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被蝙蝠家be的崽回来了》周山渡

2、第 2 章

　　经昨天一整天的折腾，在罗莎的再三保证下，她终于被准许了外出许可——当然，乖乖吃药的时候要拍照打卡，并且需要自带餐食。

　　坐在车里的罗莎，显得有些沉默。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刚刚恢复的原因，她将嘴角耷拉着，显得不大高兴。

　　今天来送她的是提姆，这位年轻的总裁在进到驾驶座时，不忘为自己的“挚爱”——咖啡小姐，找到它的专座。

　　插入钥匙，发动机轻微的震颤着，车身正在发热。

　　当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的时候，车厢内便安静的让人有些不安。这是因为有罗莎在的车内，她无法与音乐共存。即便是再舒缓的旋律，也会让她在这密闭的空间中产生，令人头晕目眩的作呕感。

　　她在想什么？
　　提姆抬起手，去调试车内镜。

　　从他往下摆弄的角度来看，能够看见此时此刻的罗莎，正在将脸颊贴在车窗上。她的脸颊上没有几两肉，失去了这个年龄段的女孩该有的婴儿肥后，面庞只剩下清晰的轮廓。

　　脸皮随着身体的后靠，仿佛从面骨上挣脱出去了，令人无端觉得有些哀怨。

　　“罗莎？”提姆挑起眉，口吻饱含调侃意味——

　　“我想，你不需要去水肿了。”

　　一面，脚下将油门踩动。

　　随着车身平缓向前，罗莎也重新将脑袋低了回去。车窗被微微降下，风流涌了进来与暖气持平，让罗莎在车内的呕吐感稍微减轻了一些。她两只手的拇指互相压着，像是在拨弄一朵不存在的花，嘴里又近乎嘟囔似地对提姆说到：“我就是有些紧张……”

　　提姆问：“紧张什么？”

　　“紧张我搞砸的第一次见面，会不会让我之后的校园生活不那么愉快。”罗莎毫无保留的，将心中的踌躇说了出来。提姆稍微顿了一下，他的食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方向盘，在思考怎么安慰妹妹比较妥当。

　　罗莎向来是很直接的，她清楚自己的精神状况不那么稳定……为了防止一些不可挽回的意外发生，从而给家人添麻烦。她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留有自己的秘密。

　　提姆当然知道这一点，他挑拣着可以说的词句，对罗莎口吻温和地：“每个人都有身体不适的时候，罗莎。如果有人会对，他人因无法自控的病理而狼狈的模样进行嘲笑，那么这些人也没有需要结交的必要。”

　　“我相信，你能明白的对么？”

　　车窗外景色飞速的变换着，无论是人流还是街道都像被打翻的颜料。提姆的话落在罗莎的心底，她对于这从兄长口中所说出的道理，其实十分明白。这是这种理解，并不能够让她对即将到来的，面对陌生同龄人的交往而打消恐惧。

　　手指抓拢，握紧，再松开……

　　罗莎抿着嘴唇，一直保持着沉默。
　　直到车停在校门口，提姆为她拉开车门的瞬间。提姆低下头，看见罗莎那双充满着水泽的蜜色眼睛，正包含认真的看着他。

　　“嗯。”在她轻声的回应下，谁也不清楚罗莎心底究竟咬紧了多少次的牙关。

　　下车，来到教室前。
　　她做足了心理准备，一把将门推开。

　　迎面而来的是一只纸飞机，穿透罗莎因它而聚焦的目光，直直的插/进了女孩松散放下的蓬发。

　　“抱歉。”

　　罗莎正在愣神的功夫，一个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就在面前，一个穿着校服的清秀男生正表露出不满。他看起来喊了走神的罗莎很多次，面上已经表示出十分显而易见的不满了。此时见罗莎回神，他便直截了当地说：“能把这个还给我么。”

　　罗莎这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什么，急急忙忙的将这折叠完好的纸飞机取了下来，有些踉跄的双手递了过去。

　　“给、给你！”她嗫嚅的声音倏地放大，因为紧张而磕巴，显得有些笨拙。低下头去，看见那只被接走的纸飞机顶端有些歪了——

　　“谢谢，不过你的头可真够硬的。”

　　男生略带玩笑的话语让罗莎耳根有些涨红，她有些匆忙的走了，来到了自己昨天被指定的位置坐下。

　　太好了。
　　当书包被放下，她猛的舒了一口气。
　　这些人看起来并没有这么在乎她，而是在自己的圈内嬉闹。罗莎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紧张过头了，她也的确不是一个重要人物。

