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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二卷 初曦书院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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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曦书院
（二十一）
顾松昱愣在原地，征征的看着苏伏的背影，他知道，苏伏说的不是玩笑话。
而萧澈看着落寞的顾松昱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就连他，也觉得他们这次有些过了，转身离去。
夕阳已经落下，天也渐渐黑了，初曦书院的大门紧闭。
顾松昱曲膝，跪在书院外，他低着头，不发一言。
沈匀此时也赶到了，看到顾松昱的身影，也没说什么，一同跪了下去。
在他们走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后果是什么，却还要去做，或许这就是少年的张扬、不可一世。
但是他未曾想到的是，苏伏会如此生气。
其实好好同苏伏说或许他也会同意，只是去看看房卿卿，也不会怎么样，可是，顾松昱同苏伏多次死缠烂打，苏伏也未曾松口。
原因无他，离开京城的范围，保不准楚慕会对顾松昱下手，他并不想去犯这个险，当得知顾松昱和沈匀不辞而别的时候，苏伏险些气的昏过去，而后又马上写信给秦祈，护他们一路平安。
然而这些，顾松昱都不知道。
月亮已经出来了，天气也越发的寒凉了起来，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地砖的凉侵入心底。
门，还是没有开。
苏伏的书房里，烛火始终燃着。
“就这么让他们跪在门外？苏伏，顾松昱虽说是陛下的外甥，但是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楚慕当真会为了顾松昱而同陛下翻脸？”林衡沐有些不解的看向苏伏。
“楚慕的为人你我都不清楚，又怎知他不会？再说，还有沈匀，想查到他是师兄的弟子在他南陵王那里又怎是难事？若他以沈匀的性命威胁师兄说出陛下的病情，又当如何？”
“你敢赌吗？”说到最后，苏伏抬头看向林衡沐。
一言下来，林衡沐怎不知其中的交缠，看向苏伏，最终还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苏伏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也是真的狠了心要罚他们，他是劝不动的，只是摇了摇头，退出了书房。
书院外的二人，依旧跪立着，身形有些歪扭，夜里，并没有人路过此处，也不会有人看见少年的狼狈。
而姜瑜之知道顾松昱和沈匀还跪在外面就想去找苏伏求情，却被萧澈拦下。
“你现在去什么都做不了反而会引得掌院不高兴，要我说，这都是他们自找的，你都替他们遮掩了多少？”
“瑜之，你就别趟这滩浑水了！”
萧澈是真不愿意姜瑜之两头找罪受，苦口婆心的劝道。
最终，姜瑜之还是没有去找苏伏。
而苏伏书房的烛火亮了一整夜。
天才刚刚亮起来，还带着点清晨的雾气，顾松昱和沈匀跪了整整一夜，身子早就歪歪扭扭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吱——呀！”门开了。
顾松昱抬了抬眼皮，是苏伏。
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有的苍白，显然也是一夜无眠。
抿了嘴，刚准备开口，就听见一个声音。
“小公子！我可找到你了！”是昨日街头的那位推着摊车的老者。
“小公子！你给的钱都足够买下我的车了！实在是要不了那么多！”老者说道。
而顾松昱此时只想求这老头别说了，要是被老师知道自己当街纵马，他还能活过今晚吗？
可是苏伏在这里，他不敢开口，只是抿着嘴规规矩矩的跪着。
果然，苏伏问起了老者，老者便绘声绘色的给苏伏将昨日的情景讲了一遍，老者每多说一句，苏伏的脸便黑下一寸，顾松昱的头便多低下一尺。
待老者说完又将荷包送到苏伏手上，苏伏送走老者后，再次看向顾松昱二人。
