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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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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顾寒砍柴的手微微一颤，转过身来
“公子！公子！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回事？”十一见到顾松昱十分高兴，可当他看到顾松昱瘸着的腿的时候愣在了原地。
顾寒此时也走到了顾松昱面前，看着面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还瘸着条腿的顾松昱，他的眼眶瞬间红了
“昱儿……”
顾松昱看着父亲，看着顾寒明明还不到四十的年龄的已经泛白的两鬓，扑到顾寒怀里
“爹……”
“昱儿？昱儿？怎么回事？跟爹说都发生了什么？”顾寒拍着顾松昱的肩膀说着。
“爹……您就别问了……”顾松昱窝在顾寒怀里说道，鼻音很重。
意识到胸口有些湿润，顾寒不再逼顾松昱，拍了拍顾松昱的背
“昱儿，爹不问了，不问了。”
等到顾松昱情绪好点，顾寒把顾松昱扒拉出来
“昱儿，你实话告诉爹，你回来找我，告诉你老师了吗？”顾寒隐隐觉得顾松昱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此来找他，估计也没是偷偷来的。
果然，顾松昱闷头不说话了，顾寒叹了口气，不再询问，直接抱起顾松昱
“爹！爹！您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啪！”
“乱动什么！”
顾寒轻拍了顾松昱一下，不重，声音却响亮的很，顾松昱的脸瞬间爆红，窝在寒怀里不说话了。
“十一！去请王大夫来！”
……
“小公子没什么大碍，腿上的伤好生养着，不日便能痊愈，只是——”王大夫犹豫了一下。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顾寒道。
“只是小公子下巴处的伤已经结疤片是会留下疤痕，如果在还没结痂的时候老夫或许还有办法，只是现在，不过，老爷也不用过于担心，伤处如果不刻意也不明显，男孩子留个疤也没什么，如果实在不行，老夫这有个方子虽然不能完全去掉，但是也可使疤痕变淡。”
“如此便谢过大夫了。”
……
当晚，顾寒就给苏伏写了封信，说了顾松昱在他这里，让他不要担心，还表明以后要将顾松昱留在自己身边，发生了这样的事，顾寒再也不放心顾松昱一个人在京城了。
苏伏收到信，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可看着空空荡荡的院长，说不出来的凄凉。
似乎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
隔天，苏伏就去了京城外的一间茅草屋。
推开门，屋里发霉的气息袭来，他微微蹙眉。
“桀桀桀桀！”
紧接着一股阴森的笑声传来。
“砰！”
门关了。
一个身穿破布衣裳的老头出现了，他围着苏伏不停的打量。
“嘿哈哈，我就知道你还会来找我的！”
“桀桀桀桀！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那件事就是你那个爹做的！嘿哈哈哈！”
“现在他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已经把他给刨肠挖肚了！”
“他害死了你最心爱的女人，你该不会就让他那么轻松的病死了吧？”老头在苏伏的耳边说着，尽管他知道苏伏不可能做出弑父的举动却还是这么说道，想用那段令苏伏痛苦不堪的回忆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然而，苏伏只是淡漠的拿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
“十月初三下午未时到酉时，我要知道，在通往苏府的那条巷子里都发生了什么。”
说完，苏伏便转身离去。
“桀桀桀桀！”
身后传来刺耳的笑声
“如你所愿。”
……
秦听着下属的汇报，他的眼神越发阴狠，伴随着杀意。
张瓒！
……
苏伏坐在书案前看着纸张上的字，握着纸的手逐渐泛白。
张瓒。
……
十一月初九，樊楼的老板以礼部尚书家的公子赊账不还的理由将张家公子送到妓院抵债。
……
十一月十三，禁军围困张家，在礼部尚书家找到大量私银。
皇帝大怒，遂贬至边疆流放，男丁去做苦力、奴隶，女子被卖进了勾栏佤院。
……
十二月，已经渐渐入冬了，顾松昱的腿也已经全好了，除了下巴处还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整个人简直不要太好。
可，顾松昱，并不开心。
顾寒不再想让顾松昱回京了，他已经替顾松昱规划好了一切，盘个店铺，做个生意，再娶个娇妻，生个娃，富足安乐一生。
可，顾松昱不想。
如果是以前的顾松昱，他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简单，快乐。但是现在的顾松昱却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他想到秦祈，想到姜瑜之，想到苏伏，想到……楚晟。
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了吗？
可
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他是将军府嫡子，原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平安喜乐的度过一生，如今却要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凭什么。
或许，该改变了。
……
“咔！”顾寒正在砍柴。
“昱儿觉得开个茶馆怎么样？或者开个酒楼？昱儿？”顾寒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顾松昱说道。
顾松昱听到顾寒这么说，低下了头，又抬起头
“爹，我要回京！”
顾寒一愣，随即说道
“怎么……想回京了？”顾寒现在是不想顾松昱走的，他的确是怕了。
顾松昱却说
“有些东西总该拿回来的。”
从前他不争，那是他不想争，但，有些东西，不得不争。
顾寒沉默了，可望着儿子坚定的面庞他又笑了起来，他的昱儿，长大了。
“好。”
……
“来，多吃点，去京城那么远的路，不多吃点怎么行？来，吃鱼，多吃点。”顾寒不停的给顾松昱夹着菜。
顾松昱看着堆的如小山高的碗，苦笑
“爹，够了够了，去京城的商队快走了，我就不吃了。”说着，顾松昱已经放下了碗。
“啊？哦，对了十一！赶紧把给公子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十一拎着一大包东西过来，顾松昱一把抗在了肩上。
出了院子。
“爹！我走了！”
顾寒就站在门前，看着顾松昱的背影，没有说话。
推开大门，顾松昱看向京城的方向，目光坚定
这楚国的将军，只能姓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