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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二卷 初曦书院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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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曦书院
（二十）
楚晟紧蹙着眉头在屋外急的不知走了多少圈。
“吱——呀！”
房门被打开，晏玉生一身青衣面色冷淡，望向楚晟微微躬身，侧身。
楚晟的眉头蹙的更深了，脚下一跨便进了门。
屋外，顾松昱等人都等在这儿，不肯离去。
“老师，先生怎么样了？”看见晏玉生，沈匀赶忙问道。
晏玉生淡淡看了顾松昱一眼，这一眼便让顾松昱不禁后背起汗。
晏玉生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姜瑜之身上，凝视着，让姜瑜之有些不自在。
目光移开。
“都回去吧。”语气淡然，更像是命令一般。
“吱——呀！”随即回了屋里关上了房门。
屋里，苏伏已经醒了过来，半靠在床头上，只披了一件外衣，后背都被包扎了起来，隐隐露出些许曲线。
脸色有些苍白，毫无血色，再往下看去，一双手都被白布缠了起来。
楚晟眉头紧缩，眼神越发透露出一股杀意。
楚慕是专挑了人，专门打在苏伏的四肢处，尤其是这双手。
“没什么大碍，好生将养不日便能恢复，至于这双手，陛下要是再晚来一刻钟，那便也是废了。”晏玉生缓缓踏步而来，目光淡然。
楚晟望着坐在床头的苏伏，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却又松开。
“我差人带了些补品来，这些日子你便在书院先养着，学生们那边有林衡沐在，你不必担忧。”楚晟柔声道。
“陛下，楚慕当真通敌了齐国？”苏伏抬目看向楚晟，他那时离的近，也都听了个大概。
楚晟罕见的沉默了起来。
苏伏低头，看着自己被包扎起来的手，发狠似的握成了拳
猛地的抬头
“陛下，让我回朝堂吧，如今朝堂里大部分都是南陵王的眼线，您身边不得不有人。”他看向楚晟。
以往苏伏只要说，楚晟必会满足苏伏，可这次，他侧了身，半张脸藏在暗处 ，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沉声道
“我出宫时辰过长，不便在此多留，还烦请……”说到这里楚晟看了看晏玉生。
“师兄……多费心了。”
便向门口走去，手搭在门上，又微微侧头
“此事休要再提。”
“啪——嗒！”
而这时，屋里只剩下苏伏晏玉生二人，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这时，苏伏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
“师兄……”抬头望了望始终不发一言的晏玉生。
“你可知，你如今还能在这儿同我说话，他付出了多少？”一开口，便是毫不留情的质问斥责。
苏伏垂目。
晏玉生站在苏伏床前，看向苏伏，双眸深沉，居高临下
“苏伏，我不管你想不想做这个先生，你都得做。”
“你没得选。”说到最后，语气陡然冰冷。
这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这种毫不留情的斥责，不管过了多少年，始终让苏伏的心感到不安。
不语。
“我不止一次告诫过你，朝堂的事已经和你无关，如今你的职责便是教好这群学生，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说到最后的晏玉生不知怎的语气激烈。
苏伏垂眼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手上包着的布几乎要被他扯碎 ，陡然抬头
“我也是楚国的臣子，如今国家内有谋逆之心外有边境之乱，陛下一人在朝堂举步艰辛，而我却在这书院悠闲自得，师兄您让我如何自处？！”
“我又怎安得下心？！”
晏玉生闭口不言，沉默半响，目光看向苏伏，那是一种苏伏从未在晏玉生的身上见过的神色，略些疲惫的双目透露出一种无奈，目光有些许深沉，他沉了声音
“你我都没得选。”
他转身，拉开房门，些许月色照进屋中，他侧头，看向苏伏的那一眼极其意味深长，门框关上的声音一起带来的还有一句话。
“苏伏，好自为之。”
……
