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凤舞七星寂》卿语犹念

13、第十三章 岳天禄

　　“公主，岳天禄求见。”天琴道。
　　“不见。”风戚染蹙了蹙眉，这厮寻她定然无甚正经事。
　　“他说……”天琴顿了顿，“他问公主还想不想解陛下的毒。”
　　风戚染霍然抬眸，她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让他进来。”

　　“见过长公主。”岳天禄进到北辰殿，朝她施了个礼，风戚染瞧着他，岳天禄与往日判若两人，猥琐之气全无，眼中暗光闪烁，似一条潜伏窥伺的毒蛇，“你能解毒？”
　　“自然。”岳天禄勾起一抹笑，“不过嘛，事事总有条件。”
　　风戚染微微蹙眉，“你有何条件？”
　　“这条件嘛，便是长公主交出兵权，而后屈尊降贵……”岳天禄挑了挑眉，“嫁与我。”

　　风戚染眸光顿时一寒，“休想！”
　　岳天禄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那陛下的毒我便无能为力了。”
　　风戚染沉默片刻，道：“本宫凭何信你。”苏明颜都束手无策之毒，他又如何会有办法。
　　“因为这毒……”岳天禄笑了笑，“是我亲手送给云妃娘娘的。”
　　“你？！”风戚染万万没想到，竟会是他，一个她从未放在眼中的纨绔草包，“两回刺客、控制王宫，皆为你所为？”
　　岳天禄神色有些得意，“还包括控制在京大小官员，如今上到皇族重臣，下到在京百官，无一人可擅自行动。”
　　瞧见她沉默，岳天禄接着道：“风戚染，你太自负了，我就是要你瞧不起我，你越瞧不起我，便越不会在意我，我才能暗中动作。
　　我等了五年，筹划了五年，我用五年时间了解你的一切弱点，了解这瑞京城、这尧华朝堂、这王宫内院，方才能让你、让整个瑞京，在这一夜之间，如困兽在笼。
　　今日并非结局，而是开始，我要让你瞧瞧我这些年经营的一切，让你看着风家王朝如何垮塌，你会看到我登基为帝，会成为我养在笼中的一只金丝雀。”

　　岳天禄瞧着眼含怒意的风戚染，他喜欢看她怒不可遏又无能为力，喜欢看她分明不愿却又不得不委曲求全，喜欢看这个女人在他面前受尽屈辱。
　　那些奉安公主所谓的恶名并不能减少他的欲ｌ望，反倒让征服变得格外有吸引力。
　　她太高高在上了，不可一世的长公主，叱咤沙场的尧华大帅，她冷傲、高贵，拒人于千里之外，凌ｌ辱ｌ她，让他有种渎神般的快ｌ感。

　　“长公主可以慢慢考虑，不急。”岳天禄笑道，一切尽在掌握，他自然该慢慢享受这些令人愉悦的胜利果实，况且此刻急的人，不该是他。
　　“你若要做尧华之主，便该杀了我，而不是娶我。”风戚染冷声道。
　　“啧。”岳天禄转着手上的一枚戒指，慢条斯理道：“我费了如此多的力气，总要留下些战利品，而长公主，便是最完美的战利品。
　　况且，我从前所受的那些冷嘲热讽，长公主不觉得，应当还回来么？”
　　他笑的如同鬼魅，忽而又想起什么，道：“对了，我说的是嫁，可不是娶，我要你……嫁我为妾！”
　　“你……！”风戚染一口银牙险些咬碎，手已握至骨节泛白，却不得不忍下。
　　“公主好生考虑，还是那句话，我不急。”岳天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以胜利者的姿态笑望她。

　　风戚染沉默半晌，闭了闭眼，紧握的拳松开，吐出一口气，道：“我可以应你，但有两个条件。”
　　岳天禄挑了挑眉，道：“说说看。”
　　“第一，先给阿弟解毒，他拖不起。”风戚染道。
　　“可以。”岳天禄答应的很爽快，他以风颜珏来要挟风戚染，却不打算让他现在死，毕竟若能有个正当的登位理由，当然是最好的。
　　“第二，让我府上的男宠离开瑞京。”风戚染道。
　　“不可能。”岳天禄断然拒绝，“风戚染，你将我当傻子？
　　你那些男宠可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泠葛旧主、宁翼王、应元谷主，将他们放出，给你般救兵？”

　　风戚染蹙了蹙眉，道：“那便让他们留于府中，你不得为难他们任何一人。”
　　岳天禄略一思量，留他们在此处，反倒便于控制，便道：“可以。
　　不过……长公主最好安分些，公主府有专人看守，长公主的那些小鸽子，一只都飞不出去。”
　　岳天禄起身上前，捏住她的下巴，“王宫已然在我掌控之中，我能让陛下中一回毒，便可让他中第二回，更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风戚染别开脸，凤目微眯，“你一个丞相之子，既无兵权，官职也不过闲差，即便是筹划五年，想要在曾经的父王、本宫、端、景二王这些势力中织成如此大的一张网，为你所用，非你一人能做到。
　　你与何人同谋？端王景王？”
　　“这便不劳公主公主费心了。”岳天禄笑道，“公主有这闲情逸致，不若安心待嫁。
　　卸任兵权的诏书明日便会到，公主记得将兵符准备好。”
　　“岳老丞相一生为国，志虑忠纯，你不仅让岳家蒙羞，还利用他，枉为人子。”
　　岳天禄不怒反笑，“长公主，彼此彼此。
　　那老头迂腐无用，他甘于人下，我可不愿。
　　至于岳家，待陛下醒来写下传位诏书，岳家祖宗当感谢我兴盛岳家才是。”
　　“无耻混账！”风戚染斥道。
　　“随你怎么说。”岳天禄再次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婚期定在后日，好好梳妆吧我的小公主。”
　　江山美人，唾手可得，岳天禄大笑着离去。

　　风戚染用手帕狠狠擦了擦双唇，合眸眉间紧蹙，此时此刻，她别无他法，手下兵将皆于边关驻守，瑞京已然尽数被控制，她许久不曾有如此无力之感。
　　“玉棋。”风戚染睁开眼唤过玉棋问道：“瑞京之内还有多少人可用？”
　　“人手大损，掌权的尽数被杀，剩下的被清洗大半，侥幸逃过的，大多不敢擅动，现今递来消息的不过十之一二。”
　　“可知宫卫与瑞京守军情况？”风戚染又问。
　　“宫卫官统领被杀，瑞京守将汪敬远被软禁府中，兵符印信尽数易手。”
　　风戚染闻言闭了闭眼，宫卫官统领被杀……若是西冷还在，何以落得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