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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东窗事发 ...

  •   凌晨两点,地下车库里,陈瑾和赵恒宇坐在车里。
      “你得回家了。”陈瑾说。
      赵恒宇耍起赖皮,在车里磨磨蹭蹭十几分钟,就是不走。
      “哪有小孩儿晚上不回家的。”
      “就不回。”
      “是不是数学作业太少了,我再给你多拿两张卷子。”陈瑾威胁他。
      “好吧。”赵恒宇委屈巴巴地说。
      两个人从车里下来,走到车尾。赵恒宇要回家,所以他们的方向刚好相反。
      “那我走了哦,老师。”还是那个可怜的语气,好像是被陈瑾丢弃的小狗。
      “嗯嗯,好走。”
      陈瑾暗道一句“可恶!”这个家伙城府太深,装得楚楚可怜。
      赵恒宇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下来,把陈瑾拉住。
      像是男孩子的恶作剧,“吧唧”在陈瑾脸蛋上亲了一口。
      “臭小子!”陈瑾作势要打他,赵恒宇一溜烟儿跑了。边跑边说,“老师,新年快乐!”
      陈瑾站在那里又气又笑。

      赵恒宇过了一个快快乐乐的年。他始终贯彻着一句话叫“hard play, hard study.”所以他过年先疯玩了三天。
      第四天,他把手机关机,把之前所有科目每一次考试的卷子都分门别类地规整好,开始看之前的错题,这是个不小的工程,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
      他把卷子都拿到客厅,卷子铺在茶几上,地毯上,堆得很乱,他就坐在地上,拿着本子和笔,一张一张看过去。
      困了就起身泡杯咖啡,饿了就点外卖。这样过了一周,赵恒宇恍恍惚惚,最后只剩下数学,他故意地把数学放在最后一个,数学现在对于赵恒宇根本不是一个痛苦学科,他解着三角函数,画着辅助线,脑子里偶尔会想到陈瑾,即使他对数学并无多少热爱,但他依然享受。

      新年很快就过去,高三很快就开学。
      从大年三十那天分别后,陈瑾和赵恒宇就一直没有见面,直到现在陈瑾站在讲台上,赵恒宇在下面望着。
      这是高三冲刺的阶段,每一个老师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在讲台上挥斥方遒给学生打气,“提高一分,干掉千人”,但是陈瑾依然静静的。
      如果你有不会的题,去找她,她一定会给你讲,她也并不会责怪你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是不会,她比其他老师都有耐心,对于学生一视同仁,但是她不会慷慨激昂地鼓励你去学习。她始终认为学习,是自己的事情。
      李欣钰在晚自习的时候找到赵恒宇。
      “赵恒宇,从分班的时候就注意你了,你..你和那些男生都不一样,我…我…”李欣钰有些羞涩,在加上一张清纯的脸,样子总是惹人怜爱。
      “我不喜欢你。”斩钉截铁,或许觉得自己这样对女孩子不好,他又加了一句。
      “对不起。”赵恒宇歉意地说。
      “是我不够好吗?”失败的恋情,总会有卑微的一方问出这个普世的问题。
      李欣钰眼睛渐渐红了。
      “不是你的问题,现在高三关键的节点,我们还是要以学习为重。”赵恒宇有些歉意。
      李欣钰低着头不说话。
      赵恒宇低声说了句抱歉,转身欲走。
      “是因为陈瑾吗?”李欣钰抬头,刚才带着委屈的红眼眶,忽然带着一股狠意。
      赵恒宇转过头,刚才所有的歉意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想说陈瑾老师什么?”赵恒宇语气很不客气。
      李欣钰听到赵恒宇话里对陈瑾的尊重,越来越肯定。
      “她喜欢你,还是你喜欢她?”李欣钰故意追问。
      赵恒宇不喜欢李欣钰这样妄自揣度陈瑾。便什么也不再说,看了李欣钰一眼便转身走掉。
      晚自习上,老师讲了什么,李欣钰都没有听进去,老师在课堂上提醒她,她才稍微回过神儿。
      她反复想着刚才,赵恒宇临走前嫌恶的一眼,让李欣钰恨意疯涨。
      她高一就喜欢赵恒宇,那个沉稳的少年,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意志,既没有落入俗套,也没有孤高桀骜,但她现在才发现,他的内敛之中藏着一种极其狂傲的东西,甚至更甚于赵东旭。

