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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无意见私信 ...

  •   到了唐峤业的帐子前,李正怡问两旁侍卫:“烦请两位,唐麾下可在?”
      “将军在里面,只是怕不方便让殿下进去。”一个侍卫面露为难。
      “还是通传一下吧,我从长安来的信要收,十分紧急。”
      不是李正怡非要在此时打扰唐峤业,实在是两地来往信件都由将军都督保管,如今已经一个月了,该有先生的回信了。
      “那、请殿下稍等片刻,我等去去就回。”右侧的侍卫进去了,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拿着十几封乱糟糟的信封出来了。
      “殿下,将军说从长安来往的所有信件都在这了,”那侍卫又道:“待属下挑拣了就给您。”
      侍卫有些手忙脚乱,李正怡便伸手道:“给我来分捡就好,你们也累了。”侍卫连连道:“多谢殿下!”
      挑出两封信后,李正怡递还其余的信便转身离开。
      回到帐子中要拆信时,这才突然发现两信之间夹杂了一张信纸:【汀沛吾爱,感念离别之苦,想念昔时常伴,今久离别,长安边关……唐山书。】
      这是唐峤业给一个女子的信?李正怡暗自猜想。
      唐麾下的字不就是单一个山吗,说不定是唐峤业写给一个在长安的女子,他爱慕女子良久,但因为一些原因,女子无法嫁给他,但唐麾下对这女子念念不忘,所以有时伤心便会写信以表伤感。
      李正怡猜想了一番,有些感慨,怪不得唐麾下至今未娶,原来除了心上人,旁的都入不了眼了。
      李正怡拿着这张信看了两眼,就没再敢看了,总觉得这信上内容过于露骨,干脆把信放到一边,拆了舅舅的信。
      【大福荫护助襄:先问未答,速回。
      另询,臣者功大、主恶之,若怡为上者,何至。一人爵高,而众人妒恨也,如何?一人禄厚,而众人怨远也,如何?】
      李正怡深深叹了一口气,大舅这是单为了催自己特意写了信来。
      他又拆开了先生的信,厚厚两张纸。
      【惠书敬悉,甚以为慰。
      边关辛苦,吾在长安常挂心栕奴一切。
      长安时节照旧,余知栕奴心意如吾,十分担心栕奴身体,此信一月之久不知栕奴手伤如何,万望仔细料理不可留下创伤。
      白玉如栕郎,玉环寄吾意,盼君早归来,为吾扶……】
      这后面几个字看不起了,李正怡暗自,果然先生思念自己。
      【郑公所言,实为若怡为上者,如何能使天下苍生有幸,非为旁之琐碎,栕奴多思,郑公之言不可为外人道也,否则多事之言,恐惹非议、祸及郑家与栕郎。】
      李正怡又拿出大舅的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大舅是要自己为君为上位理事,他要帮自己谋得皇位。
      【吾知二郎聪慧,必不会溺于情爱儿戏,婚姻大事不必此时有意,常云成家立业,吾则以为业立家成,日后再议,日后再议。
      去年二郎离京,有一名宋九牧者,才华不下栕奴,余心甚喜,此必为能臣干将,二郎见他必定欢喜,宋郎相貌堂堂、谈吐非凡,止息拜于江向敏,叹也、叹也。】
      李正怡撇了撇嘴,心道什么宋九牧也要他去结识,值得先生在信里这样夸赞,以后我必定要好好认识此人,看先生是否夸大言辞。
      他继续看下去。
      【自栕奴离京,国子监不似往时热闹,然学生之数只增不减,或只因栕不在,余渐老,越喜稚子言笑,每日请教笑语颇多。栕奴旧书并未赠人,只偶然借人一阅而已,奴勿气、奴勿气。
      只是若有极得吾相看者,不免以栕奴旧书相赠,余一古板先生,身无分文,栕奴之书即为余之棺内珍物,以此相赠,也只因珍重栕奴。】
      李正怡不免有些眼眶湿润,先生好端端说什么棺材,先生身体康健、先生身体康健、先生身体康健。
      【不知栕奴可还记得连淮,二郎不在,唯山姜可心,我多有打算,若有可以此人能为二郎用也,不枉山姜才识。
      栕奴不在,吾闲暇时常翻奴旧书,童言童笔趣味颇多,常有抄录,寄予二郎一看,一笑了然。】
      李正怡连忙展开另一张纸,果然这张纸上都是自己的蠢言笨语,先生竟然还能一字一句摘抄下来,他捂住了自己的脸。
      再三深呼吸后,李正怡才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勇气。
      【勿言琐碎,尤嫌不够,还望栕奴不吝墨笔,多多言语、多多言语,以解余心相思挂念。】
      李正怡心里妥帖,先生挂念自己,自己也挂念先生,良师益友,颇多教诲。
      看了先生的信后,李正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舅舅是这个意思,那先前不都是自己误会舅舅了吗,想必舅舅心里对自己很失望吧?
