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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杀郑心不散,宫宴后憔悴 ...

  •   李正憺刚去不久,宫宴自然是办不了,圣上单单召了郑家两兄弟入宫,赐予家宴。
      席间觥筹交错,三人言语倒还算和睦。
      “文严兄,朕要敬你一杯,”圣上举杯朝郑安年,笑道:“文严多年勤勤恳恳为国效力,朕心甚慰,不胜欢喜,这一杯,朕敬你!”
      郑安年起身道:“不敢,食君俸禄,为君做事,乃文严的职责,臣不敢受陛下这一杯!”说着他连喝了三杯酒。
      郑平水亦道:“陛下,臣多年不入长安,喝着长安的酒与边关不同,还真有些喝不惯呢,还请陛下准许臣多品尝这美酒,不辜负陛下一片好意!”说着郑平水也一饮而尽。
      圣上放声大笑,大赞道:“好!好酒量!”
      “陛下谬赞了。”“陛下所赐美酒果然名不虚传,千日醉,好名字!”
      “款待两位兄长,朕自然要倾囊以待,才不辜负两位兄长的良苦用心。”圣上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水,举杯向郑安年:“文严兄,栕奴自五年前归京就一直得你照拂,这么多年文严兄辛苦了!”
      又转向郑平水:“当初朕送栕奴去边关,也是大将军替朕照顾栕奴,朕再敬大将军!”
      郑家两兄弟极快对视一眼,心道实在摸不清圣上这是什么意思?一味劝酒喝酒,把兄弟二人灌醉后杀了他们?还是要演醉吐真言,要以情打动兄弟俩?
      郑安年心想,若陛下一会儿真的要杀两人怎么办?早知道该带着暗卫一起进宫的。倘若陛下要开口夺郑稳的兵权怎么办?是否要和他一起装醉,先躲过去。那陛下若说想杀了宗熙怎么办?也该想办法让李正怡出来了。
      “郑稳兄,你之前说手下有好几个苗子,如今那几人都怎么样了?”圣上状似闲聊般问道。
      “回陛下,五人之中,三人仍在前线带兵,一人身死、一人没了腿。”郑平水是见惯了生死的,可想起来仍觉痛心,正当壮年的边维仲战死边关,贺促飞右腿被毒箭射中,不得已锯腿保命,可是没了腿,留下一条命又如何?
      郑平水现在还记得贺促飞抚着自己空荡荡的裤管,神情懊恼到使劲捶自己的头:“麾下!我活着也只是拖累旁人,情愿自己战死,也不该这样活着。”
      “那三人如今都是什么职位了?”圣上问道。郑平水的思绪被打断,连忙道:“回陛下,一人从五品下游击将军、一人从五品上定远将军、一人正五品宁远将军。”
      “好啊,让朕想起当初稳兄还只是宁远将军时,当时稳兄好像才二十多吧?”圣上既然要他追忆往昔,郑平水就必须也回味过往。
      “是,当时小妹刚进宫不久,还不得圣上垂怜。”郑平水这话惹得郑安年瞪了他一眼,好端端提什么后妃,当时圣上确实不宠郑贵妃,满心满意对待先皇后和大皇子,如今物是人非拿这些出来说什么?
      圣上的脸色倒是无异,只继续道:“郑贵妃为朕生了栕奴,不枉朕疼她多年。”
      两兄弟谁也没说话,郑安年闷头饮了一杯酒才道:“陛下所言甚是。”
      酒过三巡,圣上才说出第一句正题:“郑稳在外征战多年,也该回到长安歇一歇了,不知两位兄长意下如何?”
      郑平水站起来摇摇欲坠,“陛下,臣以为甚好,甚好……”说着嘿嘿作笑:“那边关苦寒,谁乐意待啊!”
      郑安年扶住他,向陛下请罪:“陛下,郑稳喝醉了,兵权一事自当听从陛下安排,只是眼下十分不方便,不如明日一早,我让他向您请罪。”
      郑平水一个酒隔,熏得郑安年掩住口鼻,说得话也含糊不清:“不如……今天……改日……”
      圣上摆摆手:“罢了,退下吧。”“是。”郑安年架住郑平水,往外走。
      直到上了马车,郑安年嘭的一下把郑平水摔到车里,郑平水嚎了一声“哎呦”,揉着肩膀坐起来,“你不能轻点吗,哥?”
