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不相认》蜜洋MiYounG

8、8 兄弟羁绊

　　李朗很喜欢白头山上的一切，尤其是金达莱花。
　　按理说，因为喜欢，所以就更加不可能去摘掉美丽的花朵才对。
　　但是，金达莱花对李朗是个例外。

　　这天，是李朗第一次见到金达莱花的日子。

　　“好漂亮的花朵啊！”李朗忍不住惊叹出声，眼睛都闪闪发亮的。

　　李砚以李朗的视角仰着头，看着曾经的自己对李朗如此解释道：“这是金达莱花。顶雪怒放，先花后叶。被誉为春天的使者，坚贞、美好、幸福的象征。此时正值金达莱花的花期时节，所以自然艳丽盛放，花姿优美惹人喜爱。”

　　此刻，李朗的心情是充满好奇的，但比好奇更多一点点的是……

　　—咕噜咕噜—

　　当听到李朗的肚子传来一阵响声时，李砚咧嘴笑得更加灿烂了。
　　“朗啊，你肚子饿了？”他问。

　　李朗努努嘴又摸了摸肚子，模样看起来十分难为情。

　　“干嘛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嗯？肚子饿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李砚摇头失笑，最后便弯腰低下身，动作利落地从花海中摘了一束金达莱花。

　　李朗半张着嘴巴显得惊愕不已。他瞪大眼眸地急急开口问道：“哥哥，你怎么把那么美丽的花朵都给摘掉了？！那样他们不就活不成了吗？那太可怜了！而且你这样粗鲁，他们一定很疼……”

　　李砚闻言只觉得好笑不已。
　　“虽然我常告诫你要爱护花草树木，不过，有时候也是有例外的。朗啊，那我问你，这长在树上的果实要是结果成熟了，那么我们可以摘下来吃吗？就拿平时申炷给你摘的苹果来比喻好了。如果苹果熟了，你会去摘来吃吗？”

　　“哥哥，我……”李朗犹豫了一小会儿后，便弱弱地开口道：“会。我会想去摘来吃……可是，那是因为你说过，苹果要是熟了不摘，他们也会自己掉下来，然后时间久了也会自己坏掉的……”

　　“可不是吗？这金达莱花其实也是类似的情况呢。”李砚把手中的金达莱花递给李朗，柔声解释道：“朗啊，这金达莱花不仅仅是供人欣赏的花而已，它的功效可多着呢。你瞧瞧，这叶子它能制作成香油，而且叶子和花都是能给人治病的药。除了止咳化痰治疗感冒，它还能作为野菜当成食物食用。”

　　“咦？原来小小的金达莱花有那么多用处啊！”

　　“那当然！除此之外，你得知道金达莱花的花期其实是有限的。所以，趁着现在金达莱花开得正美，你又刚巧饿了，我觉得现在就是个合适机会来给你好好认识金达莱花。”李砚晃了晃手中的金达莱花，用眼神示意李朗接过去。这次，李朗没有抗拒，直接就用双手拿走了金达莱花，然后好奇地开始打量漂亮的花朵。

　　李砚接着又说道：“你不是肚子饿了吗？想不想尝一尝金达莱花的味道？”

　　李朗小心翼翼地闻了闻金达莱花，轻声道：“这闻起来香香甜甜的。”

　　李砚抿唇一笑。“试一试吧！你应该会喜欢这味道的。”

　　“真的…可以吃吗？”李朗有些迟疑。

　　李砚没有回答，直接以行动证明。当看见李砚摘了一个金达莱花花瓣放进嘴里的时候，李朗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做了。金达莱花的香甜滋味慢慢地在唇齿间四溢开来的时候，李朗脸上的可爱笑容更显明亮。

　　“哇~！这真的很好吃！”李朗赞扬道。“长得这么漂亮的花朵，又那么的好吃，我真的好喜欢噢！从今天开始，金达莱花就是我的最爱了！我最喜欢金达莱花了！”

　　见李朗这么开心，李砚被愉悦的氛围感染似的，心情也在瞬间变得出奇的好。尔后，他随口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那……我跟金达莱花作比较的话，你更喜欢谁多一些？”

　　“当然是哥哥！”几乎是脱口而出，李朗觉得这答案根本用不着思考。他的眼神坚定，说话的口吻染上了不符合他年纪的成熟与感伤，轻声道：“我自然是更喜欢哥哥的。这世界上，就只有哥哥对我最好，而且……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这世界上……第一个对我露出微笑的人……”

　　李朗说完话后就低下头去，李砚似乎没料到李朗会突然变得这么认真，冷不防地心微微一疼。

　　“朗啊。”李砚柔声唤了一声。当李朗再抬头的时候，李砚发现李朗早就红了眼眶，平日笑容满面的脸蛋此刻乌云密布，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着话就突然变成这样子了？乖乖的不许哭，你知道我最讨厌鼻涕虫了，对吧！”李砚故作严肃地沉声说。

