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卡牌穿七零》池塘泥洼

49、口是心非

　　任谁也想不到，恢复高考后第一次开学居然是在78年的初春。

　　迎春花稀稀落落开在路边，小道上满是泥泞，送行的乡亲们提着鸡蛋篮子、大米袋子逢人就往身上塞，也算是给这些年的下乡故事画上完美句号。

　　别看知青们别离时哭得一个比一个惨烈，心里却是一个赛一个高兴。

　　林西夕默默转头，不再看山坡上那些眼含泪水的学生。

　　她走之前没有和任何一个学生说，没必要，真没必要；离别不过是生命中再常见不过的小事，尤其是在茫茫星际游荡过的旅客，所谓记忆，不过只是给自己平添烦恼。

　　留下？村里的人何尝不想将她留下。

　　既然她是状元，那么她在村里或许就能教出下个、下下个状元，纵使退一万步说，以这届知青吊打一大片县城生源的事迹，她的教学水平也毋庸置疑，没将孩子送去夜校的家长都悔青了肠子。

　　村里的族老、长妇不是没来知青院撒泼，想通过倚老卖老将她留下，但显然，赵邶祁不会让他们有接触到她的机会。

　　【叮，主人，您从未考虑过留下来吗？】

　　“留下？凭什么我的人生要受到其他人影响。”林西夕仿佛听到什么笑话，扬起唇角反问道：“凭我们都是碳基生物？”

　　【那您旁边的碳基生物呢？】

　　林西夕侧过头去，看见抱着林淼、拖着笨重行李的赵邶祁，有些哑然。

　　他温和有理地向在场每一位乡亲道谢，不时还引出一些交往中的趣事，别离的情绪被春风化雨间冲淡，场面一片温馨、和谐。

　　“虚伪。”

　　林西夕别过头，暗忖道，真不愧是只狡猾的狐狸，惯会收买人心。

　　军用皮卡载着一车七八个人和铺盖锅碗瓢盆之类杂七杂八的行李，哐哐当当离王家村越来越远，小山村逐渐缩成山水画间的一个黑点，有的女知青哭出了声，有的男知青脱下帽子，至此，他们与前半段的人生彻底告别。

　　行至省城，大家都下了车，各奔车站而去。

　　赵邶祁捏着林淼肉乎乎的脸蛋，真挚地建议：“真不把他留下？我妈带孩子很有一套的。”

　　林淼气鼓鼓地望着这个要让姐姐把他留下的坏人，露出尖锐的小虎牙。

　　林西夕安慰地摸摸他的头，质问赵邶祁：“带成你这一套吗？”

　　他尴尬地摸摸鼻子，“我不好吗？”

　　林西夕玩味儿地盯着他，估计想说：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好吧。”见说不过，那赵邶祁只能加入，“我先送你去。”

　　林西夕扬了扬手里的票，说：“不用，没您的位置。”

　　说完，她抱起孩子潇洒地上了火车。

　　赵邶祁还是第一次被留在原地，他无奈地摇摇头，对着身后挂着大包小包，肿得像座山的周平说：“也是时候回京了。”

　　就在转身时，他发现胸前口袋硬鼓鼓的，苏碎的声音透过胸腔传入心里，“喵。”

　　摸着滚烫的卡牌，赵邶祁会心一笑，“口是心非。”

　　躲在卡牌里的小黑打了个哈欠，舔舔爪子，又陷入漫长的沉睡。

　　比起其他入学生的忐忑与茫然，单于只想说一声，您那儿都叫做什么事儿？他在太阳底下都快被晒死了。

　　他现在后悔，十分后悔，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要来军校，老老实实当个小老百姓不好吗？争什么权，夺什么利，躺平不香吗？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军校，但却是第一次从基层做起。

　　星际社会军校高层被四大家族垄断，比起所谓配合与纪律，个人英雄主义却更受追捧，有主神一手缔造卡牌帝国势力的刺激下，各部队看中的更是单兵作战能力。

　　所以，这是懒散的单于少爷第N次因为违反纪律被安排晒太阳，当然，更倒霉的是被他连累的战友。

　　“新兵，累不累？还能不能行？”

　　班长的吼声从树荫下传来，身边的战友齐声回答；“不累，行！”

　　单于欲哭无泪，还有得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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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次列车。

　　林西夕拧着眉头看着手里的车票，放眼望去，入站口人山人海，黑色的人流像潮水般涌动，沙丁鱼似的推搡，哪里看得到车次？

　　好在车站不大，一共就停着两辆车，逆着人流，林西夕抱着缩在怀里不敢伸头的林淼上了车。

　　“车厢里的旅客，再往里挤挤，方便下面的人上车。”

　　乘务员费尽心思地在车厢里嘶喊，人群好久才挪动一下，一寸寸倒腾出不大的空间，虽然脚踩脚、肩撞肩，但为了能上车，大家也顾不上许多。

　　本就是空降，林西夕带出来的行李极少，最重要的行李莫过于怀里的小孩，为了方便照顾林淼，赵邶祁在所剩不多的现钱里“斥巨资”买了一张卧票，而他自己只能站着回京。

　　见他嘴上嫌弃但又无比积极地去买票，林西夕也毫不在意收下了，毕竟债多了不愁。

　　但要让单于知道他这一张票居然换了一张卡牌，指定气到吐血，这哪是被占便宜？这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林西夕不爱说话，但许是周身“莫挨老子”的气场过于强烈，又或许是林淼过于可爱，总之所到之处，人群自觉让开一人宽的通道。

　　好不容易找到下铺，上面居然坐着一个抽烟的小痞子。

　　难闻的烟草味充斥着鼻腔，周围自发隔出一米宽的空间，小痞子还在为自己的“威慑”洋洋得意，林西夕“唰”一手将行李重甩在他脚下。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