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爱一粒尘埃》陆鸣之

53、清虚观招摇过市1

　　林熹此时被洛朝言压在身下，被其用匕首死死地抵住咽喉，他一手挡住其匕首再近一步，另外一手死死掐着洛朝言的宝贝，不肯放手。

　　是的，洛朝言的桃再次被林熹给摘了，这让他几近崩溃，差点儿就要忍不住加大手中的力道，直接一刀杀了眼前这恶贼！
　　“放手！”

　　洛朝言咬牙说道，一方面是气，一方面是疼。

　　“你先把刀拿开！我再放手！”
　　林熹也不傻，你说放就放啊？虽然现在你刀架在我脖子上面，但是你这辈子也被我抓在手上了。

　　“我杀了你信不信？”
　　洛朝言见林熹顽固不化，恶狠狠地说道。

　　但林熹并不受威胁，直接脖子往前送，但手中也加了几分力气，无畏道：
　　“人在蛋在！人亡蛋亡！”

　　“啊啊啊啊！算你狠！”
　　洛朝言终于崩溃，将匕首一把扔在旁边。

　　半刻后，洛朝言神情痛苦地坐在床上捂着头，喃喃自语道：
　　“我这是为了什么，怎么什么事情都让我遇到了，我是不是不该查这个案子，我好累，我想回大理寺.......”

　　林熹则在一旁穿着衣服，还提了提裤子，将腰带系上，方才打得太过于激烈，搞得他衣衫不整，实在是罪过。

　　看着崩溃地洛朝言，林熹一边穿衣一边问道：
　　“你在查什么案子？大理寺不是有女探么？非得派你这么大个男人来卧底。”

　　洛朝言闻言轻哼一声，非常不屑地说道：
　　“想知道？就怕你没这个胆子！”

　　林熹微微一笑，回头看向洛朝言道：
　　“不就是泄露会考试卷么？有什么不敢的？”

　　洛朝言一听，眼中顿时露出惊讶地神情，但很快他平复下来，只是看着林熹疑道：
　　“你说什么？”

　　林熹穿戴整齐，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扔给洛朝言说道：
　　“我叫林熹，乃是殿前常侍兼太医院掌律，奉旨调查医举舞弊一事，途中发现这伙人不仅倒卖医举试卷，更是嚣张得在倒卖科举试卷，不过洛兄，你的胆量倒是让我很佩服啊！”
　　洛朝言捏着那块令牌，脸上阴晴不定，看向林熹的眼神亦是闪烁，是相信？还是怀疑？

　　.........

　　白云深处，丹炉青烟。

　　林熹站在山下，往山上眺望，隐隐可在云间看见一座道观，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来道观拜文神的儒生已经络绎不绝，林熹拍了拍手道:
　　“杜兄，走吧！”

　　“诶！周兄！”
　　此时初日已出，暑气翻涌，杜昆明拿着一把折扇不停地扇着，但还是止不住额头上的虚汗直冒。

　　“愣着干什么？给本公子打扇啊！”
　　林熹看着身边木讷的“春香”，极其嚣张纨绔地命令道，“春香”正欲还嘴，瞥见一旁的杜昆明顿时忍了下来，咬着银牙阴恻恻地笑道：
　　“是！公子！”

　　说完，他便拿着扇子不停地在林熹身边用力扇着，不过那架势更像是手中拿的关公大刀，抡来抡去杀气腾腾。

　　林熹嘴角的头发被“春香”吹得凌乱，当即摆手道：
　　“哎算了算了！你这丫鬟真是没用，今天就把你退回去！”

　　“春香”听了这话嘴角难看地咧起，但随即做出一副泫然欲泣说道：
　　“你这个负心人，昨晚才对人家.......今天却不认账了！”

　　走在前面的林熹脚下一滑，差点儿没一头栽在地上把自己舌头咬掉，他听见这话后转过身来看着“春香”，却发现洛朝言正对自己偷笑。

　　恶心人谁不会啊？

　　算你狠！

　　林熹心中骂道，接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不送你回去就是了！”

