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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无计可施 ...

  •   “夜之!”风戚染到得天牢,牢房里的人却悠然自得地躺在床上,她瞧了瞧这牢房整洁,似是特意收拾过,“看来本宫是来错了,宁翼王在此处倒是舒服得很。
      岳济之这是将王爷抓来,还是特意收拾好了将王爷请来的?”岳济之得到消息竟比她还早,定是有人故意放了消息给他。
      贺兰夜之早料到她会来,起身整了整衣袍道:“方才收拾的,多谢记挂。”
      风戚染摇头轻笑,转头道:“开门。”
      狱卒拿着钥匙有些为难,“可岳丞相……”
      “你拿岳济之来压本宫?!”风戚染面色一寒,“放人!”

      “不可放!”一位褐袍老者疾步而来,“长公主,宁翼王不可放。”
      “哦?”风戚染微微眯了眯眼,瞧着他,“本宫听闻,是丞相您下令抄宁翼王府,关押宁翼王与云妃?”
      “正是老臣。”岳济之不卑不亢,“云妃毒害陛下,宁翼王府搜出刺客行装,难道不该抓?”
      “贺兰一族开国功臣,我风家先祖赐爵世袭,无陛下御令,你竟敢抄宁翼王府!”风戚染沉声斥道。
      “陛下昏迷不醒,刺客一事事关重大,更关乎陛下龙体。
      证据确凿,往功不抵今过。”岳济之丝毫不让,他今日绝不能让她再将人自天牢带走。

      “证据确凿?仅凭几件刺客行装便关押宁翼王?
      丞相年纪大了,连我朝律法、朝堂规矩都记不清了,刺客之事,还是交由本宫查的好。”
      岳济之分毫不让,道:“事急从权,当以陛下安危为重,不可错放刺客。
      上回之事至今未有眉目,长公主还是卸下兵权,安心享乐的好,莫要再管朝中政事。
      况且云妃毒害陛下已是铁板钉钉,宁翼王府辩无可辩,长公主还是独善其身,免得牵连其中。”

      “你!……”风戚染几欲冲上去给他一掌,却生生压了下来,“丞相的意思,是怀疑本宫与宁翼王串通一气,谋害自己的亲弟弟?!”
      “老臣从未如此说。”岳济之道,“老臣知长公主为陛下立下汗马功劳,居功甚伟,但若长公主真心为尧华,真心为陛下,当自请卸去兵权,安心做个皇家公主。”
      “卸去兵权?”风戚染冷哼,岳济之自阿弟登位以来便是这套说辞,想方设法逼她交权,仿佛这尧华最大的威胁便是她这个陛下的亲姐姐,“卸去兵权,何人往边关御敌?!
      本宫安心做个公主,你等便挡得住那些个阴谋算计?!”
      “朝中自有良将御敌,亦有忠君爱国之士为陛下鞠躬尽瘁。”岳济之道。

      风戚染深吸一口气,她不想再与岳济之继续拉扯争辩,便道:“本宫知岳丞相一向忠君为国,可丞相是否忘了,先祖设左右丞相,为的是什么?”
      岳济之的目光沉了沉,“老臣不曾忘,为的是不让一人独揽大权,危害社稷。”
      “丞相记得便好。”风戚染勾了勾唇,“宁翼王乃是国之重臣,即便真有罪过,也该左右丞相共签文书,交由邢司处理,敢问司徒丞相的签章在何处?”
      “这……”岳济之知道司徒南站在风戚染一边,刻意抢先一步先斩后奏,此事并未告知司徒南,自知理亏矮了气场,“事急从权……”

      “微臣未曾见过文书,更不曾签章。”一直站在风戚染身后的司徒南上前一步道。
      “丞相既言事急从权,那丞相此举独断专行,枉顾律法规矩,本帅与司徒丞相,是否亦可事急从权,联名签章,将丞相先行下狱?”风戚染见岳济之面色骤然一变,接着朗声道:“岳丞相此举不和规制,只是事出紧急,暂不追究。
      刺客之事尚有蹊跷,宁翼王暂安置于公主府禁足,本宫自会将此事查清。
      来人,送宁翼王去公主府。”她趁岳济之那片刻的犹豫,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吩咐完,不让她有插话的机会,而后使了个眼色,墨书立时拿过狱卒手中的钥匙,开门搀扶贺兰夜之:“王爷请。”

