得自己的面部表情开始变得僵硬，他好像也失去了自然微笑的能力。看着大伙儿相聚时的强颜欢笑，李砚也学着他们装作若无其事，但其实他们大家都一样，在李朗离开后就活得跟行尸走肉没两样。

　　大家的心里都暗藏心事，大家都不再坦诚相对了。因为都收藏着小秘密，他们甚至都无法去真正的直视对方的眼睛，或没办法持续地看着对方的脸。那是一种心虚的表现，仿佛只要他们的视线相对太久，所有的心底小秘密和伪装就会被对方给戳破。

　　他们都一样，明明心底带着伤，却依然假装没事。就像是在进行一场表演比赛，一旦谁先被人发现自己的伤感，就会输了一样。

　　只是，这种表面的伪装，也还是会有无法继续的一天。

　　————————————

　　李砚的公寓，深夜时分。

　　当南智雅第N次从睡梦中喊着李朗的名字惊醒过来的时候，冷汗涔涔的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李砚，小心翼翼地确保对方还在熟睡中。

　　南智雅喘着粗气，见李砚没有任何动静后，南智雅暗自舒了一口气。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然后不停地喘息着想要缓和自己狂跳的心脏。这已经是她不知第几次这样半夜惊醒了。自从李朗走后，南智雅几乎每夜都会梦到李朗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对她露出最后微笑的表情。

　　她是最后一个见到李朗的人。

　　南智雅曾经从具申炷那里听来，说李砚私底下探问具申炷，问他李朗走的时候，痛不痛苦，有没有人陪着。听到具申炷说那些话时，南智雅真的不受控制的脑袋轰隆作响。

　　‘李砚会恨死我的。’这是南智雅的第一个想法。

　　呼……
　　南智雅又望向身边那看似还在熟睡中的李砚一眼，确定对方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刚才的惊叫声起床后，南智雅这会儿也总算是放心了。李砚似乎自从变成了人类之后，体质都大不如前，警觉性都降低了很多。南智雅不作他想，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然后想着要打开房门，走去开放式厨房倒温水喝。

　　只是，南智雅不知道的是，其实李砚这些日子连日来也几乎夜不能眠，根本寝食难安。只不过，为了不让南智雅感觉尴尬，李砚都一贯性的继续装傻装不知情。只是今夜，李砚在察觉到大床的另一侧的动静后，终于难忍不安情绪的睁开了眼睛查看南智雅的情况。

　　“去哪儿？”李砚轻声问。

　　“想去厨房倒杯水喝。”南智雅的背影怔了怔，然后就见她满脸震惊的回过头来。“你…醒着？”

　　李砚轻叹了一口气，终于难得不再掩饰，反而坦然的点头说出实情。“一直以来都醒着。”

　　“什么？”南智雅一愣。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妳半夜会喊着李朗的名字，然后惊醒过来。”

　　听了这样的解释，南智雅是怎样都无法再假装下去的了。原本低着头的南智雅，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抬头就发现李砚打开了睡房的灯。

　　李砚的模样看上去很憔悴，南智雅则是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慌乱不安。
　　李砚又叹了一声气，便朝南智雅招招手，示意南智雅回到床上坐下。

　　“我们需要谈一谈。”李砚说，语气是难得的坚定。

　　作为活了几千年的狐狸，李砚其实也很有长辈的威严，尽管这在南智雅面前表现得不明显。李砚总爱在芝麻绿豆的蒜皮小事上随缘，但在大事方面，李砚的坚持和固执是说一不二的。

　　南智雅自知是逃不过去的了，便只好硬着头皮去面对。
　　她觉得自己必须道歉，但是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了李砚诚恳的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李砚对着南智雅微微一笑，眼神疲惫却也透着一丝宠溺。

　　“智雅，我很抱歉。我不该对妳的不安和焦虑视而不见的。”李砚说。

　　南智雅在接触道李砚热切的视线后，就直接哭成了泪人，想要把心中这些日子所积累的负面情绪都一次过宣泄出来似的。就这一次，她不想伪装了，那太累人了。就今夜，她想要坦白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李砚，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该在明知道李朗会牺牲的情况下，还不去努力阻止他做傻事。我不该明知道你会因为失去重视的弟弟而痛苦，不该在知道你会拒绝以命换命的情况下，还自私的为你做了决定。对不起……”

