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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秋雨梧桐 ...

  •   幽兰居
      欣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骗子,全都是骗子。杨眉是,李妃也是。”虽然她平时对李妃也是冷眼相待,可她始终记着李妃曾如母亲般关心过她。却没想,她才是真正的凶手。
      想起当她在宫里无助时,李妃的疼爱,以前的感动全都变成了令人作呕的东西。
      “公主,天意公主来了。”小柔来通报,赵飞昂不在宫里,杨眉再也不是从前的杨眉了,她实在担心欣儿,就请求燕翎来陪陪欣儿。
      “我不要见她,叫她滚,就她滚。”欣儿疯狂地吼到,她的反应过激,小柔吓的赶紧退了出去。
      “燕翎……她爱飞昂,我知道她真的很爱飞昂。”她像一面镜子,不断地比较,她藏在欣儿心里最隐秘的那个角落,不能问,不能碰,一碰,就痛彻心扉。欣儿知道,这些记忆一辈子都会与她纠缠不清。
      突然觉得屋中有异动,欣儿猛一抬头,竟然发现然皇叔在她的眼前。“你……要做什么?”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燕悠然看着她惨白的面容,对她的转变了然于胸,微微一笑道:“你很伤心,很绝望吧。”
      他抬手一挥,欣儿只闻到一种异样的香味,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着了道。
      “欣儿,你的痛苦很快就会结束了。”他有如自言自语般轻声而道。
      风林山
      “天很黑,雨下的很大,我蜷缩在房檐下,任着冷风冷雨吹打。他从雨中走来,一把竹伞,为我挡风遮雨,看不清他的面容,我很努力地想看清楚,却总是一片模糊。”
      “你是谁?”欣儿迷迷糊糊地问着。
      “是我啊,欣儿。”
      从梦中醒来,眼前是一张熟悉的面容,“师兄!”欣儿叫道,环顾四周,她的脸庞上闪现一丝怀疑的神色,“我……”
      沈望归笑着说:“怎么了,高兴的都糊涂了。”。
      “高兴?”
      “你到现在还是不愿意相信吗?”沈望归拉起她的手,担心的看着她,“我们到家了,再也不会离开了。”
      欣儿低声说:“不会再离开了。”她的眼角眉梢,都充满了笑意。
      “父皇!”欣儿忽然惊叫。笑容刹那间凝滞了,渐渐地,退潮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沈望归脸上一紧。
      “寿宴!你……父皇他没有事吧?你没有成功,对不对?”
      沈望归浅浅一笑,“你救了他,我们离开了。”他突然搂紧了欣儿,“我不会再报仇,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欣儿注意到了自己手腕上的伤痕,目光中有些许惶恐。
      “你好傻,竟然用死来威胁你父亲。”
      欣儿模模糊糊地记起来了,她站在皇上面前,血从手腕上流下,她和师兄并肩走了。
      “你真的不再报仇了?你没有骗我?”欣儿认真问沈望归。
      “我怎么会骗你?”沈望归摇摇头,认认真真回答。
      这下欣儿才彻底放心了,“我好累。”她又沉沉地睡去了……
      翌日
      虽已入春,地上仍有少许积雪,远出的山峰上闪着莹莹的光,心里没有了沉重的东西,一片宁静。
      “师兄,我给你弹支曲子吧。”欣儿说,青眸澄明有如雨后的天空,那么明晰、那么透亮。
      皇宫
      燕翎看着昏迷中的皇帝,他的额上正冒着细小的汗珠。
      “父皇!”她悉心地用湿巾抹去汗渍,忧心如焚地看着,虽然没有刺中要害,伤口也并不深,但还是引起了高烧。这一年来,不断有事发生,让人应接不暇。
      使馆
      因为燕疾光受伤,蕾朵推迟了归程,独自留下,除了阿依阿达,那迪亦没有走。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欣儿的事,可始终还是放不下。她刺杀皇上乃是不争之事实,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欣儿会这样做?她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燕悠然!”脑中闪动着这个名字,他好像与所有事都无关,却奇怪的存在着,发生的连串事件,是偶然亦或是有所针对。
      “动机?” 蕾朵一直不明白的就是这点,燕悠然到底为了得到什么?皇位吗?他握有重兵,大可拥兵自立,为何要放弃手中王牌,孤身上京。
      “那迪!”蕾朵知道那迪能给她答案,立刻去找他。
      “你怎么来了,主动来找我,真是少有啊。”他调笑道。
      “燕悠然是个什么样的人?”蕾朵直入正题,“你曾与他对战,应该很清楚他的个性,能力。”
      那迪沉默许久,才说:“你不该打听这些的。”
      “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该插手,所以到现在才问你。”
      “我不会说的。”那迪恼了,“适可而止吧。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蕾朵直直地回了一句:“那又如何?”