　　“春香”闻言这才收了架势，一旁的杜昆明见了不由地在心中越发感叹与敬佩，同时也肯定，林熹绝对是纨绔中的纨绔！

　　很快一行人来到山顶，林熹爬上最后一台阶梯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同时脸色惨白地剧烈咳嗽，他咳得之厉害，整个背都弓了起来。

　　一旁的“春香”见此，连忙上去问道：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林熹一边咳一边摆手道：
　　“没事！咳咳！太累了！咳咳！”

　　一旁的杜昆明也是累得满头大汗，但却没林熹这么严重，他见林熹这般体质，心中再次肯定，此人必定是常年流连风月场所的败家子，早早地就把身体掏空了。

　　待到林熹平复下来，一行人这才又出发，只是洛朝言看向林熹的目光多了几分忧虑。

　　林熹见洛朝言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他只是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

　　刚刚行至半山腰时，就听见山上传来一声声道经，此时到了门口，这道经声反而消失了，三人随着众多儒生踏入门槛之中，抬头便见三清。

　　“叮铃！”

　　三清铃声响起，一身穿灰色道袍的道士正一手持三清铃，一手那铜钱剑，口中念念有词，跪在地上蒲团，忽而手指变化结印。

　　林熹看见他身上所穿道袍心中一凌，但随即从后院走出了许多穿同样道袍的道士来到此处，先是对着三清祖师行了一礼，接着各自散开，在殿中开始为各路祭拜的儒生接引。

　　很快一个身穿道袍，年纪颇轻的小道士来到三人面前作了个揖，拂尘一甩道：
　　“各位居士可是来拜文官的？”

　　林熹点了点头，那小道士便笑着为众人引路：
　　“请随我来！”

　　跟着小道士穿过前殿，来到侧院，一出门便对众人询问道：
　　“诸位是要进香还是焚经？或者只是单纯地拜一拜？”

　　林熹大手一挥道：
　　“自然是都要！麻烦道长带我们先去看一看都有哪些？”

　　那小道士一听顿时有些激动，但他却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地说道：
　　“诸位随我来！”

　　很快小道士带着他们三人在人群中穿梭，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排满了人的小庙前。

　　那庙前拿着摊子支着一个摊子，摊子上面摆放着香烛还有道经，庙里有三个道士，一个道士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金灿灿的道经吆喝道：

　　“快来瞧快来看啦！这本由丹心大师抄录开光的《梓潼经》限量开始卖啦！在文昌殿焚烧此经，有五成几率晚上梦到文昌帝君，让他老人家保佑你科举顺利，荣登榜首！今日限量一百份！先到先得！不要一百两！只要九十九两！就能让文昌帝君听到你的请求！”

　　另外两个道士则是坐在屋子里，一人负责收银子，一人负责递香烛，可谓是分工明确。

　　而排队的人群则是分为了两队，一队人多，且穿着朴素，买的香烛也都平常，另外一队人少，皆穿锦衣绸缎，买的香烛也是金箔做壳，香烛个个都有碗口粗。

　　林熹见此嘴角抽了抽，心道原来不只是太原里的人这样，天底下的人都是如此。

　　“诸位居士可否要用十两银子购买贵宾通道？可以不用排队，直接到前面去！”
　　那位小道士说道，林熹直接大手一挥，扔出一个金豆子，说道：
　　“排队？老子这辈子都没排过队？”

　　那位小道士看着手里的金子直接呆了，他回过神来，看向林熹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敬仰之色，连忙将其收起来，领着林熹直接来到了最前面。

　　“师兄！给这位居士加个位子！”
　　小道士也不含糊，直接扔出一锭银子，那负责收钱的道士将其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接着淡淡道：

　　“无量天尊，还请居士挑选！这上香就如过年放鞭炮，大家都是小打小闹，神仙在天上看着都不知道去哪一家，但若是此时有一大炮响起，相信神仙也不会怀疑此人的虔诚，这仙缘不就来了么？”

　　这都什么鬼啊......

