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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谁也不能欺负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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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痞子被这阵势吓了一大跳,太过激动头顶还撞到上床的木板,他转头一看,居然是个抱着孩子的小姑娘,心里顿时底气横生。
“你是这个号吗?”
他将烟嘴咬在唇角,微仰着脸,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污浊的空气、各种各样奇怪的气味,都让林西夕心身烦躁,她深吸一口气,给他下最后通牒:“滚,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你他/妈……”
小痞子站起身来挥舞拳头,似乎在人群中看到某个身影,又缩了回去,讪讪让开床位。
将被罩略微收拾一下,就有乘警路过。
“都围在这儿干什么?”
人群稍稍散开一些,没那么挤后,乘警又走了。
见小痞子慢慢靠过来,林西夕挽起袖子,准备给他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谁料这小子眼轱辘一转儿,开始使坏。
他朝着车厢尽头边角大声喊:“妈,有人占我位置。”
“谁?”
不修边幅的胖大妈挤开人群,头上乱哄哄鸟窝似的头发没来得及理,火烧火燎地冲到53号床位面前。
“你凭啥占我儿位置?”
林西夕扬着手里的车票,“位置不是你的你把头揪下来?”
大妈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呛到的一天,焰气稍弱,但又看到眼前只是“孤儿寡母”,又大剌剌喊叫起来。
“我说姑娘家家怎么这么没家教呢?原来带了个有娘生没爹娘的狗杂种。”
她以自己老道的经验判定以林西夕年纪还带个孩子,多半是未婚先孕,身边还没有男人陪着,多半就是被抛弃了。
这可是天大的丑闻,现在被她揭发出来,为了掩饰不至于丢尽脸面,林西夕必定会乖乖让出床位。
可是,林西夕会吗?
她摩挲着腰间用布条缠好的骨刀,很好,她本来不想杀人的。
如果说她在这世上还有什么逆鳞,那林淼必定就在其中,尽管他目前身份不明,尽管他与主神似乎牵扯不清,但就依着当年数不清的愧疚,林西夕就不会让他受到一点委屈。
电光火石之间,刀被架到小痞子脖子上。
大妈预料到林西夕可能会反抗,但却万万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在列车上、大庭广众下动手,而被胁迫的居然是她最疼爱的、家里唯一的幺儿。
冰凉的骨刀不断刺激着脖子上的容貌,小痞子被吓得满头大汗,感觉血管都停止了流动。
“妈、妈,救我!”
他声嘶力竭喊着,眼里却满是怨恨,没有一丝懊悔。
“你说谁是杂种?”
林西夕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漫不经心地在他脖子间游走,刀尖划过之处,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大妈此时都被吓哭了,她的宝贝,她的心肝呦,她宁愿自己睡在地上都要给儿子占好空位,这么能任由一个女人欺负。
但林西夕丝毫不肯让步,她也不得不暂时屈服。
“我,我是杂种,你快把我儿放开。”
小痞子一听这不是把自己的脸放在地上踩?旋即急红了眼,质问道:“妈,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你是杂种那我是什么?”
他们母子间的纠葛林西夕毫不在意,见时机成熟,她后退一步将小痞子放开。
重获自由后他却没半分悔改,反而越加嚣张,抄起旁边不知道谁放的矮凳就要往林西夕面上砸,“老子弄死你这个……”
手还没下落,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抓住。
“你这是在干什么?”
刚离去不久的乘警去而复返,大妈一见,赶紧恶人先告状。
“警察同志,你来得刚好,不过你抓错人了。”她五指并用想要扒开他抓着儿子的手,结果没成功,就指着林西夕继续说:“就是那个死丫头片子,居然想霸占我儿的座位,刚刚还想杀了我儿。”
说着说着,她居然还有些上头,边在乘警衣袖上抹着眼泪边诉苦,“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她哭得惨烈,叫得大声,但国字脸的警员却没有轻易相信。
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位男同志提着板凳要行凶,何况人家女孩还带着个小孩,怎么可能从一个大男人手中抢位置?
他温和地问林西夕:“同志,是她说的那样吗?”
林西夕摇摇头,一脸无辜地将车票递过去,说:“位置是我的。”
“呸。”大妈以为有乘警撑腰,立即叉腰破口大骂:“你不过就是个不值钱的丫头,哪来的脸说位置是你的?”
她这话一出口,有人默默点头赞同,也有人皱眉。
“同志,男女平等,谁买了对应的座位才能坐。”乘警接过车票,仔细查验,确认无误后,还给林西夕,“同志这确实是你的车位。”
他说完,就要压着小痞子离开,大妈立刻急红了眼。
“我看你就是看上了那个女表子,什么警察,我呸。”她说着还赖在地上打滚,边喊着:“哎呦,打人了,警察打人了。”企图用无赖的方式解决问题。
乘警却没惯着她,准备叫上同事一并带走。
大妈慌了,反正死都要拉上一个垫背的,于是指着林西夕说:“她有刀,她带了刀,我没说谎。”
这年头管制不严,带刀上车也不少见,但乘警还是礼貌地确认一下。
只见林西夕面无表情掏出骨刀,在大妈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前,轻轻一夹,骨刀应声断裂,“假的,小孩的玩具。”
许是她的动作太过轻松,现场竟无一人怀疑。
大妈被押走时,还高声喊着:“我儿子是大学生,国家栋梁,你们不能这样。”
“有这样的大学生国家才要完吧……”
“我早看那小子不顺眼了。”
“那怎么不见你见义勇为?”
闹剧过后,周围又恢复窃窃私语。
林淼趴在她肩头,没有一丝害怕,眨巴着眼里的小星星,扭捏轻声说:“姐姐我以后保护你。”
林西夕一挑眉,问他:“我不厉害吗?”
林淼低头嘟囔着:“没有人能欺负你,谁也不行。”
林西夕只当这是孩子的气话,没有在意。
火车以60千米/小时的速度缓慢前行,田野、树木、缕缕青烟,透过崇山峻岭,林西夕似乎看到了另一架列车。
他看到的是青苗,还是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