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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签约与对决 ...

  •   [人间很寂寞。我单能这样说了就算么?你们和我,像尝过血的兽一样,尝过爱了。去罢,为将我的周围从寂寞中救出,竭尽全力做事罢。我爱过你们,而且永远爱着。

      。。。。。。。

      像吃尽了亲的死尸,贮着力量的小狮子一样,刚强勇猛,舍了我,踏到人生上去就是了。

      —有岛五郎]

      托夏目漱石这个为老不尊,仗着异能力者身体条件好随意熬夜的老社畜的福,熬了两个大半夜加一整个白天的我成功感冒了!

      在这个棕色西式装修风格的房间,只有一张黑雕花纹的木床和一个金属制的书桌,上面浅浅覆着一层绿蔓和几本看了一半的零散书籍。

      “哈秋!”

      头上蒙着冰凉凉温温的毛巾,嘴里叼着勺子左手打着吊针,右手抱着书的全副武装的我正在面见编辑。立原夏树坐在我的床边。他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脱下了迷彩装,一身冬日休闲服的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才不承认感冒让我有些脆弱呢。

      也是暂时拖了夏目老师的福,我们又搬进了他的一个安全屋,和贝尔摩德的那个贫民窟简直天上地下,奢侈极了。

      光那窗口作为北美象牙雕塑的装饰品估计就价值不菲了,我当时夜见贝尔摩德的漂亮帅气飘逸的衣服就挂在上面,随风舞动。而面前正坐着的书社的编辑也是他找的关系联系来的,虽然是新晋编辑但据说很靠谱。

      我想想他传来的个人信息。

      永井君江,男,26岁,家世清白,父亲是横滨市警局局长,母亲则在军中任职,具体不详。

      这家世按理说应该从军,甚至去子接父职这一生也很轻松了,但他就不。
      这个年轻人很有理想,具体表现在,他现在是个沉迷文学的文艺青年但他过去的经历很是亮眼。
      他曾在国中时期是一头红发唱着摇滚乐的杀马特青年,更大一些跑去参加了社团,不过在没搞出名头时就被父亲揪出来强硬送进了封闭式警察学院。

      等到毕业后他突然迷上了古典文学,坚持拒绝父亲提供的警察工作投入到了文学创作中。

      可惜,创业未半,被父亲收回手上所有生活费和创业基金,文学创作也未能出版支撑自己生活的他毅然加入了出版社当了一名编辑,一边工作一边努力追求梦想。

      而现在,他准备负责我了!

      我想到他的资料,脸也不禁抽搐起来,真的靠谱吗?
      我看着他的脸。正经的黑色边框眼睛遮住了他深邃的蓝色眼睛,茂盛的黑色发丝垂下遮住了大半面容,但可以看出是长的极好的。

      看着清瘦但在冬天露出的有力的四肢以及一身夏装,是吧。恐怕是武力方面靠谱吧。。。

      看的出他被我的年纪惊到了,但是很快就接受了我是个未成年且年纪极小的事实,他露出了微笑。
      毕竟谁不是个天才呢。

      “您就是‘我是猫’老师吗?”

      “是我。”

      忘了说,我面前这个男人在国中时期举行的音乐会在当年的横滨也是大放异彩,我只知道现在每年都还会举行一次音乐会,若不是威慑于黑手党和横滨本地的混乱,不少人恐怕都想来观看呢。
      不仅如此,他创办的摇滚会社准入门槛也是极高,若有谁能进入他的会社至今仍是极为荣耀的事。

      而至于他加入了社团后的经历。
      笑。这个现在看上去文弱而充满了文人气息的男人几乎在一星期内就混入了黑色组织内部,这简直天生的□□料子啊,不过很快就被父亲拎了出来,之后就被送进了警校。

      但是那个社团在一个月后也覆灭了,很难说这是巧合还是早有算计?他注定是追求着快乐,追求自由的男人,眼前的表现反而很不符他的形象了。

      不过,我并不是很在乎,他若是想写作,我倒是也想看看,这样风一样的男人的心声呢。

      其实我已经做好合同里会有一些陷阱的准备了,毕竟我的年龄在这放着,很容易让人轻视,甚至做些手脚拿捏我也是可能的。
      即使是夏目漱石安排的人我也不是很放心,或者说更警惕了一点,我提前还攻读了一些常见法律条款,不过直到我签完合约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猫猫挠头?一颗斯克有四米?

