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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舞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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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救世主来霍格沃兹上学之后,学校就一直不怎么太平。
去年的魔法石事件仍值得人们深思,今年就又来了个斯莱特林的密室开启,闹得人心惶惶。
在痛斥了马尔福和扎比克之后,斯内普木着一张脸反复巡回了城堡几圈,抓住了三个偷偷游荡的格兰芬多,狠狠的扣了他们的分之后,还假笑着叫醒了一个在图书馆里熟睡中咂了咂嘴、没被平斯夫人看见的拉文克劳。
斯内普简直都要被气笑了,这群状况百出的蠢货无疑使他的工作量变多了。在这个节点这个时间还在外面,他们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救世主上身?嫌自己命长?
在他看来,就这几届:格兰芬多的学生蠢、赫尔帕奇的学生傻、拉文克劳的学生呆,斯莱特林……斯莱特林也没好到哪里去,自以为是,有时又跟格兰芬多一样冲动好斗,不是为了什么“荣誉情谊”,而是意气用事——他们一个二个年轻气盛、精力旺盛,往往野心勃勃、自视甚高。却因为和格兰芬多有数不清的冲突,彼此恨得牙痒痒,便蠢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斯内普冷哼起来。
他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阴沉的办公室,地下湿冷,他却连炉火也没开。
在批完一大堆脑子里塞满了芨芨草的蠢货的作业之后,便开始专注的面对装满恶心魔药材料的瓶瓶罐罐,并在空的剂管中滴加复杂的魔药成分。
此时夜深露重,弗立维披了件厚重的袍子,敲响了斯内普办公室的门。
“斯内普教授?”他戴着一副小眼镜:“我就知道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
“先生?”斯内普见是弗立维,勉强的停下来还算和善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是为上次的事情而来的。”弗立维说道:“阿庞蒂斯的龙鳞。”
斯内普抬头望着他:“我想我快要弄清楚了,非常感谢你的帮忙,毕竟我想霍格沃兹没有谁能比你更了解这个灭绝物种了。”
弗立维眯眼问:“我想知道是哪个学生患上了这种症状,像你说的尾脊生长、鳞肉相连。”
斯内普顿了顿,冷笑道:“我想也许不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希望没有哪个学生蠢到长龙鳞和尾巴不告诉教授,准备等着它自己长回去呢。”
“斯内普,”弗立维恳切的说道:“这对我很重要。”
斯内普眉头皱了皱。
“发生什么了?”
“你我都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症状,活龙是可以通过各种渠道传染症状。但是症状也根本不是这样,阿密斯钠溶液呈浅粉、逐化白灰,这是新生长的很快的龙细胞,分明是一个人快要变成龙了,并且,”弗立维说道:“我也在你之前见过鳞片,她是我的学生。”
“根本不可能有人变成龙,”斯内普反驳道:“没有这种案例。”
斯内普忽然又想到些什么:“露丝·卡奥的《动物并症》里提过一种几近于诅咒的强大咒术,叫血魔咒,能将人变成巨蛇,中了此咒的人能在人与巨蛇中来回切换,但最终会变成一条巨蛇。”也难保没有能将人完全变成龙的咒术,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些不太好的回忆。
“是的,我想它是及其类似于血魔咒的,”弗立维叹了口气:“这事关我的学生。”
“弗立维,这是我的学生给我的,并且他向我发誓这跟他和学校其他人没关系,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是你学生身上的?”
“斯莱特林的学生?”弗立维再一次的肯定道:“我确定我没看错人,只是还想再确定一下。”
斯内普在心里把德拉科又骂了一顿,发誓这次一定要告诉卢修斯·马尔福他儿子在学校掺和的蠢事。他深吸一口气:
“明天我们把人都叫来,把这件事弄清楚,然后把那个学生送去圣戈芒治疗。”
弗立维同意了。
正在这时,他们听见了,女生剧烈的尖叫。
“啊!!!!”
