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看广告送法力？有这等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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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愠走出洞穴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顺便还吃了一口顺风灰，抬头就撞见华昇抱着臂，俨然一副大爷看猴的模样瞧着他。
沈愠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在里头一边费劲吧啦地打官司还一边吃灰，不禁有些尴尬又愤然。
这人他妈堪比《西游记》里牛鬼蛇神的坑人能力，当了几千年神仙就随便玩别人？妈的！
“华先生，您还真是悠然惬意啊。”沈愠叹了口气，拍掉肩上的灰土。
华昇转过了身：“沈教说笑，我只是从来就不喜欢观摩别人的痛苦罢了。”为此他不是特意出来了？
沈愠抬脚跟了上去：“该说不说的，你给的法力有点少啊，这会儿都用光了。”
他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回答：“这你也怨本座？本座给你的法力原先是至少用个十天的，结果你非要跟那伏羲老儿通什么灵。”
“你以为谁跟你似的啊，都是大神仙，串门不打招呼的，不知礼数。”
“我不知礼数？“这还是这辈子他头一回听别人这么骂他，似乎……还别有一番风味，“啧，这么多年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需不需要来个广告复活券啊？”他没回头，语气满是轻蔑，右脚已经踏进了船里。
“有这等好事？那你不早点说！”沈愠一把将华昇推进船里，害得他差点呛水。
……
“哎，华昇，你之前告诉我这是在小说里了，我怎么没见到一个小说人物呢。”他如今换掉了那身现代的西服，穿着一件单衣，腰间别上一把神武长刀。
沈愠为了适应古代的环境，他已经把头发留长了，现在可以完全挡住整张脸。乍一看，有点像流浪汉……
“不准着急，你才来这里一年都没有，你拿什么见他们？个个都是顶配的江湖浪客。跟着我干，你不吃亏。”华昇倒是穿得光鲜亮丽，浑身上下搞得干净又清秀，看得沈愠一股劲。
“唉我说，华先生你什么意思啊？我在这整天穿得跟个乞丐一样去行侠仗义，你到好，一副名门正派的样子，拿我遮丑呢？”
华昇呡了一口茶。
“沈教莫气，车到山前必有路，你看你……”
两人坐在茶楼里，正闲谈甚欢，华昇正欲继续说下去，一股嘈杂的气氛由远处推进，来路不明，反正不是什么友好的东西。
茶楼里的人纷纷扰扰，没个半会儿茶楼基本上是空了，楼下的街道却是挤满了人。
一个模样丰腴的女人从米铺里赶出来，推开了挡在门前的人群：“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聚在这里干什么？！都散开都散开！别挡我生意！”
被她推得一踉跄的是个身材瘦削的青年，他怒火中烧：“唉我说你这臭婆娘，老子他妈早看你不顺眼了，多管闲事！”
“怎么就是多管闲事了？怎么就是了！当门口还有理了？！”她这一推搡不得了，青年腿脚不稳得倒在了人群中间，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住在附近的人把青年扶起来，但也不敢和女人说什么——这是这条街唯一的米铺。
圩阳镇近几年频繁闹旱灾，全年收割的粮食还不够种子的数量，镇上人吃的米都是从才阳运过来的，离这个地方差着几千里，镇上就这么一家米铺在供给粮食，价格还特别贵。
听闻米铺的老板娘是什么府老爷的亲姐姐，一有不顺眼的人，好点的就不给他家供给粮食了，严重点的就随便压个罪名砍了。
谁都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主，有人把青年扶起来就赶紧拉走了。
无可奈何，人群只能让出一条道。
……
两人一直默默地洞察楼下的一切。
这种情景两人再熟悉不过，拿二十一世纪的话说就是资'本'主'义在压人，这种情况无处不在，何况这是王朝统治时期。为什么这么说呢？好好琢磨琢磨，你让人的资'本欺负了，谁管呢？王朝，王朝不管怎么办？被推翻，最终灭亡。
