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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 1 传奇再续 ...

  •   【序】

      经过了六百多年的重重误会和隔阂,狐狸两兄弟总算言归于好了。可是因为螭龙作怪,为了让三界回归平和,前山神李砚决心牺牲了自己,在李朗的帮助下,选择跳下三途川与螭龙同归于尽。最后,留给在世之人的只剩下无尽的思念,还有没日没夜的心痛与遗憾。

      无法走出失去唯一亲人的伤痛,李朗想方设法的找到了五道轮转王,并用自己的性命换回李砚。然而,李砚的人虽然是回到了现世,可是他灵魂的一部分却随着李朗的牺牲而离开了。之后,李砚那看似圆满的新生活,实际上却满是遗憾和愧疚,这令李砚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李朗和伤心自责的日常中度过。

      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饱受折磨却爱莫能助的南智雅为此只能黯然神伤。但过了好些消沉的日子后,经过心情沉淀的南智雅最后开始重新定位出发。从自小失去踪影的父母亲,到已经死过一次的李砚,都在南智雅契而不舍的坚韧精神下找到了线索。也因此,抱着这样正面的想法,在不惊扰其他人的情况下,南智雅暗自许下决心并展开了寻找李朗下落的私下行动。

      ‘只要一天不见到李朗的尸体,就坚决相信着李朗一定还存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

      最后,凭着自己惊人的意志力和努力,南智雅全心全意投入了寻找‘未来小叔’的行动中。

      … … … …

      【1 传奇再续】

      阴间沃燋石之外,正东方直对五浊世界的地方。

      “喂,老头儿。”李朗看着那个一直静坐如钟的五道轮转王,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出来。

      “你把我带来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该不会就是专门让我看你静坐潜修的吧?”李朗有些烦躁的追问道:“还有,我哥李砚他人呢?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安全的复活转生了呢?”

      五道轮转王清了清嗓子后,就继续将李朗给无视掉,自顾自的继续打坐。在那白烟袅袅的阴深漆黑之地,四周围的景观皆是如虚无一般的黑,放眼望去除了一些诡异的白烟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好吧,也不算全无人影。如果眼前那个一直在无视自己的五道轮转王也能被配称得上是人的话。’李朗心气不顺地在心里把话补全。

      又过了好片刻之后,李朗忍不住摇摇头,开始失去耐心了。“老头儿,你倒是说说话啊!你到底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说到底就要命一条,其他的总归一句话:我办不到!”

      闻言,五道轮转王似乎才对李朗稍微有了点反应。

      “小子,我还以为你先前自己答应过我的。你说过,只要能让你哥哥李砚有机会回到现实生活的人界,那么你就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的。”五道轮转王说。

      李朗撇撇嘴,虽然没想否认,但是他颇有玩弄文字游戏的打算。
      “我虽然那么说过,但我可没说过能接受你这样无视我的冷漠对待。再说了,原先是你自己说生命是很珍贵的,若想让李砚复活转生,就得一命抵一命的。既然如此,你直接把我杀了得了。干嘛还留我在这里碍你的眼呢?”

      听了李朗的话,五道轮转王忍不住笑了笑,打趣道:“我并不觉得你有多碍眼啊!事实上,我这双眼睛此刻能见你所不能视之物,一刻也不得闲。况且,你在这里叽叽喳喳的陪着我,就像是件增添生活情趣的居家摆设,这样也挺不错的。”

      “啧。你说什么?!我、我……敢情你这是把我当成是你家的摆设了?”李朗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五道轮转王,气得都快抓狂了。

      “你都会说我这里死气沉沉了。现在有你这个活宝伴着我,这种感觉也挺不赖的。你不也知道的嘛~本王我向来都最喜欢收集有趣的小东西的了。”五道轮转王拿起他那随身的小麻袋晃了晃,像是在跟李朗证明他所言不虚。

      “真是无语啊!我可受不了你这个老头子了。喂,我说,要是你真不想杀了我的话,倒不如就直接放了我吧!”李朗道。

      五道轮转王禁不住摇头失笑,接着又说道:“小东西,若你要是真想寻死的话,就干脆想个方法自我了断算了。其他的总归一句话,我办不到!”

