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质期》八十亿上帝

2、倒霉

　　程一从宿舍出来想着可以先去教室，虽然离下午的两点的集合还早。

　　现在是午休，女生基本都在宿舍待着，操场上打球的人不少，都是男生，快十一点了，这会儿的日头越发毒辣起来，气温也更高了，程一加快步子往教学楼走。

　　程一很容易出汗，也没感觉很热，但是不一会儿就会出汗，宿舍每层两个卫生间，分布在楼梯间两侧，可以洗漱接热水，但是没有洗澡的地方，学校唯一洗澡的地方在食堂后边全天开放，但是没什么人去，因为不方便。高中课业忙，晚自习下课到门禁就三十分钟，从教学楼到宿舍再拿东西去洗澡根本来不及，夏天男生基本熟了之后都在厕所接盆水冲一下完了，女生就拉个帘子在厕所隔间洗，当然也有讲究的趁着中午午休两个小时去澡堂洗个澡，晚上再洗一遍的，也有不洗澡的，全部看自己。

　　程一拉了拉领口，有点儿烦躁，虽然是今天刚换上的衣服，洗衣液的香气还在，但是混着汗的味道，让程一很嫌弃。

　　宿舍楼层高，教室楼层也不低，三楼中间，到了班里发现有人早早地来，已经把空调打开了，倒是让程一舒服了很多。

　　程一容易出汗，汗下的也快，不怕热，怕冷。没一会儿汗蒸完了，空调吹着有点儿凉了，还是要在教室里留一件外套，程一想着从包掏出来一个小线圈本，记下

　　【带外套。】

　　写完又塞回包里去。

　　一高是z市的大三甲，分数线自然不低，程一初中不是什么很好的学校，划片分的，程一比较努力，虽然没过分数线，好在可以占个分配名额，顺利上了一高。来一高的没有差生，座位也很随意，原则是“先到先得”每周还会往左上移位子，也不用担心一直坐最后一排这样自主的氛围是一高一大特色，当然也是基于这里的学生都极其自主，无为而治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虽然不按成绩排名，但程一知道自己的成绩不够看的，他不是那种聪明的人，能到这种学校读书，靠的是勤奋踏实。

　　程一来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选好了位子，程一简单做了介绍，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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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五十左右，同学陆陆续续的来的差不多了，姜潮他们三个也来了，坐在最后一排靠后门，同寝室的程一只见到了四个人，除了姜潮的小团体，还有一个就坐在自己旁边，叫祝林林，个子不高，很活泼，一直在旁边跟程一说话，祝林林像是说单口相声似的，周围人不一会儿就熟了。

　　班主任卡着两点的铃进的教室，叫刘奎，他说完之后就是程一最不喜欢的环节了。

　　虽然座位不按成绩，大家既然进来了，那就是英雄不问出处，但是一高比其他学校高的一点也就在此，不逼你，但是你自己会逼你自己。伴随你三年的学号，无数次测验的条形码编号，会考的编号甚至你高考的编号的后两位都是你中招分数在班里的排名。自我介绍自然也是按这个顺序，从1到48。

　　刘奎按让大家按学号重新按顺序蛇形入座，程一便离那个窗子很远了

　　程一是第35个，也就是35名，放到学校也就是600名左右。

　　祝林林跟自己挨得很近，是第42。

　　这是学校的传统，是警示也是为了让大家明白相互之间的差距，但之后不会按照成绩排名，也是为了告诉大家，这里是新的开始，一切皆有可能。刘奎解释到。

　　程一扣着手指头，听着刘奎声情并茂的演讲有点儿犯困，强打着精神抬起头往窗外看，正对上坐在窗边在来回看的姜潮，程一不喜欢姜潮，立马就别过了头朝另一边看。姜潮皱了皱眉，忽的想到什么，笑了笑，心情看着不错的样子。

　　一高的教室对着门的那面墙下边是压实的泡沫，上边是窗子，可以看见高一年纪的楼，也是为了激励学生，专注卓越，姜潮做的位置靠着外边的走廊，也是程一开始坐的位置，程一喜欢那个窗子是因为——有窗台，可以放水杯什么的，方便的很。

　　自我介绍从学号1开始，等等到姜潮上台，下边嘀嘀咕咕，不少女生发出了小声的感叹，动静有点儿大，程一回过神往台上看，正对着姜潮的帅脸。

　　姜潮长得确实很帅，那个小团伙长得都不差，但姜潮还能脱颖而出，从他妈妈就可见一斑，姜潮个子很高，不知道有没有190，但185是有的，头发偏短，鼻子线条流畅挺拔，人长得很爷们，嘴唇竟是桃粉色的，不厚不薄，但并不妨碍人家很爷们。可能让他显得爷们的是那双眼睛，很有侵略性，看着不好惹。