　　李砚伸出颤抖的手轻抚着南智雅的头，忍着泪水看着对方跟自己进行剖白。

　　南智雅一边拭泪，一边颤声哽咽的说道：“我以为……李朗还有机会回来的。就像之前你那样子，等我再去想办法用其他的东西换回李朗就好，我原本是那么想的。就那么一时的犹豫，因为我的自私，我没来得及阻止李朗……对不起，李砚。可是，我真的当下没想到，五道轮转王竟然会直接带着李朗就这么消失不见的。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不能全怪妳。好了，别哭了。”李砚摸了摸南智雅的脸，屈指为对方擦去滚烫的泪水。

　　南智雅摇摇头。“李砚，你的心里一定很恨我，对吧！”

　　“又胡说什么？我爱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恨妳？”李砚对此苦笑不已。

　　“李朗是你的亲弟弟，可是我……可是我却让你永远失去他。”南智雅说到这里又不受控制嚎嚎大哭起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没阻止的。哪怕是丢了这条命，我也该拼命阻止才对。我不该就那样把李朗留在那里的，不该眼睁睁看着五道轮转王把李朗给带走的……”

　　南智雅原本以为李朗可以像之前李砚那样回来。只是，谁能想到永远消失了。因为一时的犹豫，她没有阻止李朗去做交易交换回李砚。那将会是她一生中的遗憾和痛。南智雅这些日子都无法坦然面对李砚，其实李砚也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以来李砚都不予说破而已。

　　但是，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智雅，我必须承认，我曾经在心里埋怨过妳的。”

　　南智雅哭得浑身颤抖，无力地透着模糊的视线看着李砚。明明对方就近在咫尺，可是南智雅却突然觉得李砚远得像是在十万八千里一样。她的恐惧都成真了。李砚会埋怨她也是情有可原的，她根本无法为自己辩驳。

　　“但是，我要让妳知道。智雅啊，我爱妳，这份心意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还有……李朗的事情，我现在已经不怪妳了。其实所有的事都是因我而起，你们在乎我，才会去找的五道轮转王，我都明白的。事实上，如果今天换做是妳为我而牺牲消失了，我大概也会在心里埋怨一下李朗的。你们两人，无论是李朗还是妳，都是我今生最在乎的亲人，缺一不可。”

　　“都是……亲人吗？”南智雅微微一愣，似乎一时没想到过李砚竟然也会把自己归类成他的亲人。

　　“是啊。都是亲人。妳，我，李朗。我们都是一家人的了。不是吗？”李砚笑着反问南智雅，脸上温柔如水的笑容含着浓情的爱意。

　　“嗯。”南智雅轻声应着，泪水如绝了堤一般，止都止不住。

　　李砚想了想，终于如实娓娓道来。“智雅，其实我很怕自己没能力找回小朗。现在的凡人之躯，我不懂怎么的开始有些厌恶了。这样的我是那么的无力……感觉自己特别渺小，一事无成的样子……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但是我真的好累，最近特别的累。不管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累，总之就是好累……”

　　“李砚…？”南智雅没料到李砚会这么说，只觉得内心受了不小的震撼。

　　李砚继续坦白道：“我想我必须让妳知道，我……我开始后悔了。继续作为人类而活下去，我真的没有把握，也后悔了。我常在想，如果我还是九尾狐之身的话，那么找回小朗的事情，也就会变得简单得多了吧。”

　　南智雅紧咬着下唇不语，只是不停地哭泣，脑袋思绪也千旋百转的。

　　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他们俩是不是本来就不该不听劝诫，执意的相爱在一起呢？因为注定他们会有一方死去，明知道是那样的结果，他们俩卻坚持要相爱。也因为如此，才会导致现在的悲剧发生，而李朗也成了守护他们爱情的牺牲品。

　　“……对不起。”南智雅边哭边继续重复道着歉。除了这个，她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了。

　　李砚又摇摇头，强颜欢笑地用泪眼凝视着南智雅。
　　他柔声道：“我想再去见三途川的婆婆。”

