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塞塔尔

2、第三章

　　第三章
　　宫里的规矩，像苏季安这种的，是要打上十板子并罚奉两个月的。

　　苏季安领了罚后，踉踉跄跄地走回了耳房，趴在了自己的铺盖上。

　　今天算是不用干活了。

　　—

　　李祀从坤宁宫回来，已近巳时，天气正好，风朗气清，李祀决定去御花园走走。

　　刚入春，园子里的花还没开遍，百花争艳的景象自然是没有的，但比起在冬日只有几株腊梅撑起御花园的艳色相比，抽出新叶的嫩绿无疑让园子里充满了生机。

　　今年的梨花开的早，御花园的东面栽着一片梨树，风一吹，花片浩浩荡荡的落下，下雪一般，别有一番意境。

　　李祀莫名想到了今早的小太监，他本想问问身边的贴身太监，今早的太监是谁，但一想，今早的事只有起居太监知道，起居太监自然是不会跟来的，于是摇摇头，只好作罢。

　　在花园里逛了一番，眼看着太阳升向正空，已是午时了，李祀摆摆手，回了东宫。

　　御膳房的餐饭早已摆上了桌，在经过正院的时候，李祀又看到了两旁的梨花。

　　于是，在净手坐定后，他向身旁给他布菜的起居太监问道:“今早在树下睡着的太监是谁？”

　　起居太监恭敬地回答道:“殿下，是负责洒扫的小苏子。”

　　李祀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小苏子？这名儿听着不像胆子大的。”

　　起居太监以为李祀回过神来想要处罚他，脑中飞速转动，想着平常菩萨心肠的太子殿下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为难一个小太监，嘴上仍然机灵:“应是年龄小，贪玩闹，一个不留神睡晚了，今儿又早起，难免犯困，奴才已经让他去领罚了。”

　　“领罚了？”李祀皱起了眉头，虽不悦下人自作主张，但这也是规矩，“领了什么罚？”

　　起居太监回道:“宫里的规矩，是杖责十下。”
　　起居太监一边回答，一边观察李祀的神色，见李祀面色有些严肃，又机灵地找补道:“宫人们都知道轻重的。”

　　李祀点头，便不再问了。

　　当晚，向来好眠的李祀破天荒的做了梦。
　　梦里充斥着漫天的梨花，洁白柔软的梨花被狂风侵扰，整个梦境随着花海起起伏伏。
　　白光乍泄，梦境被狂风摧打的支离破碎。

　　李祀猛然惊醒。
　　窗外雨打芭蕉，床帘轻动，室内与室外一般，带着湿意。

　　李祀今年二十有三，宫里虽有皇后赐下的侍妾，但一来李祀对此事并不热衷，二来李祀并不中意于女子，是以到了这般年岁，竟是未曾尝过鱼水之欢。

　　李祀平躺在床上，努力舒缓着此时的震颤。良久，他才端坐起来，用衾被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擦干额上冒出的细汗后，才叫醒守夜的太监，嗓音带着难掩的沙哑:“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