斯内普同弗立维彼此对视一眼,纷纷持魔杖出门上楼。
当他们到达声音的源头——二楼走廊的时候,被这种景象所惊呆了。
一条巨大的翠绿色蛇怪的头颅——有石像的头那么大,在他们面前展现。蛇的眼睛和面颊被咬的支离破碎,下半身被啃的只剩下一截短短的尾巴。
女生盥洗室被破坏殆尽、教室有不同程度的波及。在盥洗室扎着两只辫子的幽灵桃金娘正默默哭泣着,不肯回答任何问题。只是一昧的哭着说:“好过分……”
黑血遍地,毒牙接触的地面被腐蚀的很严重,血与毒液里有旧纸的碎片。
再往前走是两个女生:拉文克劳的级长佩内洛和格兰芬多的金妮·韦斯莱。她们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晕过去了。旁边是毁坏的很严重的墙壁与地坑。
发生了什么尚且未知。
他们有些不确定的认为那条蛇就是传说中莱特林密室里的那条蛇怪。
令人庆幸的是:闹得人心惶惶、斯莱特林的那条威胁到学生性命的蛇怪,就这样死了。
但是,又是什么东西杀死了蛇怪?
凌晨三点,凯特尔从睡梦中被叫醒,睁眼看见的就是心怀歉意的麦格教授。
凯特尔头发花白,看起来慈祥可亲、及其热情,丝毫没有介意被叫醒这回事,拄着拐杖挪步前往二楼。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早就在那里了,还有弗立维半阖着眼有些疲惫,那白胡须絮乱的遮嘴显得有些滑稽。
古堡一片寂静漆黑,他们在事发点附近的走廊点亮了灯光。
待凯特尔费力凑上去瞧那条死去的蛇怪还有四处的痕迹,忽然就陷入了古怪的痴迷状态,言语混乱:“这是!幼龙!啊!怎么会……哦!梅林!”
“健壮且凶猛,”他还找到了烧灼的痕迹喃喃低语:“雌性、还在成长……”
忽然他陷入了异常的迷惑:“怎么可能?啊?这,天,我,简直是……”
“凯特尔教授?”麦格女士叫了他三、四声,到第五声的时候,他终于回过神来:“哦,不好意思,我有点着迷了。我想这是一条龙和蛇怪搏斗所留下来的痕迹。”
弗立维顿时就清醒了,脸上浮现出一股担忧。
“我想这里不是讨论的好地方。”邓布利多提醒道。
一行人便在迅速清理修复现场之后,走进了在二楼的麦格教授的办公室。
古典的绿绒沙发与小地毯,沉木椅上的深色坐垫,同麦格教授的绿色尖帽很搭,都透着古典华贵,周遭还挂着沉棕色相框,里面涌动的各色风景。
唯一有些不搭的是绿绒沙发上粉红色枕头和巨大的粉色兔绒玩具,麦格教授脸有些微红,咳嗽后随意补充道:“学生送的。”
由于麦格教授的办公室不大,一行人显得比较拥挤。
“真没想过萨拉查还真的在斯莱特林藏了一条蛇怪,”凯特尔直接坐在粉色巨兔上,同他的白胡子和假肢形成奇妙的冲击:“这家伙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直接或间接见过它目光的人,会丧命或石化,但老实说对龙根本没什么作用,龙是不一样的,它是及其强大的魔法生物。你看,一只尚处幼年成长期的雌龙就直接把它咬死了。”
“不过我觉得它不像是有成年龙把它带大的,因为它的攻击毫无章法,”他嗅了嗅一些刚刚在蛇怪附近收集的黑色粉尘,又查看了被袋子收起来的好似被咬碎的蛇的眼睛:“龙不喜欢蛇的眼睛,这只幼龙一看见它就攻击它的眼睛,并暴力的把它的身肢撕断了。”
他还想继续分析幼龙的特征和属性,被邓布利多所打断了,他温和的说道:“不好意思教授,因为时间有限,我不得不打断你,能说说你觉得霍格沃兹会出现幼龙的原因吗?”
“根本不可能。”凯特尔言语果断到:“霍格沃兹内设立的魔法防护措施、以及龙的稀有性、在附近根本就不可能有被魔法部门严格监控的龙的痕迹。你比我再清楚不过了,这一点也让我很疑惑。还有,龙生性凶残,它却并没有攻击那两个昏迷的学生。”
“的确像是不太可能的事。”斯内普沉着的说道,顺带望了一眼弗立维教授,他也正盯着他看。
“需要暂停魁地奇,全校搜查一遍吗?”麦格女士咨询道。
“暂时不必吧,”邓布利多笑眯眯的回答道:“我想,兴许龙是在救这两个孩子呢?”
“校长!”麦格女士严肃的说道:“事关学生的安全,这件事疑点太多,搞不好是有一条龙被人通过特殊魔法带进来了呢?”