      “你——”被五道轮转王回呛得哑口无言的李朗气得火冒三丈卻又奈何不了对方。最后,李朗皮笑肉不笑地瞪着五道轮转王,简单地咬牙切齿道了声‘再、也、不、见’之后,便头也不回地随意选了一个方向走去。

      四周都乌漆麻黑的一片黑暗,仿佛除了五道轮转王周身之外,就再也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了。也管不了哪里是正确的方向了,反正身在此地,只觉得哪里都长得是一模一样的。

      “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五道轮转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的时候,李朗根本完全没想过要搭理,反而不自觉的加快脚步,想要远离那个五道轮转王。走了好久好久,经过了无尽般的黑暗之后,疲累不堪的李朗终于隐约见到前方似乎有一丝光亮之处。兴奋的李朗忍不住开始奔跑起来,朝着亮光投奔而去。

      但不过几秒的时间,李朗完全后悔了。此刻,气定神闲的盘腿坐在那处的唯一闪耀着亮光之人,仍旧是那个欠扁到无人能及的五道轮转王。

      ‘怎么又会是你?’这类的蠢问题李朗懒得不想开口问了。

      只见李朗一脸无可奈何地也跟着盘腿坐在五道轮转王的面前,已经放弃了逃跑的打算了。

      “怎么不打算逃跑啦?”五道轮转王明知故问道。

      李朗一脸无趣的撇撇嘴,心里头虽然郁闷生气,但也较方才平静了不少。

      尔后,只听见五道轮转王又继续开口说道:“这里的时间与人间走得速度不尽相同。就再等等吧!过不了多久的……”

      “这是什么意思?”李朗皱着眉头发问。

      但只见五道轮转王慢悠悠地道了句:“天机不可泄露。”

      都已经抬起紧握的拳头的李朗,他可是忍耐了很久才压抑住脾气没一拳打在五道轮转王的脸上的。“哼、哼!”李朗恶狠狠地瞪着五道轮转王,在心底用毕生所听过最粗俗的语言,那些平时自己都不齿的话语全都反常的拿来骂了对方一遍。

      “没关系,你还是大声地骂出来吧!反正我都听得到你的心声,你这样憋着气,对身子不好的。”五道轮转王又一次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开口道。

      这会儿李朗气得几乎都快要碎了自己的牙齿了,却又故作大方的抬起下巴,一脸孤傲地用漠然的语气回道:“哼!没那个必要。我可是有修养的呢!没必要为了你这种没教养的人生气,一点也不值得。哼、哼!”

      闻言,五道轮转王只觉得暗笑不已。
      看样子,有李朗这只小狐狸陪着他,这些日子他肯定是不会再觉得无聊发闷的了。

      ————————————

      夜幕低垂,李砚那位于城里市区的公寓里。

      当李砚拎着从商店买回来的一堆薄荷巧克力冰淇淋,还有一堆日常烹饪食材回到家时,他发现南智雅正趴在客厅的桌子上睡着了。李砚无奈的摇头叹息,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将自己买回来的东西都一一整理摆放好。

      自从他跟南智雅求了婚,而南智雅也同意了之后,南智雅一个礼拜至少都会有三天在这里过夜。而有的时候,李砚也会去南智雅的家睡。每天早上都陪着南智雅吃完早餐,再送南智雅去工作地点。然后,自己便无所事事的到处乱逛,直到午餐时间如果南智雅方便的话,就会又去公司找南智雅,再陪着南智雅到电视台附近的餐厅用午餐。通常,午餐首选地点依然是能让他们自在放松谈话的田螺姑娘餐厅。之后,又是另一轮的等待,一直到去接南智雅放工。

      在等待南智雅的过程中,李砚能打发时间的地点也为数不多。有时候,他是去公园,或是李朗生前的家,又或者是具申炷的兽医诊所。每次一呆就是一整个下午,一直到去接南智雅放工为止。

