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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卞齐康在邬安常那里用完饭,与他收拾了残羹,才想起转头看滴漏,看着已快到了未时,卞齐康这才辞别了他回了家。
      他走了半程,突然猛拍了一下额头,轻啊了一声,才想起来,晨起是为了给李荷兰抓药才出的门,结果自己不但没有抓药,还在邬安常那处浪费了许多时间。
      “......”卞齐康快步折返回街上,去相熟的药房抓了药才回了家。
      卞齐康推开门,没看到李荷兰,反倒见着了稳稳坐在上位的卞荣。
      他下意识一惊,往后退了一步,戒备的看向卞荣:“你来干什么?我娘呢?”
      卞荣搓搓手,干笑的凑近卞齐康,带着几分讨好开了口:“你娘不在家,我来找你的。儿子,爹的钱用完了,你再拿点钱给爹,爹保证拿完立马走。”
      “这才几天?又花完了?”卞齐康捏紧荷包里仅剩的几个铜板,“我也没有了。”
      “没钱?”卞荣一瞬间收了笑,朝着卞齐康走了俩步。“好啊,那就别怪老子狠心了。”

      话音刚落,就举着拳头往卞齐康身上招呼。

      卞齐康一时不察,被一拳打中,左脸颊生疼,牙齿磕到口腔内壁,一嘴的血腥气。急步后撤,才险险避开了卞荣后面的几拳。他干咽了一口唾液,知道自己今天若不能让他满意,这顿毒打是免不了的。

      卞齐康下意识的攥紧铜板,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等等,我有钱。”
      卞荣听他这么说,便停了动作,变脸似的扯出笑:“我就知道乖儿子有能耐。”说着朝着卞齐康摊开手,“拿来吧。”

      卞齐康从荷包里掏出铜板,丢给他;“拿着钱走远点。”

      卞荣眉开眼笑的接过钱,拿手拍拍卞齐康的侧脸:“早这么识时务不就好了?我儿子这张俏脸,可不能给打坏了。”

      卞齐康用舌尖抵了抵生疼的腔肉,恨恨地啐了一口:“呸,得了钱就滚远些。”

      卞荣拿了钱心情好,没有计较卞齐康的话,只是忙不迭的把钱装进口袋,又看了他一眼:“上次方家那事,你不愿意,方员外说要是你想通了,还是可以去。”
      “滚。”卞齐康扯下腰间的空荷包掷他,咬牙切齿地道:“你不是缺钱么,你怎么不去找方则贵?”

      卞荣被掷出了火气,面色不善,又刚拿了钱,没有朝卞齐康发火,只用手指了他俩下,越过他出去了。
      卞齐康紧绷的脊背这才放松下来,迟疑的抬起手按了按腮,疼得连眉都皱到一块,轻嘶着用舌头舔舔伤处:“嘶,疼死我了。手真他娘黑。”

      卞齐康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用唇轻触了一下,是凉的。

      卞齐康把水含进嘴里,润着又疼又发烫的口腔,心里不知把卞荣祖宗八代骂了多少遍,连自己都连带了进去也不在意。

      “康儿。”后面厢房的门被推开,李荷兰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探出身来。

      卞齐康咽下口中的水,回头看向李荷兰:“娘,原来您没有出门。”

      “卞荣他进来的时候太凶,我一个人不敢见他。”

      卞齐康哪会怪她,自己尚且打不赢卞荣,李荷兰身子又弱,对上卞荣,更是蚍蜉撼树。“娘,我没怪您,我知道的。”

      李荷兰这才上前来,伸手虚虚的按上卞齐康红肿的侧脸,眼底全是心疼:“康儿,娘没用,很疼吧?”

      卞齐康笑着摇摇头,抬起手握住李荷兰的指尖,像孩提时一般,用脸颊轻蹭李荷兰的掌心:“不疼,我脸皮厚些,禁得住打。”

      李荷兰抽出手,摸了摸卞齐康的发顶:“娘做了饭,我去端来。”

      “娘,我用过饭了。”卞卡康拉住李荷兰,没让她去,“不用忙了。”

      李荷兰不知所措的停住脚,看向他:“又吃过了吗?”

      “吃过了。”卞齐康轻扯了一把李荷兰的衣摆,示意她坐下:“娘,我明天要出门一趟,可能一天都不回来,先和你说一声,免得担心。”

      李荷兰坐下来,侧过身子看他,询问道:“一整天都不回来吗?是干什么去啊?”

