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拆散了丞相和他的白月光》唐桦忤

3、第三章

　　沈莲高高兴兴的离开莲苑，宋清月紧张的抓住叫楚楚的婢女，问她：“楚楚姐，我想问一下，咱们小姐是不是这有点不太正常。”
　　宋清月指了指脑子，认真的说。
　　楚楚翻了个白眼：“我看你脑子才有问题！”
　　“那为何小姐顶着那样一副面容出门，还那么高兴？”
　　说真的，要是画这个妆的是她自己，她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光明正大的出门。
　　她敬沈莲是个狠人！
　　楚楚故作高深的回答，“还不是因为今天小姐见的是谢丞相。”
　　原来如此！
　　宋清月突然好奇，谢玉白看到沈莲那个貌美“如花”的样子回是什么反应。
　　于是她立刻做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楚楚姐，你可知小姐今日与丞相在哪见面？早知道小姐与谢丞相见面，我就不画成那样了！”
　　此乃谎言。
　　若是沈莲早点说，她绝对给沈莲的脸上扑上一层灰，再给她补几个媒婆痣，保准谢玉白看到之后魂飞魄散。
　　楚楚点了点她的小脑瓜：“你还知道着急。听闻今日小姐与谢丞相要在正厅相见，还有沈老爷和……”
　　不等楚楚说完，宋清月立刻撒丫子跑了。
　　虽然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可是她的灵魂还是将军府长女，自然会比之前的速度快了点。
　　。昨日从沈莲那处吃饱喝足，她就在沈府逛了好长时间，把沈府内部熟悉了一遍。顺着昨日的记忆，宋清月紧赶慢赶，总算到了正厅。
　　本想探头看看谢玉白的反应，谁知刚一探头，笔尖就飞过一片碎瓷片。
　　沈太傅怒意冲天：“谁让你打扮成这副样子的！”
　　沈莲梗着脖子，嘴硬道：“我自己！”
　　沈太傅气的吹胡子瞪眼，他连说了几声好：“好、好、好！你不说，我就把你苑里的仆人都拉出来鞭打一番，看你认不认！”
　　眼看就要殃及池鱼，宋清月冲出来，跪在沈太傅面前：“太傅不必动怒，是奴婢的错。奴婢今日与小姐玩闹，不知小姐今日要与谢丞相见面，所以才给小姐画了个大花脸。”
　　沈太傅捻着胡子，目眦欲裂，“你是何人，我从前从未见过你。”
　　宋清月看了眼沈莲，“我是小姐昨日刚收的婢女。”
　　沈太傅冷笑：“既然你自己从上门来，那就领罚吧。来人，把这个婢女打五十大板，然后扔出去！”
　　“爹！”沈莲冲了过来，把宋清月护住：“是女儿任性，女儿不想嫁给谢丞相，所以才让月儿给我画了这样一个妆，您别怪月儿！”
　　“怎么，我连沈府的一个小婢女都处置不了了吗？”
　　沈太傅冷着脸，很不满意沈莲的行为。
　　宋清月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看了眼谢玉白。
　　谢玉白手中端着一杯茶，面上无悲无喜，他冷眼旁观，宋清月顿时心里一凉。
　　看谢玉白这个样子，他是不可能会帮她求情。
　　想想也是，她与他现在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路人罢了，并不是将军长女和当朝丞相。
　　宋清月拍了拍沈莲紧绷的后背，低声道：“小姐不必担心我，今日本就是我做错了，我认罚。”
　　一瞬间，宋清月仿佛回到了当年偷跑出将军府的时候。当时宋将军找了她一天，她去了谢府找谢玉白打了一天。回家之后，她面对的是宋将军铁青的脸和宋夫人哭成核桃的眼。
　　那时她挨了打，宋家祖传的家法在她身上打了一遍又一遍，她愣是一声不吭，把所有的家法都受下来。
　　受完家法之后，母亲偷偷跑进她的房间里，一边抹眼泪一边打开怀中的药包：“儿啊，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倔，你就不知道跟你爹求求情吗？”
　　宋清月疼得抽气，却仍倔强的说：“将军府的人，决不认莫须有的错！”