　　当她这么放松的时候，突然朝她搭话的声音将罗莎吓了一跳。

　　“罗伯特·肖恩的确是个小甜心，你说对吧？可惜他是个翘屁股，恭喜失恋——”
　　巨大的动静来源于椅子被猛的转动，一张脸骤然出现在了罗莎的面前，她吓得差点跳起来。

　　心跳蹦若擂鼓，罗莎下意识地扶着自己的心脏，有些惊疑不定的试探道：“爱丽丝……？”

　　“你的胆子可真小。”
　　爱丽丝将下巴压在椅背顶部，也被罗莎这过激反应吓着了。

　　之所以能够喊出对方的名字，是因为罗莎注意到了她手腕上那一截捆绑三圈后，又垂落的红色丝带。昨天老师在示意她的前桌举手时，罗莎仓促中只看清楚了那一截丝带。

　　她缓缓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面又困惑的：

　　“罗伯特·肖恩……？是谁……”

　　“嗯？”爱丽丝讶然：“你不知道罗伯特·肖恩？”

　　“不知道。”罗莎诚实的摇了摇头。

　　她有些怀疑：“就拿飞机那个，那你盯着人家看了这么久。”

　　罗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屈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就……我刚刚在发呆……”

　　爱丽丝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了起来，她像是泄了气，但很快又重振旗鼓。不过她松散下的目光，在瞥见了罗莎桌侧挂钩上的书包时，又重新亮了起来。

　　她惊喜地：“请问我可以拿起来看看么！”

　　“呃……当然。”罗莎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她话音未落，便见到一双残影将她的包拿起。爱丽丝像是见到了一件宝物，对这奶油蓝底，白包边却印着LV的标志的托特包爱不释手。

　　“我记得这是不对外出售的典藏款？”

　　“好像是……？”罗莎不太确定。

　　“哇哦！”爱丽丝充满赞叹的呼喊了一声，又小心翼翼的将这包挂了回去，收回手时双手合十又充满敬意。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感慨：

　　“姓韦恩的确很了不起。”

　　爱丽丝在说完这句话后，再度将头抬起。她嘴皮子动的很快，像是在赶时间。爱丽丝话题和思维的跳跃让罗莎有些跟不上，只听她又道：“身体怎么样？”

　　罗莎：“什么？”

　　爱丽丝：“你不是吐了么，啧啧啧——有够糗的，不过健康最要紧。”

　　罗莎猝不及防被提起这个话题，有些无措，她好不同意消退下去的烫意又再度升起了。她吞了一口唾沫，对爱丽丝回答：“已经健康了，谢谢你……”

　　“健康了？那么就能参加今晚的派对咯——？”她被人粗鲁的打断了话，爱丽丝眼睛“噌”的一下亮起，她音调雀跃，一把将罗莎摆在桌面上的手聚拢握住。

　　“啊……”罗莎张了张嘴，手背传来女孩掌心细腻的皮肉，这种感觉让她有些说不出话。

　　这是罗莎，第一次被除了芭芭拉姐姐和母亲以外的同性，亲密接触。

　　爱丽丝很快接着道：

　　“就是、呃……迎新会？学校的传统，为了让新生们更好的互相了解，其实也是为了让学姐们选好猎……嗯嗯，扯远了。”

　　“本来开学初就应该举办的！不过……你懂的，在哥谭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学校上个月，被想要向小丑投诚的恐怖分子控制了。礼堂被炸毁了——所以，延迟到了现在。”

　　“怎么样，你要参加么？”
　　爱丽丝眨了眨眼睛，对罗莎投去期待的目光。

　　罗莎本想拒绝，她的身体不适合这种场合，那会让她出现各种不可预估的突发状况。只是在面对爱丽丝眼中的期许时，她迟疑了。

　　罗莎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对方。

　　“或许吧……？我需要，问问我家里的意见。”罗莎找了个相对合理的措辞，想着将这件事搪塞过去。

　　爱丽丝皱起了眉，她猛的将握住罗莎手背的手松开了。

　　“你都这么大了，还要问家里的意见？拜托，有点主见行么，别告诉我你是那种迂腐的老派贞洁淑女。”

　　罗莎对爱丽丝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应对不及，她慌乱地摆着手，摇着头试图解释：“不是…只是我的身体不适……”

　　“这可是你来这班级的第一次集体活动，如果缺席的话……”

　　爱丽丝顿了顿，张开了嘴。

　　铃声在这时忽然响起，将一切的骚动都清扫干净，教室归为了平静。爱丽丝转过了身去，将课本打开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虽然铃声炸响的突然，但罗莎还是听见了爱丽丝所对她说的最后两句话：

　　“你会被当成怪胎的。”
　　“自己，想想明白吧。”

　　罗莎低下了头去，原本捋至耳后的头发随着动作微微松弛地滑了下来，小部分遮掩住了她此时的神情。

　　怪胎么……

　　罗莎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个词。

　　罗莎从桌面收回，又放在腿面上的手，随着她对这个词无声的重复——

　　用力地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