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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虚梦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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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正怡第一次喊她的名字,笑着朝她说:“那我不送你了,让燕二送你,行吗?”
他带着点妥协的哀求说道:“总要有个人护着你吧,不然我真的会担心的。”
徐菱歌眼神躲闪,还是点了头。
李正怡便拉着燕二的手腕,带他到徐菱歌身边,说道:“他才十三岁,不会让别人说三道四的。”
“还有。”
李正怡看着她,话说得很轻,但很认真,“我名李正怡,希望你以后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最好能喊得亲昵些,若是唤我“怡郎”就再好不过了。
徐菱歌脸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脸红了,只好仓促的点点头,拉着燕二的手就走了。
走到李正怡看不见的地方,徐菱歌才平复了心情,低头见燕二以一种炽热的、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两只手相握的地方,以为他不喜欢别人牵他。
于是徐菱歌半弯下腰,同燕二视线相平,犹豫着开口问:“燕二、是不是不喜欢别人牵你啊?”
几乎是瞬间,燕二攥紧了徐菱歌的手,用力摇头道:“不!燕二喜欢被牵着……”最好能一直牵着,千万别抛下我。
徐菱歌也握紧他的手,笑着说:“好,那我就这样牵着你。”
晚上燕二跑到李正怡的书房,手扒着李正怡的膝盖,蹲在他脚边问:“主子,你什么时候娶徐娘子啊?”
燕四以为自己耳朵坏了!
燕二还继续问:“主子,你快点把徐娘子娶回家好不好?这样她就能一直牵着我了!”
李正怡先是无奈笑道:“你怎么比我还急啊?”后又轻轻拍他一下道:“是给你娶妻还是给我娶啊!去找燕一。”
看着燕二一直半举着右手跑了,李正怡先是笑他孩子气,继而轻轻叹口气,燕二这孩子就是太苦了。
不过想起徐菱歌,他心里又松快了,同时有点疑惑,也不知道她到底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有;还有点担心,可别把人吓着了啊……
李正怡叹口气,心道自己还是太沉不住气,一年都忍了,昨天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徐菱歌当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谁不知道名讳是亲近之人唤的,李正怡、李正怡、李正怡,二郎他真的……好坦率啊……
徐菱歌连耳朵都烧起来了,又忍不住傻笑,李正怡、李正怡、李正怡……
徐菱歌想好了,晚上一见李正怡就喊他“怡郎”,但一早徐水华交代她去给李正怡送清点后竹筐数量和编筐、伐竹、捆扎的名单。
徐水华笑嘻嘻的打趣她,“这可是我专门为你求来的差使啊!”
燕六守在门外,看见徐菱歌,难得动动唇角笑了一下。“徐娘子,请稍等。”他进去禀报:“主子,徐娘子在外面。”
李正怡正在看赵观平的信,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倒是燕二老远就听见了“徐娘子”这三个字,立马要往外跑。
燕一连忙按住他道:“别动!鞋还没穿好呢!”
燕四大声嗷了一嗓子,“什么!徐娘子在外面?”然后被燕三捂住了嘴。
李正怡手中的信都被燕四吓掉了,皱着眉还没说什么,就见燕三勒着燕四的脖子把人带走了,同时还不忘把七、八、九、十这四个小的也带走了,燕一也抱着燕二躲回屋里。
一时间书房只剩燕五、燕六和李正怡三人,燕五过来把信捡起来。
李正怡揉揉眉心,吩咐燕六去开门。
燕六把徐菱歌带到书房,燕五拉住他,只让徐菱歌自己进去了。
李正怡站在书房中央等着她,看到徐菱歌的时候觉得今日天气都变好了。
徐菱歌低着头说不出话,把单子往他手里一塞,欲言又止。
“你。”李正怡看着她这副拘谨的样子,有点想笑,但又怕徐菱歌恼。
便忍着笑说:“这是怎么了?是单送东西来的?”
明明昨日也没说得多厉害啊,怎么一大早就来了?难不成真是自己吓到她了?
“不是……”徐菱歌抬头飞快看他一眼:“是有话想对你说,怡郎。”
她说出来之后,突然觉得没什么不好说的了,于是继续低着头道:“你昨天不是说想让我唤你的名吗,但我觉得,怡郎更好呢。”
徐菱歌说了两句话,胆子也大了,“怡郎,你说这样可以吗?”她抬眼看见李正怡居然红了耳朵。
徐菱歌突然觉得自己厉害了,原来都是李正怡让自己面红耳赤,如今她也能让李正怡脸红了,越发来劲唤他。
“怡郎、怡郎、怡郎。”
眼见李正怡的脸越来越红,徐菱歌还故意凑近抬脸问他:“怡郎的耳朵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了病?”
李正怡喉结滚动,眼神幽幽看着徐菱歌道:“是啊,害了相思病。”
徐菱歌的脸瞬间红了,好吧,还是李正怡厉害,她甘拜下风。
两人心意相通,剩下的事也好解决多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十月初分水道竣工,李正怡返回州府。
天和二十三年十二月十八,李正怡迎娶徐菱歌为妻,求了关如苔证婚保媒。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第二年七月末,徐菱歌有孕两月,李正怡高兴的要疯了,把徐菱歌抱起来转圈,吓得徐菱歌直捶他肩膀。
晚上,燕二凑过来可怜巴巴的问徐菱歌道:“娘子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牵我的手吗?”