　　林熹在心头吐槽，但面上却是笑道：
　　“呵呵，道长所言极是！”

　　接着林熹在屋内环视了一圈，他随即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屋内的那根宛如顶梁柱一般的香烛，就像孙悟空第一次走进东海龙宫就看上了定海神针一样。

　　“就那个！给我来上两套！”

　　道士们顺着林熹所指看去，皆是一愣，随后颇为震惊，但他们又转瞬欣喜，继而又面露难色道：
　　“这位居士，实在是不好意思，这“道天法地尊神”香院内目前只有一套，您看.......”

　　一旁的杜昆明也是目瞪口呆，他用手合上了自己的下巴，对着林熹说道：
　　“周兄，一套就一套吧！小弟对此并不是很迫切，就让给你了！”

　　同时杜昆明在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我靠！这什么土豪！这什么败家子！这什么纨绔！自己和这比起来简直屁都不是！

　　林熹见此便对杜昆明笑道：
　　“那就多谢杜兄美意了！”

　　说着，林熹随意地从怀里抓出一把小金豆撒在摊子上道：
　　“够了吧？”

　　一群人目瞪口呆，这是金子吗？我怎么感觉他撒的是石头啊？
　　那波澜不惊地道士此时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他一粒粒抓起金豆，吞了口唾沫说道：
　　“多了.......”

　　啊？还多了？早知道就少撒一点了。
　　林熹心中肉疼，但他却不可能将其收回来，这样可有失纨绔地身份，他当即指了指旁边道士手中拿着的《梓潼经》说道：
　　“剩下的，给我全部换成这个烧了！”

　　嚯！

　　众人一听顿时沸腾，那些买香烛的人早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纷纷围观过来，他们其中不乏京城的纨绔，一听道这话皆是看向林熹，心中诧异道，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纨绔子弟，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更是没听说过？

　　不过这出手也太阔绰了！刚才那把金豆少说也有一斤了，说烧就烧了！

　　围住的人群很快吸引了更多人注意，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往这边聚集，那院里的道士们也纷纷好奇发生了何事，各自伸长了脖子朝这边望来。

　　“来！让一让啦！让一让啦！都让一让啦！”

　　一声吆喝从人群中传来，人群自动分成两边，为其让开道路，只见三个道士像是挑水般将一根紫色的柱子抗在肩头，一起一落地往文昌殿走去，众人看清楚那紫色柱子竟然是一根香后，纷纷张大了嘴巴。

　　而在这之后，一个身穿云袍，头戴玉冠的富家公子正悠然自得地打着扇，闲庭信步地跟上，一旁有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正为其讲解着这位道观的历史底蕴和所信奉的神祇，并且不断地说着这些年善施这所道观的成名人物。

　　林熹只是笑着听着点头，并没多说什么，“春香”还是那副冷清的样子跟在后面，但杜昆明却是趾高气昂，十分得意地挺着胸膛，打着折扇跟在林熹身后，享受着众人的目光。

　　很快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他，用钱塘话说道：
　　“诶！那不是杜胖子吗？他怎么也在？”

　　“问一问他！”

　　“杜昆明！杜兄！这人是谁啊？”
　　那人指了指林熹，杜昆明听见那人说话，见是钱塘的相识，顿时鼻孔出气道：

　　“他是谁？他是我大哥！周舒！”

　　“周舒？他不是说因病不来了吗？”
　　那人奇怪道，林熹一听顿时心道不好，便咳嗽两声，对杜昆明说道：
　　“杜兄！低调！低调！”

　　杜昆明一听顿时钦佩之情更加悠然而生，恨不得对林熹五体投地，自己老爷子总是对自己说，成大事者，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自己却领悟不到。

　　如今他却在林熹身上看到了这份品质！

　　谁是成大事者！眼前的人就是成大事者！

　　很快林熹等人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来到了文昌殿面前，那中年道士为了感化林熹，竟然亲自上前为林熹点香，因为普通的火折子根本点不燃，最后只能在文昌殿门口的焚经炉，一边往里面丢金箔做壳的《梓潼经》，一边借着浓浓火势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