其实王朝灭不灭亡，都内吊样，最后受苦受难的只有人民群众，资、本、家的钱死了都是要带进棺、材里的。
两人眉目凝重，但华昇还是故作淡定地把碗里的茶喝完，沈愠发了声：“出手吗？”
华昇把已经送到嘴边的茶碗轻轻放下，严肃道：“不。”他轻咳了两声，压低了声音：“好好想想，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显然他们早就习以为常。我们这样贸然地出手，并不能实际地帮助他们什么。地方大了，这块的解决完，还有很多块，是不能全部解决的。”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先拿下这个王朝！必须！
掌柜的方才在屋里数着钱，数得正欢实呢，没人点菜了，等他走出房屋才发现茶楼里空无一人，相比之下外面倒是一副要过年的模样。
他心道：不好！要出事了！
他着急忙慌地在茶楼里面乱窜，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客人，结果不是些老弱病残就是乞丐来蹭花生米吃，吃相格外难看，如野兽进食。
不经意间瞥见坐在窗边的华昇，他衣着奢华有内涵，却又低调，但仍与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掌柜的俨然一副见了活神的模样，赶紧贴了上来。
他走近瞧了瞧这个漫不经心喝着茶的白面书生，微微地弯下腰来：“哎，这位老爷，您想必是身世显赫的大家人，我这小本买卖，您是否能高抬贵手，帮帮我们这些老百姓吧。”
这左一个“大家人”右一个“小本买卖”，一会又是“高抬贵手”，得，这是想借借他的“资'本”。
嘴上说得好听，是什么“为老百姓主持公道”，实际上不就是为了要赚大钱么，这三层高的茶楼，华昇可看不出来是什么“小本买卖”。
他冷笑了声：“掌柜，这前边是闹的哪样啊？”如果只是什么官府的老爷少爷上街闹事什么的，他无需去管。
“这前面啊，是那海里的龙王爷，出海要供来了！”
“龙王爷？哪片的海啊”沈愠率先插了句嘴。
这些蛇鬼牛神的活可是值不少，惩治妖魔是他的主要法力来源，想着能早点摆脱旁边这个活神，就得多打散些死神。
看这么多年《西游记》，沈愠只听闻有些地带常年无雨，村民们会去给龙王上供，从来没有“龙王自己出来要供”这一说，要么是掌柜杜撰的，要么就是有人装神弄鬼！
掌柜的看沈愠脸色阴霾，心惊肉跳，嗓音都有些颤抖：“听……听说是北海匈奴一族的龙王，您不是不知道，我们这朝廷让匈奴欺负着，圣上都不敢有所作为，更何况是匈奴族的神呢……”
听完他这一系列的陈词，沈愠差点把隔夜饭喷出来，转头瞧见华昇的脸都憋得扭曲了。
他拍案而起，愤然道：“纯属扯淡！还神呢……我瞧分明就是哪个神棍在装神弄鬼！”
掌柜的大惊失色，忙去拢他的嘴：“你这个草芥！可不兴胡说！万一让那龙王听见了，咱都得掉脑袋啊……”
沈愠望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内里一片混浊，整张脸大大小小布满了沟壑，这一副沧桑老道的模样，本该是沉稳不惊的老前辈，却因一个杂流神棍给慌了胆，实属讽刺！
他伸手拍了拍掌柜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慌张，转头招呼着华昇：“走，来活了！”
华昇放下茶盏，他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其实在一开始心里就有了些恼，明明自己才是这个时空的最大的在世的神，却被一个杂流神棍抢了头衔，虽说无人知他存在，但好歹也有些作为神仙的傲气。
“诶？二位客官是……”
“沈愠。”
“华昇。”
“啊这……”不是问你们名字啊，“二位客官可是对这龙王压榨老百姓支个妙计？”老掌柜瞧不上沈愠这副灰头土脸的打扮，看着和隔壁桌的几个老赖没什么不同，但对于华昇这种身着绫罗脚踏云履的贵公子一直保持着恭敬的态度，惹谁都不能惹富贵人家，尤其是官家的人。
“妙计，且是绝技！”沈愠转头对掌柜抱拳作揖，眼眸深邃，神若戾鹰，似一寸就要望穿深渊。
掌柜被他这一记针眼激得汗毛战栗，回了一个福。
……
“华昇，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吃饭。”他很不屑。