      那迪气结。
      “王子,何必伤了和气,你说说也无妨吧。”一人从内堂走出来。
      蕾朵一见,立即变了脸色,“那迪,你……”
      她强咽下心中的恼怒,好容易恢复正常的神情,“然王爷,久违了。”燕悠然,那莫测高深的毫无生气的平板面孔,没有了那副出世的表情,阴森森的目光使人产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燕悠然施施然坐定,“公主,不必动怒,我早就想和你谈谈了,只是时机不到。”
      这一场谈话,经历了相当长的时间。
      “蕾朵,我瞒着你,是我不对。”燕悠然走后,那迪赶紧道歉。
      蕾朵沉吟顷刻道:“你没有错,你不想让我卷进是非,我自己却硬闯了进去。”
      那迪呆了一下,他没想到蕾朵竟如此反应,“那你打算怎么做?”
      蕾朵苦笑,“还由的我选吗?如果敌人让你生气,那说明你还没有胜他的把握。图布里斯尔换我的沉默!燕悠然……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静静的夜晚,花厅夜凉如水。这世间的事情真是瞬息万变。
      “公主。”阿达唤她,她回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这种压抑的表情已是许久未见。
      “我真的别无选择吗?”蕾朵自语。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阿达。
      “我应该选图布里斯尔,对吗?经历了多次的战役,死了那么人,我依然无法掌控的土地,现在就放在我面前,我很轻易地就能拿到。”
      “但公主一点也不喜欢这样做吧,公主一点也不开心。在阿达的眼里,公主一直都是一个很潇洒的人,何必要勉强自己。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都一定能用自己的方法做到。”
      蕾朵露出困惑的目光,“我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是的!”阿达坚定的回答。
      可阿达的答案并没有给蕾朵足够的信心,“可我真的很害怕,所有的一切,他都能预料到,因为我是异域的公主,因为李妃,皇上不再信赖我,即使我向皇上说出他的真面目,皇上也不会信的。李妃的事,我都已经判断不出是他的安排还是我的计划,在他的棋局里,我到现在为止,都是一个按着他的想法走的棋子,我的沉默即是背叛,是另一件打击皇上的武器。我之所以能够和他谈条件或者只是因为他听到那迪的话,明白我已经成为那迪的人,由此而认定我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但他并不信赖我,他也在威胁我,他的军队随时在待命,事若有变,立即挥兵瓦国,那时我不打都不行了。他是第一个我算计不到的人。”
      阿达注视着她,说:“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公主时,公主才15岁,虽然很小,但有莫大的勇气,现在的公主,比那个时候更有力量吧,为什么没有了当时的勇气。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但我更愿意跟随从不妥协的公主。我会用生命保护公主,守护瓦族,相信我。”
      “那时的我……人生命运各不同,但求屹立 天地中。”
      这熟悉的场面,熟悉的话语,季叔,你仍然在我身边吧!
      “我对于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沉重大于轻松,倦怠大于心动,但我竟连基本的勇气都失去了。命运也许把握在老天的手中,但决不能被别人所把握。”
      蕾朵露出笑颜,“阿达,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风林山/
      “好冷的风,好冷的雨,颤抖的我,他撑着一把竹伞,雨丝打湿了他的发,他看着我,眼睛含情流盼,可他的脸却总是一片模糊。”
      “这是……父皇的御书房,他惊谔的目光,血染红了龙袍,是我……我手里拿着短刀。”
      “不是我,不是我!”欣儿喊叫着从梦中惊醒。
      沈望归冲了过来,紧张着看着她,“欣儿,做恶梦了?”