      岳济之虽心有不甘,却无力阻止,痛心高呼道:“有主如此,国将亡矣!国将亡矣!”
      风戚染面色沉了下来,行到他身侧,二人并排而立,却是朝着不同的方向,“今日我奉安与丞相说句实在话,丞相或许不信,但本宫豁出性命,并非为了让陛下成为本宫的傀儡。
      本宫比丞相更想看到尧华昌盛,社稷稳定。
      丞相不该将本宫视为敌人、洪水猛兽,尤其是在阿弟遇刺之事上。
      丞相若当真忠君爱国,便莫被往日执念迷了眼糊了心,丞相与本宫站在一边,放才能尽快解眼下危及,而非趁机压制本宫。
      恕本宫直言,丞相忠君爱国有余,阴谋算计却差得远,若非两朝君主照拂,丞相早不知如何冤死了。
      丞相若不服气,不若想想,宫内被控制,连本宫都是方才得知消息,丞相又何以能比本宫快上一步?”

      岳济之闻言不由愣了愣,今日在风戚染到得天牢之前,他似乎确然过于顺利了……
      内宫、消息、宁翼王……
      他一时思虑万千,待回过神来,风戚染早已没了人影。

      出了天牢,风戚染问道:“云妃关在何处?怎的不在天牢?”
      “方才婢子询问高总管,说是就地关于寝宫。”玉棋道。
      戚染轻哼,“岳丞相还真顾忌皇族体面。”

      若华宫
      风戚染抬头瞧了瞧牌匾,抬步入内,一个红色的身影缩在床角,她面色立时沉了下来,“云妃娘娘。”
      听到有人叫她,那团红色抖了抖,似受到惊吓般又向里缩了缩,稍稍从手臂中抬起头来,“长、长公主。”
      风戚染走近前,厉声问道:“毒是你下的?”
      “是……”贺兰云柔垂眸不敢看她。
      “为何?!难道阿弟待你还不够好?!”风戚染气急,上前拽住她的手臂,“他时时记挂着你,万事皆给你最好的,偌大的后宫也只独宠你一人,他有何处愧对于你?!”

      猛然被人抓住质问,贺兰云柔如惊弓之鸟一般尖叫一声哭起来,风戚染没心思看她梨花带雨,将她自床上拖下来扔在地上,“说!究竟为何!”
      贺兰云柔浑身颤抖着,抽泣道:“那,那人说这药……只要让陛下服下,从此他心里就便只有我一人……”
      陛下对她的好,对她的爱,不过因为她有几分像那个人,陛下心中那个抹不去的影子,是她永远的心结,亦是她必须拔除的一根刺。
      开始她也是不信的,可那个如鬼魅一般的人,整日都在她耳边念叨,说她不过是个拙劣的替代品,陛下根本没有半点喜欢她,待找到更像的,便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
      他告诉她世上有一种奇药,可以血为引,让服下之人只钟情于此一人。
      她心动了,她竟真的信了,她给了他血,她想试一试,她想让陛下只钟情于她一人,永远忘记心中那个影子……

      “你!……愚蠢!”风戚染掐着她的脖子,恨不得立时便掐死她,“何人给你毒药?!”
      “不、不知……咳咳……”贺兰云柔被她掐着,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他蒙着脸……不知是何样子。”
      “毒药可还有余?”风戚染追问。
      “没……没有……包药所用的……烧……了……”贺兰云柔艰难道。
      “你有何面目做贺兰家的女儿?!”风戚染怒道,“贺兰家何以教养出你这般蠢材!”
      她冷哼一声放开贺兰云柔:“念在你是夜之的妹妹,本宫不杀你,待陛下醒来,让他亲自来处置你。”
      “不!”贺兰云柔猛地拽住风戚染的衣袖,“你杀了我!我求求你,杀了我!”她如何还能面对他,如何还有脸面对他……
      风戚染闭了闭眼,甩开她,“好生伺候云妃,有丁点差池你们知道本宫的手段。”
      正要离去,贺兰云柔在她身后喊道:“他会好起来么?”
      “他会安然无恙。”风戚染未回头,说罢抬步离去。