　　“我不哭……哥哥，你不要生气，也不要讨厌我……好吗？”李朗可怜兮兮地乞求道。像是害怕被李砚拒绝似的，不安的李朗都快把手上的金达莱花给捏碎了。

　　只见李砚轻声叹气，接着蹲下身来，无奈地张开双臂把李朗揽进怀里，柔声安抚着：“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讨厌你啊？乖，不许伤心了，也不要害怕。”

　　当抱着李朗的时候，李砚听见李朗低声问道：“哥，那……会不会有一天，你也跟母亲一样……把我丢下就不管了？”

　　李砚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把李朗搂得更紧了。

　　得不到回答的李朗心里更加不安了。他说话都带着哭腔，声音沙哑而悲伤。“……你会不会抛弃我？”

　　“当然不会。”李砚斩钉截铁地回答，然后语气慎重的给予承诺。“朗啊，你听好。哥哥不会丢下你的！永远都不会。所以，你不许再伤心了，嗯？”

　　李朗听了之后，原本阴郁的表情都明朗不少。只见他抬起头看着那个半跪在自己身前的李砚，露出含着泪水卻笑得弯弯的眼睛，然后又吸了吸鼻子。刚开口唤了一声哥哥，卻也在同时终究忍不住喜极而泣起来。

　　李砚看着那个突然哭泣的李朗，猝不及防被吓得手足无措的。“朗啊！你怎么哭了？喂！不要哭……朗啊！乖乖，不要再哭了。我最怕你哭了……朗啊……”

　　李朗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攥紧手上的金达莱花，然后不停地啜泣流泪，无论李砚怎样安抚都止不住李朗的泪水。曾经，当时的李砚，一直都搞不懂为什么李朗突然笑着笑着就哭了，还哭得那么突然又莫名其妙的。毕竟自己才刚承诺永远不会丢下李朗，怎么知道李朗反而哭得那么伤心的样子。

　　但是如今，此时因机缘而魂穿进入李朗体内的现代李砚，他终于将一切都给弄明白了。
　　李朗哭泣的原因……

　　原来有时候给予对方承诺，也是无形中形成了绑着对方的枷锁和会造成那些看不见的压力的。

　　“哥哥，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的。请你不要丢下我……”当时听见李朗哽咽的说出这番话时，李砚只觉得满心安慰，然后对着李朗笑着点了点头。

　　可事到如今，这下子，现代的李砚总算真的了解了，李朗当时话中的真正含义。当初年幼的李朗，为什么之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尽力的表现自己，不但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言听计从的，不仅不敢拒绝自己的任何要求，李朗也从来都不曾主动向自己和具申炷要求些什么……

　　因为得到了李砚的承诺，也对李砚有了期盼，李朗就更加害怕被抛弃了。而因为过度的害怕自己会因各种可能的原因被抛弃，从而导致的结果就是强烈的渴求及没安全感，还有下意识的依赖。

　　在李朗体内的李砚无声叹息，对李朗这个弟弟似乎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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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来的总会来的。当再一次经历成年峨音还活着的日子时，李砚以为自己会为之感到哀痛和心碎。但没想到的是，原来在以李朗的角度来看待的话，就能看见全新的历史面貌和感想。

　　李朗是真心喜欢峨音的，也是真心诚意给予李砚和峨音自己最真挚的祝福的。

　　而且，李朗还多次在私底下跟具申炷及其他地方神明探问关于峨音与自己的私事。甚至，在李砚与峨音谈情说爱的之时，还有当李砚为了峨音及蟒蛇的事情而忙碌心烦到处奔波的时候，懂事的李朗竟然还担起了本该是山神李砚所需要履行的职责分内之事。

　　从照料及守护山林的一切，到应付那些跑到山林里来祈求山神赐福的人类们……那些曾经李砚所不知情并错过的很多事情，原来都被年幼的李朗和具申炷，及那些受李朗之托而现身相助的其他土种神祗的帮助下所代劳并出手解决了。

　　当得知这些惊人事实的时候，魂穿回这个时代的李砚只觉得惊怔不已。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小小年纪的李朗，竟然在他身后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具申炷没有提起，甚至李朗也不曾向自己透露过任何风声。

　　曾经的那段时间里，每次跟峨音分别后各自回到住处，李砚总能在那颗星空下的大树旁找到抱着小黑狗睡得正香的李朗。有些夜晚，在李朗意识到李砚的存在后，或因睡得不安稳而突然转醒的时候……看着那满脸倦容的疲惫李朗，李砚只当李朗是白天跟小黑狗或具申炷玩得疯了才会累垮。但是，李砚却是一次都不曾想过原来李朗竟然是为了自己而在白天里不停奔走忙碌。

