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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夜越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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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出去的郁燧看到沈渲儿独自在空无人烟的地方激动地又蹦又跳,不禁纳闷。
间隔了五秒钟,郁燧想起旧皇雨教授的耽美文化,立刻咳嗽一声,彬彬有礼地走向满面羞红的沈渲儿,用调侃的语气问:“怎么,害羞了?”
极度兴奋的沈渲儿根本没注意他放弃越北城跑出来的真实目的,只顾内心基情澎湃甚至连郁燧问得这句话都自动忽略了。
“……你没事吧?”
“哦,没事没事,你们能出来我太高兴了。对了,在森林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担心死了,很抱歉让你们两个去找食物。”
“走了没多久就下雨了,还好我们找到了一个洞穴,等雨小些时再返回——你是担心我多一些还是担心越北城多一些?”郁燧微笑着问。
“……”沈渲儿倒退一步,他这是干嘛?
“当然都很关心了,走吧回去啦,同学们都要往家走呢,野外生活算是告吹了。”
郁燧按住她的肩膀,靠近她,重复:“到底是谁?”
“你……这……不会是……告白吧?”沈渲儿断断续续地问,从刚才的基情澎湃转成百感交集,她这样算不算是大逆不道的罪人?
郁燧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沈渲儿双腿打颤,只想扑腾一声栽倒地上高呼您饶了我吧,别拿我开玩笑我这棵小葱承受不起,但最后她矜持地问了一声:“大侠,您脑子烧坏了吗?”
“本身没有,但一见你就坏了。”千万句话在郁燧肚子里,只等一张嘴看哪句谎话先出来。
沈渲儿左右看看,确认无人后问道:“您看上我哪一点了?”我怎么没有发现自己还有吸引美男这点。
“你很善良很单纯,跟你在一起感觉很快乐,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郁燧表情相当真挚。
沈渲儿看了他半天,最后,选择了频度最高的方法——逃跑,具体点说,是落荒而逃。
郁燧没去追,慢悠悠地晃回了帐篷中,跟越北城仔细讨论了一下追女生的方法,发现他原来还挺有女生缘的。
当天同学们回家后,郁燧独自一人来到了学校检查学校设施。
当然是偷偷检查的,为以后杀人做准备,在学校里动手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此时夕阳映天,因全校放假,学校显得格外静寂。
郁燧走到高一三班,越北城的班级,拿出钥匙打开教室门,走了进去。
一分钟后,他听到了有轻微的脚步声朝这层楼走来。
出去关门?显然来不及了,来人已经到了,只一瞬间,郁燧就打开窗户,把钩子勾在暖气管道上,准备从五楼跳下去。
但是一个声音响起来,来人说了一句话。
从此引出来旧皇雨最大的秘密与阴谋,亦是无数杀手的希望。
但此时的郁燧,不知道与陌生人见面的巨大意义,他只当成执行任务时的小小波折,不值一提。
以后的几天,郁燧没事就和沈渲儿调调情,开始是他明白地暗示而对方假装不知,中途甚至发过一次脾气被郁燧温柔地化解了,到后来是半推半就地认可,其原因正如同旧皇雨课程上所说:没有女人可以拒绝一个帅气英俊而体贴专一的男人,除非她不是女人。
郁燧还有事没事就和越北城称兄道弟,让这所高中终于又有了可以八卦的消息。想想校草和平凡女生搭在一起上演麻雀变凤凰是多么励志的故事,再想想美少年禁断之恋又是多么让耽美狼们热情澎湃的话题。
所以当他们三个中的两个走在一起,总能引来众多少年少女们如狼似虎的目光。
弄得越北城想要江谨跟说话都不行,只得搞地下恋情,用手机沟通。
周六的下午,郁燧刚从语文课上睡醒,就看到手机上的一条短信。
放学后等我,带你去个地方。
郁燧心中一动,时间,到了。
周六下午放学总是特别早,七点半教室里就空无一人,郁燧正计算着数学公式,越北城就到了。
他今天没有穿校服,穿着一身黑衣,只差带个墨镜了,手里的袋子呈抛物线扔给郁燧,对他一笑。
郁燧露出惊讶的神色,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脸色彻底变绿了。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越北城靠在门框上,装作很酷地说。
半个小时后,两个身着黑衣,戴着黑墨镜的少年走在一条繁华却寂静的街上。
