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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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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全身都疼。
宋清月仿佛被生生撕碎,四肢百骸都爬入密密麻麻的疼。
她用尽全力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这是哪?
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味,周围还有几个蜷缩成团的姑娘。身下是稻草,虽然有些扎人,但是在身体的疼痛面前,这些都不算什么。
“醒了?醒了就跟伏郎出去,沈府可是要选丫鬟了。”
宋清月忍住身上的疼,一双如水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老女人。
她粗布麻衣,布料说不上太坏也绝对称不上更好。女人身体宽阔,嘴上说着话腿上的肉都抖索。
宋清月蹙起娟秀的眉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在她印象中,最后的记忆就是她在府中失足掉入水中,再一睁眼,就到了这。
难不成,她重生了?
那个女人又说:“还冷着干嘛,还不跟着伏郎走?”
她磕着瓜子,嘴角还粘着瓜子皮。随着她说话,那个瓜子皮一动一动的,莫名有些滑稽。
宋清月吃力的爬起来,决定先明哲保身,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她跟在那个名为伏郎的男人身后,慢吞吞的走。
走过好几扇门,才到了外面。
外面还是她熟悉的运城,但是她已经不再是宋清月了。
伏郎把她们赶上车,自己坐在车头,一鞭子下去,马匹开始走动。
宋清月手腕上绑着绳子,活动不便。她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姑娘,问她:“咱们要去哪?”
旁边的姑娘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声说:“沈府。”
宋清月觉得有些耳熟,她想了一圈,然后问那个姑娘:“可是城东沈府?”
姑娘点了点头。
沈府近日买丫鬟,价格出的奇高。可能人牙子眼馋银子,所以才挑出几个姑娘送去沈府。
宋清月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绳子,陷入沉思。现在手边没有镜子,她完全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
这具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
很快到了沈府,这几个姑娘被伏郎赶下车。面前的沈府气势恢宏。这还是宋清月第一次以百姓的视角看沈府。
伏郎和沈府的管家说了一会话,之后那个管家就把这几个女孩都带进院子里了。
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管家偷偷给伏郎塞了一袋银子。
管家随后追了上来,一边吩咐着,一边带她们去沈小姐所在的庭院。
“这次是我们沈小姐选下人,你们都机灵点。被小姐选上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伏郎已经没了影子。宋清月心里打鼓,被带往未知的地方总是令人紧张的。
到了一处别院,宋清月放慢了脚步。
这有一个大池塘,里面种了很多莲花,莲花朵朵开,粉嫩的花瓣夹着绿色的莲蓬,沁人心脾。
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喜好清净,是个柔弱的美人。
管家把宋清月他们放在庭院里,单独去敲了沈大小姐的门。
门并没有全部关上,里面隐隐约约有争吵声传来。
直到管家敲门,里面才停止争吵。
过了一会,一个女孩从房间里出来。
早就听闻沈家小姐沈莲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若说宋清月之前的容貌是艳丽的,沈莲就是清纯的。两个人的美风格迥异,但是各成一派。
沈莲的脸上带着怒气,小脸被气的通红,“管家,什么事?”
身后跟出来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脸化成灰都认识。这不就是名震京城的少年郎,谢玉白丞相。
这人脸上也微微带着怒气,只是不如沈莲那样浓烈。
管家恭恭敬敬的说:“小姐,这是新来的丫鬟,老夫人说您房里少个贴心的人,所以您可以亲自挑选这一批丫鬟。”
这一批丫鬟也不过三四个,也不知道沈府耍什么花招。
“你不如找一个乖巧听话的,你看那个有额发的就不错。”谢玉白手中拿着一把扇子,随意一指,骨节分明的手指与扇子相辅相成。
沈莲咬了下嘴唇,瞪了一眼谢玉白,抬脚走向宋清月。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宋……月儿,我是月儿。”
为了保身,还是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宋清月盘算了半天,终于取自己名字最后一个字,告诉沈莲。
“我就要她了,其他人你处理吧。”沈莲吩咐管家。
她转头又对谢玉白说,“你不是想让我选乖巧的吗?我偏不。这是我沈府,可不是你的丞相府,我想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管不着。”
沈莲伸手拉住宋清月的衣袖,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里。“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
咦,她算是不安分吗?
宋清月怎么听这话也不像好话,不过现在作为丫鬟,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不过谢玉白在这里,倒是真的让她很意外。
要说这谢玉白,是云国的年纪最小丞相。据说师承神算子絮定,足智多谋。这样博学的人居然才二十有八。
早就听闻云国丞相倾心沈家小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年轻的丞相眼睛里都是爱慕,她这个不想干的人都能看出来,可见传闻是真的。
不过看样子,沈莲好像不太喜欢谢玉白。
宋清月突然开始喜欢沈莲,只因沈莲不爱搭理谢白玉。
不爱搭理谢白玉多好,证明跟她是同一类人,宋清月主动和沈莲搭话:“小姐,奴……奴婢该怎么伺候你呢?”
头一次自称奴婢,宋清月很不习惯。
沈莲这才仔细的打量这个被选为自己丫鬟的女孩子。
面前的女孩柳叶弯眉,一双杏眼灵动,虽然穿着麻衣,但是身上贵气逼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丫鬟,倒像是一个潇洒恣意的女侠客。
沈莲端着身体,天生虚弱的身子做不了太放肆的动作,于是她绕着宋清月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宋清月的背后。
“这样,你去帮我赶走门口那个烦人鬼,我就让你做我的贴身丫鬟,以后有我一口吃的,绝对少不了你的。”
宋清月没来由的有些紧张,她咽了口口水,问沈莲:“若是我赶不走呢?”
沈莲阴恻恻一笑,揽住宋清月的肩膀:“若你赶不走,我听说管家要娶妻,我就把你送给管家。反正无论哪一种,你都算高攀了。”
嘶,没想到沈莲兔子似的外表下竟然住着一匹狼?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样也好,她可是越来越喜欢沈莲了。
宋清月为了自己的清白,立刻答应沈莲:“好的,奴婢一定会把丞相赶走。”
糟糕,说漏嘴了……
趁着沈莲还没反应过来,宋清月赶紧跑到外面。
与虎谋皮,不外乎此。而且还是两只老虎。
谢玉白还停在外面,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来与亭中的风景相辅相成。
说实在的,宋清月实在不想得罪丞相。但是想到沈莲略带威胁的话,宋清月不得不硬着头皮与谢玉白沟通。
“公子请回吧,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宋清月干巴巴的说。
谢玉白嘴角勾起一抹笑,桃花眼中带着柔情:“真的吗?”
宋清月心脏突然砰砰跳,果然,京城第一美男的名号不是谣传。
宋清月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心中默念三遍“美色误人”,然后态度强硬:“真的真的,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就赶人了!”
谢玉白折扇点了点额角,有些好笑:“你可知我是谁?”
宋清月装作不知道,从角落里拾了一把扫帚,掐腰站在沈莲房门口,“我管你是谁,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离开这!”
她才不想嫁给管家啊!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最终,谢玉白败下阵来。
“行,念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一遭。以后你可千万别在我手中落下把柄,不然,有你好看!”
宋清月翻了个白眼,谁怕他!不就是个心眼小的坏丞相吗,说的好像自己多厉害似的。
“那我就在这等着!”
宋清月放下狠话,直挺挺的站在庭院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