　　某一天的深夜，李砚听见曾经的自己，语气里充满愧疚的这么问道。
　　“朗啊，哥哥最近都没什么时间陪你，你会不会生气？”

　　“当然不会，因为我知道哥哥最近都很忙。没关系的，哥哥。我能照顾好自己和小黑狗的，你不用担心我。其实我已经长大的了，哥，你就放心的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一脸稚气的李朗用异常成熟的口吻对着李砚说。之后，李朗停顿了一下才补上了多一句。

　　“你跟你喜欢的那位……一定要幸福噢！”李朗道。

　　当时的自己，只是即感慨又欣慰的无声点头回应李朗。
　　而那样简单的回应，已足够让李朗露出腼腆可爱的灿烂笑容。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一次，此刻来自现代的李砚，会毫不犹豫的就把这懂事到令人怜惜的弟弟给拥进怀里，然后慎重地跟对方道歉。

　　李砚以李朗的视角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的星斗，暗忖喃喃自语。
　　‘朗啊，很抱歉。因为我不是个称职的山神，更不是个称职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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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当年的自己因不舍峨音为自己牺牲性命而触犯了禁忌条例，最后更被三途川的守护者强制带走的时候，李砚跟李朗与具申炷他们都被迫断了联系。因为过度沉浸在悲伤之中，李砚当年已经顾不了其他的人和事了。

　　在接受三途川给予的惩罚期间，他曾听闻失去山神的白头大干被一众恼怒的人类给摧毁了。当时的李砚心急如焚，卻因被困在地狱受罪而无可奈何的什么事都做不了。还处于惩戒期的李砚曾经还暗自心想，有具申炷陪伴和照看李朗，按理说应该还不至于出什么大事才对。或许，那些所谓的传闻都只是夺衣婆为了要惩罚自己，而故意夸大其词的想要令自己懊悔难受吧了。

　　可如今，当现代的李砚以李朗的视角在重温多一次李朗当年的经历时，所有先前的自我认知都全部被轻易的推翻了。

　　“朗啊，你这个笨蛋，怎么可以傻到这种程度呢？”李砚心痛地暗骂道。

　　当看着具申炷因为自己当年突然的失踪而崩溃的选择追寻自己而去时，李砚只觉得无奈至极。他不是不晓得具申炷有多么的死心眼，只是在对比年幼李朗的处事方式后，李砚开始觉得自己的弟弟李朗真的是过分懂事和犯傻到令人心疼的地步了。

　　“李朗，李砚大人他被三途川的神明给带走了，现在生死未卜……我必须去找他才行。”具申炷满脸哀伤的对着李朗说。

　　李朗自然也知道具申炷的性格和当下的情况。因为很多人都传闻白头大干的山神李砚已经被三途川的神明赐死了。事到如今，究竟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如果具申炷打算离开，李朗觉得自己也没立场阻止。既然没办法阻止，就只能给予祝福了。

　　“没关系的，申炷。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小黑狗的。还有这片山林……我也会尽全力守护的。”李朗抱着小黑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态度平和冷静的仰起头，对着那已经黯然落泪的具申炷轻声说道：“如果……是你先找到哥哥的话，一定要帮我把他带回家来。我会在这里等你们的。”

　　“李朗，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找李砚大人吗？”具申炷问。

　　“那你这是打算上哪儿去找他啊？你懂得去三途川的路吗？”见具申炷不回答，李朗自问自答地解释道：“申炷，其实我问过网兜爷爷他们了，他们都说三途川不是他们随便就能去的地方。那里的神明，也不是任何人随便想见就见得到的。再说了，三途川说到底也完全是连接这个世界与冥界的交界处。我们还活生生的呢，而且也不像哥哥他那么法力高强，所以……想去三途川谈何容易？”

　　“真的没办法的话……那我去死总行了吧？死了就能到三途川，也能去见到李砚大人了！”具申炷的命原本就是李砚当年救下的。如果现在李砚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他具申炷也不想苟活在这世界上了。

　　“才不是那样子的呢！申炷，你不准做傻事！”李朗忍不住人小鬼大的斥责道：“我也问过网兜爷爷他们了。他们都说就算是我们死了，也未必能见到哥哥的。而且啊，网兜爷爷警告我了。爷爷说，如果我选择自尽之路的话，可能就会受到神明最严厉的惩罚，而永世不得轮回转世。不仅如此，我还会陷入无尽循环的炼狱终生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到时候，就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哥哥的了……”

　　具申炷闻言忍不住悲从中来，直接放声大哭。

　　看着那哭得悲伤不已的具申炷，李朗轻轻摇了摇头，道：“我相信哥哥没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回来找我们的……以前，我跟他都约定好的了。我和哥哥，我们以后都不会分开的，会永远生活在一起的。所以，要是哥哥回来了，但是却找不到我们，那该怎么办？我得在这里等他才行……”

