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宇宙速度》晴天巨巨

2、梦境

　　晏一航到家已经是中午了，想到明天还要上班，也没有大吃一顿的心情，打开冰箱，里面还有一捆上周买的菠菜，有点蔫巴但是还能吃，又从橱柜里找出一袋泡面和一根香肠，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午餐了。赶紧烧上水，先喝了两口牛奶，防止自己在浴室低血糖晕倒，随即脱光了衣服扔到洗衣机，从阳台上拿了干净的毛巾和内裤就准备洗去一身的疲惫和慌张。
　　热水浇下来的时候，晏一航终于松了口气。昨夜的两个患者，一个血压不稳定，一个有点术后出血，让他操碎了心。“天呐，你在想什么，你已经到了休息时间，别想工作了！”晏一航对自己说，“放过自己，平心静气，阿弥陀佛…”
　　这可能是当医生的职业需要，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放下心的时候，即便是假期，一个上级医生的微信消息发过来，就要打起精神做事，更别说急诊手术之类的。
　　在热水中泡了5分钟，晏一航才像活过来似的慢慢动作，涂沐浴露，打泡，冲水，擦干。其实脑海中一直空空如也，机械式的行动结束后，擦干玻璃上的水雾，露出明明年轻天真却冷静疲惫的眉眼，脸颊上是热水烘出的薄红，和运动的绯红不同，在苍白的脸色下，衬地此人有些脆弱和亚健康。是的，不健康，不知道陆教授有没有看出来，晏一航抿了抿嘴，自己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头发还没完全干，但是实在是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就去把泡面煮上，想了想，还是找了一个鸡蛋打进去。晏一航极不喜欢吃蛋类，总觉得闻起来很腥，但是为了自己的营养需求考虑，该吃还是要吃的。实在没办法，就把筷子伸进去把鸡蛋搅得很碎，再多加点调料，缓冲一下气味。
　　几分钟后，热腾腾的泡面出锅了！晏一航忍着饿意拍了张照片，甚至加了美食滤镜，发到了微信群：不醒人室。这是他的两个死党，时不时地冒个水花证明自己还活着。晏一航边往嘴巴里塞食物，边刷微博，看着萌宠视频嘿嘿傻笑，其实自己也超级想养一只狗狗，只是自己都养不好，实在无法再担上一个小生命的责任，只好云撸狗了。
　　料理完碗筷，晏一航把窗户都关上，外面的人声、车声一下子静下来，遮光窗帘拉好，小夜灯打开，进入了软呼呼的被窝，发出一声撒娇样的叹息。过了一会儿，一只光溜溜的胳膊伸出来，打开床头的药瓶，拿出一片药吞了下去。嗯，这样就能睡好了，晏一航想。

　　“航航，你外科复习得怎么样了？”是室友的声音。
　　晏一航睁开眼，这是大学的教学楼。
　　“刚才考场安排发出来了，大家核对一下，别走错了”辅导员嘱咐道，“答题认真点，不会写也没关系，这本书很难，大家压力不要太大啦”
　　原来是考试周，晏一航欲哭无泪，怎么脑海中一片空白呢，“不怎么样，药丸”他回复室友。
　　“我才不信，你每次都这样说，然后拿最高分”室友撇嘴。
　　“…那祝咱俩考试顺利”晏一航很无奈，“但是我真的感觉没准备好”
　　雪白的答题纸向后传，考试开始了。
　　一个颀长身影闯入眼帘，身穿白大褂，里面是衬衫和西装裤，不用看就知道，每个扣子都扣的紧紧的，甚至会打上领带。脚步声渐进，晏一航低着头，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瞄走道上的鞋子，果然干净的锃亮。
　　怎么有点不对劲，鞋子突然停住了。
　　感受到头顶上方的视线，晏一航心慌了一瞬，赶紧看题目，装模作样的准备写答案。
　　呼…终于走了，不会被发现我在偷瞄吧，晏一航很懊恼，早知道过会儿再看了。
　　他的过会儿可能是2分钟，晏一航发现，只要想不出来答案，看一下他就能文思泉涌，心情也变好了。果然，颜值即知识！
　　在他无数次偷看后，被看的那个人终于被调侃。“陆老师，那个小孩太好笑了，一直在看你，他是不是知道你出题”另一个监考老师撞了撞陆唯的胳膊。
　　“可能是吧”陆唯的回答很简短，察觉到他没有想聊天的意思，监考员悻悻地走了。
　　他很可爱，陆唯在心里说，被他听到又要闹了，不是可爱，是帅气。万年冰山的脸上，有了一丝丝笑意，在镜片的反光下，很快消失不见。
　　考试结束后
　　“天呐，陆老师太可怕了，他真的出的是外科吗，我觉得我看不懂题目”室友刚考完就跑过来对答案，“你最后一个病例的诊断是什么，诊断错了后面不是白答题了”
　　“我忘了”晏一航敷衍道，目光追随着在讲台整理试卷的身影。
　　“你刚考完就忘了，骗人”室友不满
　　突然那个身影站直了，扫视了一下人群，好像在找谁。
　　晏一航立马低下头“走吧，回去说，我在路上想想”，他和室友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看着他畏畏缩缩不敢看自己的样子，陆老师轻轻摇了摇头，拿着试卷回科室的路上，步履却轻快了许多。