　　“我叫姜潮，没什么喜欢干的。”然后就下下去了。学校跟刘奎说过过了姜潮那几个人的身份，刘奎只好打着哈哈说姜潮酷酷的很有个性，然后让下一个人上来介绍。

　　姜潮会到位子就趴在桌子上，枕着一只胳膊，无所事事的看着窗外，杜蒙看着姜潮这是不耐烦了，怕人直接起身走了，就拿着手机给人发消息。

　　一高是不让带手机到教学区的，但总有特例。

　　“我叫程一，没什么特长，希望之后可以和大家好好相处。”程一从小到大的自我介绍模板，不一样的就是，这个年龄段的程一声音更加沉稳，又带着少年的青涩，很好听。

　　杜蒙正在发消息，余光注意到姜潮抬了下脑袋，程一下来之后又趴了回去，杜蒙本来是要去附高的，但是姜潮被老爷子送进了管的最松，规矩最多的一高，三甲去哪个都一样，杜蒙和季孝先还有没报道的郑果都来了一高。

　　杜蒙看了看姜潮，知道姜潮肯定不会就这么无视程一，这人不仅脾气不好，性格也是一样的，更何况现在正愁没事干，那书呆子的日子不会怎么好过。

　　今天除了让是同学之间互相认识一下，还有就是选出一男一女两名班长以及安排军训事宜。

　　当不当的，全凭自愿，人多就全班公投。

　　程一拖着下巴发呆，看着周围有几个走上讲台，程一很敬佩这样的人，可惜自己不是，可能曾经是，但是人越长大就越懒，越爱躲起来，程一就是，也不是不想去，只是觉得没那个精力，对管理也不是很感兴趣。

　　杜蒙上去的时候，程一有些意外，本着和室友搞好关系的原则，程一投了杜蒙一票，杜蒙个子也不矮，跟姜潮差不多，看起来比姜潮沉稳许多，结果自然是杜蒙当选，女生选出的名字叫刘蓓。

　　一切都安排好已经七点半了，祝林林拉着新认识的同学约着去操场打球，程一说自己先回寝室，便跟他们分开走了。

　　程一到寝室的时候，寝室里有人。

　　“诶，你好，我叫余果。”

　　“你好，程一。”程一看着上铺正在铺床的人说到。

　　那人应该也不低，在上铺弯着腰动作很笨拙，程一放下书包从床下的铁皮柜子里拿洗澡要用的东西，听见后边咚的医一声，然后就是一声哀嚎。

　　余果捂着脑袋跪在床上嘴里喊着疼死了，程一觉得自己不应该笑，然后挡了下上扬的嘴角，问需要不需要帮他。

　　程一三下五除二就帮余果把床整好了，虽然程一在家不经常做，但这也算是一种天赋？

　　“谢了兄弟，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程一收拾着换洗衣物说不用，那边人已经没影了。

　　可能是大家都还在外边，澡堂没人，程一踢着拖鞋走还有回音。

　　夏天冲澡很快，程一盯着卡槽上跳动的数字，算着洗一次澡也就几毛钱，索性多洗一会儿，等数额掉了两块多了，程一才把水卡抽出来。

　　姜潮一行人进来的时候程一正背对着坐在长凳上喝水。

　　杜蒙先认出了程一。

　　“程一你洗完了？”

　　听见有人叫自己，程一回头看见四个模糊人影。程一不自觉眯了眯眼睛。

　　“嗯。”接着又把头扭回去继续吧剩下的水灌到肚子里，把瓶子扔到了垃圾桶。然后拿着东西准备回寝室洗衣服。

　　路过姜潮的时候，姜潮看程一盆里盛着换下的衣服，把体恤从身上一扒扔到最上边。

　　“你要洗衣服顺便把我的也洗了。”

　　“拿走。”程一两只手都有东西，只能开口。

　　“就一件短袖而已。”姜潮不以为意，拿着洗发水就往里头走。

　　在杜蒙和季孝先的注视下，程一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凳子上，用两根手指头捏着姜潮那件短袖，想了想，扔在了长凳上。

　　然后拿着东西离开了。

　　“诶，他可没帮你洗，衣服给你放凳子上了。”杜蒙进去一边打开开关，一边说到。

　　“啧。”

　　“我说没必要跟他多说话吧，不接触不得了。”杜蒙劝到。

　　“反正无聊，找点儿乐子。”姜潮把沫子冲干净抹了把脸。

　　“你别自己到最后急了，我看他也不像个怂包。”杜蒙提醒道。

　　“我有啥好急的，算他程一倒霉遇到我了，他受不了可以滚蛋。”

　　杜蒙不再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