      陈瑾和刘锦程坐在餐桌前,这是刘锦程年后第一次回家,陈瑾向他提出离婚。
      “好,可以,我的律师团队绝对可以让你净身出户,你不要想从这里得到一分钱。”刘锦程威胁她。
      “不用你的律师,你只需要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让我净身出户。”陈瑾拿着一份离婚协议。
      “这周末就可以搬走了。”陈瑾淡淡地说。
      陈瑾那样迫不及待的态度,好像是想尽快摆脱踩到的狗屎一样。
      每一次陈瑾这个态度,刘锦程都很想把她打到跪地求饶。
      刘锦程在协议书上签了字,他看着自己的签名,好像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转身走掉。
      陈瑾站在阳台,看着外面的夜色。
      十年,她认识刘锦程十年,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是舍不得这十年的情分,还是舍不得这十年富裕的生活。
      她看着那样的夜晚,直到天光渐明。
      她白天去学校上课,晚上回来的时候打包,她发现自己没什么可带的。收拾书房的时候,瞥见架子上放着一张照片,她已经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了,那时她比现在年轻,穿着冲锋衣,好像在爬山,背景是连绵的群山。
      周末,她打包的东西已经寄到她租的房子,把家里的钥匙放在餐桌上,背着一个帆布的书包出门。李婧拉着行李箱,挽着刘锦程走出电梯。
      三个人在走廊里迎面遇到,陈瑾突然想到什么,愣了一下。
      刘锦程看到陈瑾愣住了,心里有些暗爽,然而陈瑾转身在书包里掏着什么。
      “哦,对了,这个忘记放了。”陈瑾伸手把东西递到刘锦程手上。
      是车钥匙,上面是奔驰的标志。
      她再次把拉链拉好,把双肩包单肩背着,大步流星地离开,刘锦程甚至能感受到陈瑾走过他身边时带来的风。
      刘锦程鬼使神差地回头,“车你留着开吧。”
      陈瑾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消失在拐角。
      刘锦程和李婧开门进到家里,什么也没有变,刘锦程去衣帽间,陈瑾的羊绒大衣,名牌包包,还有之前他给陈瑾买的手表,都还在。
      李婧已经站在书房里,刘锦程进来,两个人看到书房的景象,都没有说话。

      书房被搬空了。
      她带走了所有书。

      刘锦程和李婧站在那里,空气中弥漫着计划落空的失望气息。
      “何必呢?你又何苦为难她,也为难我。”李婧坐在沙发上。

      周一,陈瑾租的房子离学校有点远,她得起很早,骑着自行车去学校。
      为了方便骑车,她穿着冲锋衣,和牛仔裤,登了一双帆布鞋。
      车骑到学校,学校里的同事有些惊讶。
      现在的陈瑾,头发高高扎起,踩着帆布鞋,与之前相比又多了几分英气。
      才开始大家以为陈瑾只是心血来潮,但是接连好几天,陈瑾都这样。
      赵恒宇在课堂上看见陈瑾,他隐隐约约地猜到陈瑾生活里的改变,他望着讲台上的人,突然想起那天在陈瑾书房里看见的照片,赵恒宇有些高兴,也替陈瑾高兴。
      课间,他找了个没人的空档,凑到陈瑾身边,问数学题。
      “老师,问个题。”
      “嗯,你拿过来我看看。”陈瑾拿着纸笔,看着赵恒宇写得过程。
      “这里出了点问题。”陈瑾指着其中一步说。
      “不是这个思路,应该这样。”陈瑾拿着红笔在旁边写了一个公式。
      赵恒宇看着,豁然开朗。问完题,他也不走。
      “怎么,还有问题吗?”陈瑾问。
      “老师,你比之前还要好看。”赵恒宇小声说。说完就跑出办公室。
      陈瑾笑着摇了摇头,心里觉得现在小孩轻浮,但是又有一点儿开心。
      下午上课,陈瑾是第一节课。
      她站在讲台上,对学生的状态一目了然,赵恒宇和赵东旭都很认真地听讲,但是李欣钰一直不在状态。不光这节课,其他的课陈瑾也收到了其他老师对于李欣钰的反馈。
      陈瑾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敲了三下桌子,柔和地看了她一眼,提醒她不要走神了。
      陈瑾觉得明天应该抽个自习课,找李欣钰和她聊聊,为什么最近状态不好。
      第二天自习课,陈瑾打算去叫李欣钰的时候,她就先被叫走了。
      教务处里,李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她四十多岁,脸上镌刻着不幸婚姻带来的怨气,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你自己看看信里的内容。”李主任不客气地说。
      陈瑾把信拿出来。
      陈瑾老师在担任高三一班班主任期间,与该班学生赵恒宇存在不正当关系,且陈瑾老师在教学期间并不认真,玩忽职守,希望学校有关部门能予以重视。
      很长的内容,但是陈瑾就看到了这句话,和赵恒宇有关。
      “那您的意思是?”陈瑾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因为她知道这都不重要,校方肯定会选择一个对学校最有利解决办法。
      “你先停职一周吧。学校要调查这件事,你要回避。”
      “好。”陈瑾还是淡淡的语气。
      “只是,希望学校可以照顾学生的情绪,现在是四月份,对高三学生很重要。”
      “李老师,拜托你了。”陈瑾一直高高在上,所以现下对李主任的恳求显得格外真诚。
      陈瑾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她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找李欣钰谈话,但现在教室里张怡正在上英语。
      从学校出来,骑着自行车,想着该怎么办,但她知道作用并不大,她也想不出来,索性回家。
      赵恒宇晚自习去办公室,陈瑾不在,他以为陈瑾家里有事,但是第三天,陈瑾也没来,数学课由其他的老师代替。
      自习课,赵恒宇被叫出去了,来的是几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老师。
      教务处里,赵恒宇站在陈瑾几天前站的位置上,看着那封信。
      虽然是匿名信,但是他看到内容,就知道是谁了。
      “这是没有的事情,你们应该还陈瑾老师的清白。”
      “这也是我的名誉,我的母亲是律师,要不然你们找她说吧。”赵恒宇搬出自己的母亲。
      “我们会联系你的父母,你先回教室吧。”
      现在刚好是课间,赵恒宇从教室后门进去,没人发现他。前几天是陈瑾被叫走,现在是赵恒宇被叫走。
      高中生,只要是和学习无关的东西,总能引起他们的关注,他们用自己想法,妄自揣测着这件事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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