“那‘北海龙王’怎么办？”
“他？”华昇“啧”了一口，“何方肖小称得‘龙王’？怎么不说自己是北海的菊花呢。”说罢呡了口茶。
沈愠心道您可悠着点，再玩这么花，高冷形象可彻底无了，嘴上却附和道：“所言极是。”
华昇在来之前就已经关闭了心声传达的经脉，虽然说重生，但毕竟也是别人的第二次人生，不好去窃听。
瞥见沈愠一副尴尬扭曲的模样，就差不多知道他在想什么，使着坏，脚尖碾住了沈愠的鞋跟。
“哟，卧槽！”沈愠连忙捂住了嘴，原世的脏话脱口而出，虽然古人不解其意，但也知“操”算不得什么好词，两字连起来更为粗鄙。
他紧张地望向四周，果不其然的，有几个老妪正用一股奇怪的目光盯着他。
他叹了口气，反手给了身后那人一拳。
……
这就是北海？
一阵小桥流水回清倒影之闲逸派，柳枝摇曳舞似卿，风回正浪杯莫停。
真是好一副岭山镜水，却不见那浪淘沙之气派，也寻不得暗礁石，独赏笙箫离默的愁。
天不衔水，水不接云，什么北海？仅是一处算得上是琼浆玉液的碧波潭罢了。
遂乘疾马御风行。
“沈教，可余许法力？”
“饴矣，待龙王出潭，遂刀笙戈舞。”
“啧……我说你，跟我拽什么文字？还刀笙戈舞……”华昇没忍住，轻笑一声。
“明明是你先开始的……”他脸明明已经黑成了锅底，但还是尽量遏制住在神棍老巢和华昇拼命的欲望。
两人交谈之时，忽闻一阵暗啸，那压抑的声音正在向他们缓缓袭来！
华昇率先捂住了沈愠的嘴，压低了声音问道：“停，沈教，听这是什么声音？”
“还能什么声音？老神棍的呼噜声。”他一巴掌拍掉了阻止他正常呼吸的那只手。
气氛愈加冷峻，空气都沉默了下来。
沈愠严肃道：“华昇，给我黄符！”
华昇瞧了他一眼，转身渡了点法力，要什么黄符？有我这个金手指还不够吗？直接以雷霆之力击碎黑暗！
华昇用法力在掌心凝了一支灵箭，渡满了魂力向那怪物射去。
……
许是过了三炷香的时间，江面荡漾着余波，回旋着烽火漫天的景，原生的一个缭水禅意的好诗处，如今也变得火光满天，星河黯淡。
华昇素色的衣摆也被染上了一片惹眼的殷红，他嫌弃地拽了拽。
待江风回转，风平浪静时，二人才看清楚了这“神棍”的全貌。
……这是他们头一回见背上顶壳的“龙王”。
沈愠不知何时飞上了柳梢头，淡淡道：“我当是何方神圣，不过个‘若水藏鳖’罢。”为了使装逼更有仪式感，他特地翻了个白眼。
“这个……王八，怎么处置？”
沈愠捻了个轻功的决，落地后踢了踢那怪物硕大的一条腿：“这能怎么办？吃进肚子里得闹腾……”他不禁露出些嫌恶的表情，“剁碎了扔给村民喂猪吧，看着心烦。”
……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远山逐渐被推移尽枫晚归林处，萧风游荡穿行，拦袭柳梢，越过江是沉鳞处。
映着晚景，还是那个掌柜的，他坐在茶楼门口磕着瓜子，茶客都歇下了，他似是要独揽这无限风光。
沈愠见他这副惬意悠然的模样，和白天那个求爷告奶照顾“小本生意”的简直大相径庭，想到这里，他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
掌柜的坐在藤椅上摇摇晃晃，还不知“雷霆”正在向他靠近，直到两个散发着怪异腥臭的人影遮住了晚霞独有的光。
他抬头望去，许是这个角度的光线太好，让他见了上帝。
华昇瞧着眼前这个晕死过去的人，沉默片刻后进入“虚无”换了身衣裳，他挑了件青墨色的戎装，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白皙，身材又突出，腰腹的位置看着纤细但又很结实。
他犹豫了片刻，将自己的长发束了一个较为高挑的马尾，他看着镜子里英气又貌美的自己，非常满意。
走出虚幻的那一刻，天已经完全黑了，墨色的压抑从天倾盆而下。
他觉得自己可能睡不安稳，想着自己这都是第二套衣服了，沈愠还得披着那个破抹布到处充乞丐给他遮丑，真是受苦了！
不过心里虽然愧疚，但这跟沈愠之后是否还要继续穿抹布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同为天涯沦落人，都是为了任务。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看广告送法力？有这等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