“这就是本市最大的黑市?”郁燧问道。
“第一次来吧,现在人还不多,午夜时才是鼎盛时期。嘿嘿,别吓到了。”
郁燧暗中抽搐,黑市他见多了,没见过逛黑市的还穿着一身□□职业装,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的一样。
尤其自己还要跟着这个白痴穿一身职业装,不知道他今晚要惹出多少乱子。越北城还没有带人来,真出了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应付。
街道两旁的店面白天都是做正经生意的,到了晚上就完全不同了,有身姿妩媚的女人倚在门口,也有看似普通的人摆出一些小商货在门口经营。
所有的买卖都是安静的,即使是争论,声音也不大。
现在是八点十分,人不多,夜色又浓,更让人有种压迫感。
越北城领着郁燧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兴致盎然地走近一家店中,店主是个年轻男人,头也不抬地玩着电脑。
店里全是手枪模型,满满地摆了一屋子,下面的标价却高得惊人。
郁燧看见越北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手枪模型,满眼留恋。
他也顺着越北城的目光看去,有德国的,俄罗斯的,美国的,甚至连M16之流的都摆在外面,他略微有些吃惊,小小的店铺居然有这么大的势力。
越北城看了半响,很舍不得地走了。郁燧记下关于这家店的信息。
越北城对这里的兴趣很浓,随便走走就已经到了十一点,却没有丝毫困意。
郁燧装出一副惊讶和新奇的样子,也随着精力过人的越北城逛没有一点好玩之处的黑市。
人渐渐地多起来,买卖东西的人更加多,街道的寂静不再,取而代之是一种浮华喧嚣,像是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虱子。
越北城突然问郁燧:“你多大了?”
郁燧看他一脸狡诈加兴奋的样子,不安地回答:“周岁十六。”
“实话告诉我,你……还是处男吗?”
“……”郁燧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装作惊愕地怔住了,实则在想到底回答他什么。
越北城见他老半天不回答,自顾自地说:“这个不重要,反正我们只是玩玩,不真来的,你千万别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啊!”
“放心,你也别告诉别人啊!”
两人相视贼笑,迈入夜总会的大门。
这家店不同于平日里的一对一,而是有点像歌舞厅,客人们可以在音乐的节奏下调调情,说说笑,然后再入洞房。
逛了几个小时的越北城终于发现自己的服装不对,于是把□□制服换下来,穿上了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打扮宛如邻家男孩,纤尘不染的他在一群人中显得格外清纯,偏偏此人不懂得利用资源,笑得一脸放荡,还左拥右抱,不时地占两个比他还大五六岁的女人的便宜。
郁燧坐在他对面,没敢叫小姐,只是喝着红酒看向跳舞的人群。老成的中年男人很少,多得是花花公子,舞厅中的女人们摆出诱惑的姿态,美丽撩人。
十多个女人来找独身一人的郁燧,都被郁燧羞涩地婉拒了。旧皇雨中的生活把他的欲望弄成负数,现在一想起这种事他就恶心。
“先生,真的不需要人陪你么?”优雅的声音进入他的灵魂,郁燧抬头冲来人微微一笑,说不出的动人心魄,“暂且不用。”
所有看到刚才那幕的人都被郁燧吸引了,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魅惑,像是罂粟,美且蛊惑。
对面的男人有瞬间的失神,他有着褐色的发、碧色的眸子,以及白到过分的皮肤。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是那样的引人注目,像是欧洲的模特,每一寸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他接过郁燧手中的酒杯,道:“先生,喝酒对身体有伤害。”
“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既然不想让别人打扰,那我先告退。”男人行了个礼,拿着郁燧品过的红酒,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越北城等年轻的外国男人离开后,问左边的小姐,“他是你们这儿的MB?”
“不是呢。”女人笑道,转而把视线投向郁燧,“你真的很引人注目。”
“看来你有艳遇了。”越北城放声大笑,拽起坐在沙发上的郁燧,“走走走,去跳舞!”
