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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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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白走了。
宋清月一下子软了下来,扶着门框轻轻喘息。好一会,才敢进沈莲的房间。
重生之前,她是京城中镇国将军家的独女,上头有个哥哥,独得宠爱。天上地下,只要她宋清月想要的,哥哥和父亲都会给她带来。
可唯独在谢玉白面前,她失了硬气。
往事不堪回首。
今日总算为之前的自己出了口恶气。
宋清月整理好心情,换上一副笑脸推开门。
“小姐,人已经被我赶走了。”
“哦?这么容易?”沈莲有些意外。
本来以为对普通小丫头来说是难如登天,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谢玉白打发走了。
可能不知道谢玉白是什么身份?沈莲带着探究审视宋清月。她刚刚可是听到月儿说出丞相二字了。
“说,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男人是丞相的?”
宋清月心道糟了。自己的身份虽然清清白白,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自己还留着之前的记忆。
如果回答不好,那她可能会被当成奸细拷打的。
宋清月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根。她的眼中立刻盈满泪水,她可怜兮兮的对沈莲说:“外面都传丞相爱慕小姐许久,所以能从小姐房中出来的,十有八九就是丞相大人了。”
沈莲还是有些不相信宋清月,但看宋清月的样子也不像骗她,她略微放下了戒心。
“好吧,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女了。你拿着这块玉佩,去找送你进来的管家,让他带你去换衣服。”
沈莲从首饰盒子里摸出一块玉佩,顺手塞给宋清月。
“管家好色,你有我亲手送的玉佩他便不敢动你。他现在大概在花园里,你出了院子左拐,大概就能看到他了。”
宋清月开始惊恐。这宋府都是一群什么牛鬼蛇神,她怎么感觉掉进狼窝了呢?
不过她还是表现的从容淡定,接过沈莲的玉佩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等换完衣服之后,她一定要看看自己现在长什么样子。
宋清月很快找到管家,把手中的玉佩亮给管家,并且说明了来这的目的。
管家听后,二话没说,直接带宋清月去了库房。
路上管家管住自己的眼睛管住自己的舌头,硬是一句话也没和宋清月说。
宋清月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开口,“管家,那些和我一起送进来的女孩呢?”
管家回答:“有个长的不错的我留下了,剩下的都退给人牙子了。”
宋清月突然庆幸自己被沈莲选为侍女,否则,她不敢想后果。
领了衣服,管家又带她看了住处,他说:“伺候小姐就意味着你平时吃穿用度都是小姐赏的,我管不到你,所以剩下的你去找小姐讨要。”
宋清月不解:“我吃饭也要小姐赏我才能吃?”
管家应了一声。
宋清月觉得肚子饿。
她同管家道别,然后去了沈莲那。
“小姐,奴婢有一事要问。”
宋清月渐渐习惯自称奴婢。
沈莲坐在镜子前,摆弄着头上的绒花,“问。”
宋清月立刻哭丧着脸:“小姐,您什么时候吃饭啊,奴婢饿了。”
沈莲一愣,然后把放在梳妆台上的点心盒子递给宋清月。
宋清月接过,打开盒子,喷香的味道让她不由自主流出口水。
真香啊,是熟悉的味道。
杏仁奶酪酥,樱桃罗汉饼,鲜花饼,每一样都是宋清月爱吃的。
宋清月把嘴塞得满满当当,吃了个半饱之后,她才品出味来。
“小姐这个点心是哪来的啊?”怎么味道这么熟悉呢?
沈莲递给宋清月一块帕子,“谢玉白送来的。”
啊?宋清月突然没了吃下去的兴致。纵使这几盘糕点再好吃,与谢玉白沾上,也失了味道。
宋清月假装吃了几口,然后把盘子往前一推,“小姐,我吃饱了。”
沈莲问宋清月:“糕点好吃吗?”
宋清月说不出不好吃,也挤不出好吃这两个字,艰难的抉择。
沈莲轻笑:“那以后他送来的点心就给你吧,反正我也不爱吃这些甜的腻的。”
宋清月委婉的拒绝:“小姐,这不合适吧?”
沈莲把剩下的点心收起来,摸了摸宋清月的头:“你还小,长身体,这些吃的你不吃就浪费了。”
宋清月颤颤悠悠的站起来,正对沈莲的铜镜。
里面的女孩看样子也就十三四岁,由于长期吃不到东西显得面黄肌瘦,不过一双眼睛很漂亮。
她是真的重生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了。也不知道原本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时间她一定要回去看看。
或许已经入土为安了。
宋清月垂下眼,掩住眸子里的落寞。
说起来她重生还和谢玉白有关。
谢玉白与宋清月小时候见过一面,不过宋清月发了一场高烧,把他们相处的场景都忘了。醒来之后父亲说是谢玉白把她推进水里,让她生病。
父亲眼里都是心疼,怎么会骗宋清月?从那时起,宋清月就讨厌谢玉白。
她开始学武术,锻炼自己的身体,也是为了有天能亲手把谢玉白打落马下。
说实话,最开始听说谢玉白喜欢沈莲的时候,宋清月其实是不爽的。因为她觉得,能被谢玉白看上的,大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今日近距离接触沈莲才发现,这个姑娘同她一样不喜欢谢玉白。
宋清月猛地摇了摇头,把自己从回忆中拽了出来。现在她的身份是婢女,若是太过呆傻,可能会被讨厌。
“咳咳,小姐还有需要我的事吗?”