      世上竟有我这样蠢笨的人,李正怡深深叹了口气。
      可是一时半会他真的想不到该如何回答舅舅的拷问,抓起笔写了几个字,觉得不对又团成一团扔了,翻来覆去想了许久,已经很晚了,李正怡只好就寝了。
      而那封充满眷念爱语的信,全然被他丢到脑后了,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第二天一早,唐峤业就闯进他的营帐,询问他有无见到自己的信。
      “见到了,”李正怡递还信纸,面露歉意道:“都是我不好,只顾着找先生的回信,没留神夹带了麾下的东西。”
      “无妨、无妨。”唐峤业只是担心被人发现了端倪,料想李正怡不会知道这种深宫怨事也就放心了。“是属下不好,不该乱放东西,让殿下见笑了。”
      “麾下不必挂怀,我只当没看过这信,也不会为外人所言。”“多谢殿下谅解。”
      李正怡是有几分好奇,可也知道不该自己过问的事无需挂念,他更在意如何回复舅舅的信件。
      想了几天,李正怡终于动笔写道:
      【居上位者,不可为下威胁,率士之将令旗在手,焉敢不从,盖知功大多需敲打,安抚为主,只人心贪婪,个中度量还需揣测,望舅谅解。
      可知若下有妒而口舌之争,不可听信一人之言,偏高而低者心寒,偏低而高者不忿。常有党羽手足干系,必不能忍,立断其手足,方可维系朝堂之平、天下之安。】
      絮絮叨叨写了一堆,李正怡才放下笔封信,马上便是八月了,云燕的痘子也快好了,还好没有留下疤痕。
      李正怡给他小心检查过后才放心:“还好,已经快好了。”
      云燕眼睛亮晶晶的答谢道:“多谢二郎,这些时日您照顾我辛苦了。”
      “你好了就行,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小孩子别学这些客气话。”“是。”
      李正怡摸了摸他的头,“下次我要随唐麾下去前线,你可要与我一起?”他想了想又说:“不妥,你还是留在这比较好。”
      云燕刚要问为何,李正怡先一步开口道:“你身份不便,若是漏了身手旁人不免要疑心你我,云燕不想连累我吧?”
      “那、好吧。”云燕心中千言万语被李正怡这一句连累扰得说不出口。
      九月前线又有兵乱,这次李正怡极力要去,且他已经学了如何传递战情,唐峤业便准许他去了。
      李正怡骑于马上,为前线和将帅传递战况,“报,右翼骑兵长孙向明被围,请增援!”
      李正怡听着前面人的情报也大喊,只是他的声音比不得前后的人响亮,刚一喊完就有前后人嗤笑。
      这使得李正怡越发犹豫,声音也渐渐不稳。
      待到战事暂歇,众将重整兵布队、休整停顿。
      李正怡好好正坐马上,突然一个人架马挡在他前面,言语不敬,挑衅道:“喂,就是你小子不好好喊,害得我们头儿被人扎了一箭是吧?”
      李正怡正是心中羞愤,越发觉得不好意思,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还不快让开!”
      “让开?嘿,我没见过你这么横的,”
      易可厚也心中不痛快,直接上手拽住李正怡的衣服,把他从马上丢下去,“你他娘的横什么?知道不知道我们头儿受伤了?”
      一旁有人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得了吧,他孙向明那是活该,你单欺负一个小孩干什么,也不嫌丢人!”
      “老子就是气不顺,他娘的!唐峤业算个什么东西,连娘都没有的畜生,也敢骂我们头儿,我就要找个人出出这口恶气!”
      易可厚翻身下马,伸手拽住李正怡的头发,哼道:“他不就是唐家那个畜生的近卫吗,我非要跟他比试比试,看看是唐家畜生的人厉害,还是我厉害。”
      李正怡急忙使出劲儿掰易可厚的手,自然掰不动了,他不过十七岁,易可厚年长且久在沙场,李正怡如何能敌?
      “嘿呀!你个小崽子,还跟我横呢?还横啊?”易可厚起了逗弄的心思,笑嘻嘻的使劲拍了一下李正怡的头。
      李正怡十分气急,这种事真是让他无从下手,他咬咬牙从袖子掏出匕首直接往易可厚手上扎去,噗嗤一下将发上的手掌刺穿了,甚至还带下来两三根发丝。
      易可厚怒极反笑,慌忙收回手掌举高,另一手伸出指向李正怡,狠狠道:“好你个小畜生,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正怡退开两步,一首将匕首举至胸前,也是怒道:“明明是你招惹我在先,我虽传声小了,可总不至于害得人身负重伤,再者就算有错也不该是你来罚,细想想你算个什么东西!”
      易可厚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他娘的!老子今天非跟你打一架!”
      眼看这一架是非打不可,还好唐峤业来了,立即大声呵斥了易可厚,罚他半月军晌,带走了李正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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