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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三郎遭下狱,圣心除孙家 ...

  •   “放肆!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尔等从何得来?一派胡言!”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陆家白战战兢兢,叩头道:“此为三殿下上交课业所夹带——”“放肆!你们都放肆!”
      “臣所言属实!绝不敢欺瞒圣上!”陆家白再三叩头,指天起誓:“臣绝无半句虚言,若有半点欺瞒,臣不得好死!”
      “圣上,三殿下近来课业之中频频有偏激之言,非陆先生胡言,当真如此啊!请圣上明鉴!”
      苏连淮呈上李正愉最近得笔墨,“凡被臣朱笔圈出,皆为偏激之言。”
      “天将大旱,百姓困死……上有不正,下遭其难……我主不贤,如何治国?……谁治得明法,偏佑稚子,使人心不齐,上下不祝,神明不由君……”
      “大胆!来人,传李正愉入宫,朕要看看他如何为自己辩驳!”
      李正愉跪在两仪殿内,十分怯懦低声道:“耶耶,你唤我前来,所为——”
      “你自己看!这些可是你亲笔所写?是否出自你手?”
      “耶耶,这、这不是我写的,真的……”李正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舅舅私下的传信怎会到了圣上手中,怎么会,他本能否认。
      “是吗?非要朕与你身边人在这对质吗?”
      圣上冷哼一声,先唤出陆家白和苏连淮,“你与你这两位先生好好说说,看看是谁在说谎。”
      圣上已经命人拿住李正愉身边之人,同时带了他书房内的纸张字迹,着人对比。
      “先生?你们?你们为何要陷害我至此,这些大逆不道之言,怎会出自我口呢,是谁让你们诬陷我?是不是、是不是、李正怡?”
      李正愉先发制人,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还是李正忻?许了你们什么好处!竟让你们如此对我?”
      “殿下,臣等不敢说一字虚言,这些笔墨皆出自您手,再者,臣与二殿下、四殿下素无往来,为何帮远害近?”陆家白字字恳切。
      苏连淮也道:“臣虽与二殿下师出同门,皆由孔老先生教授,只是当年之事久远,同窗之情并无深厚一说,何必帮私。”
      “你们!你们、耶耶,我当真是冤枉的啊!”
      李正愉哭天喊地,泪涕皆下:“我怎可如此指责耶耶,檀奴是中宫嫡出,又十分聪慧,得耶耶喜欢正常不过,怎会有如此嫉妒之言?”
      “此话当真?”圣上狐疑,此时孙总管踮脚进来,附耳道:“小厮已经承认,字迹出自四殿下之手。”
      圣上只觉怒气升天,李正愉仍在哭喊着:“字字发自肺腑,不敢欺瞒!”
      “哼!你还敢骗朕!你那身边人已经承认,那信就是你与孙家来往言语,你还有脸哭?到檀奴的陵前哭去吧!”
      雷霆之怒,李正愉被吓得说不出话,陆家白和苏连淮也缩了缩身子。
      圣上犹不解气,继续道:“字字肺腑?朕看你这信上才是真情流露!”
      “当初檀奴身死,你二哥伤心过度病了足足一月!太医都说他是悲伤思虑,伤了心神,所以才迟迟不见好。”
      “你四弟每日手抄佛经,为了能让檀奴早登极乐,不辞辛苦。”
      “你呢?”
      “朕知道你早对檀奴有杀心,却没想到你恶毒至此,连他逝去之后为他善言都不能做到!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檀奴逝去,你因护驾有功受封,每日饮酒作乐,朕可以理解你不喜他,所以并不伤痛,可你却口无遮掩、对外牢骚,实在让朕失望。”
      “你这般心狠,朕实在容不下你,来人,革了三殿下的玉带,打入大牢,非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违令者斩!”
      李正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耶耶、您……您当真要如此——”
      “别喊朕!朕没有你这个儿子!”
      “你、还有孙家,都是好样的!朕真的是太纵着你们了!”圣上不是不知孙家如今势大,也对李正愉是真的失望。
      早些年秋狩,他派人刺杀檀奴不成,转而行刺四郎,最后害得李正怡手伤,虽伤得不重,可见他狼子野心又蠢笨无知!
      这江山绝不可能落到如此愚笨之人手中,否则他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岂不是把李姓江山拱手他人了。
      李正愉愚蠢无知,李正忻心术不正,李正怡更是不择手段,是个会摇尾巴的狼,难道竟没有一个人能继承他的江山了吗?
      圣上屏退众人,思索良久,最终还是拿不下主意。
      后宫还有一有孕女子,也许还能诞下皇子也未可知。
      另一面,陆家白总算明白为何当初李正怡不惜站在风口浪尖也要把自己忧伤过度之事闹得人尽皆知,原来是为这一步做打算,难道今日一切皆在他算计之中?