      “恩。”欣儿点头。
      “不要紧,只是梦。”沈望归说,她透着敏感的气息,让人心疼。
      欣儿轻轻一笑,“恩,师兄,你去睡吧,我没事。”
      沈望归一走,欣儿脸色暗沉下来,“只是梦吗?”类似的场景不断地出现,熟悉又陌生,欣儿盯着手上的伤痕,这真是我威胁父皇时弄伤的吗?这些伤痕明显不只一条。我的武功呢?这些身体上的变化,欣儿都很清楚。
      “父皇,为什么我会叫他父皇,我不该这样叫他的?我到底怎么了,好像……不会的,我在想些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现在的一切已经足够了,足够了。”
      皇宫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味,燕悠然面无表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是一种比烧刀子还烈的酒,如冰刺般滑过舌头,在喉部变成烈火,只有这种强烈的刺激,才让他有一种真实活着的感觉。
      立太子自古以来就有“立长不立幼”的规矩,从一出身,自己和哥哥有了本质上差别。父皇取名“悠然”,应该是希望我成为一个悠闲自在的王爷吧,我曾经也是这样希望的,找一红颜知己,游历五湖四海,品天下美食。
      “皇上驾到!”燕悠然抬起头,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下,眼中闪过淡淡的寒意,准备向皇上跪下行礼。
      燕疾光闻到那刺鼻的酒味,笑着挥了挥手让他坐下,“悠然,你我十多年没有把酒共饮了吧!”
      “皇上身体还未痊愈,酒……,还是免了吧!”
      父皇更疼爱的是我吧,以前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常常默默地看着我,眼神会突然暗下去,很后来,才明白,天赋才华谋略远胜于哥哥的我,却无法成为帝王,连他也无能无力。帝王吗?站在最高处向下看的感觉,我也有所期待吧。可是,既然注定得不到,也只能放手了。
      燕疾光听出了那冷冰冰的怨,“悠然,你相信欣儿会想杀我吗?”
      “也许吧!”燕悠然淡淡地说。
      上天也太不公平了,我们同时遇见了依兰,可最后,还是我选择了放手。依兰,悠然,还以为我们会有些缘分的。
      “悠然,你也很恨我吧,那么,你也会想杀我吗?”燕疾光忽然有感而发道。表面潇洒的悠然总是静静跟在自己身边,从不肯发泄一点怨懑或牢骚,默默地全闷回心里去。委屈、忧郁和愤懑全留给自己去悄悄“消化”。
      燕悠然心不在焉地笑笑,“也许吧,也许某一天,我真的会杀了你,你应该现在就杀了我,或者这是我给你唯一的一次机会。”他坦言不讳,因为他不在乎。
      腐败的朝廷,命运凄惨的依兰,这就你对我的回应吗?十年的放逐,上天没有让我死在塞外,是在给我惩罚你的机会吗?我知道怎样做才会让你最痛苦。皇兄!
      赵府
      异样的感觉,赵飞昂猛地从梦中醒来,口被人捂着。
      “是我!”手松开了,他愣愣地看着身穿黑衣,站着自己跟前的蕾朵。
      “公主,你……”
      “欣儿在风林山!”
      一听到欣儿的名字,他的神智立刻清晰了很多,“风林山,是什么地方?”
      “我怀疑欣儿和沈望归在一起,以前他们一直都住在风林山。离京城有一天的路程,这是地图。三天,你只有三天,立刻出发,三天后你一定要出现在早朝上。三天,希望能瞒过他三天。”
      “他?他是谁?”
      蕾朵没有回答,“你找到欣儿,该做什么,自己看着办。”
      来回路程两天,等于只有一天的时间找欣儿,谈何容易!不过蕾朵一定有她的理由,赵飞昂没有怀疑,思索了一会后道:“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回来的。”
      “赵大人,你是否……会信任欣儿?”蕾朵突然问了一个含糊的问题。
      “当然会。”赵飞昂毫不迟疑地回答。
      “即使她想杀皇上?”
      “她不会这样做的。即使事情真的发生,也不是出自欣儿的真心。”
      “嗯,朝廷局势瞬息万变,自己珍重。”
      赵飞昂看着来去匆匆的蕾朵,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次日,赵飞昂托病未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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