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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疑云 ...


  •   次日醒来,古逸涛推开房门,正好看到逄兴文和喵喵(鸽子形态)在大厅里聊天。

      听到动静,一人一鸽齐刷刷把脸转了过来。

      古逸涛以一句平平无奇的“吃了吗”开始了今日的社死之旅。

      咕,喵喵拍了拍翅膀,蹿到了半空中。

      逄兴文有样学样,人是飞不起来,但不妨碍原地大鹏展翅。

      “哎呀,哎呀,我好饿呀!”

      看着不是什么正经人,也不是什么正经鸽子。

      古逸涛被两道等待投喂的视线夹击,恨不得立马跑回房间钻进被窝里倒带重来。

      还好沈炎大大咧咧地闯进旅舍,可以自我安慰极大地降低了存在感。

      沈公子指着喵喵,说是有信鸽在最好不过,刚巧他连夜写了一封家书,可以捎给老父亲。

      逄兴文似笑非笑,眉毛挑得老高,似是在张罗一张好戏:“你说……让他给你送信?”

      喵喵把一只鸽子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

      形态变化而已,还真当我是信鸽啦!?

      看,这里竟然有一只会摇头的鸽子诶!

      沈炎大为震撼,甚至想直接上手抚摸两把,以证明不是在做梦:“世上竟有如此通晓人性的鸽子……瞧瞧,这耍小性子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你家主人!”

      逄兴文晃了晃手腕,用最温柔的腔调说最狠的话:“沈公子,我看你是找打!”

      飞至半空的喵喵先是盘旋几圈,冷不丁一个恶鸽扑食,直冲沈公子脑袋顶上过去,而后轻巧落下,伸出两只小爪子将所有头毛胡乱扒拉一通,挠成了一只做工并不精巧的鸽子窝。

      沈炎被闹得眼泪汪汪,嗷嗷嗷,疼!

      古逸涛躲旁边看戏,一个没忍住,笑了。

      这下换两人一鸽全部盯着他看,沈公子左右晃动的脑袋顶上不止插着一根雪白轻盈的羽毛,还缓缓落下来一根,引得喵喵和他的饲主同时发出了痛心疾首的哀嚎。

      沈炎,你赔我(我家鸽子)漂漂亮亮的羽毛!

      古逸涛清了清嗓子,给沈炎普及常识:“信鸽受训,多半只是往返两地,突然多出来一个陌生地方,它再聪明,也不晓得该往哪里走才好。”

      常识确实是常识,前提是这是一只真正的信鸽。

      谎话嘛,当然是半真半假的最好。

      逄兴文乐得像是偷到油的老鼠,窝在旁边挤眉弄眼地窃笑:看,有人欺负老实人哦~

      古逸涛寻了个间隙偷偷瞪他:这是为了谁,您心里没点数么?

      哈哈哈,逄兴文那个高兴哟,笑得更加没有形象管理了。

      沈炎生活经验少,爱想当然,胜在听古逸涛的话,乖乖答应上驿站问问,刚好碰到从外头回来的汤瑾泽,一进来就捂着肚子笑得毫无形象:“兄弟,你这新头型,真是好看极了!”

      沈公子立刻找了一面镜子,看一眼就成了苦瓜脸,咬着牙说跟逄兴文这厮势不两立。

      逄兴文回这样正好,他即将与古逸涛将一同前往重华门,没了碍眼人士的打扰,可是落了个轻松自在。

      古逸涛拿眼神问他,我怎么不记得跟你有此约定?

      逄兴文扔开脸面用目光撒娇:骗子都是同行,不要揭穿人家嘛~

      沈炎死鸭子嘴硬:“我就要跟恩人一起走,与你何干?”

      说完就面向古逸涛,开启了眼神求助模式:恩人定要助我,压压这不当人的气焰!

      古逸涛实在受不了两个人齐刷刷用可怜兮兮的狗狗眼看他,一闷头,随他们去了。

      突然感受到自我的小透明定位,汤瑾泽翻脸不干了:“可是表哥,我……”

      这到底是你的店还是我的店,老板动不动玩失踪的铺子,还要它干嘛,三个铜钱卖了吧?

      逄兴文用最真诚的虚假打发他:“有个委托正好在去重华门的路上,刚好顺路做了。”

      汤瑾泽一口整整齐齐的大白牙似是全部透着风:“就是那个说要给和尚送袈裟的任务?”

