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假如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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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哼哼哼。”媚红发的男子一身蕾丝绸缎，衣饰富丽的有点刺眼睛，在周围灰暗老旧的环境衬托下，颇有点锦衣夜行的感觉。此刻他正很纤细的笑得猖狂，“抓到你了。”
“……”他对面的黑发男子托了托额，难得的露出很黑线的表情，手指在额上的纱布上轻轻点了一下，“……西索，你没有别的衣服穿么？”
“关于这个，我也很烦恼。”他面目很严肃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还有一件仿日式和服的织锦。然而我想了半天，还是比较喜欢蕾丝和蝴蝶袖，所以……”
完全说不通。库洛洛暗自摇了摇头，看了看外面如墨的夜色，没有再理会身边这个疯子，围好了围巾，慢慢地走出去。
十二月末冰冷的风，吹迷了行人的眼睛。他却没有低头，而是更加高傲的、面对着如刀锋般的北风。天气虽然寒冷，路上行人却还是很多。他一身墨色的风衣，仿佛是从夜色中融出来的一部分，与周围街市上的繁华喧闹完全格格不入，又相得益彰。
“……喂，库洛洛啊。”西索在寒风中声音有点发抖，却还是死命硬撑着笑得一脸神经质，“你要去哪里？”
“回家。”
“哎呀呀，难得的圣诞节，一个人回去岂不是太无趣？”库洛洛确信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变调了，却丝毫没有同情——穿那么变态出来，自作虐的人大可不必心软，“我可是和伊路米打赌说，要把你叫去喝酒的呢~”
……今天是12月24号，圣诞夜呢。
库洛洛依然不紧不慢的在走，眼瞄到路边各式各样的店铺都被礼物和红绿美丽的丝缎装饰一新，暗暗的笑一笑：“我不太想去。”
西索在他身后紧追不放：“SA~我们一帮子人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啊。本来还想叫上旅团的人，可是都找不到人。一放假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对了……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会找到你的？”最后一句话语气很妖异。
“……”他知道这个人没那么容易放弃这个可以好好奚落他的话题，于是并没有回答。
“说起来，没想到那个孩子还是那么令人瞩目啊。”西索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手足僵硬，却还笑得极为欠扁，“今天是圣诞夜，剧院里面居然坐无虚席……啧啧，可惜这是他的最后一场舞，那么有天分的孩子，真是可惜。”
黑发的男人走在他身前一步的距离，依然不理睬他。
“据说人家马上要回A市了。啊呀呀，真是好远，一南一北呢。”
“……”
“想必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城市了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库洛洛停下步回身，眼神冰冷冷的。
“……我只是想邀你去喝酒而已。”他笑着，“这么冷的天，还是不要一个人呆着比较好吧。”
库洛洛嘴角弯起漂亮的弧度：“既然你那么热心，我觉得，偶尔与同学聚聚也不是不好。”
“你答应去啦？”咪咪笑。
“呵是。”库洛洛转头又开始慢慢地走，“反正‘烟雾’离这里也不远，我们就走着去吧。”
“走……”西索差点被自己哽死，呛了一下，一阵风吹来，他抖了抖。有没有搞错，还没到他就会被冻死的。但是如果现在丢下这个人不管，他断然是不会去“烟雾”的，就没有好戏可看了……啧，真是难以抉择。
“你可以去商店买一件外套。”库洛洛很好心的提议。
“哼，那种庸俗的商店里的衣服，怎么能搭配我身上这件衣服？”西索说得义愤填膺，很有宁愿冻死的良好气节。
“……水仙花。”结论。自恋到这种地步的人只能配上“活该”二字。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烟雾”的门口的时候，某支水仙已经冻到言语不能的地步了。库洛洛一边摇头，一边伸手拉开了门，有两个人正说笑着经过玄关，听到动静，双双的回过头。库洛洛的视线与左边的一个少年对上，在门把上的手指突地握紧，神色却还是平静的吓人。
他以为……他以为藏起来，躲避开，就会慢慢没事的。
奇牙在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两个人僵持在那里，时间顿了一秒钟，库洛洛先微微沉下眼睑，挂着淡淡地笑容：“真巧。”
“呵是……还真是好久不见。”酷拉皮卡笑得灿烂，神情自若的过分，拉起奇牙继续走，“抱歉失陪，一会儿见。”
库洛洛站在门口没有动，他在这一刻分外地想转身离开，然而还是停了一会儿，走进门里。
这样的时候，他不能逃跑。
自嘲的笑一笑，把已经冻僵掉的西索拉进来，示意迎过来的Waiter带他去二楼的贵宾休息室。脱去外套，走进一楼的咖啡厅。
原来每一个人都有替换的面具。笑容可以永远灿烂自若。
因为太过迷茫真实，常常会使人忘却，这并不是真的面容。
面具之下，笑容之下。
泪眼模糊。
他曾经千百遍的臆想过再次遇见会是怎样的状况。他想他必然会笑容最为灿烂、容颜平静，比他还要镇定，比他还要自若，他要证明给他看，离开他，他酷拉皮卡还是好好的，甚至更好。
即使这样的刻意，只代表了他的在乎而已。
酷拉皮卡镇定的走到厕所，放开一直拉着奇牙的手，走到洗手台前面洗手。冰冷的水漫过白皙的双手，刺骨寒冷。奇牙皱皱眉：“奇怪，他怎么会来？”
“他为什么不可以来？这是正常营业的咖啡馆，不是么？”酷拉皮卡安静的洗好手，抬手将左耳前滑落的鬓发划到耳朵后面去，“我们只包借了一楼咖啡厅有舞台的部分，只占了那里的一半场地而已，他当然可以在旁边……或者说，即使我们租的是包厢，你又有什么理由不让他进来？他与我们原都相识，相互之间并无宿怨。”
“酷拉皮卡，你不用这样理智，不要这样理智，好不好？”奇牙很火大，“为什么要说得那么事不关己？如果很想哭，就哭出来。简简单单接受别人的好意有那么难吗？你和库洛洛都是那个样子，还好没有待在一起，否则肯定出人命。”
“奇牙……”酷拉皮卡盯着镜子里自己左耳垂下微微闪烁着的紫色水晶，“抱歉，总是让你担心。”
奇牙还是很生气，撇开脸，脸却很别扭的红了。
“但是很多事情没有办法……没办法就是没办法。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用努力去改变的。我也不愿意现在这样啊……可是想一想，我还是会那么做。选择跳舞、为艾薇儿跳青鸟、认识库洛洛、天鹅之死……我从来就没有过任何后悔。”他抬起左手轻轻磨蹭着耳坠，蔚蓝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显得更加明亮，“你想要我怎样？遇到他，上去揍他，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到死我也做不到啊。”
他很早很早就已经知道为什么，他很早很早就知道结果是什么，是他自己仍然去选择继续爱他，所以如今这个样子，是难过，是痛苦，可是至少他对得起自己。
这是库洛洛与他最大的区别，那个人，只知道把自己紧紧关起来，害怕受到伤害，因此而暗无天日。
“奇牙，你真的觉得我和库洛洛很像吗？”
银发的少年惊讶的抬头看他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是的话。”酷拉皮卡忽然停止了笑，面无表情，“那么他就比我更痛苦。”
“啊？”奇牙完全不能理解。
“因为自私。”
因为自私，所以痛苦。这是所有人的通病，只是严重程度不同而已。
他轻轻闭了闭眼睛。
真的，没有后悔过吗？
才不是。
他只是从来没后悔过去爱他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假如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