沈莲道:“目前倒是没有,你去休息吧,明天正式来我房里伺候。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宋清月回答:“月儿。”
沈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不如以后你就叫柳月儿吧。沈莲,柳月儿,看着像不像一对主仆?”
确实挺像啊……
宋清月尴尬的翘起嘴角,“像。”
沈莲见不得这种被人胁迫的表情,于是她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走吧,我想单独待会。”
宋清月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将军府和沈家这种文臣向来没什么交集,所以宋清月对沈莲也不甚了解。
现在闲着,宋清月没忍住,在这宅院里逛了逛。文臣和武将果然庭院风格不太一样,这里花花草草非常多,个顶个的好看,不像将军府,他家老爷子弄来一盆狗尾巴草都能排成一排,美其名曰,好养活。
宋清月在宋府瞎逛,不知怎么的就晃到了后门。门口有两个小哥看门把手,宋清月不明所以,上前询问:
“这是哪?”
小哥说:“这是宋府后门,你有采买令牌吗?没有的话休想从这里出去。”
宋清月第一天来,哪里有什么令牌,跟两个小哥尴尬对视两秒,宋清月决定还是先溜走。
夜晚,宋清月躺在沈莲厢房的小隔间里,盖着带着檀香的被子,久久不能入眠。
宋清月今年双十年华,这二十年间从未离开过父母半步,如今躺在沈府,竟是觉得身上有小虫子在爬一样,十分难耐。
许是翻来覆去太多次,吵得沈莲睡不着,靠里的沈莲突然低低呵斥宋清月:“柳月儿,你身上是长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这么不安分!”
宋清月身体一僵,咬着嘴唇闷声闷气的回答:“回小姐,奴……奴婢有点不太习惯这床被子。”
没见识的样子让沈莲一愣,不自觉的问:“你没盖过这种被子?”
宋清月摸了摸身上的被子,虽然触感很好,但是比起将军府还是差了点。但毕竟寄人篱下,她想了半天,选择避而不答:“奴婢想家了。”
里间的沈莲似乎翻了个身,悉悉索索的。好一会,停下了。
“也是,这么小就被卖到沈府,也挺可怜的。”
是啊是啊,她也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她不过是失足落水,竟然到了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往后怎么活都是问题。
听他爹说,朝中文臣都是个顶个的挖坑高手,她如今待在称为文臣之首的正一品官员,沈太傅的家中,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宋清月愁的叹了口气。
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缩进被子里,“谢小姐垂怜,奴婢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
闭眼,心思放沉,很快,宋清月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宋清月是被摇醒的。
“月儿?月儿?醒醒!小姐到了该梳妆打扮的时候了!”
宋清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像是反应不过来,干脆的躺下,蒙上被子。
记忆渐渐复苏,她想起了昨天惊险的一天。
嘶。
她是婢女,不是将军府长女了!
哭哭!她最讨厌大早上起床了,更何况,昨晚睡得还那么晚!
宋清月风风火火的起床,叫她起床的女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好不容易穿完衣服,她急冲冲的冲到沈莲的梳妆台前。
沈莲从镜子中看到宋清月的身影,并未惊讶,只淡淡道:“月儿,你来给我梳妆打扮。”
宋清月:“……”
谁来告诉她怎么给人梳妆打扮嘛!她根本就不会!从前在将军府,她从未用过女儿家的胭脂水粉,现在让她为沈莲梳妆打扮,这不是要她命嘛!
宋清月行动缓慢的拿起梳子,捞起沈莲如云的秀发,语气沉痛的说:“小姐,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莲扫了眼胭脂水粉,“何事?”
宋清月不太灵光的脑子这时候灵光一闪,她立刻跪在地上,低着头,大喊:“奴婢是个从未见过胭脂水粉的乡巴佬,不会为小姐梳妆打扮!”
她也不想的!她在将军府也是有婢女给她梳头,或者自己随意挽个马尾,她从不在意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谁能想到如今能左右她的性命啊?
宋清月欲哭无泪。
谁料沈莲却很高兴,她的语气甚至带了点愉悦:“你当真不会梳妆打扮?”
宋清月回道:“奴婢句句属实。”
沈莲回过头,把她扶起来。宋清月抬头,见到沈莲的盈盈笑意:“你为我梳妆打扮,我不要旁人。”
宋清月后背的冷汗,刷的一下出来了。沈莲这姑娘,到底在搞什么鬼?
沈莲从梳妆台上拿起一颗螺子黛,放在宋清月微微颤抖的手上,用力按了按。
“可不要让我失望。”
宋清月举着颤抖的手,端着庄重又严肃的面孔,把沈莲的眉毛画成了毛毛虫。
将宋清月叫醒的婢女也在,她实在看不下去,主动请缨道:“小姐,还是我来吧。”
沈莲拉住宋清月的手腕,笑道:“楚楚,我很喜欢月儿的手艺。”
宋清月觉得沈莲可能是有什么大病。
沈莲把胭脂也放在了宋清月的手里,宋清月端着胭脂,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胭脂画好,没想到,还是惨不忍睹。
沈莲好好的大家闺秀,被她宋清月画成了毛毛虫眉毛,太阳红脸蛋的丑女。
沈莲仔细端详镜子中的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
“月儿,我越来越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