      又走了一趟邢司与军司,风戚染回到府中,身子已十分乏累,却依旧强撑着道:“宁翼王可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按公主的吩咐,在望星楼。”天琴递上一碗药,她方才记起自己昨日才解了毒,接过药喝了,风戚染苦得蹙了蹙眉,天琴赶忙递上一盏冰糖百花露。
      合眸按了按眉心,她起身道:“我去望星楼瞧瞧。”

      “此处可还满意?”风戚染来到望星楼最高的登云阁,贺兰夜之正握着酒杯俯瞰公主府。
      “风景甚好,此处可观公主府全貌,你是让我看着他们?”贺兰夜之转过身坐在桌前。
      “是,也不是。”戚染倒了一杯酒,把玩着酒杯,“此处为防不时之需,并非为你所备。
      且,是他,而非他们。”

      贺兰夜之心下了然,竟有几分欣喜,挑了挑眉道:“既知如此,当初何必救他。”
      “当日是当日,今时是今时,当日救他虽形势所迫,但亦不曾后悔,日后……”风戚染顿了顿,将酒杯放在桌上,杯中酒轻轻摇晃,似乎昭示方才执杯之人心绪不稳,“日后若要杀他,我亦不会手软。”
      贺兰夜之拿过她面前的酒饮下,道:“见过云柔了?”
      风戚染点头,沉声道:“她……有人利用了她的嫉妒之心,骗了她。”
      “她自小被宠坏了,瞧着乖巧,实则有些任性,做事欠思量,不计后果,非贺兰家主枝血脉,难免照看不到,教养的差了些。
      我知兹事体大,不管她是否无意,终究害得陛下中毒,只是可否……”贺兰夜之说了很多,却欲言又止,最后轻叹一声,“我散漫惯了,万事不管,虽说不是亲妹妹,好歹也是贺兰家的血脉。”
      “我不会杀她,亦不会处置她,待阿弟醒来,一切由他定夺。”风戚染顿了顿,“颜珏是个仁厚的孩子,想来会留她性命。”
      贺兰夜之点头,云柔自小与他并无多少交集,只是选秀之时曾借住王府,见过几面,此番为她求情,也算是全了这几面之缘吧。

      换做旁人,贺兰云柔倒下必定触动家族利益,定然竭尽全力保全她的地位,然而于贺兰夜之而言,贺兰家不该再强求荣耀,他不过是想尽力保住族人性命罢了。
      风戚染有时欣赏他这般风轻云淡的态度,有时又因他如此散漫躲懒而气不打一处来,他分明可于朝堂运筹帷幄,分明数次帮她周旋于朝堂,却始终不为贺兰家的荣耀谋划。
      而贺兰夜之却深知,贺兰家作为本朝唯一的外姓铁l帽l子王,要游手好闲、自由散漫些,才能活得长久,即便如今的上位者信得过他,这朝堂之上,贺兰家也不该再显锋芒了。

      风戚染重又倒了一杯酒望着窗外,忽而想,他是否亦是被人利用?

      “那些刺客行装如何在你府上?
      我去瞧过,确然是那些刺客的。
      还有你的侍从,一口咬定是你要谋反,在府中养杀手。”风戚染蹙眉,此事紧急,需尽快理出个头绪,阿弟拖不起,三日之内寻不到解毒之法,恐怕便来不及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怪只怪我用人不慎,才让他们有机可乘。”贺兰夜之笑了笑,“固若金汤的公主府都有叛徒细作,更何况我那王府了。”
      被他揶揄风戚染很是无奈,道:“宁翼王消息灵通,竟知我府上出了叛徒。”
      贺兰夜之饮下一杯酒,笑道:“此事不难猜,若非如此,你我何至沦落至此?”
      风戚染轻叹一声,玉棋进来道:“公主,四处查遍,未寻到陛下所中之毒的残毒。”
      “知道了,你继续留意着宫中动静。”风戚染眉间深蹙,此人让她顺利到达宫中,便是要她亲眼瞧见风颜珏之毒,要她知晓此毒无解……
      端、景二府毫无动静,甚至有被控制的迹象,宫中煜太妃、恒太妃亦无声响,究竟是何人……

      离了望星楼去往春风楼,苏明颜正在几层书架之间翻找,仍无解毒之法,风戚染回到北辰殿,一夜无眠。
      第二日她想再去查探之时,公主府却来了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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