      因弟弟李朗的自我牺牲而得到的复生机会,让李砚的体质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更准确一点的说法就是,他的身份稍微改变了。变成人类活一次,曾经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而现在,他美梦成真了,也伴随着一连串的新体验。以前的九尾天狐身份,现在变得神力全无,甚至更趋向是人类平凡脆弱的躯体。吃多了冰淇淋,他会牙痛需要看牙医;盯着手机追美剧看太久的不良习惯,甚至还导致了他的视力衰退;一个不留神不小心切菜时割伤手指头,他受伤流血的伤势愈合速度都变成跟常人无异。

      尽管生活中有些不方便,也因为体质的改变而在心境上对人生的感悟有所不同。但是,变成能享受平凡生活的人类,这就是李砚一直以来的梦想……这份难能可贵的感触与喜悦,如今能与他分享心情的人却少了。而且还是唯独缺了那个最为珍贵的亲人,同时也是令他得以圆梦的幕后推手。

      在把几盒南智雅爱喝品牌的即溶咖啡放到橱柜后,李砚又忍不住回头望向那客厅里还在熟睡中的南智雅一眼。在把所有买回来的东西都整理好之后,李砚就走到客厅去,还脱下了风衣外套搁置在长沙发上。紧接着,李砚便小心翼翼地把南智雅卧在手里的笔从她的手上抽出来,再动作轻柔的将南智雅给打横抱起。

      见南智雅似乎睡得很沉,李砚才稍微松下一口气,直接把怀里的人儿给转移到主人房的床上。贴心地替熟睡中的南智雅盖好被子,接着又在南智雅的额前落下轻轻地一吻。在李砚用那略显疲惫的眼神深情地凝视着南智雅的睡颜好半晌后,李砚才再次走出房间回到客厅。

      看着客厅桌上那散乱的文件和一堆纸张,李砚发出微微叹息后,就开始着手帮忙整理。南智雅的个性总是如此,一遇到工作上的事情时,那拼命三娘的个性就会完全显现。若是找不出她想要的答案,她也可以忙到每天每夜废寝忘食不眠不休的。

      最近南智雅确实是忙坏了。只是,每次李砚探问自己能否帮上忙时,南智雅都婉拒了他的好意。而一向尊重南智雅的李砚倒是也没有多想,反正就随南智雅开心好了,自己也乐当南智雅身后那个默默支持她的男人。

      ‘…轮回转世之谜?’李砚拿着某份粘贴着剪报的文件时突然微微一怔。

      下意识地瞄了其余的文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南智雅收集的情报竟然都是些‘转世轮回、投胎、死而复生……’相关的资料。

      不知怎的,脑袋里忽地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李砚翻开了那个被南智雅一直视为秘密珍藏着的随身笔记本。在准备翻开笔记本时,李砚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的东张西望一会儿,就深怕会被南智雅发现自己偷看她的笔记本。

      再三确定房内没有任何动静时,李砚才慢慢地翻开笔记本。
      被特意标签的页面,只有漂亮的字体简单地写了几个字。

      —— 李朗……你究竟在哪儿?

      李砚瞬间红了眼眶,就连呼吸心跳都变得不稳了。拿着笔记本的手微微颤抖着,李砚呆坐在沙发好半晌后,才再次鼓起勇气翻开另外几页同样被南智雅用不同颜色小贴纸标签的页面。

      —— 李朗,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 知道吧?李砚跟我求婚了。我和李砚的婚礼,你必须得参加才行。

      —— 李朗,我一定会找回你的……

      看到这里,李砚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悲伤,独自一人努力压抑着几近崩溃的情绪,在客厅里潸然落泪。一个活了一千六百多年的人,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李砚有时真的很讨厌如此懦弱无能的自己。不过,在重生回来发现身边少了李朗之后,李砚就无法自制的变成这副爱哭鬼模样了。也许,在李砚还未自觉的情况下,他就连情感上的表达也越来越像个多愁善感的人类了。