　　“绝了，上班回来睡觉还要参加考试”，晏一航醒来之后骂骂咧咧。闭着眼睛在枕头下面摸索了一阵，打开手机看时间，到晚上了。“怎么办，还想睡”，摸摸肚子，还不太饿，于是又把被子拉过头顶，“不管了，再睡会儿”
　　晏一航又睡熟了，这次还轻微的有呼噜声，是无梦的表现。在此期间他的门被敲响，无人回应，有钥匙轻轻扭动的声音，
　　“我就知道，回来不好好吃饭，还睡一整天”是熟悉的母上大人李爱妮女士的唠叨，“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人不放心”李女士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很快就把冰箱塞满。然后轻轻的把客厅打扫干净，把洗干净了还待在洗衣机的衣服拿出来晾上，最后在灶上热了一锅汤。
　　做完这些，在晏一航的床头，踌躇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拍了拍被子，“起来了，小懒虫”
　　“嗯…”晏一航又撒娇，“我还想睡”
　　那只手伸进被窝捏了捏他的脸，带着一股佛手柑的香气，软软的，没有茧子，是妈妈的手。
　　晏一航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闭着眼睛坐了起来，“妈妈，你来啦”
　　“不来你就不吃饭吗”李女士很无奈，“天天照顾患者，也照顾照顾自己”
　　“知道啦，妈妈最好”晏一航把头放在李女士肩头，感觉又要睡过去了，才不情不愿地起来。
　　把晏一航哄出卧室的时候，李女士看了一眼床头的药瓶，悄悄叹气，睡眠还是很差吗，小航什么时候可以真正开心起来。距离上次咨询医生有段时间了，待会得再打个电话。
　　喝了一口熬得白白的汤，暖而不腻，晏一航幸福地眯眼睛。
　　“这样就满足，那你还在医院忙什么，休个长假，回家里，我天天给你做”李女士很心疼
　　“你懂什么，忙了一周喝一次是满足，在家里闲着汤就不好喝了”晏一航反驳
　　“.……就那么想当医生？”李女士摸了摸他的头，“我看你都累瘦了”
　　确实瘦了，晏一航想，以前还有肌肉，现在皮肤下只剩一层薄薄的脂肪，骨骼和血管都很突出。不过针倒是好打。完了，已经不是脱衣有肉的帅哥了，那陆唯会不会嫌我身材不好，毕竟他那么自律。
　　那我要不要把健身安排上，晏一航想，可是上班回来真的好累…
　　不对，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有的没的无稽之谈天方夜谭！陆唯早就与我无关，我还保持什么身材。
　　“想什么呢”李女士敲了敲他的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
　　“啊没什么”晏一航讨好的笑了笑，然后继续眼神飘忽，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汤

作者有话说

　　航航是苦逼的打工人，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