      逄兴文咧嘴,呵呵一笑:“我从前怎么不知道,我可爱又勤快的表弟,记性竟然这样好?”

      汤瑾泽弓起身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咬人似的:“我亲爱的表哥,你还记得自己曾经花了一个时辰疯狂吐槽咱们这位委托人吃饱了撑的、有钱没处花、脑子有包吗?”

      逄兴文怪笑着薅了一把他的头毛:“小朋友,想象力丰富确实不错,但白日做梦,可就不好了。委托人是咱们的衣食父母,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怎么可能讲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汤瑾泽心头愤愤,千言万语汇成了一个字:“嗷!”

      一嗓子嗷得荡气回肠,余音绕梁三日。

      连正在科普“重华门是什么”的古逸涛和听得津津有味的沈炎都没忍住去扭头去看他。

      小伙子长得标致,干活利索,出门做点啥不好,怎么这么想不开,非要给黑心表哥打工?

      可怜可悲可叹啊!

      然罪魁祸首逄兴文却不为所动,还一脸淡定地冲喵喵点了点头:“快去快回。”

      小鸽子围着他绕了一圈,嗖地一下飞走了。

      这人又转脸问道:“定好何时上路了吗?”

      沈炎对他置之不理,只好古逸涛来作答:“大家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出发。”

      说是收拾,三个大男人出远门,也没有多少东西需要费神捯饬。

      真要短了什么,路上再买就是。

      待寻了空闲,逄兴文便想方设法避开沈炎,拉着古逸涛一起去吃茶听戏。

      古逸涛觉得世故狡猾不足以形容此人,必须得加上另外一条,用醒目体重点标注。

      幼稚。

      “小孩子家家,干什么要同他斤斤计较?”

      “人家可不认为自己是小孩子,咱们沈公子不是说了吗?他已经成年啦!”

      “……还说你不幼稚?”

      “好嘛,幼稚就幼稚咯,这样……哥哥你宠宠我不好吗?”

      “……”

      这话古逸涛没法接,只好埋头,借着杯中茶水遮掩。

      可这水太热,把脸都给熏烫了,深深浅浅的绯红像是傍晚的云霞,随意地在脸上抹开。

      杯中,碧色的波纹轻轻漾开,一圈一圈的,仿佛是倒映在了心底。

      心跳得有点快,还有点乱。

      仿佛有偌大的鼓点在耳旁轰鸣,连带着听觉都变得有些不利索。

      逄兴文不怕事大,又招呼着新添了一壶,说是他请客,哥哥想要多少都好。

      这上下嘴皮子一碰的功夫真是麻溜儿的,古逸涛承认自己败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可惜古公子脸皮薄,做不到,直面冲击没遁地而逃,已经是意志力惊人了。

      邻桌的人谈天说地,古逸涛心说正好不要与没皮没脸的人过多纠缠,赶紧竖起了耳朵。

      他们谈起附近城镇中舞娘燕燕的死,说是相当惨烈,浑身是伤,那张清丽秀美的脸蛋更是布满了血肉模糊的伤痕,没留下一处完好的地方,可是令人胆寒,不知这小小的风尘女子到底得罪了何方人士,出手竟然如此狠毒。

      古逸涛一听“舞娘”二字就开始皱眉,到最后眉头拧成了疙瘩。

      逄兴文知他所想,却拖着一股无所谓的调子耸肩道:“吴芳儿那个李公子的新欢,也是一个叫做燕燕的女子,这可不是赶巧了吗?”

      古逸涛盯着他的眼睛,开口语气有些急切,但很快压了下去:“那,是不是吴芳儿……”

      逄兴文倒是心平气和,慢吞吞给他添了一杯新茶:“你猜的那些,无证无据,做不得准。”

      古逸涛捧着茶杯,试图用滚烫的茶水驱走骤然生出的寒意:“但愿是我想多了。”

      逄兴文勾着嘴角,跟着学了一句“但愿是我想多了”,但是意义不明。

      他们的怀疑对象,吴家大小姐芳儿正坐在闺房之中,对着一方铜镜仔仔细细地描眉。

      与昨日相比,这女子面上少了一分柔情,多了一分妖冶:“可惜了,李公子不在,还得上别出寻他……千万不要被我找到哦……会跟那个女人一样,死得很惨的……”

      她的周身环绕着浓郁的黑云,将屋里的烛火统统比了下去,看起来十分不详。

      然盛装女子将鲜红的口脂轻覆于唇上,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艳丽至极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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