      如果现在要是李朗还活着的话,若是李朗看见自己这副哭得惨兮兮的样子,李朗他肯定会有嫌弃的语气嘲笑自己的吧!不知怎的,一想到这个,李砚突然就不那么伤心了。他一边想象着李朗那喜欢调笑自己的各种生动表情,然后唇角不知不觉的微微上扬,形成轻浅的笑容弧度。

      ‘朗啊,难道你就真的回不来了吗?哥哥我想你了。真的想你了……’李砚心痛无奈地暗忖道。

      李朗走后,大伙儿都心情低落。一向将李朗视为唯一家人的奇宥莉和金修悟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成天都活在悲伤之中,每天都哭个不停的。而在李砚曾经短暂的离开这个时间的期间,那个受李砚死前托付应允照看李朗的具申炷,也是继在白头山上与年幼的李朗生活过后,又一次把李朗真正的视为家人对待,无微不至的包容兼照顾着。之后,虽然开心的见到李砚回来,可是失去了日夜习惯陪伴在侧的李朗后,具申炷的心里仿佛也有了个空洞,一直收藏着无法触碰的伤痛。

      李砚看着客厅桌上那一堆南智雅暗中收集的文件和情报资料,就忍不住悲从中来又同时感到有些欣慰感慨。就在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后,甚至他自己都不再奢望李朗能回来了,但李砚从不知道原来南智雅还没有放弃,一直在暗中秘密的继续搜寻李朗的下落。

      ————————————

      隔天清晨,南智雅一起身就见身边的床位空无一人,摸起来只有冷空气的触感,甚至床单上也没有任何皱褶。心里不免觉得有些怪异,南智雅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伸懒腰后,便脚步轻盈的下了床,直接走出了房门。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可疑的轻微焦味,但又好像不是太过可怕难以接受的味道。

      “早安!妳醒了?!快去洗漱吧!今天我给妳准备了烤面包当早餐呢!”身在开放式厨房的李砚用活力十足的语气朗声道。打完了招呼,李砚又一次回头忙着准备早餐了。

      “烤面包?!你确定你可以吗?”南智雅的话语明显含着担忧和惊讶。她立刻走进厨房,然后习惯性地伸手从侧边揽过李砚的腰,好奇地四处张望着李砚的杰作。

      简直是乱成一堆的厨房惨案!这一大清早自家未婚夫怎么就那么瞎折腾啊?!先不提那些明显被李砚搞得一团糟还不小心浪费掉的食材,一看到那些胡乱的堆放在一处明显焦黑得黏糊成一片,不幸战亡的各种锅类厨具,南智雅就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头发。

      ‘也许真该来个明文条例约法三章,以后都开始禁止李砚再踏进厨房的了。’南智雅暗自思忖道。就在南智雅面露难看的尴尬表情,打算要跟李砚坦白从宽自己诚实的想法时,就见李砚率先一步的开口了。

      “亲爱的,尝一尝吧!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是我试过了,这味道还是不错可以接受的。妳也试一试吧!”看着那满脸兴奋地拔了一小块烤面包要给自己试吃的李砚,南智雅想拒绝的话都不好意思说了。

      “那个……我还没刷牙…唔嗯……”南智雅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可就在她玩转的表达意见时,李砚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塞了小块烤面包进南智雅的嘴里了。

      好吧!南智雅暗自决定要舍弃自己那一贯的‘外貌协会’坏习惯了。
      慢咬细嚼嘴里的面包后,发现这口感和味道竟然意外的好吃。

      “嗯~还不错!你真的进步了耶!”南智雅毫不吝啬地称赞了一句,然后作状送了个飞吻给李砚。卻没料到被李砚一个转身抱紧,不一会儿就被那因被称赞而欣喜若狂的李砚送上甜蜜入心的早安吻。

      长久的吻结束,南智雅脸红地轻轻推开李砚,小声的抱怨道:“我还没刷牙呢……”

      李砚倒无所谓地耸耸肩,脸上挂着高兴的表情。南智雅有些难为情地别过脸,然后就一溜烟似的跑去洗漱换衣了。李砚看着南智雅逃跑的背影,倒也没有出声阻止。只是转过身,又一次投入进准备早餐的工作中。

