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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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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齐康一愣,捏着花的手尴尬的举在半空,心里咯噔一跳,暗道一声不好,讪笑的回道:“没谁,是我自己不当心撞了。”
邬安常脸一沉,冷笑一声:“自己撞的?自己如何能撞成这样?”
卞齐康看邬安常不信的模样,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道:“是,是撞到了桌角。”
邬安常冷眼看着他扯谎,心里又气又无奈。自己明明知道他是卞荣那个畜牲打的,可他也没什么办法。
只要卞齐康一日不说出自己的家事,自己就只能装作不知道,没法子帮他,要是帮了忙,便就全都漏了馅,无法圆谎自己为何知晓这些事,那就一切前功尽弃。。
“哥哥当真没有骗我?”
“我怎会骗安常呢,若是我被打,依着我这性子,定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怎会如此轻易带过?”
“既然如此,那齐康哥哥往后要小心些,别再伤着自己了。”邬安常低低的叹一口气,看卞齐康可怜的模样,也不忍心继续为难他,只能先退一步。
“好。”卞齐康长吁一口气,忙不迭的点头,“不是要去采茶吗?我们快些去吧。”
“走吧。”邬安常从脚边捡起竹篓,又捞过一个草帽上前几步,替卞齐康戴上,又垂着头仔细替他系好帽绳。
卞齐康不太习惯被这样细致对待,刚戴上便想摘下来,却被邬安常捏住了手,下意识抬头看去。
“戴好了,等再过几个时辰,太阳毒得狠,仔细别晒着。”邬安常低声解释道,把着卞齐康的手轻捏了一下。
“我一个男子,怕什么晒?”
邬安常摇摇头道:“齐康哥哥是我邀来采茶的,要是晒伤了,我过意不去,会伤心的。”
卞齐康被他说的脸热,忙抽出自己的手,悄悄红了耳根,“说话就说话,做什么说些花言巧语。”
说罢,又掩耳盗铃的摸上脸,不料不小心碰到昨日卞荣打的地方,疼的一下龇了牙,面目狰狞的咽下痛呼。
卞齐康吃了苦,便乖乖的不再乱碰了,只牢牢地跟着邬安常上了后山。邬家的私茶在半山,光要爬到茶垄都得花上半个多时辰。爬的两个人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只得互相倚着借着力,大口喘着气。
“安,安常,我爬不动了,歇......一歇。” 卞齐康气虚的摆摆手,扶着膝盖,急喘了几口气,口干舌燥。
邬安常也累得说不出话来,只伸出手搀着快要软倒的卞齐康,干咽了一口,才开口回他:“快到了,齐康哥哥再坚持一会。”
卞齐康点点头,平复了呼吸,站直身子,和邬安常两个人互相搀着,继续往上爬。又过了一炷香,才远远的看见了绕着满山腰一垄一垄的茶树,翠莹莹的,呼吸间,满是香气。
寒食刚过,前些日子春雨一下,茶树都冒出一茬一茬的叶,走近了瞧,顶上的几个枝丫,叶片打着卷,紧紧的挨在一起,绿到边缘都泛着青黑。
“这茶都这样老了啊。好可惜。”卞齐康拈过一撮,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是老了些,掐短些应当可以,自家留着喝,也没什么好讲究的。”邬安常拍拍卞齐康的肩膀,“齐康哥哥随便摘些就好,没什么好可惜的。”
卞齐康点点头,将茶篓系好在腰间,就着面前的茶树,寻着嫩芽摘。实在老硬的茶叶便掐断顶上一点。卞齐康前些年替好几家员外商户做过日工,一天半吊钱,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报酬。今年还没找到短工,索性摘茶练练手,过几日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需要帮忙收茶的。
卞齐康在那边忙得起劲,邬安常却在这边懊恼不已。自己昨日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邀着他来采茶,谁想到邀请他来,卞齐康真的一头扎进了茶棵堆里,连话都不和自己说,一心只有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邬安常暗暗的想等午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得想个好玩的事,让卞齐康别再花时间在采茶上,白白浪费难求的独处时间。
卞齐康哪知道邬安常心里的思量,只知道既然主家邀自己来帮忙,哪有干一会歇一会的道理,便也下意识上了心。
两个青年忙了近两个时辰,茶篓早早就满了,卞齐康还用衣摆兜了一捧,对角系了起来,在腹前堆堆囊囊的一团。
卞卡康笑着轻拍自己的腹部,转头朝邬安常喊:“安常,瞧,像不像那些有孕的姑娘家。”
邬安常听到卞卡康的话,回身看他。看卞卡康戴着自己的草帽,耳朵被太阳晒的通红,连带着脸颊都透着绯色,汗滴顺着瘦削的下颌滑到支起的锁骨,偏偏肚子又鼓出一个弧度,被他一手小心翼翼得端着,朝他露出笑,真真像极了那些怀着孩子的母亲。
这不可说的联想让邬安常心跳跳得震耳发聩。
“若是,若是,真的怀了自己的孩子......”
卞卡康看邬安常不回他话,只是木愣愣的站着,只得自己护着腹部的茶叶从茶棵中间穿过到邬安常身边。
“安常?你怎么了?”卞齐康伸出空闲的手在邬安常的面前摆了摆,“回神呐,怎得,在想哪家姑娘?”
被卞卡康一恍,脑子里有违纲常的念头还没成型,就被邬安常给遏制了。实在是荒唐,有愧先生教导。一个男子,如何生子?
邬安常回过神来,笑着答话:“齐康哥哥说笑,今日太晒,用完午饭后,就不上来了。我是在在想何处可以赏玩。”
“这样啊,那我方才的话你可听见?”卞齐康问道。
邬安常笑着替卞齐康额前的汗湿的碎发掖到耳后,笑着反问:“哥哥说像怀了孩子,可如今哥哥衣服兜的是我家私茶,难道哥哥怀的是邬家的子嗣?”
卞齐康被他一番话说的脸热,又羞又恼,解下腰间别着的茶篓丢给邬安常:“我同你开玩笑,你倒言语上占起了我的便宜,亏你还是个读书人。”
“齐康哥哥莫要生气,我只不过也是同你玩笑而已,。”邬安常接过茶篓,笑着讨饶,“哥哥饶了我这一回罢。”
卞齐康气来的快,消的也快,本来也是羞愤居多,也没多少气恼。见他给自己道了歉,自然没有还抓着不放的道理。话是这个理,但面子总是要摆一下的。
卞卡康想起话本子里那些小姐公子金贵的模样,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降尊纡贵般的微抬下巴,垂着眼睨他:“既然你如此诚恳,小爷便原谅你,下不为例。
邬安常看他这样,心里暗暗发笑,这纸人也未免忒好笑了点,自己歉也道的不大诚恳,没想到回的同样不伦不类。也就是他自己认为自己不是调情,若是一男一女,又或是长了眼的旁人看着了,大抵也会回一句祝贺,说句恩爱。归咎起来,左不过一句旁观者清罢了。
“下不为例。”邬安常自然不会戳破,便忍住了笑,小纸人现在调情这模样,眉梢带笑,眼目含春的,长相不细瞧,也和齐康哥哥也没有两样,自己把他当作齐康也未尝不可。
“那我们下山罢,用过饭,我们再去寻个好去处去玩玩。”
“好,都听齐康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