      “轻什么?你难道不知自己有多重?”郑安年倒了杯茶塞到郑平水手里,继续皱眉道:“如今陛下已经要打压你我了,可宗熙还关在国寺内,我看是时候用那个法子了。”
      郑平水道:“依我看,还是让我来吧,二哥,你是我的兄长,此刻陛下想收我的兵权,还是我来比较合适。”
      “你若病倒,当真是合了陛下的心了,他只说你病着,就算其余人想帮你拦,也拦不住,再者我是家中老大,怎么能叫小的替我受罪。”
      郑安年细细思量了前后,还是自己吃药装病合适,一抬头却见郑平水怔愣的看着自己,不由皱眉呵斥:“我方才与你说的你都听进去没有?傻愣愣做什么呢?”
      郑平水本是想到当初家中大人还在时,二哥就十分疼爱几个弟、妹,如今大人都不在了,长兄如父,这么多年兄长如此照顾我们几个,当真不容易……
      可还没等郑平水动容到留下眼泪,郑安年一通斥责就过来了,他暗想当真是自己多心了,倘若是自己吃药更合时景,那就算自己不吃,兄长也会掰着自己的嘴给自己灌下去的。
      郑安年看着郑平水仍在出神,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郑稳!你说是不是你把二郎教的成日嬉皮笑脸,嘴里尽是阿谀奉承之言,我当初就同你说了,把他交给慈利去带!你到底有没有记在心上?”
      燕八在前赶马车,听见郑安年这一句,心里反驳,主子才没有成日嬉皮笑脸,主子什么时候嬉皮笑脸过啊?分明是很严肃一个人,虽说偶尔会同燕四、沈方海说些玩笑话,可真算不上嬉皮笑脸四个字啊,那分明是说文七郎的。
      “我没带他呀!就是教给慈利去带的啊!”郑平水冤的不行:“我就是怕你说我,所以让慈利教他,我教的是陆商兄的儿子、赵观平!”
      “再说了兄长,那观平被我教的也不坏啊,你不也见过他吗,很稳重一个人。二郎嬉皮笑脸、阿谀奉承当真跟我没关系的。”
      郑平水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又道:“诶!不对啊,二郎什么时候不正经过啊?我瞧着二郎好的很啊。”
      “好得很也没多好,你先别同我吵嘴,先想想明日如何应对陛下。”郑安年摆摆手,也不好胡编乱造李正怡的错处,索性岔开话头,另寻了旁的话。
      第二日,圣上还没早朝,便有宫人来传报:“圣上,郑家阁老病重,求圣上派御医为其诊治。”
      “什么?好端端的怎么病了?”圣上奇怪,明明自己还没有下手,怎么突然病重呢?
      “去派楚太医,还有他是什么时候病了?”圣上穿戴冠服,边匆匆往紫宸殿去,边听小侍官道:“似乎昨日就病了,烧了一夜,今早实在害怕郑阁老熬不过,所以来请圣上赐福。”
      早朝时,果然不见郑安年在,郑平水匆匆来晚,告罪后便告假离开:“昨夜臣与兄长饮酒后归家,兄长便开始发热、作呕不止,臣不想惊扰老嫂,便照顾兄长一夜,如今太医在家,臣也请告退,还望陛下准许!”
      郑平水说话带泪,像是郑安年马上就要撒手人寰,底下群臣议论纷纷。
      而郑平水一直跪在地上,像是圣上不答允他就不起身一样,无奈之下,陛下道:“去吧。”
      “是!陛下大恩大德,臣感激不尽,刻骨铭心!”郑平水毅然起身、郑重叩头,真像郑安年要不行了。
      圣上连忙派去了自己最信任的楚太医,以表对郑家兄弟的重视。
      郑家,楚太医也没想到郑安年真的昏厥不醒,导致汤药不进,且这脉象极其险恶。
      “郑麾下,令兄今年已经半百之人,如此来势汹汹,只怕……只怕是不好了——”“你说什么话!跟我治好我兄长,否则我那你为他祭祀!”
      郑平水狠狠揪住他的衣襟,直吓得楚太医浑身哆嗦:“我、微臣、草民实在无能为力啊!”
      “我不管!你快点给我治好我的兄长!”郑平水被七手八脚围上来的人架走了,郑夫人抹着泪,安抚太医:“楚太医,当真对不住,我这小叔子的脾气不好,让您受惊了……您慢走吧,后事已经安排下了。”
      楚太医带着一沓银票,抚平胸口的衣服褶皱,提心吊胆回到皇城内,如实禀报了郑安年的病情,并未说出郑平水的言行。
      “你说郑阁老当真不行了?”圣上没想到会这样。
      “是,他脉象似有若无,气息微弱,只怕扁鹊在世也难妙手回春。”
      那怎么行,从自己这里吃了宴席就病入膏肓,圣上就算是杀郑家兄弟,也不会让人以为是自己动的手。
      无故诛杀无罪大臣,是为昏,眼下还没寻到郑安年的错,若他就如此死了,那岂不是都怪到了朕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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