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利佩]未拆的信》粥粥姜

13、第 13 章

　　距离那次在浓雾峡谷中与死神擦肩而过，已经过去了一段时日。

　　利威尔兵长的伤势在医疗兵的精心照料下逐渐好转。虽然左臂的石膏尚未拆除，但他已经恢复了大部分日常活动，只是被严令禁止参与高强度训练和外出任务。

　　佩特拉手臂的擦伤早已愈合，那条洁白的手帕被她仔细洗净晾干，重新叠得整整齐齐，却没有归还，而是被她小心地收藏在最贴近胸口的内袋里。

　　他们之间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依旧是严苛的长官与忠诚的部下。

　　训练场上，利威尔对她的要求甚至比以往更加严格，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会招来他毫不留情的批评。

　　但有些东西，又确实不同了。

　　他会更自然地吩咐她处理一些贴身事务，比如整理文件、泡茶。

　　佩特拉更加拼命地训练，努力提升自己，不仅仅是为了追随他的背影，更是为了能真正成为可以与他并肩而立的、值得信赖的存在。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

　　墙外巨人带来的威胁从未消失，调查兵团内部也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直到那一天——

　　托洛斯特区的攻防战如同一场漫长而血腥的噩梦。

　　当巨大的水晶包裹着艾伦·耶格尔从残破的躯体中浮现时，带来的不仅是生存的希望，更是颠覆认知的震撼与不安。

　　佩特拉和利威尔班的其他人一起，站在总部审判庭外的走廊上，焦急地等待着里面的结果。

　　她背靠着冰冷的石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立体机动装置的皮带，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个黑发少年变成巨人的场景，以及兵长当时骤然严肃起来的眼神。

　　“那个小鬼……真的是人类吗？”奥卢欧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宪兵团那帮家伙，肯定想方设法要处决他。”根塔瓮声瓮气地说，眉头紧锁。

　　埃尔德相对冷静：“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关键是团长的判断，还有……兵长的决定。”

　　佩特拉没有说话，她的心也悬在半空。

　　她信任埃尔文团长的决策，更毫无保留地信任利威尔兵长的判断。如果兵长认为那个少年值得保护，那么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拔刀。

　　厚重的木门终于打开，利威尔和埃尔文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利威尔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硬，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佩特拉敏锐地察觉到他眼神深处的一丝凝重。

　　“走了。”利威尔扫了他的队员们一眼，言简意赅。

　　“兵长，结果如何？”佩特拉忍不住上前一步，轻声问道。

　　利威尔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说：“有个麻烦的小鬼需要看管。利威尔班，有新任务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佩特拉瞬间明白了他的选择。她没有再追问，只是与奥卢欧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快步跟上了那个永远走在最前面的背影。

　　---

　　新的“任务目标”，艾伦·耶格尔，被暂时安置在调查兵团总部一处偏僻的地下室。

　　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灰尘的气息。

　　佩特拉站在利威尔身侧，看着那个黑发少年蜷缩在角落的草堆上，眼神中交织着恐惧、迷茫和一丝不屈。

　　他还只是个孩子，却背负着足以颠覆世界的秘密和力量。

　　利威尔踱步到艾伦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那目光极具压迫感，连旁观的佩特拉都感到一阵窒息。

　　“小鬼，听说你觉得自己很特别？”利威尔开口，声音冰冷，“能变成巨人？很了不起吗？”

　　艾伦抬起头，嘴唇翕动，似乎想反驳，但在那双灰色眼眸的注视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在这里，你什么都不是。”利威尔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你只是一个无法控制自己力量的危险物品，一个需要被监视、被测试的怪物。”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人。

　　佩特拉看到艾伦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和愤怒。她心中有些不忍，但她明白兵长的用意。

　　他必须打掉这个少年可能有的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和骄傲，让他认清现实，学会绝对的服从。这是保护他，也是控制风险唯一的方式。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佩特拉几乎屏住了呼吸。

　　利威尔毫无预兆地抬脚，狠狠地踹在艾伦的腹部！动作快如闪电，狠厉无比。

　　“兵长！”佩特拉失声惊呼，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却被利威尔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

　　艾伦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干呕起来。

　　“这一脚，是替托洛斯特区那些因为你无法控制力量而死的士兵踢的。”利威尔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可怕，“感觉如何？觉得自己还能掌控一切吗？”

　　他蹲下身，揪住艾伦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直面自己冷酷的目光。

　　“听好了，小鬼。你的命现在不属于你自己。它属于调查兵团，属于人类。你唯一的价值，就是乖乖听话，按照命令使用你的力量。明白吗？”

　　艾伦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泪水，但他死死咬着牙，没有哭出声，只是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是……是的！”

　　利威尔松开手，站起身，像丢垃圾一样不再看地上颤抖的少年。他转向佩特拉等人，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命令式：

　　“看好他。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接近，也不许他离开半步。”

　　“是！兵长！”四人齐声应道。

　　利威尔转身离开了地下室，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微弱的光线。

　　地下室里只剩下利威尔班和蜷缩在地上的艾伦。奥卢欧和根塔看着艾伦，眼神复杂。埃尔德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

　　佩特拉蹲下身，从腰间的水袋里倒出一点水，递到艾伦嘴边。她的动作很轻，与刚才利威尔的暴行形成了鲜明对比。

　　艾伦警惕地看着她，没有动。

　　“喝点水吧。”佩特拉的声音很柔和，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兵长他……虽然方式很粗暴，但他是在救你。”

　　艾伦愣住了，不解地看着她。

　　佩特拉看着他年轻而布满伤痕的脸，仿佛看到了无数个在巨人阴影下挣扎的灵魂。她轻声说：“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是‘我们’这一边的，没有人能保住你。兵长他……替你选择了最艰难，但也是唯一可能活下去的道路。”

　　她不知道艾伦是否能理解，但她看到了他眼中剧烈的挣扎和一丝细微的动摇。

　　佩特拉站起身，退回到自己的岗位。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脑海中回响着利威尔离开时的背影。

　　他总是这样，将最残酷的一面展现给人看，独自承担所有的指责和不解，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他认为值得守护的东西。

　　那个少年是未来的希望，也是巨大的风险。而他们利威尔班，接下了监视和保护他的重任。

　　这不仅仅是一项任务，更是兵长对他们绝对的信任。

　　佩特拉握紧了拳，目光落在那个逐渐停止颤抖的少年身上。

　　无论未来如何，无论这个少年会将他们引向天堂还是地狱，她都会遵循兵长的意志，守护好这份“希望”，直到最后一刻。

　　这是她的职责，也是她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