      这么坦荡的吗,反而显得我小人了呢。

      [毕竟我才七岁,不能怪我小。]

      “猫老师,接下来还希望您能继续和我们公司投稿啊。毕竟,您实在太抢手。”看上去俊秀内敛的男人木讷的向我伸出手,我却注意到他的背挺的笔直,是留下了警校的痕迹。

      他的话听的我十分惊奇,毕竟我自认为我的文章平平无奇,不过是舆论造势的结果,乱世出英雄这个词放在这个文坛颓败的世界也是说得通的。

      “我也很期望看到您的作品呢。编辑大人。”我答非所问。不过我们彼此都不是很在乎这点礼节。

      我此刻倒是有些想到一个词,凡尔赛嘛,我有灵感了。

      不过,悄咪咪的看了夏树一眼,编辑一出门他就有些遮不住脸上的疲惫了,浅浅拄着床头睡去了,白色的被毯衬得他麦色的脸反倒有些苍白了,发尾因为没工夫打理而俏皮的上翘着。
      我轻轻摸了两把,像偷腥的猫一样收回手,顺手剥开被子将他覆盖上,抑制住喉间欲出的咳嗽声,埋入床铺陷入梦乡。

      窗外洒金色光辉肆无忌惮,飞鸟白色的羽翼似斑点遥遥投入室内,飘飘荡荡落在床上。
      男孩与青年拖去疲惫,相拥着舔舐几个星期以来的悲伤、愧疚、疲倦、失望、一点点希望,脑子中的隐隐作痛散去了。

      午安。

      。。。。。。

      男孩陷入沉睡。

      在横滨市街头酒馆的地下仓库里,某勤勤恳恳为他人打工的黑手党干部却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任谁突然晚上盗汗睡不踏实,白天脾气难以控制,易燃易怒,容易疲惫,记忆力下降也会决定不对,以他异能力加强了的躯体怎么会有这些毛病?
      除非是肾虚,嗯。。。。。。有岛勇夫心里有些发慌。

      白天勤劳的带领的手下四处巡逻,晚上又任劳任怨的思考如何抓住立原夏树一行人,勤奋的简直不像个黑手党了,在近来的干部会议中更被老首领狠狠敲打了一番。

      直至此刻,在这个最隐秘的地下室里,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有岛勇夫才能静下来努力思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自认为自己同那个搞科研的组织做的合作十分隐秘,没有露出马脚,怎么会被首领敲打。

      想到那个暴君似的男人阴沉的因年老而深凹进去的眼睛,仿若看见尸山血海在他的眼神里要将每一个敢于反对他的人拖进地狱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战,在这阴暗的但五脏俱全的地下室内明明点燃了炉火却让人冷的像冬天一样,萧瑟冷厉。

      不知不觉间,火苗被何处吹来的风晃动着,疲倦、畏惧、自怨自艾等等消极的心理怅然的遮蔽了他整个人的心灵,仿若突然被过去一路走来一点点堆积的悲伤反馈到了现实。
      突如其来的良心浮出了水面,他跟着浮水的摇摆开始反思。
      为了金钱,失去了父母,为了权力失去了妻子,为了力量失去了孩子,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于是男人恍然大悟。啊,是我的性命。

      于是整个人在自愿的沉入深海,奔向温暖又舒适的结局,慢慢的走向陌路,可对死亡的畏惧在触碰到了底线后就像颤抖的蛛丝向外扩散,海上的涟漪向外席卷带来了一场暴风雪,在内心深处不期而遇。

      “呼!”熊一样庞大粗犷的男人像是从水中钻出,黏在肌肤表面的头发上汗淋漓的水珠滴下,不适应的鸡皮疙瘩钻出又消去。

      他此刻的眼神满是恐惧与难以抑制的崩溃,简直像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一样,目光没有着力点的凝视着虚空,看着穿梭过无数空间与时间他极为恐惧的某种事物,手脚霎那间麻痹了,难以移动分毫,只是抵在地板上抓着什么,可那里空无一物。

      “想要得到什么总是会失去什么直到失去一切,这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么。对吧,有岛干部。”

      阴影里,带着兜帽牢牢遮挡住大半张脸的瘦小男人,一只手拢着长髦,一只手却抵着地下室入口的大门,依靠着墙壁,腿半弯着,惬意的举起了原本该收藏在地下室的美酒,酒液顺着玻璃杯落下,他却还觉得不足,直接拿起酒瓶,泄愤似的砸碎了瓶口!
      “砰!”细小的玻璃渣子四溅。
      他却不顾瓶口的玻璃渣与锋利的边角直接对着嘴喝了起来,疼痛或是其他什么使他弯下了腰。