      “一位好友邀我去后山摘茶,我答应了。”

      李荷兰点点头,无意识的摆弄桌案上的杯盏,几度抬眼看向卞齐康,欲言又止,半晌才答道:“好,娘知道了。”

      卞齐康见他娘同意了,也没有再过多在意,陪着他娘将碗筷收拾了,晚饭就着中午的吃食凑合了事。

      左右无事,卞齐康娘俩也没什么消遣,天还没暗,便就洗漱歇下了。

      卞齐康白日那拳挨的重,夜里睡不着,左半张脸都疼得慌。翻来覆去了半天,只得坐起身,披上外衣趿着鞋,小心护着蜡烛去外面小塘敷脸。

      现下还是三月初,雍都夜里又湿,虽说没什么大风,可夜里的凉风也是够人喝一壶的的了,吹得人腿直打颤。

      卞齐康将蜡烛妥帖的放置在背风处,走到塘边,掬起一捧水,侧过脸来,将脸泡在凉水里,试图缓解一下刺痛。虽然不是什么好法子,但好歹聊胜于无。

      卞齐康掬水泡了一会儿,感觉不是先前那样难受了,便在衣摆擦干净水,端着蜡烛回了屋。

      冷敷了一会,卞卡康觉着是要好些了,扯过被子盖紧,蜷着凉透了的身子,侧着睡了。

      卞齐康一夜无梦,城中报五更的更鼓响,才猛地惊醒。

      他睁开眼许久没有动弹,侧过脸看窗外初升的阳光,还有些恍惚。这一觉是久违的睡得香,让他竟有了赖床的念头。思想挣扎了半天,才悠悠的坐起。

      卞齐康穿好衣物,梳了发,慢腾腾的刚推开屋门,就见着了李荷兰。

      “娘,您今天怎么起怎么早啊?”

      “娘觉少,左右睡不着,就起了。”李荷兰答道。

      卞齐康还有些迷糊,也没细问,只是点头:“那娘等我一会,我去熬粥。”

      “哎,不用了。”李荷兰拉他走到中堂,桌案上早摆好了饭菜,还腾腾冒着热气,“我做好了,去净手,一会儿过来吃饭。”

      卞齐康乖乖应了,去外面抹了把脸,净手回来吃饭。

      卞齐康坐在李荷兰对面,用牙尖轻咬筷头,吃几口便望一眼李荷兰,张合了几次嘴,还是问出了口:“娘,您今天怎么想起来做饭?”

      “怎么?做母亲的,给孩子做顿饭都不可以吗?”李荷兰横了卞卡康一眼,嗔怪的笑骂道:“孩子长大了,连娘的饭都吃不得了?”

      卞齐康摇摇头,含笑道:“没,娘当然可以做,我只是太久没见到娘下厨了,有些新奇。”

      李荷兰轻叹一口气,伸直胳膊,摸了摸卞卡康的头,眼神温柔:“是我娘不好,之前烟瘾太大,苦了你了。”

      “不苦的。”卞卡康傻笑着拉着他娘的手,忙不迭的摇头,“不要说这些了,我们先吃饭吧。”

      李荷兰也便不再说什么,母子俩安静的用饭。

      卞齐康吃完饭,收拾完桌子,把碗也涮干净,擦干净水边要出门。刚走到门边,还没推门就听到李荷兰在身后叫他。

      他回过头来,疑惑的看向他娘,不解道:“娘,怎么了?”

      李荷兰定定的站在原地,长久的望卞卡康,一晃眼,明年就该及冠了。还好,自己和卞荣没有带坏齐康,安安稳稳的长大了。
      “没事,娘就是想好好看看这俊小哥”李荷兰笑着道,“孩子长得俊,娘高兴。”

      卞齐康被他娘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掩饰性地挠挠头,带着几分羞涩开了口:“娘,虽说是实话,但还是莫夸了罢,我都要燥死了。”

      李荷兰笑着啐他:“娘就是说说,别自夸了。上山注意些,别受伤了。”

      “知道了,娘。”卞卡康答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

      卞齐康往邬安常家的路上,见着了一丛开的茂盛的紫红小花。卞齐康不认得是什么花,只知道去年闹饥荒的时候,拿它做过菜。吃了没事自然没毒,便顺手薅了一把下来,边挑边拣攥了一把,打算送给邬安常。

      卞卡康到了邬安常那里,刚推开门,就见着一抹青衫已经立在庭院里,也不知在那等了多久。

      “安常。”

      邬安常听到卞卡康的声音,笑着回过头,却在下一刻笑意凝在脸上:“你脸怎么回事?谁打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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