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娃想换个爹》周不顾

62、第六十一章

　　“怎么这会儿来了？”周若楠看他被后面的顾客推搡着往前挤，甚至被挤倒在她面前的样子，脸色不是很好看。

　　周若楠的本意其实是说可以等人流量少点的时候再过来，第一天开摊不管别人愿不愿意花钱买点，来摊子面前挑挑选选的人会很多，人都是爱凑热闹的。

　　但满怀期待来帮忙的陆青山看到她冷下来的表情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在不满扑倒在摊子上的动作，后腰一使劲在拥挤的人群中努力地站起来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

　　“圆圆，过来帮忙开个门，让他进来。”周若楠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忙碌让她忽略了瞬间涌上来的感觉，她朝在旁边忙着的圆圆过来搭把手，把锁着的小木板推开，让陆青山从外面进来。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陆青山蹲着身子从木板外钻过来后也没闲着，径直走到周若楠身边，撸了撸袖子准备开始干活。

　　周若楠现在被眼前的顾客问东问西，忙得抽不开身，陆青山没再打搅她，自觉站到圆圆身边，一边观察收集相关的信息，很快就对摊子上摆放着的衣服熟悉起来。

　　毕竟早在几年前，他刚接手陆严递给他的产业的时候也是从最基础的地方做起，一些刻在记忆里的惯性让他很快就对这儿熟悉起来，应对顾客的问话和寻找货物的动作比圆圆还更加熟练。

　　夜市的生意是分时间段的，大家刚下班的时候人流量会很大，不着急回家的人都会在附近逛一逛再回去做饭，这个时间段的生意大多都是由路过的人们临时起意购买的。

　　陆青山来的时候正是大家伙儿刚下班的时候，正是夜市刚开始营业的时候，等忙过这一波，人流量骤然减少，只剩下几个还在思考晚饭吃什么的年轻人在附近晃悠。

　　“刚才多亏了你帮忙，太感谢了。”周若楠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后，转头坐在摊子身后的花坛上，圆圆和陆青山早在那儿坐下休息，现在她坐过去后三个人正好按着高矮顺序排排坐。

　　陆青山浅浅一笑，没再说话，安静地坐在花坛上，眼神盯着摊子上的某一件衣物，与其说是在盯着，看上去更像是在发呆。

　　“累了？”周若楠见陆青山性质不高，不解地望过去，在她印象中，他随时都是一副充满干劲儿的样子。

　　陆青山回神似的回头看她一眼，看见她眼底的疑惑后很快转过去，随后低下头盯着地面板砖的缝隙，也只是摇摇头，看上去像蔫巴了的小狗，尾巴都无精打采地垂在地上。

　　没得到回答，周若楠也没在意，她悄悄朝圆圆招手，凑到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然后从兜里掏出几张零钞。圆圆则是一脸惊喜，对着周若楠絮絮不断的话连连点头，在她终于舍得点头让她离开后飞快消失在周若楠眼前。

　　圆圆离开后，花坛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树枝上挂着的彩色小灯照亮了摊子身后的花坛，陆青山低垂着头的身影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寂寥……

　　周若楠也不清楚脑子里怎么会出现这个形容词，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原来一直帮她度过几次难关的人，是个比她还要小上几岁的。

　　“你现在不开心吗？”周若楠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颓丧气息推测着，“不开心的话，说出来或许会好一点。”

　　低着头的陆青山内心的自我嫌弃更深了，仅仅是一个稍显冷漠的表情他都会联想许多乱七八糟的事，心情没兜住被看出来了，还要被周若楠安慰。

　　“我……”陆青山抬起头望向她，清了清嗓子里堆积的酸涩，嘴角往外拉扯出个苦笑：“没有不开心，刚才在想事情。”

　　陆青山也只能这么欺骗自己。

　　周若楠眼神在他脸上打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刚来的时候看着心情挺好的，一进来就没劲儿了，我还以为……”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周若楠诧异地问：“你不开心不会是因为我吧？”

　　刚来的时候看到她们的摊位笑盈盈地跑过来，不小心被挤倒了，抬头一看就看见别人神情冷漠的样子，还被对方质问：“怎么这会儿来了？”

　　周若楠将自己和陆青山调换了个位置，站在他的角度回想了一下先前经历过的一切，瞬间代入了陆青山现在的情绪。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陆青山，心里期望着对方如往常一样温柔地否定，但陆青山听到她这个猜测后只是可怜巴巴地看过来，不发表任何言论。但无论怎么看，都是在默认她刚才的猜测啊。