      嘴角被锋锐的磨痕划开,在高高扬起的脸上扩散开血丝。

      他红色的眼眶上也逐渐扩散开血丝,他在肆意的,无声的笑着。直到眼睛干涸,直到礁石被波涛撞碎,白色的泡沫涌来,于是终于流下眼泪,什么落下了,露出半片蔚蓝色,那里生长着的是一片绝望的海。

      “啪”炉火中燃烧的木材炸开了火星。

      像是唤醒了什么,一串电流蹿过全身,带来了某种信号,有岛勇夫像是一个木偶,慢慢扭转头颅看向了炉火中燃烧的火焰,直愣愣的伸出满是伤疤的手试探着摸向火星,直到被烧伤的触感这一信息传达到脑海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啊,自己还活着,有岛勇夫的眼神渐渐亮起,虽然仍是浑浊一片,但阵阵刺痛抓住了大脑,告诉自己还活着的现实。

      但是某种虚幻的渴求却终于压抑不住了,在生与死的界限,未能活至年迈的女人呼唤的声音响在耳道边,一遍又一遍。

      “勇夫,勇夫。”

      那对年迈的夫妻哭泣的眼神深深烙印在眼前,一轮又一轮,就坐在自己面前说着什么,最后扭过了头不再看他;最后是年幼的孩子,怯生生的抱着自己的大腿,烧焦的难闻的味道从他身上传开。

      欲呕吐什么,但喉咙干涩的发苦,什么也做不到。

      有岛勇夫很清楚知道自己仍在幻觉中,他无法欺骗自己的感觉,铁与血中走出的男人此刻无法忍耐自己的痛苦,想要哀嚎,想要哭泣。

      可内心深处却有声音告诉自己,是你放弃了这一切,现在做什么娘们样子!你已经什么都有了!权力,地位,金钱,女人,你还在留念什么!
      孬种!魔鬼窃窃私语。

      他深知自己应该唤醒自己的异能力将一切砸个粉碎,将那个对自己施展异能力的人撕个粉碎,于是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却又跪下了。

      默默无声,像是在等待一场迟来的审判降临。

      可是有岛勇夫没能等到对他下杀手的异能力者来到他的面前,只有脑中的幻想愈演愈烈,尖叫!哀嚎!往日死去的亡魂重返人间,在他的体内肆虐,横空直撞。

      小丑彩色的装扮下男人露出神秘的微笑,烂赌的酒鬼在淤泥里哀嚎,红色的气球升上天空,炸响地底沉睡的蝉鸣,浓妆淡抹的妓子转身弯腰,垂地的腰带里露出利刃的光,自那一段红色的绸缎,血色淹没了酒馆,载着他回到现实,那一张张过去的脸被打碎在寂静的空间里四散,再一点点重合,彼此挤压蠕动着试探着,像是大自然里的野兽一样撕咬争抢着位置,最后撕扯结束了,它们选出了主体。

      碎片安安静静的落在有岛勇夫面前,那像是破碎的面具以绮丽的形状黏合在一起,那是一个女人的样子,一个嘴角高高的扬起,一边却深深的下凹,碎片的神态里是猖獗与被毁灭的绝望,何其的哀之美。

      有岛勇夫隐藏许久的异能力!

      《一个女人》敬上。

      最终面具形成了一个绮丽的女人模样,并不完美,却充斥着放纵与渴望,渴望鲜血,渴望自我,渴望,一个拥抱,它覆盖上了有岛勇夫的脸庞,这似乎给了他力量。

      蔚蓝色的眼眶里冷静的光闪过,有岛勇夫站了起来,这个男人终究是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横滨市地下势力的执柄者。
      被老首领称赞为“极其自我的狂徒!卑劣的犹大!觅食的鬣狗!”的男人,不加掩饰,不容置疑,无暴力不成就如今之伟业,无背叛不登上如今之高位。

      为此,他牺牲了一切!

      他从不会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憋屈的死在地底!更何况是自尽这等惹人耻笑的死法!哪怕是曾经无比恐惧的死亡在此刻却也只想让他放肆的狂笑!他从来只会将敌人的哀嚎当作佐料!怎能容许被人肆意玩弄。

      [绝不允许冒犯自己的家伙活着离开这里!]

      有岛勇夫在上楼的途中一边抑制住脑内的疯狂一边漫不经心的想。显然,那个敌人还没停手。

      巨手打开了铁门,竟没锁上,男人站在了寒冷的过道上,窗户一扇扇被打开了。
      地面洒落的玻璃碎片和蔓延的酒液留下了那个暗中的人驻足的足迹,可以想象他一直在这里看着,只是默默的看着,像是濒死的天鹅扬起脖子享受着一人的狂欢舞台。

      [瞧不起我么!]

