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利佩]未拆的信》粥粥姜

10、第 10 章

　　浓雾，如同某种有生命的粘稠实体，吞噬了玛利亚之墙外的大部分景物。能见度骤降至不足二十米，连巨人的嘶吼声都变得沉闷而方位难辨。

　　利威尔班原本在执行一次常规的边境清扫任务，但这突如其来的大雾打乱了一切。

　　“保持队形！不要分散！”埃尔文团长的声音透过浓雾传来，但已然有些模糊。

　　利威尔啧了一声，这种环境对依赖视觉的立体机动装置作战极为不利。

　　“跟紧！”他对着身后的佩特拉低喝道，同时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一阵不同于普通巨人的、急促而诡异的脚步声从左侧传来，伴随着树木被撞断的噼啪声。是一只奇行种！而且速度极快！

　　“兵长！”佩特拉惊呼。

　　“追！”利威尔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改变方向，朝着声音来源追去。

　　佩特拉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射入浓雾深处，凭借着声音和直觉追击目标。

　　然而，这只奇行种异常狡猾，它在浓雾中不断变向，利用复杂的地形试图摆脱追击。

　　利威尔和佩特拉全神贯注，将速度提升到极致，锚钩在雾中穿梭，刀刃破开湿重的空气。

　　不知追逐了多久，当他们终于在一个狭窄的岩石峡谷边缘追上了那只奇行种，并将其斩杀后，才发现周围已经彻底失去了方向感，也听不到任何大部队的声音。

　　“该死。”利威尔落地，环顾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眉头紧锁。

　　他们与大部队失散了。

　　“兵长，我们现在……”佩特拉的话音未落，异变再生！

　　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伴随着岩石崩裂的巨响，一只体型庞大、潜伏在地下的15米级巨人猛地破土而出！它张开的巨口离落在峡谷边缘、刚刚结束战斗尚未调整好姿态的利威尔不足五米！

　　“兵长——！！”佩特拉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她不顾一切地启动装置，用尽全身力气冲向利威尔，狠狠将他撞开！

　　利威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推离了危险区域，但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为了救他而用力过猛的佩特拉，因为惯性，整个人向着巨人那张开的、布满利齿的巨口坠去！而巨人已经合拢了嘴巴！

　　“佩特拉！！！”

　　那一瞬间，利威尔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他从未有过如此恐慌的时刻。

　　立体机动装置的瓦斯被他催发到极限，甚至超出了安全阀值，发出刺耳的尖鸣！黑色的身影如同撕裂浓雾的闪电，以超越自己极限的速度冲向那只巨人！

　　“给我……滚开！！！”

　　怒吼声中，利威尔的刀光如同狂暴的龙卷风，不是瞄准后颈，而是疯狂地劈砍向巨人正在合拢的颌骨！金属与骨骼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火星四溅！

　　巨人吃痛，动作迟缓了一瞬。就是这一瞬！利威尔一手死死抵住巨人的上颚，另一只手伸出，精准地抓住了正在下坠的佩特拉的手臂，猛地将她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

　　然而，就在他将佩特拉拉回怀中的同时，巨人因为疼痛而疯狂甩动头部，巨大的力量将无处借力的利威尔狠狠甩向一侧尖锐的岩壁！

　　“砰——！”

　　沉重的撞击声响起。利威尔用自己的后背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怀抱着佩特拉的手臂却依旧箍得死紧。两人重重地摔落在岩石地面上。

　　“兵长！！”佩特拉从他怀中挣脱，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嘴角刺目的鲜血，泪水无声从眼角滑落。

　　利威尔试图撑起身体，但左臂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显然是骨折了，内脏也因刚才的撞击而受到震荡，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他咬牙，额头上渗出冷汗，眼神却依旧凶狠地盯向那只再次扑来的巨人。

　　“走……”他推开佩特拉，右手勉强握住了刀，“我拖住它……”

　　“不！”佩特拉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她猛地站起，挡在了利威尔身前，双手紧握刀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决绝，“这次，换我来保护您！”

　　她看着那只咆哮着冲来的巨人，力量，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涌遍全身。

　　“啊啊啊——！！”

　　佩特拉的立体机动装置再次启动！她没有选择躲避，而是迎着巨人冲了上去！

　　在巨人巨大的手掌拍下的瞬间，她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侧身滑过，锚钩射出，不是固定，而是缠绕住了巨人的手腕，利用其本身的力量作为支点，身体旋转，刀光划出一道完美的银弧！

　　“噗嗤——！”

　　刀刃精准地没入了巨人的后颈！庞大的身躯僵住，然后轰然向前倒下，蒸发的热气几乎将佩特拉淹没。

　　她落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泪水和巨人的蒸汽混合在一起。

　　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她立刻转身，跑到利威尔身边。他靠在岩壁上，看着她，灰色的眼眸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震惊、未散的恐慌、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东西。

　　“兵长！您怎么样？”佩特拉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手忙脚乱地想检查他的伤势。

　　利威尔抬起未受伤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她颤抖的手腕。他的手指冰凉，却用力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谁让你……挡在我前面的……”他的声音因为伤痛而低沉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但那怒火之下，是更深沉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后怕，“笨蛋……你这个……十足的笨蛋……”

　　佩特拉看着他从未如此外露的情绪，泪水再次涌出，却不是因为害怕或委屈。“我不能……不能再看着您在我面前受伤……我……”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利威尔猛地用力，将她拉向自己。

　　一个带着血腥味和无比沉重情感的、近乎粗暴的拥抱，将她紧紧禁锢。

　　佩特拉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透过衣物传递过来，和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混杂在一起。

　　“不准……再有下次……”他在她耳边，用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低语，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听到没有……”

　　佩特拉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泪水无声地滑落，用力地点了点头。

　　有些界限，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