　　“嗯？可是，她之前不是早拒绝了我们很多次了吗？李朗的事情，她好像也帮不上忙。五道轮转王神出鬼没又任意妄为的，三途川的婆婆好像也拿他没辙呢。”南智雅总觉得去见三途川夺衣婆的这个方法不太可行。

　　李砚卻又摇了摇头。
　　“不是去求她救李朗。而是……我想，请她想办法帮我恢复狐狸之身。”

　　南智雅激动的紧握双拳，瞪大眼眸地紧盯着一脸认真的李砚。

　　李砚轻声接着说道：“作为人类而活一次，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但是，我不可以让李朗白白因我而牺牲。李朗对我来说，也是我的命根子。如果没了命，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南智雅认同又认命的点点头。她是知道的。李砚说的都是实话，而李砚说的也刚好是她自己的心情写照。这些日子，他们都活得太痛苦了。看似很多梦想成真，实现了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平稳生活。可是，他们却完全开心不起来，反而觉得十分压抑又痛苦。

　　半晌的沉默后，南智雅才轻声说：“你已经想好计划了，对吧！”

　　李砚不再欺瞒，只是诚实地点头应道。“是，我都想好了。”

　　南智雅心想也是，她很快就接受了李砚的决定，也不再拖泥带水了。尔后，她直截了当的问道：“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李砚帮着南智雅把俏脸上的泪痕都拭去后，语气坚定地立下承诺。“恢复九尾狐身份，把脱轨的事情一件件的纠正过来。等我亲自去接李朗回家，我们一家团圆。这一次，我一定会把李朗平安带回来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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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彩蛋：众人脑补李朗处境】

　　你以为的跟他以为的，还有实际上的情况可能会有很大的差距。

　　*众人脑补出来的，李朗的各种处境*

　　饥寒交迫
　　地狱受苦
　　孤苦伶仃
　　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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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砚脑补出来的李朗处境*

　　(以上全中) 外加:-
　　孤单寂寞
　　害怕得一直发抖
　　哭着找哥哥
　　… … (下方省略一万+字脑补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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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李朗的情况*

　　跟十殿阎王掐架斗嘴
　　脑洞大开思考各种逃跑可能性
　　开始实验地狱空间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
　　研究新奇好玩的事情
　　提议参观其他阎王殿
　　好奇冥府的运作程序
　　开始打听冥府员工福利
　　认识了一堆死神之类的
　　… … (下方省略一万+字随时更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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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道轮转王此刻的处境*

　　被李朗烦到不行，
　　恨不得想立刻把烦人的李朗给打包好，
　　one way ticket丢回去送还给李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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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道轮转王：“小狐狸，你说……你哥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想通啊？”

　　李朗：“什么？”

　　五道轮转王：“啊，没事。当我胡言乱语算了。”

　　唉~ o(︶︿︶)o
　　也只有等李砚开窍，自己才能解脱这个带孩子的任务。话说回来，怎么这李朗那么烦人的呀~~~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已经跟五道轮转王自来熟的李朗：“爷爷，冥府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我竟然都不觉得饿。不过，咱们能不能弄点吃的啊？”

　　五道轮转王挑挑眉。“既然不饿，干嘛还找吃的？”

　　李朗：“虽然不饿，但是我嘴馋了，总想吃点什么打发时间。那个，这里有没有冷面啊？咖啡呢？草莓冰淇淋呢？”

　　五道轮转王：“……”

　　李朗：“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那能不能叫个外卖还是啥的吧？不然我给你卡，你帮我去一趟人间带点吃的回来？你觉得怎样？”

　　五道轮转王：“……”

　　李朗：“爷爷，你这样是虐待我噢! 不想杀我，又不愿意放我走。也不给吃的，我好无聊啊。不然你能给我找点乐子吗？有卡牌吗？有游戏机吗？”

　　五道轮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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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途川的夺衣婆在百忙之中接到了五道轮转王的电话。她冷眼扫过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

　　夺衣婆：“哥哥，这可真是稀奇啊。几百年来都未必有回讯的你，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五道轮转王：“#$%@%%&@/+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