　　母亲的泪落在她的身上，哽咽的问：“你为何出去一天，你不知道……娘有多担心你。”
　　宋清月挥舞着拳头，咬着牙说：“我去找谢玉白报仇了！他害我落水，惹了一身病根，他倒是活的自在，我去的时候他还在喝酒！他伤了我，我绝不让他好过。”
　　宋清月说完，室内安静了。
　　许久，她听到门口有个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到底……是爹的错。”
　　第二天，上等的好药源源不断的送进宋清月的小屋。
　　这件事过去十年了。
　　宋清月之后没再放肆过，也没再品尝过家法的滋味。她自嘲一笑，没想到自己竟然要在沈府莫名挨一顿打。
　　家丁将宋清月控制住，宋清月不卑不亢的任由他们绑住，身体挺得直直的。
　　谢玉白把茶杯放下，眼睛微眯，好像从月儿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
　　他轻咳一声，拦住那些家丁。
　　“沈太傅，不过是一个婢女随手画错了妆，不值得如此。”
　　当朝丞相发话，沈太傅就算再不情愿，也要卖给他一个面子。
　　沈太傅默了一会，“既然丞相发话，那你就不必受罚了。”
　　宋清月松了口气。
　　却没想到谢玉白敲了敲桌子，又说：“沈太傅可能是误会了本相的意思。”
　　宋清月，沈莲和沈太傅皆一愣。
　　宋清月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玉白的唇很薄，他轻轻吐出几个字：“不必打四十个，打二十个足够了。”
　　这该死的谢玉白！她就知道，这个小气鬼肯定要报复！
　　丞相发话，宋清月自然免不了这一顿板子。
　　是以，宋清月最后是被沈莲拖回莲苑的。
　　沈莲一边拖着宋清月，一边说：“你怎么如此傻，明知道过来会挨一顿板子，还来承担责任？”
　　宋清月眨眨眼睛，疼痛一波一波的袭来，疼得她泪汪汪的。
　　她也不想承担的啊，这不是刚到就被发现了嘛。
　　宋清月刚想开口，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入脑海，让她生生咽下想要说出口的话。
　　又听沈莲絮絮叨叨的说：“就算我说我的脸是我自己弄的，我爹也不会责罚我的，我是他女儿，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沈莲叹了口气，似乎是感叹自己领了个傻奴婢回家。
　　宋清月疼得昏了头，到最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莲苑的。
　　醒过来之后，宋清月发现自己趴在小隔间的床上。被板子打到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她强撑起自己的身体，揉了揉自己的头，暗骂自己这具身体不争气。
　　忽而，她听到了门外有人在争吵，好奇使然，她努力挪动自己的身体，往床榻的另一边移。
　　宋清月的小隔间靠着窗台，一开窗就能看到门口的情形。
　　宋清月悄悄的推开窗户，留了个小缝隙。投过缝隙向外看，门口正是沈莲和谢玉白二人。
　　“你明明可以阻止月儿受伤，为什么还要下令责罚她？”
　　“上次她把我拦在你的房门口，我记仇。”
　　“谢玉白！你太过分了！”
　　砰——
　　沈莲摔门，回到了房间里。
　　宋清月也顺手把窗户关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在她落下窗户的一刹那，谢玉白好像看向这边了……
　　宋清月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沈莲，沈莲以为谢玉白的话伤到宋清月了，连忙跑来坐在宋清月的床榻上。
　　她柔软的手抚上宋清月的肩膀，轻轻拍打：“你别难过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才不是！