“相信我,没有这个必要,”邓布利多的眼神里带了某种笃定和权威:“我不会拿学生的安全开玩笑,全校搜查会引起学生们的恐慌和不必要的麻烦,暂时等那两个女生醒了就知道了。”
“可是……”麦格教授好似还要说些什么,平时严谨的弗立维却说道:“我相信学生们没有危险,一切等两名学生醒来,就真相大白了。”
麦格教授不太情愿但暂时同意了这样的决策。
在开会之后,斯内普若有所思,同弗立维一同走出去,奔向各自的学院。
而邓布利多和凯特尔教授留了下来。
几近四点,霍格沃兹仍一片寂静,在灯火里,凯特教授抬眼望了望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和,他笑了笑。
——
第二天我是同时和德拉科在惊吓中醒来的。
他先是“啊啊啊啊啊啊啊!!”然后拿被子紧紧罩住我。
我再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从被子中露出一个脑袋,背对着他们两个。
然后整个斯莱特林都知道了有个拉文克劳出现在马尔福寝室的床上了。
开玩笑的。
布雷斯也很惊讶我为什么会在他和德拉科居住的寝室,并且在德拉科的床上。他提早贴心的施放了一个消音咒。
“你是怎么进来的?”布雷斯面无表情的问,似乎有些惊异。
可我怎么会知道?脑内只有残缺的记忆支离破碎,令人头痛,就像是喝酒断片了。只记得我好像咬碎了什么,好像是蛇,又好像是纸。我闭上了眼睛摁着脑袋。
“出去!”德拉科叫到。
“可我……”我弱弱的正准备说话。
“我说布雷斯!”
嗯?!布雷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之后我再跟你解释,一周的魔药课作业,”德拉科似乎很紧张:“现在立马出去!”
布雷斯异常听话,他朝德拉科挤眉弄眼:“那我晚上再回来。”转向我的时候又异常不屑,瞧也不瞧,便冷冰冰的从门那儿走出去。
我顺带开始环顾四周。
遍布的幽绿色和暖灯的光,有很大的透明玻璃窗,窗外居然是湖水,有一闪而过的人鱼的尾巴。
天哪,我有点深水恐惧症,而这里是湖底,我居然在湖底睡了一夜,现在反而感觉有点窒息了。虽然装饰华丽,地方宽阔,但我严重怀疑住在这不利于学生的身心健康,听见湖水深沉游荡的声音和隔着玻璃的鱼的摆动,感觉实在是有些闷闷沉沉。
并且,貌似我昨日恍惚被召唤出寝室时貌似没穿衣服。
我有……裸睡的习惯。
现在我貌似也没穿衣服。
?!
天哪!虽然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希望还是没人看见的好!
我迅速把发热的脑门重新塞进被子里。
然后有一双冰凉的手伸进被子里摸在我的尾巴上。
尾巴?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
那双冰凉的手在被子底下从尾巴又抚摸到脊背,向上经过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鳞片。
很痒,我按住他的手,他立马甩开撤回,并粗声吼道:“你怎么会在这?!还……”
我的脑袋又钻出被子,他在床的另一端,离我远远的,紧抿着嘴巴,连发型都不顾,凌乱的很,睡衣散乱着露了半边锁骨,似乎很紧张。
可怜的小男孩儿,一定是被吓到了。我怜悯的望向他,试图解释:“我也不知道,我本该在我们寝室睡觉来着…”
他冷冷的盯着我,也不说话,他沉默,我也沉默,他下床……我当然不能跟着下床。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我究竟是为什么才会到今天这种地步啊?!我复杂的思考起来。
思考无果。
骤然有一件的宽大的白色睡袍被甩了过来,还有一条丝滑的腰带,质地一看就像是资本主义的优质产物。
德拉科抬头眼神示意。他领结都系好了,黑袍齐整的披在身上,他开始在镜子面前一丝不苟的梳自己的头发。
我打了个哈欠,望向时钟,今天是周六,并且才四点多诶,居然这么早!
他不睡觉了吗?我有些失望的望向他。
等等,我为什么失望?
他转过头,见我仍然是裹着被子露着脑袋,有些生气:“快穿上!你指望这个样子在我的床上待一天吗?!”
然后又转了过去,一边梳理自己的头发,一边碎碎念道:
“天哪,我爸爸要是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这种大背头看起来是挺酷的,不过容易显得头发少啊。
我嗅了嗅那件长袍,是香的,可又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没穿过的!干净的!快点!”