　　“李朗……”

　　“没关系的，申炷，我知道你心里也很伤心。如果你想下山去找哥哥的话，那就放心的去吧！不用担心我……”李朗微微叹气，眼眶微红，泪光闪烁着坚毅的信念。“一直以来，你都是因为哥哥的关系才会照顾我的，其实那些我都明白的。现在既然哥哥不在了，你就不需要再背负我这个累赘了……”

　　“李朗，不要胡说！你才不是什么累赘！就算一开始我是因为李砚大人的关系才会照顾你的。但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朝夕相处，我早就把你跟李砚大人都当成是我至亲的家人了！”

　　“这些我也知道。但是，申炷，要是你带着我的话，我就会变成你的累赘了。比起带着我，你一个人行动去找哥哥，那肯定方便许多吧！因为少了我这个麻烦啊……”看着突然无言反驳的具申炷，李朗倒是显得善解人意的落落大方。尔后，李朗忍不住含泪打趣道：“看吧！申炷，我都说了。我就是个累赘！哈哈~”

　　“李朗……”具申炷哑口无言，不知道怎样接话才好。

　　最后，只见李朗扬起温和的笑意，充满感激地对着具申炷说道：“申炷，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和爱护。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小黑狗的，所以，以后你一个人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哥哥教过我的，他曾说，人们有句话是这样子的：‘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时间久了，总会有分开的一天……但是，我相信，我们大家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相聚的。”

　　“但愿如此吧。”具申炷轻声说。

　　“一定会再见面的！”
　　李朗故意加重语气的强调，尽管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也许就是最后了……

　　在目送具申炷依依不舍，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后，李朗下意识地抱紧小黑狗，想要寻求此刻唯一的慰藉。一直到终于看不见具申炷的身影之后，李朗终于忍不住地抱着小黑狗放声痛哭。

　　其实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具申炷的离去更令他感到害怕无助，同时也把他满怀希望的美好想象给戳破了。李朗一直以为就算李砚不在了，他也可以继续若无其事的假装一切没变，然后安稳的呆在白头山上好好生活下去。可是，现在具申炷选择离去。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这是李朗想要继续假装都无法再假装下去的了。

　　李朗低头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着自己怀里的小黑狗，泣不成声地说道：“……就只剩下我和你了……小黑狗，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吗？”

　　小黑狗呜咽了一声，然后就汪汪的叫了两声，像是在回答李朗似的。
　　李朗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努力地用其中一只手擦干那止不住的泪水。

　　“没关系的……不要怕。小黑狗，至少我还有你啊！你会陪着我一起在山里等哥哥回来的，对吧！”

　　小黑狗又汪汪的应了两声，李朗见状后，这会儿心情踏实不少了。

　　“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陪着我。”李朗边哭边笑，然后又一次收紧力道把小黑狗抱得牢牢的。

　　“我只剩下你了，小黑狗……”李朗哽咽地说道：“我答应过哥哥会好好的照顾你的，所以，我一定会做到的。哥哥他曾经也跟我约定会永远不离不弃的，所以……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我相信他……他一定会回来的。”

　　有那么一刹那的瞬间，李朗体内的现代李砚在经历了这一幕后，第一次后悔服用了梦回灵丹。因为后面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李砚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兄弟二人最后都没能在山林重逢……

　　当年在被夺衣婆放出来后，李砚就立刻回到白头山想找寻李朗，可是见到的竟是生灵涂炭的景色，山林早已被那些万恶的人类村民用烈火烧得面目全非。而李朗，他心心念念不忘的弟弟却不知所踪了。

　　恍神间，现代李砚仿佛又听见熟悉的那把声音了。

　　“李砚！如果当初不是你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山神之位，搞到山林被那些恶人放火烧得面目全非！那么我又怎么可能会被你害到如此下场呢？”李朗的语气里总是充满各种不甘与愤恨。“你抛弃了我！李砚，全都是因为你抛弃了我，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变到现在这种样子！”

　　一直以来，李砚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自己没能及时回到山林找李朗，所以李朗就被环境所逼走了歪路，最后还犯下了各种罪孽深重的杀戮血债。当年伤害李朗的那一剑，一直是李砚心中的痛。他恨李朗的不懂事不争气，更恨自己对手足造成的伤害，也愧对那些枉死在李朗手上的亡魂……

　　每次一见到李朗，就一直被提醒着自己那充满遗憾的过去，这让李砚莫名的感到厌烦排斥，下意识的就想要逃避。所以，他不知不觉的开始远离李朗，好像只要不见到那爱到处惹是生非又埋怨自己的李朗，就没有人会再提醒他那深痛恶绝的过去，也就仿佛那些黑暗的过去都不曾发生过一样。那样的话，李砚他就还可以抱着希望和勇气，继续努力地等待着自己的初恋转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