　　“来之前我就在想，我是来帮忙的，多个人多份力量嘛，但从刚才来看，我的到来好像给你添麻烦了……”陆青山被戳破了伪装，干脆也不装了。

　　没想到他会承认的周若楠一时语塞，随后反问：“你是说我刚才的冷脸吗？”

　　陆青山苦笑着点点头，尽管不想承认就这么一个表情就影响到了他的心情，但周若楠的解释和追问又让他很受用。

　　“我没有冷脸，不说话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周若楠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很开心陆青山特意过来帮忙。

　　陆青山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地看着她，安静地坐在一旁。

　　“真的，以前为了装严肃装成熟就一直板着脸，后来习惯了之后就一直是这样了，表情很难柔和下来。”周若楠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很早就出来工作了，那时候长得太小，总有人想办法欺负我。”

　　解释结束后，周若楠多少觉得有点难为情，这些事她都没跟张回清说过。

　　“真的吗，姐姐！你没有不希望我来？”陆青山像是得到了什么特赦的圣旨，心情一下子就明朗起来，眼睛又恢复成亮晶晶的样子，整个人都明亮起来了。

　　周若楠惊讶于他瞬间的改变，点点头。

　　“那我……”陆青山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从一旁跑着过来的圆圆喊声打断。

　　“妈妈我回来了！”圆圆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兴冲冲地朝他们这边跑过来，脸上带着巨大的笑容。

　　“慢点跑，这么着急干嘛？”周若楠伸手拥住她，小声的念叨着。

　　“妈妈给你这个，这个最冰，味道肯定最好吃。”圆圆站稳身体，把自己精挑细选的冰棍儿递到她面前。

　　周若楠从圆圆手里接过最冰的那一根，没有留着自己吃，反手一递就往后挪，直接贴在了陆青山的脸上，把他凉得一激灵。

　　“啊哈哈好冰，姐姐你干嘛？”陆青山脸往后躲，手倒是很诚实地伸过去接，不过他忙着躲避没看清方向，一把抓住了周若楠的手腕。

　　“这根最冰，冰你一下让你赶紧清醒。”周若楠意有所指地说，倒是没介意陆青山握住了她的手腕，拿着冰棍儿的手还往前凑了凑，示意他赶紧拿着。

　　陆青山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顿时就笑了，最后抿着不断上扬的嘴角接过她手里的冰棍儿。

　　圆圆就站在他们面前，看着原本属于周若楠的冰棍儿就这么转手到了陆青山手里，但她只是冷静地站在边上看着，没有表达出自己特意留给周若楠的好东西落到别人手里的失落情绪。

　　这时候冷静旁观的圆圆，不管是神情还是动作都和之前的周若楠有着七八分相似。

　　“圆圆再拿一根儿给我，再休息一会儿，估计过一会儿人又该来了。”周若楠把圆圆拉过来坐到自己身边，收起了刚才和陆青山独处时的过度放松模样，注意力回到了摊子上。

　　经过刚才那么一会儿，周若楠对夜市的客流量以及忙碌起来后的状态有了大概的感受，多亏了陆青山的帮忙，否则刚才一下子挤过来的人群就能把周若楠忙得找不到北。

　　“妈妈，待会儿回家的时候我可以再去买一串烤鱿鱼吗？”圆圆咬着冰棍儿，默默为自己争取福利。

　　周若楠思考了一会儿，果断拒绝：“不可以，你吃了冰棍，待会儿再吃烤鱿鱼，晚上很有可能会拉肚子。”

　　圆圆据理力争：“可是这中间隔了很久，冰棍儿我早就消化完了，后面再吃的话就不会闹肚子了，我肚子很听话的。”

　　“我知道它很听话，但还是不可以。”周若楠还是反对，听罢圆圆瘪了瘪嘴，往后坐在花坛上，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吃自己的冰棍儿。

　　这会儿，夜市的人流量开始慢慢回升，大多是吃过晚饭后、带着家人一起出来逛逛的，这个时间段的顾客挑选得会更仔细些，虽然花的时间会比较长，但成交的概率要比之前那批要高很多。

　　周若楠开始坐到摊子前，没有主动招揽过往的客户，偶尔有人询问几句她才会站起身回答他们的几个问题。总之，看上去就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陆青山盯着周若楠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在转头的瞬间却看到了眼里带着明显打量和好奇的圆圆正侧着头望他，骨碌碌转动的眼珠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陆青山和圆圆大眼对小眼看了好一会儿，陆青山才收起眼里的笑，他放低音量和圆圆说悄悄话：“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我给你买烤鱿鱼好不好？”

　　圆圆回头看了周若楠一眼，问：“你这是想收买我吗？”

　　路青山：“烤鱿鱼，加辣。”

　　圆圆沉默半晌，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