顾松昱低着头都不敢看苏伏的脸。
而苏伏本想着二人跪了一夜也该知道错了，可是，显然，罚的还是太轻了。
“起来吧别误了早课。”随着苏伏轻飘飘的一句话，顾松昱和沈匀如释重负，艰难的起来。
这一整日里，沈匀顾松昱二人可谓是度日如年啊，好不容易挨到下学，二人便早早的跪在了苏伏的院里。
而苏伏这次到没怎么晾着他们了，让他们跪了两半个时辰便先叫了沈匀进去。
不一会儿沈匀便出来了，手里还拎着根藤条，看了看顾松昱，眼底竟有一丝同情。
随后，沈匀便出了院子，径直向林衡沐的院子走去。
顾松昱深吸一口气，便起身走向书房，规矩的三下敲门声。
随即传来一声。
“进来。”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顾松昱还是在看到中间摆放的条凳的时候惊的心脏几乎漏了一拍。
“咕噜！”以及旁边刚被苏伏从水里捞出来的藤条。
“上去。”苏伏扬了扬头，半点废话也没有。
这还是苏伏第一次没有先说教再罚，顾松昱看着这架势腿难免有些打颤，颤颤巍巍的趴在条凳上还不忘褪了下身的衣物。
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藤条横在臀面，还有些冰凉，让顾松昱不禁打了个颤。
“知道为什么罚你？” 声音响起。
深吸一口气，闭眼。
“知道。”
“可认罚？”
“认罚。”
“好，私自出院，旷课一月，一月未归，一日五下，除去休息的几日满打满算，一百下，可认？”苏伏的声音略显低沉。
“认……”声音明显的打颤。
“今日这一百我不会留手，顾松昱，你不是小孩子了，该知道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无论如何，再我已经再三叮嘱不可私自出院的前提下你们还敢出去一月未归，这顿打，你不冤。”苏伏的声音不疾不徐。
“是，我知道错了，我们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去看看房清而已……让您担心了……您罚吧，我认罚。”顾松昱道。
其实很多道理他都明白却还是要这么做，无非就是觉得苏伏不会拿他怎么样，而苏伏这次行为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苏伏也不再废话，扬手便打在臀上。
“啪！”
“呃啊！”
泡了水的藤条打在肉上疼极了，顾松昱将衣袖塞进口中。
“啪！”
苏伏看到了并未阻止，他是打定主意，今日要好好罚他，绝不留手。
“啪！”
藤条破风般抽在身后，才十几下已然红肿青紫。
“啪！”
“啊！”第三十下，顾松昱忍不住喊了出来，眼泪也涌了出来。
身后已然青紫一片，带着些许血迹，苏伏并未收手。
“啪！”
第四十下，顾松昱伸手挡了，苏伏没有收手，继续打着，直到顾松昱自己将手收回去。
“啪！”
第五十下，身后青紫连成一片肿胀不已，顾松昱疼的哭喊不止，苏伏并未收手。
“啪！”
第六十下，身后已经破了皮，顾松昱从条凳上摔了下来。
“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别……别打……求您……别打了……”顾松昱跪在地上求着苏伏，这是除了第一次见面以外，顾松昱第一次求他。
少年跪在地上，衣衫不整，身后斑驳一片，苏伏面无表情的将顾松昱拉起来摁在条凳上继续打。
拉扯的过程中，一些血迹沾上了苏伏的白衣，极其碍眼。
“啪！”
第七十下，无论顾松昱这么挣扎喊叫求饶苏伏都未停手。
“啪！”
第八十下，顾松昱已经疼的意识有些不清，苏伏松了几分力，尽量避开伤的严重的地方。
“啪！”
第九十下，是顾松昱抱着苏伏挨的，半个身子倚在苏伏的怀里，两只手紧紧的环着苏伏的腰，鼻涕眼泪都蹭在了苏伏的白衣上，身后肿的足有两寸高。
“啪！”
第一百，苏伏几乎没有用力，只是打完的一瞬间，顾松昱便倚着苏伏昏了过去。
嘴里还胡乱的说着
“我错了……老师……别打……我再也不……乱跑了……”
苏伏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给顾松昱擦药，收拾残局。
打完人还得伺候，他这是图什么啊？
可是，苏伏盯着顾松昱的脸看了很久，听着他的梦话，轻笑一声。
“再乱跑，打断你的腿。”
可是直到后来顾松昱再次留下一封信去从军的时候，他就该知道，顾松昱这样的人，他留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