四月，已然开了春，初曦书院院里开了许多花，尤其是掌院院里的花开的极盛，一群好事的学生经常成堆的去那采，苏伏在屋里看书，望着院里的那几个熟悉的身影，笑着要了要头，又拿起了书。
有的时候，苏伏也会去院里走走，每当苏伏过来的时候，那群学生便都不敢在掌院面前嬉闹，看到满地的花草又皱起了眉，可又在看到一群半大的孩子都低着头的场面又摇了摇头，随他们去了。
闲些时候，顾松昱到是经常往这儿跑，经常送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放在苏伏的房门前，自己又躲到一旁的柱子后面，悄悄看着，殊不知苏伏早就看到柱子后露出来的衣衫。
五月，苏伏身子已然大好，开始讲课。
还有林衡沐，吃了一个月食堂，还是改不了他的性子，刚领到月钱就又去春花楼彻夜听戏，原本想着早上赶忙回来上早课，谁曾想被苏伏逮了个正着。
“嘶！苏伏，疼疼疼！轻点！轻点！嘶！学生都看着呢，你给我留点面子……嘶！”
苏伏提着林衡沐的耳朵，半点情面不留，周围传来学生们隐忍的笑声。
正想在好好说道说道林衡沐时，一道声音传来
“宥沐。”
苏伏一征，松了手，林衡沐赶忙摸着被揪的通红的耳朵龇牙咧嘴。
而晏玉生一身青衫站在屋沿下，朝苏伏笑了笑，扬了扬手里提着的东西，是苏伏最爱吃的糕点，只有京城最贵的那家糕点铺才有的卖。
两人相对而望，相视笑了起来。
……
三年后。
京城郊外的一处山坡上。
两位俊朗少年均骑着一匹红棕色的骏马，看向京城的方向。
其中一个少年，肤白如玉，那张面容相比起三年前多了几分锐利，一头长发及腰，玉冠束起一个高高的马尾，随风飘起，脸上是张扬肆意的笑。
另一外少年，皮肤透露出一股健康的小麦色，他昂首挺胸，眼中尽是少年的意气风发，那张脸比起三年前更加棱角分明，透露出些许冷峻。
这二人便是顾松昱和沈匀。
顾松昱扬了扬头
“怎么样，敢不敢比比谁先到书院？”相比起三年前，顾松昱的声音便的低沉了许多，逐渐褪去童音。
“比就比，不过某人别输了哭鼻子啊。”沈匀挑衅的看了一眼顾松昱。
顾松昱挑了眉，看向了前方。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骑马还没上马被呢就被马甩下了。”少年似是漫不经心般，说出来的话又极具挑衅。
“行了，老规矩，输了的请客。”
“嗖——啪！”
“驾！”
话音刚落，顾松昱扬手便给跨下的骏马一鞭，一手拉起缰绳，便扬长而去。
“顾松昱！你又耍赖！”沈匀见状忙驾马追了上去。
……
二人当街纵马，引得路人纷纷避让，而两人全然不觉，脸上尽是少年的肆意张扬，意气风发。
前面突然有一老者推着一辆拉满水果的摊车，来不及反应愣在了原地，而顾松昱却并未停下，嘴角微微勾起，一手扬鞭，一手拉绳。
“吁呜————！！！！”
骏马一跨径直从老者的头上飞跃而过，摊车上的水果却因为老者受惊滚在了地上，顾松昱的手在腰间一摸，摸出一个荷包，随手扔在了老者的摊车上。
“赔你的水果钱！不用找了！”随着这一声少年肆意的声音，顾松昱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而沈匀却因为前方的老者，停了下来。
望了望顾松昱的方向。
“又让你赢了。”
……
“哟，顾大公子回来了？这么样？这一个月玩的快活吧？”萧澈盯着顾松昱从马背上下来就说道。
“一般一般，不过就是房清和她的几个同窗招待了我们，也没玩什么。”顾松昱笑了笑。
“那属实是一般，就是不知道你们为了这么点一般不知道得付出什么代价。”
“行啊，顾松昱，私自出院整整一个月，你知不知道掌院快急疯了？！”萧澈说道最后都吼了出来，顾松昱他们这次实在是太过分，连他都看不下去。
“有什么好着急的，不就是去看了看房清吗？”顾松昱嘀咕着。
“什么叫有什么好着急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和沈匀，掌院和瑜之……”萧澈突然意识到什么侧头不再说话。
“小姜和老师？他们怎么了？不会是小姜告密了吧？”
“顾松昱！你还有没有良心！姜瑜之为了你们差点连掌院都顶撞了！”萧澈实在是为姜瑜之不忿。
“到底怎么回事？”顾松昱皱了皱眉。
萧澈却不再开口。
就当顾松昱想问清楚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回来了。”
是苏伏。
顾松昱赶忙转身，躬身
“老师……”不敢起身。
苏伏还是那一袭白衣，他低眉看了看自己这个在自己面前乖觉的大弟子，心中冷笑一声。
“既然这么喜欢外面，那就别回来了。”说出的话更是毫不留情。
“老师……”顾松昱一征，起身就见苏伏目光平淡，径直越过他便进了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