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三番一掷

6、chapter6

　　我一路开车到她工作室的楼下，上去，是简洁的白色。她引我进咨询室，空旷。一张灰色的真皮躺椅，一盏笔直的立式台灯，一张水滴形的玻璃办公桌，白色伸缩椅，电脑，纸张，插在口袋的银色钢笔，都在刚好的可控范围。我躺下，睡着。醒来，她以一个医生的眼光看我，耐心。我无话可说。她一直沉静。结帐，是咨询费。
　　晚上，偶遇。她请我喝酒，算是生意的回馈。我们坐在便利店里，两瓶罐装啤酒，一袋鱿鱼丝。
　　我想即使没有名片，还是会遇到你。简安然玩着啤酒罐拉扣。
　　没有预计的事情就有可能。不过我们只能想象，结果是没有可能，看到的都是发生了的。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她看我。
　　姚远。
　　我们都可以有好听平淡的名字。
　　我妈妈取的，不过是念想。她一直想走出那个封闭沉闷的村子，可路途太遥远了。你呢？名字有意义吗？
　　我么？无非是想让我安安心心的过一辈子。
　　显然你不是这种人。
　　看我的手！她亮出可以成为经典标本的双手。你说过也许会有人因为爱它们而爱我，我等着，“洗手做羹汤”是种境界。要是那个人出现了，我就褪尽铅华，做那个人的“煮”妇。
　　能做出和你妈妈的菜一样的美味吗？
　　当然！我是她的女儿。
　　她认真的表情让我着迷。这一晚，只说露出笑纹的事。
　　一如既往的工作，完成一个季度的任务，稍事轻松。段宝请大家吃饭，她拿的奖金最高。一大群写字楼的男女招摇热闹，我们吃火锅。包间里，没有形象，领带歪到一边，胸衣带子昭然若见。段宝缩在一角，喝酒。我走过去，靠着她，她还是在我的右边。不要喝醉了，你今天结帐。我说着，拿过她的啤酒，静静的喝光。她只是漠然。
　　我再次习惯性的留恋manou，只是打发时间。而段宝已经不出现了。连阊梓袇都难得露脸。某天，他急匆匆来，要一杯不加冰的伏特加，喝得仓惶。我笑他险些被呛住的神情，他说他只有几分钟涉足自己。为什么匆忙？他笑的腼腆，老婆怀孕了。一直为他没有要孩子，已经到更年期的年纪，突然怀孕，然后很执着的想要生下来。无法拒绝，也许那个孩子可以成为一种幸福，他实在不想在琳琅满目的女人里消亡，所以换种生活方式。我想我们以后可能要换些话题。我习惯性的一个人留恋manou。
　　有空吗？是简安然。
　　一直有空。我晃着杯子里的酒。
　　她坐到身边。好久没来了，没有变化。突然的握住我空余的左手。你看，我们总能遇到。
　　那种温暖令我折服。有固定的男友或者伴侣吗？我问她。
　　没有。
　　可以和我正式约会吗？我是说长久的单独的具有责任感的约会。
　　可以。
　　我们开始做一般情侣都会做的事情，不过更喜欢去她妈妈的饭馆约会，饭菜可口。她是个优雅有趣的女性，偶尔孩子气。总之，步伐想法都是合拍的。我唐突的时候她总能睿智，她马虎的时候我刚好缜密。顺利约会两个月的时候，我们去普济岛庆祝。我知道，还可以更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