　　宋清月确实是因为谢玉白而眼眶通红，却不是被羞辱而红，而是憋着笑意而红。
　　太好了，她从未想过自己还可以看到谢玉白如此吃瘪。这二十个板子，值了！
　　宋清月眨巴眨巴眼睛，好不容易才把眼中的水意忍回去。
　　宋清月侧躺着，问出了自从来到沈府，就很好奇的问题：“小姐与谢丞相，好像很熟的样子。”
　　沈莲撇了撇嘴：“谁跟他很熟啊？那个自私鬼，除却一张勉强能看的脸，其他还有什么好？”
　　“那小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啊？”
　　沈莲如此看不惯谢玉白，倒是让宋清月好奇起来，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沈莲突然红了脸，轻拧了一把宋清月的胳膊，“小孩子家家的，多问什么！”
　　没等宋清月呼痛，她自顾自的接话：“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的。我喜欢的男子必然是能上战场杀敌的将军，才不是屈居在朝堂之上，与各路大臣勾心斗角的谢玉白。”
　　“可是……外边传闻都说，小姐你与谢丞相……两情相悦……”
　　“放屁！”沈莲皱着眉头，“外界的传言有几个可信？”
　　确实。宋清月神色复杂的看着沈莲。
　　——外界传闻，沈家小姐温文尔雅，国色天香。
　　宋清月保留意见。
　　“罢了罢了，你伤成这样，我就不和你说这些没用的了。对了，过几天我要去一个牡丹会，你那时伤口要是能好，就带你一起去。”
　　牡丹会，宋清月努力搜刮记忆，终于在角落找到了关于牡丹会的事。
　　牡丹会，世家小姐最爱的茶话会，如果她没记错，京城流传最广的传言也是从这个宴会传出来的。
　　她自诩一介武将，向来不愿意和那些嘴碎的女子待在一起。
　　宋清月突然觉得，头有点疼。
　　*
　　沈府的药用的向来是最好的，所以宋清月恰好赶在牡丹会开始之前养好了伤。
　　沈莲很高兴，宴会当天特地让楚楚和宋清月穿上了清淡的绿色，她自己则穿了一件月白色交领襦裙，衬得整个人娇俏可人。
　　她的妆发是楚楚一大早起来弄的，宋清月自嘲的想到了之前自己的手笔，忍不住一拳把自己打晕。
　　此时的沈莲和那天的相比，好看太多了！眉飞入鬓，朱唇一点，顾盼生姿，这才是国色天香。
　　宋清月随着沈莲进了马车，进入车厢的一瞬间，沈莲绷得紧紧的后背一下子放松了。
　　“累死我了，装大家闺秀太累了。楚楚，来帮我捏捏肩。”
　　宋清月：“……”
　　原来谣传真的是谣传。
　　车马并未耽搁，不到一刻钟，她们三人就到了京城有名的牡丹亭。
　　一下车，沈莲自然是众人的焦点。大多数世家小姐一见沈莲来了，快步上前，拥在沈莲身边。一瞬间，宋清月就被女子的脂粉味熏的差点昏死过去。
　　她好不容易从那些女子之间挤出来，上一刻，她还在思考，这些女子为何扑了那么多香粉，下一刻，她就知道了原因——
　　不远处，谢玉白手中拿着折扇，风骚的扇动。
　　她刚想转头就走，谢玉白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虽然她很讨厌谢玉白，刀不得不说，谢玉白的声音很好听。他的声音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清爽之下带了点沉稳：“沈小姐，好久不见。”
　　宋清月跟在沈莲身边，沈莲客套的打招呼：“谢丞相安。”
　　谢玉白显然没有只打一个招呼的意思，他的眼神落在了宋清月身上，笑着说：“听闻你的婢女因我受罚，不知现在身体好了没？”
　　沈莲客气的回答：“有劳谢丞相费心惦念，我的婢女已经无碍，只希望下次丞相不要拿我的婢女出气。”
　　“哦？本相倒是想问问，本相何时欺负过你的婢女。”谢玉白虚虚俯身，凑近宋清月：“你说，本相何时欺负过你。”
　　宋清月一个没忍住，一拳打在谢玉白的眼睛上。
　　“……抱歉，谢丞相，我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