      最后,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呕心力作的早餐烤面包,李砚只觉得有种像是解锁新技能的快感。当然,厨房那一堆如惨案般的灾难现场,还是……留给那擅长料理家务事的具申炷较为合适。

      ‘嗯,等下送智雅去上班前还是先发个简讯给申炷让他过来比较好。’李砚暗自下了决定。

      而同时,那刚准备提早出门去宠物医院的具申炷毫无预警地打了一个喷嚏。

      “亲爱的,你怎么了?该不会是感冒了吧?”奇宥莉担心地立刻小跑步到具申炷的身边表示关心。

      看着那娇艳得美如花又如此令人疼爱怜惜的奇宥莉,具申炷只是轻轻地摇摇头,道:“我没事,放心吧!那我先出门上班了。对了,妳等下带着修悟去上课时记得也添件外套什么的,别穿得太单薄了。最近准备换季,天气也阴晴不定的了。”

      “知道了。那亲爱的,你上班加油~!”奇宥莉眉开眼笑地送上一吻,立刻惹来具申炷害羞的低下头。比起奇宥莉那总是毫无保留的直率表达情感方式,具申炷在婚后的表现更倾向于保守一些,只因他们现在还跟一个小孩子一起生活呢!

      感受到那原本在用早餐的金修悟传来的一道天真的目光,具申炷就莫名的感到难为情,完全有种像是偷情被抓包的感觉。

      “愣着干嘛呢?怎么了吗?”奇宥莉困惑地发问。

      回过神的具申炷立刻摆了摆手,柔声道:“嗯,没事。那我就先出么了。”

      “大叔,掰掰~”金修悟开心地挥了挥小手。

      “亲爱的,今天下班早点回来。我和修悟会等你的~”奇宥莉暖心交代道。

      具申炷点点头,然后就慢慢转身离去了。目送具申炷离去之后,奇宥莉才慢慢地关上门,然后走回饭厅。看着那比起方才的幸福表情,现在显得心事重重的奇宥莉,金修悟也不免感到有些惆怅。

      “阿姨……”金修悟轻声唤了一声。

      “嗯?怎么了吗?”奇宥莉问。

      金修悟微微叹气,人小鬼大的问道:“你是不是又想李朗大叔了?”

      奇宥莉只觉得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般,一种快窒息的感觉。看着奇宥莉一脸惊愕心痛的神情,金修悟接着自问自答道:“我知道妳在想什么……阿姨,因为我也一样。我也很想念李朗大叔……”

      “可是,阿姨……”金修悟指了指身旁斜对面的空座位,餐桌上还摆放着那已经离去的人儿的餐具,即好奇又一脸认真的问道:“妳每天都照常准备李朗大叔喜欢吃的冷面,摆放着李朗大叔的餐具,像平时一样打扫着李朗大叔的房间……是不是只要这样,李朗大叔就还会回来?”

      奇宥莉突然莫名的红了眼眶,被金修悟的话触碰到了内心深处那最柔软的部分,那打从李朗出事后就封闭起来的禁地。

      “修悟啊……”奇宥莉不自觉连声音都变沙哑了。她看着一脸懵懂的金修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了。

      其实奇宥莉是知道的,李朗恐怕是再也回不来的了。当初为了纪念李朗,也为了哀悼李朗,他们一伙儿人在白头山上,李朗生前最喜欢的山上立了一个没有遗体也没有骨灰的墓碑。可是,尽管如此,在这个家中……

      回想那时在李砚离开后的艰难时期,为了照应孤身一人的李朗,奇宥莉带着李朗和金修悟一起嫁到了这个李砚当初为具申炷准备的婚房。这段李砚不在的时光里,他们大家一起做为亲人,一个大家庭般在悲痛中坚韧的过着自己的幸福小日子,平淡卻也有着简单的快乐。

      所以,如今……在这个家中,尽管李朗已经不在,但是李朗曾经与他们一起生活过的痕迹,奇宥莉却是一点也不想抹去遗忘,反而还更加努力的想要保存下来。所有的一切,就如以往那般维持着同样的模式,只求自己的希望成真,让以后未知的日子里,待李朗归来之时,能找回属于他的位置。

