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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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伤口不深，消个毒在包扎一下就好了。”因为刚刚时间不允许他进行精细的包扎，胳膊上的伤口只是粗略地绕了几圈。卡尔看起来不是很在意，低头重新包扎起来。
柔软的黑发垂在耳侧，露出了纤细稚白的脖颈。他的眼帘低垂，全然没有为约瑟夫包扎时候流露出的紧张与担忧。
他又摆起了看不清喜怒的面瘫脸。
约瑟夫搭了个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简简单单的木制椅子硬是被他坐出了贵族午休时小憩的高贵感，手指尖在衣服的褶皱间摩梭，黝黑的眼眸淡淡扫过卡尔的脖颈，心中莫名多了一分烦躁。
他的手摸向口袋，想拿根烟出来缓解这莫名出现的情绪，却摸了个空。
大概是在躲避杀手追杀时候掉了。
约瑟夫更烦躁了几分。
他更在意的还是最开始问卡尔的问题——他怎么知道自己位置的？
可已经问了两次都没给他一个明确的回复，很明显对方并不想告诉他。
追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放不符合贵族的身份，约瑟夫的自尊更不允许接二连三去问却还被对面轻飘飘敷衍的话语赌回。
可直觉又告诉他，这个问题十分重要。或许这个问题直接就能引出最核心的疑问，即卡尔救自己的动机。
卡尔把火盆放到约瑟夫旁边，往里填了些柴火让火烧得更旺。入殓师在家没有带着口罩，他的下巴消瘦，唇色微红，但在苍白肤色的照映下反而显得鲜艳，如在苍白白雪下伸展腰肢的赤红玫瑰。
浅灰色的眼眸透着空灵感，身处极为简约的环境下，也有了几分世外修道之人的脱离俗世的气质，纤细的手指上沾染了木炭的许些碎屑，凭空多了些烟火气。
卡尔走到窗边，见一帮黑影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说道：“他们走了。再过会你可以联系下你的下属来带你走。”
约瑟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衣领松松垮垮，层层衣褶下露出了精致的锁骨，配上微微上翘的眼角，说是风流的纨绔子弟也不为过。
“我有腿，能自己走回去。”
卡尔不赞同：“万一他们再回来，你这样子没法跟他们对抗，风险太大。”
约瑟夫偏偏头，笑得魅惑众生，“伊索先生，你很关心我？”
卡尔面无表情道：“现在我算是您半个医生，您的伤势严重，不适合走动，更不要进行跑步这样的剧烈运动。”
约瑟夫思索了一下，面露几分疑惑，“那敢问一下伊索先生，我现在适合做什么程度的运动？”
卡尔认真地回答：“现在的程度，最好不要进行任何运动.......”
卡尔被一层阴影笼盖，声音戛然而止。
零星飘雪划过窗外，屋内柴火烧得正旺，温度偏高。窗户起了一层氤氲的模糊雾气，空气静地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清晰地传入卡尔耳里。
蜻蜓点水般的触感如阵阵波澜，扩散致全身。温热的湿感仅存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带着挑逗、戏谑和不自知的心跳。
大脑刹那间陷入空白，生生把想说的话全部堵回去。
那罪魁祸首很快起身，魅惑般不自知地舔舔唇。他顺手将大衣披在身上，似乎对卡尔的反应很满意。“入殓师先生，感谢今天的照料，改日再谢。”
这是一波试探。
卡尔的情绪隐藏地太好，饶是拥有丰富打交道经验的约瑟夫也看不出过多的情绪。
或许是带着想打破卡尔一直顶着如死人毫无波澜表情的恶趣性，又或许是想打探清楚卡尔救他的目的，反正在那一瞬间他凑近了卡尔，落下触水般轻巧的一吻。
卡尔在刚刚一瞬终于失去了沉稳，落在约瑟夫眼里，那双浅灰色的眼眸中展露出诧异、惊讶……和藏在眼底深处的如释重负。
他缓步走到雪地上，留下一连串浅浅的脚印，思绪飘向远方。
他和这名入殓师以前有一些交情，和这远远没达到为了自己付出一切的程度。
伊索·卡尔……约瑟夫细细思索许久，依旧没想起除了为他入殓和舞会偶遇外的事。
可卡尔那瞬分明流露出一些，连自己都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仿佛透过了一生冗长的时光，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就认识了。
约瑟夫身边出现几个黑影，低着头单膝跪地。
“属下未尽到责任，请您责罚。”
约瑟夫眸色倏地冷下去，比二月寒冬还要刺骨。他嘴角勾了勾，慢条斯理地说道：“无事，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不过……”他话锋一转。
“被狗咬疼了，我也是会生气的。”
他笑得宛如地狱中的魔鬼，“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
卡尔愣在原地，心跳像乱了节奏的小军鼓，一下一下无序地敲打着。
他深呼吸几口，站到窗前，沉默地望着约瑟夫在雪地里越走越远，重新恢复了毫无表情的面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