……他好像看见了并误解了我的行为,我尴尬地把衣服拖进了被子里。窸窸窣窣的换上了。
这袍子宽长的能完美的遮住我的尾巴,但大敞的衣领还是让我的肩膀露了一边。
德拉科似乎不忍看,又再度拉开了衣柜。
他的衣柜扑面而来一股“有钱人”的气息,许多精致的袍子齐整放置于左、白衬衫放置于右,各色领结和翠绿宝石的胸针戒指独立成一层。
他又取出一件袍子递给我。
这是一件纯黑的男袍,绣着矗立在山云巅的飞龙,结扣是纯灰的水晶,很漂亮典雅的一件,他似乎有些舍不得:
“回到宿舍你就马上给我换了!”
“好的。”
我弱弱的说,并且披上了这件袍子。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满怀恶意的瞥了眼我的平胸,有所示意:“你不会真的是男的吧?不然怎么进的来?”
“我真的也很想知道,但是对于一个记忆丧失、纯真无邪、弱小可怜的十一岁小女孩,你能指望什么回答?”我义正言辞的说道,并且着重强调了,弱小可怜这个词。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无语。随即强硬的说道:“跟我走,我带你去找斯内普教授。”
“可是……”我不想去找老师,仿佛找老师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你看看你的眼睛,”他又冷又重的发音,并抛过来一面小镜子。
在镜子里,我看见一双纯白的眼瞳,相比于纯黑的头发,它显得突兀而妖异。
“也许……这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他撩了撩我的脖子,鳞片若开若合,若隐若现。然后他严肃的说:“这不像是龙蛆症的感染。从你长鳞片、然后到有时候会喷出小口火焰、还有尾巴……”他愣了一下,然后盯着我看: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在禁林?”
我为什么……在禁林?
我连忙出声:“什么……时候?”
“去年,你还没进霍格沃兹的时候,夜晚的禁林,”他接着说道:“那天,有被杀死的独角兽的尸体,有袭击独角兽的黑袍子,有怪物,还有……你闭着眼睛躺在地上,有条尾巴在动,只是再回来的时候,尾巴消失了。”
“你在医护室昏迷了三天,庞弗雷夫人不让人探望,我去了医护室,你却又在校长办公室,然后……你就回去了,今年你才作为新生入校。”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想问的就是这回事?”
“不然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混血的拉文克劳说话?你们看起来又呆又傻。”
我差点就要被气笑了。
“这些事,之后都可以再谈,现在,”他说:“跟我去见我们院长,他会帮你的。”
看起来格外的严肃认真,我“嗯”了一声。
“还有,你要赔我两周的魔药作业。”
“……”
但是要出去,还要经过斯莱特林的休息室,这个点的周末可以说没什么人,我用了一个小小的魔法将我的眼睛暂变成了原本的黑色——是我在安娜的《时尚的变色瞳孔:让你拥有纯净美眸》一书中学习过的。
德拉科全程哑然,随后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也想试试别的颜色,那本书记得借我。”说完眼神飘忽。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而德拉科也走走停停。结果一出寝室快到休息室的时候,我猝不及防的听见一个声音。
“德拉科?这么早,你要出去?”是个斯莱特林高年级女生,棕色卷发,长相斯文,胸前别有级长徽章。
“嘉玛?”德拉科一惊,忙把我推到身后,基本上是挡住了我:“是的,我们有事。”
她根本就没怎么往德拉科身后细看:“是潘西?”
随即她又说道:“恐怕现在不是什么好时候,斯内普教授刚让我去通知学生起床去雕像那儿集合,他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
“现在?发生了什么?”
“那条传说中的密室的蛇怪,死在了二楼。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杀死的。学生之中可能会藏有隐患,”嘉玛提了提她的眼镜:“其实原本是准备叫所有院的学生去礼堂然后全校搜查的,但邓布利多校长认为没有必要这么做,就连麦格教授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想院长还是不放心,打算在斯莱特林做好防护措施。”
我心头一哽,总觉的哪里有什么蹊跷,又说不上来在哪。
是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的行为,还是蛇怪死了?
德拉科面不改色的表明自己知道了并催促嘉玛·法利去通知学生。
好不容易她走了,下一秒却回了头:“对了,德拉科,你……”她立马拽住了我的手腕:“你不是潘西,你是谁?”
“我没见过你。”她细细盯着我看,像是在打量:“斯莱特林没有这么个亚裔学生……你是别的院的……”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德拉科,又问我:“你是从哪儿出来的?”
“听着,嘉玛,这事我可以以后解释,但现在……”德拉科连忙说道:“她必须出去。”
“恐怕马尔福先生和这位小姐哪儿都走不了了。”
背后突然出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声音,斯内普就站在我们身后,冷冷的凝视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