舞厅的气氛很热闹,男男女女聚在一起,音乐的分贝震得人耳朵疼。
越北城跑到里面瞎蹦,姿势跟小学生广播体操一样。
郁燧无意闹出动静,也跳些低能儿的舞蹈,并且远离一些看上去较为危险的人。
无奈他是很聪明,但还有一个白痴越北城在蹦跶,没过多久,就看到越北城被一个男人缠住了。
越北城愤怒得只想死,本身他来这里是跟美女们调情,而不是跟一个纨绔子弟玩啊啊啊!!更可恶的是,他似乎经常调戏人,没几下就把挣扎中的他带出了舞厅内。
“放开我!”越北城终于可以吼出来,却发现随着他的一声吼,该出手的是出手了,不过帮得不是他,而是那个花花公子。
“一个人出来玩?很不安全呢。”花花公子暧昧地说。他长得是不错,就是气质差点,年龄不过二十多,看上去似乎是流连情场的常客。
“不用你管!”越北城挣扎开来,却被对方围到中间。
郁燧不能视而不见了,从容地走进圈子中,对花花公子道:“小姐们有得是,先生最好不要招惹麻烦。”
花花公子没把郁燧的话听进去,反而将贪婪(?)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问道:“朋友?”
郁燧点点头,“同学。”
“你不是我喜欢的那型,把你同学留下就好,我不会为难他的。”他笑着说。
越北城听闻此言,看花花公子的目光像是看着一只在饭锅里产卵的苍蝇,好,你拽我也拽,他立刻换上来了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不想死的,就留下来。”
花花公子脸上的表情更加高兴了,手色情地攀上越北城的肩膀,“我喜欢。”
越北城马上甩开他,内心翻江倒海。
“没什么,就是玩一次而已,不用这样吧?莫非……你还是第一次?”花花公子逼近他的脸。
越北城直觉地就想把对方放倒在地上,在他即将要动手的一瞬间,一把枪抵住了花花公子的太阳穴。
瞬间,他们所在的地方被垂落下来的纱帘遮住,与喧闹的舞厅只有一布之隔,却无人能看见。
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说:“北城,你怎么在这里?”
郁燧蓦然回首,看见约四十岁的男人穿着西服站在越北城的背后,面容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而他身旁的众多保镖们将他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其中的一个保镖拿枪对准花花公子的脑袋。
郁燧清楚地看见越北城的表情从恶心转变到害怕。
男人低沉的声线继续响起,不过是对花花公子说得:“你想让你的上一次变成最后一次么?先生,要知道,你调戏得是我的儿子。”
花花公子的腿在打颤,他带来的人在一分钟内被对方无声地放倒。他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自己招惹的这个男孩应该不具有任何势力,为何有一个这样的父亲?
“楚肆风对吧?半个小时前,你的爷爷正在和我进行一笔交易,我知道他老人家有五个儿子,十三个孙子,而你是他最不争气的孙子。所以……杀了你也无妨。”
楚肆风知道他说得是真话,立刻跪下来向越北城道歉,鼻涕眼泪一起流。
越北城恶心地向后退,越耀见此,说:“看来我的儿子很讨厌你,堵住他的嘴,带下去,阉了他。”
越北城恐惧地看着楚肆风被人拖下去,却没有开口替他说半句话。
越耀坐在沙发上,注视着越北城,声音中听不出来怒气:“我没在的这段时间,你学野了。”
越北城低下头,不发一言。
越耀的眼神转到郁燧身上,郁燧适当地哆嗦了一下,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
“北城,这是你的朋友?”
“是。”越北城的声音小如蚊子哼哼。
“你总算做了一件让我欣慰的事情了,”越耀看上去很满意越北城的新朋友,注视着郁燧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谨。”
“觉得北城如何?”
“啊?”郁燧表示意外,一般不都应该问你家住哪儿,父母是干什么的等等,越耀这个问题,倒像是婚介中心。
“他,”郁燧看向越北城一眼,“是个善良单纯的人,跟他做朋友很令人高兴。”
“是么?”男人不可置否。
郁燧点点头。
“好了,江谨,你父母应该等着急了,把今晚的事情忘掉,赶快回家吧。”
郁燧不安地看向越北城,见他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小孩子需要偶尔教育一下,不过你放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越耀看向他说道,郁燧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