      怒气再次出现在有岛勇夫心头,手掌攥紧了铁门,坚硬的铁质合金被强大的力量压得嘎吱作响,扭曲出一道褶皱,像是一道伤口,贯穿两面。
      手掌落下的划伤的血口一滴滴跌落在地上的泥泞里,混入酒液与某些血液其中,似是霜雪落入冬季,本来一体。

      啊,命运;呵,命运;肆意嘲笑,悲哀的谢幕即将到来。

      戴着貌似女人样貌面具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穿着薄薄的黑色西装衬衫,满是肌肉的躯体上只有诡异的力量感。
      一头被汗水浸湿的半长发被随意的扒到脑后。这个威猛猖獗的男人无一丝女性的柔媚,碎片化的面具的眼眶内蔚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暴怒的烈烈杀意。

      在这阴暗的过道里,灯被人一盏盏熄灭了,有人手持着酒瓶半拎着瓶口随意的倾洒着昂贵的酒水一路走来,另一只手上只是随意的插在兜里,长长的大髦落在地上划开,华美的西伯利亚风格绒毛地毯肮脏不堪。
      总是覆辙半张脸的兜帽第一次被揭开,黑色的卷发层层叠叠的被小皮筋扎在一边,露出了蔚蓝色的眼睛与秀气的脸蛋。

      很难想象在这样陈旧的酒柜旁,在这灰尘扬起的过道里会有这样该在校园里生活打闹的孩子在,毫无疑问,他瘦弱的躯体和矮小的身材是他营养不良的表现,紧紧包裹着的衣服更是告诉别人他的身体很差,畏惧寒冷,他似乎不该在这里。

      可随着他绑在腿上的枪支随着腿部肌肉滑动,他的一举一动告诉有岛勇夫,是他,没错,毫不在意同类性命,搅弄,不,玩弄他的性命的也的确是这个小子。

      何其矛盾,少年人微挑着眉毛,肆意吹着窗外的寒风一只手张开一只手却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那双眼睛,取下美瞳后和有岛勇夫极其相似的眼睛,他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似在微笑。

      更荒唐的是,有岛勇夫没有回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杀意的眼神并未褪去,还不动手只是谨慎,忌惮少年如此自信大胆的行为的背后可能的后手。

      他们默默对峙着,少年的眼神终于冷了下来,眼帘默默垂下,浓浓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内的神情。仍是不说一言,又似是将一切道尽了。

      黄昏的余烬终于快要落尽了,这场无人观赏的戏幕因外人的打扰戛然而止。

      “樱桃白兰地,你在犹豫什么。
      你不来,我就帮你来了。”轻佻的嗓音在过道尽头响起,白色皮肤的黑衣男人半露着脸,听着热切的话语下是刺骨的杀意渗入骨髓。

      “什么?”同样蔚蓝色瞳孔里年少些的人猝然回头,他至此的头一次发声,却被掩在了爆炸声中。

      这个男人竟然直接引爆了不知何时安装的炸弹!完全不顾同伙的性命。

      哗啦啦的玻璃碎片被波浪炸开,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隐约可见地下室的炉火光芒,这封闭的空间里,摆置四处摇晃,碰撞,火光闪耀。火焰大了起来,冒出浓浓黑烟。

      未等看到有岛勇夫的情况,死亡的触角就靠近了少年人,他几乎是在汗毛冷厉的瞬间奔向了窗口,剧烈的爆炸冲击力将他推开,只是一点余波就炸断了他的肋骨。
      不顾身上的疼痛,他遥遥回头却只看见面具碎片形成了圆圈围住了一个人形轮廓,建筑物像是被从底部推倒下的积木般倒塌。
      他也昏了过去。

      “是,boss,我会很快把樱桃白兰地带回来。”男人低头看着即将赶来的黑色人群冷笑,没有故作恶趣味的腔调显得男人无比冷漠。

      “那个男人,呵,得知情报丢失的那个老不死不会放过他的。”

      这个时候尚还硕大笨拙但价格不菲的手机被随手扔落废墟,高温瞬间烧焦了外壳,火焰向上猛地一寸蹿出。焦黑色泽的表面被高温逐渐融成铁块,冒着电花滑落下去消失不见。

      男人随意提着少年离去,衣角划过一缕晦涩的眼泪。

      月色掩去一切污浊。人群聚集又离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签约与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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