“当然会啊!”徐菱歌把他的手附到自己小腹上,笑着说:“我可以一手牵他,一手牵你啊。”
“那主子呢?”燕二还是委屈巴巴的。
徐菱歌被他逗笑了,“那就我牵着你,让怡郎牵着他,好不好?”
“嗯!”燕二解决心头大事,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徐菱歌的肚子。
李正怡站在燕二背后,看见他这样脸都气青了。
偏偏徐菱歌笑得开心。
燕一匆匆忙忙把人抱走,燕二还挣扎着不让他抱。“我的小祖宗啊,您长点心吧!”燕一吓唬他道:“再乱动,夫人不喜欢你了!”总算把燕二弄走了。
李正怡还特意跪到另一边去听徐菱歌的肚子,徐菱歌忍俊不禁,说道:“十三四岁小孩的醋你也吃啊!你是不是才三岁?”
李正怡还伏在她小腹上,闻言哼一声:“我不管,我吃醋了,夫人快来哄我。”
徐菱歌一乐,笑说:“现在还早呢,什么也听不到呢。”
李正怡叹口气,良久才道:“再过几个月,又该多个小的来跟我抢你了,夫人,我突然有点害怕。”
徐菱歌感觉小腹湿了,连忙抬起李正怡的脸,问道:“怎么了?”
李正怡双手捂住脸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高兴吧。”
李正怡眼角带着泪跪在榻边,抬头亲了徐菱歌一下,十分认真的看着她说:“菱歌,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嫁给我,让我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被爱,而不是为了满足自己自私的控制欲,强加给我的暴力。
徐菱歌用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有些不解问道:“谢我什么啊?”
李正怡抓住她的手,贴在脸边说道:“谢你,愿与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现下你有着身孕不方便,等孩子出生了,我带你去看萤火虫。”
“其实本来我都想好了今年八月带你去看萤火虫,可惜了,”李正怡不住啄吻她的手,“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哪吗?”
徐菱歌觉得痒,笑着说:“难道不是在村正家吗?”
李正怡摇头,把她的手贴在脸边,低声道:“那时候我根本没敢看任何一个女子,当然了,以后也不敢看别的女子的。”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在干嘛吗?”
徐菱歌摇摇头。
李正怡得逞似的笑道:“你正对着一群萤火虫祝祷,当时有好多萤火虫围着你,你全神贯注没有看见我,但我却盯着你走了神。”
“我当时都没顾得上想,一直盯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是不是失礼了这个问题,我看你都看呆了。”
李正怡似是埋怨的喃喃道:“你把我的魂儿都勾走了……”
月色皎如玉,池水清映影,我笑你天真烂漫,却被你神情中的佛性吸引,感动到热泪盈眶、不能自已,忍不住祈求上天满足你的所想所求所愿,自此对你魂牵梦萦,念念不忘。
菱歌,我自知罪孽深重,并不求善终善了,惟愿你一生安好。
李正怡吸吸鼻子说:“当时我也在心里默默祈求上苍,让你如愿以偿。”
徐菱歌根本没想到有这件事,她之前也追问过李正怡为什么会喜欢自己,都被李正怡搪塞过去了,他为这个没少哄自己。
徐菱歌笑笑道:“去年菱歌遇萤火虫时,曾以自身福祉请求上天庇佑怡郎一生安好,如此,怡郎可不许辜负我的愿望,无论何时都要保全自身。”
李正怡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我原本想带你去看萤火虫的时候再告诉你的,也好让你为之前生我的气愧疚,然后多念着我些。”
他摸摸徐菱歌的肚子,“可惜了,这个小崽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等他出来我非要揍他——”话被徐菱歌的吻堵住了。
徐菱歌低头亲他,与李正怡贴面道:“那我们等以后,我们还有好多个以后呢。”
毕竟你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不求长相厮守,只愿怡郎一生安好。
萤虫娘娘在上,奴徐氏诚恳祝祷,愿以此生福祉、欢愉向娘娘祷愿,保佑刺史李氏一生平安。
李正怡回过神,笑笑道:“檀奴现在还小,没必要知晓这些事,以后就知道了。”
李正憺乖乖点头应道:“哦,孤记住了。”
“说来,檀奴都十五了,也该学点别的了。”
李正憺不解皱眉道:“什么别的?”
“不可过于心慈手软,有时恩威并施才能服人。若有人不敬檀奴,一定要严惩不贷。”
李正憺点点头道:“孤知晓了。”他似懂非懂,什么叫过于心慈手软?
“马上就是桐奴加冠礼了,算下来久思也该解禁足了吧?”
李正憺闻言皱眉道:“三哥也真是的,连赈灾的粥银都要贪,真是为人不齿。”
这是真气着了,李正怡附和他道:“久思确实不对,咱们不跟他学,可是毕竟要给孙家一个面子,无论如何他都是大人的儿子。”
“二哥,孙家的势力当真这么大吗?”
李正怡看他半晌,才道:“孙家当初帮大人谋得王位,且孙太师德高望重,大人总要给他几分面子。”
李正怡说着笑笑,“可檀奴不用,檀奴即位是顺理成章,谁的面子都不用给,懂了吗?你我要学会为大人分忧。”
李正憺若有所思,片刻后点头应下:“孤明白了。”
等李正憺走后,李正怡便吩咐燕三,“去,安排人到郎君身边,免得有人暗中加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