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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胡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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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卿言愣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接凌彻这话。
她镇了镇心神,忽略凌彻不善的目光,看向睿王,微微一笑:“王爷难不成是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我……”
“小女子不知廉耻,脏了我相府门楣,今后见面绕道都来不及,怎敢上门去求王爷侮辱?”她说得斩钉截铁,语气更是带了三分悲凉七分恨意,听得凌彻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今日邀王爷一同用膳不过是看在林公子的面子,王爷当我相府何人?当我祁卿言何人?便是给王爷随意践踏的么?”
“我不是……”
“王爷莫要忘了,区区就是一介女子,也是有血性的!绝非尔等皇亲国戚自以为高人一等,便可将人的自尊拿来任意玩弄!”她说得愤恨,内心却怂得很,“团子团子,我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把这二位都骂了……完了完了,我觉得我死定了,这次任务失败了,死的时候你能给开个金手指么?屏蔽痛觉的那种……”
“不一定哦,我感觉他们好像不怎么生气。说不定你这样反其道而行之还起到效果了呢?毕竟平时高高在上,肯定没被女人这样骂过……霸道总裁心理懂不懂?”青团奶声奶气的学着,“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不是霸道总裁啊大佬,这是皇帝啊……”祁卿言欲哭无泪。
“卿卿,我不是……”
“睿王爷……”凌彻倨傲的靠坐在椅子上,开口打断,“你还是别说话得好。祁姑娘正在气头上,我想……她现下并不想看到你。”
睿王直视而去,终是没胆子与皇兄叫嚣,不甘败下阵来,行了个礼,愤愤离去。
凌彻抬手,离鹰领命,跟着退下了。
祁卿言颓然坐在椅子上,忽然给自己斟了杯酒。
再不小心说了什么得罪人的话,起码还能推锅到酒身上。
她向凌彻举杯敬酒:“多谢林公子为小女子解围。”
凌彻也抬手碰杯,笑道:“叫我林玄。”
看着祁卿言一杯便红了的脸颊,凌彻眸色渐深:“睿王开口,你为何拒绝?”
祁卿言何曾喝过什么酒,一杯下肚,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昏脑涨,听到问话,迷迷糊糊道:“你……一定也听说了那个……我跟睿王之间的传言……”
“略有耳闻。”
祁卿言脑子一热,竟莫名其妙流下泪来:“不是我啊……喜欢睿王的是祁卿言,又不是我……她……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给我……我还得给她擦屁股……”
凌彻眯了眯眼:“那你……是谁?”
青团没料到这女人不过喝了杯酒就全招了,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叫喊着,试图叫醒她。
可怜它一缕神识,怎么可能给她开什么金手指,连出了这种意外都没办法解决。
祁卿言呵呵一笑,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慎脚下一软歪倒在凌彻身上。
“我是……呵呵,师兄……”
“……”
“我来……我是为了救你啊……你是不是那个……什么临渊上神……你能不能,能不能救救师兄啊……能不能让他回来啊……”她眼泪糊了一脸,狼狈得很。
凌彻僵着身体,扑鼻而来一股淡雅的清香,一时竟动弹不得。
“救谁?”
祁卿言默然一阵,轻轻摇头:“你……为了……为了救你……”
凌彻眯着眼睛,没有惊异,没有失态,也没有怀疑,只盯着怀中如猫儿一般蜷缩成一团的女子,循序渐进的开口问询:“你从何处而来?”
“从……我也不知道……”她拿手拍了拍脑袋,“很远……”
凌彻皱眉,莫名又问了一句:“祁卿言在哪里?”
她摇头,只觉得脑子发晕,只想就这么睡过去:“她……死了,投湖的时候……我不是……不是……”
凌彻默然,看着怀里已沉沉睡过去的女子,抬手捏了捏眉心。
此事似乎有些复杂,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
门被猛的推开,亦儿闯了进来,看着靠在凌彻怀中的祁卿言,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将人抢过去,又惊又怕的瞪着凌彻:“你……你放肆!”
怀中忽然一空,凌彻微微眯了眼,却未曾动怒,只站起身掸了掸袖袍,轻描淡写道:“将你家小姐送回去吧,离鹰会护送你们。”
也不知亦儿是如何将醉得如死猪一般的祁卿言送回府里,离鹰完成任务后便速速回去复命了。
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祁卿言才昏昏欲睡的醒过来。
“团子,我是不是搞砸了?”
她盯着天花板,一阵恍惚。
“世界没崩,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青团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你再这样胡来,我就要考虑封锁你的记忆了。”
“小姐,你醒了。”亦儿端着面盆进来,忙过来伺候她起身。
“嗯。”
“小姐,你昨日……”亦儿神色纠结,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事,昨日回来没惊动父亲母亲吧!”她起身接过杯子漱口。
“是离鹰公子送你回屋的,没惊动府里守卫。”亦儿抿唇,“小姐,那位林公子也太轻浮了,怎能……怎能抱你呢?”
祁卿言一怔,抱抱咋了,又不会少块肉。她自然不懂这妮子纠结的点,只笑着安慰:“没事啦,这事是我不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下次不会了。”
亦儿还想说什么,但看自家小姐这般没心没肺的模样,只得闭了嘴,默默伺候小姐穿衣。
端坐于妆台边,她眼尖瞥见了妆匣里一对纯银小雏菊的耳钉,愣了。
“亦儿,今日戴这对耳钉吧!”
亦儿应了,笑道:“这对耳饰倒是新奇呢,是小姐新从万宝阁买的么?”
祁卿言看着镜中的自己,容貌清雅,眼眸似水,唇角带笑。纤长的睫毛微微翘着,肤脂如玉,红唇似樱,果真绝色。
她指尖抚过耳垂,淡淡一笑:“今日教习姑姑便该上门了吧。”
“是,听说那苏嬷嬷是从前宫里伺候先贵妃娘娘的老人,新帝继位后大赦,放了好些宫里的老人们出宫,这苏嬷嬷资历深,留在京城做好些达官贵人府里的教习姑姑。”
“将我柜子里的那对翠玉珏取出来,待会儿送与苏嬷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