      李正愉身边之人亦是李正怡布下眼线,他手下暗线、明桩不计其数,为这一天早做了多步部署。
      谁若不听他的,就杀了谁;阻他道路者,亦是杀。
      或许我真的只是一个小人,李正怡心中苦笑,其实我本就不是什么纯良之人。
      元玉台禀明此事时,多问了两句:“二郎,这李正愉当真愚笨至此吗?连那种言语也敢明书?”
      李正怡笑笑,“他心中有此想法,旁人略一引导,便会上钩,算不得什么,怪只怪他自己心有怨怼。”
      “那二郎呢,”元玉台问出口才猛然醒悟自己失言,连道:“伯律失言,还望二郎不要介怀。”
      李正怡轻轻摇头,“不必紧张,此刻只有你我,交心之言,畅所欲言即可。”
      “其实,”李正怡喃喃道:“有一段时间,我是真的想过远离长安的一团污秽,此生再不入长安也可。”
      “可惜了,可惜了。”
      元玉台还想再说什么,见李正怡身后燕三频频示意,也就缄默不语,问起下一步计划了。
      “圣上不许旁人探视,可李正愉不死,我心不安,他若死也该知道自己为何死。”李正怡握紧拳头,面上笑道:“待到檀郎忌日,该叫他以身赔罪。”
      李正愉骤然下狱,孙家慌了阵脚,再者圣上虽对李正愉失望,心里不免觉得是孙家带坏了李正愉,否则他总不至于错到如此地步。
      因而圣上对孙家简直嫌恶到了极点,几乎不能容忍孙家。
      “这些年,孙家那些错处朕念在当初他们追随的份上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朕这般忍让,倒叫他们变本加厉,更加不知收敛,朕实在忍无可忍。”
      “江爱卿,孙家一事交给你,你可有异言?”
      “臣领旨,只是前孙太保年迈,干系错乱起来,不知是否要略过?”江结为忠臣,为君分忧为他职责。
      “上不正,下效而行之,孙家不知收敛,与孙太保为人轻狂少不了干系,一并处罚,朕绝不宽恕!”
      “是,臣领旨。”
      圣上所言所意,江结自然不能轻饶孙家,只是他最近手下许春客告假还乡,许多事情料理起来十分不得当。
      “御史,这是新来的沈执事,十分聪慧勤快。”
      江结总觉得眼前这人十分面熟,皱眉问道:“你之前在何处任职?上司是谁?有何经历?”
      “属下沈方海字圆江,先前在大理寺担任少卿,上司侯路竹侯大理卿、贺堂言贺少卿。属下一直在大理寺,并无其他官历。”
      江结眯了眯眼睛道:“你与贺寺正分明同一官职,为何说他是你的上司?”
      沈方海道:“圆江年少,因为资历不够,所以必须听从两位前辈指示,一时口误,还望明公海涵。”
      “平王殿下是否与你有来往?”
      沈方海心悬在嗓子眼,本以为只要按李正怡所言,江结就不会问起二郎,没想到江结还是问了。
      “平王殿下身份尊贵,非圆江可及,自然不得入眼,倒是贺堂言贺少卿,十分得他看重,很快就从寺正担任少卿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贺少卿是平王的幕僚?”江结兴致勃勃端茶问询。
      沈方海硬着头皮道:“圆江不知,大约是吧,不知明公所言何意?”
      “无它,随口一问,你快来随我学习,如何检察案宗。”江结放下茶碗,带着沈方海去了宗档室。
      沈方海先前跟着李正怡手把手学过,如今要装出不会样子,故意笨手笨脚,惹得江结频频皱眉,本想换了人,不想这沈圆江只是笨拙一刻,颇有几分惊喜。
      沈方海是记得李正怡教他的话,凡事藏三分,见人不露底。
      应对下来还算得当,只是十分疲累,又不得去找李正怡卖乖诉苦,回到家中便睡下了。
      深夜,元玉台应张太保邀约,与酒楼喝茶。
      “太保。”
      “伯律来了,最近可好?”
      元玉台环视室内,见梁上似有可疑身影,略松一口气,道:“托太保的福,一切都好。”
      二郎的人应该跟着自己来了,等到散后,一定要立刻赶往二郎府上,否则只怕二郎多心。
      这般想着,他心下苦笑,旁人都是见不得别人疑心自己,我倒好,若无人跟着,还不敢出来应约了。
      “我福薄,只怕接下来都要看二殿下的了。”
      张泊顺着元玉台的目光,并无发现什么不对,因而笑问:“伯律看什么呢?”
      元玉台只不过在那梁上看了一眼,没想到这都能被张泊留意,于是笑道:“随意撇了一眼,太保目力敏锐,伯律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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