      在从遥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后,奇宥莉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地对着金修悟轻声说道:“只要我们不放弃希望,李朗他一定会再回来的。”

      奇宥莉就当李朗只是去外地短暂的度假了。
      然后,她会在这里等着他,一直等到他回来的那天。

      ——————————

      在李砚送南智雅前往工作地点的车内,南智雅突然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李砚,那个……我昨晚不小心睡着,桌子上的东西肯定一团乱吧?谢谢你帮我整理……”

      李砚心下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望了南智雅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其实他一直在考虑着,不知道该不该跟南智雅说实话。‘关于偷看了南智雅笔记本的事情,是不是该说呢?’他实在拿不定主意。

      南智雅握着自己的笔记本,心情也一直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已。她刚才准备去洗漱换衣的时候,就发现笔记本和自己那些文件资料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而最让她在意的则是她笔记本内原本有习惯性会折起来的页面却反常的摊开摊平了。她很清楚,动过她东西的人是李砚。那么也就是说她还一直秘密调查着李朗行踪的事情,大概也被李砚给知晓了吧。

      南智雅心里很担心,她不知道李砚的心里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毕竟自己曾经苦口婆心的一直劝着李砚放下李朗已经逝去的事实,然后自己卻还……

      “智雅啊。”李砚毫无预警地低喊了一声。“对不起。”

      南智雅随即一愣,抬头望向那正在开车的李砚。

      “其实……我动过妳的笔记本。”他迟疑的说。

      南智雅吓了一跳,心急地想要开口解释,卻又被李砚的一句话拦了下来。

      “谢谢妳。真的……很谢谢妳。”李砚真诚的说道。他的目光移就看着前方的道路,但是从他的语气里,南智雅知道李砚并没有生气,反而更多的是感激。

      南智雅稍微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娓娓道来:“很抱歉,我之前都没跟你说这事。”

      “没关系。不用解释,我知道的。真的。”李砚带着浅钱的笑容淡觑了南智雅一眼。

      “还有,关于再三提议延迟举办婚礼的事情……我……”南智雅原本还想多说什么,没想到李砚又抬手阻止了。

      “我都知道。妳这都是为了我和李朗吧!谢谢妳。”李砚心里清楚南智雅想让李朗有机会参与自己的婚礼,也想让自己不留有遗憾。

      事实上,南智雅和李砚心里都很清楚。因为李朗的自我牺牲,才成全了李砚和南智雅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这对李砚和南智雅来说并不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李砚并不是真正的高兴,甚至他就连在对南智雅求婚时也是心事重重的。南智雅了解李砚的个性,所以更能明白李砚纠结悲痛的内心。李砚会想要跟自己求婚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南智雅实在无法再装做视若无睹了。李砚眼中的悲伤和内心的沉重,这背负了弟弟性命在活着的男人,他的内心该有多么煎熬呢?就因为清楚李砚的心情,所以南智雅更加能体会,也才会三番五次以各种理由建议延迟婚礼。

      南智雅眼眶微红,莫名的鼻酸了。她看着李砚的侧脸,轻声道:“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李朗怎么说都是我的未来小叔啊!既然是哥哥和嫂子的婚礼,他必须得参加才行!我是这么想的。”

      李砚抿唇一笑,但心中却隐隐作痛。
      他强忍悲痛打趣道:“那如果我们这辈子都找不回小朗……婚就不结了?”

      南智雅苦笑地摇摇头。之后,她语气坚定的说道:“一定会找到的。我有信心,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李砚,你难道忘了吗?我们两个最擅长的就是等待了。耐心和毅力,这两点我们都有。所以,就不要担心了。我相信总有一天,李朗一定会再次回到我们的身边的。”

      把车停在闪着红色讯号的交通灯前,李砚从车窗望着那在蓝天上漂浮的白云。
      ‘嗯,是啊。总有一天。’

      在未来的日子,也许就在不远的将来吧!
      可以就这么一直抱着希望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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