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梦我》狼空

21、坦白

　　房间里满是暧昧的气氛。
　　光线是暗沉的，他们却能看清彼此清朗的双眼。于是吻了许久，顺其自然到了床榻。

　　唐木识用拇指摩挲沈郁的嘴唇，在他耳边问：“你之前在骗我吧？”
　　沈郁还沉浸在暧昧氛围当中，微微睁开眼，用略带娇嗔的声音回应：“骗你什么？”
　　“你谈过好多对象。”
　　“……”
　　唐木识占据主导位置，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如果你真的谈过那么多对象，怎么可能到这种时候就开始害羞了。你害羞的像一个男孩……”

　　被他这么一说，沈郁脸颊更加炙热了，好似发烧一般。
　　其实，他根本没兴趣跟任何人谈。就连简单的谈天说地都难以做到，更别提走进别人的内心了，真正地谈感情了。
　　他害怕别人窥见自己的情感。
　　而走入不了内心，何来的情/欲，没有欲、望，哪有指尖摩挲的暧昧。
　　说他是性冷淡都不为过，这么多年根本没与他人亲密过。

　　沈郁不自觉用手臂挡住眼睛，那是人在羞涩时的下意识动作。
　　他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这样，只能进行下去了……”

　　那只温热的手将他的手臂移开。唐木识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想吗？”
　　说罢，继续亲吻他的唇。

　　高三停电那晚，随着唐木识不知是诧异还是惊恐的神情，反正当时那副表情是沈郁永远忘记不了，却也永远不愿想起来的。
　　一旦想起，他就会开始在内心谴责自己，做了件愚蠢至极的事情。
　　而手电筒掉落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也久久回荡在他心中。

　　当时唐木识转身跑走后，独留下一片漆黑，以及被黑暗包裹住，不知所措的沈郁。
　　。

　　事后，俩人像冲了个热水澡，赤条条躺在床上。
　　半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在他脑海里一一浮现。不真实，这是他想了多少年的人啊，一点都不真实。

　　“喂，你能咬我一口吗？”

　　听他有这样的要求，唐木识有些诧异。他凑过去，用黏糊糊的声音问：“你还有这种爱好？”
　　沈郁看向窗外透进来幽亮的光，加强语调：“快点！”
　　唐木识打趣：“咬哪里？”
　　“喏，这！”
　　顺着他手指的位置，唐木识贴过去，带着调情的意味，在他肩上咬了一下。

　　“嘶……”

　　他立刻松了嘴，“我就说会痛吧，这种情趣咱不玩，好不好？”
　　沈郁忽然笑了，转过脸看向他。笑着身子也开始颤动，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唐木识的脸：“我咬回来？”
　　听了这话，唐木识有些没懂。
　　在他思索之时，沈郁已经压在他身上，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反击。

　　这回结束后，俩人歪七八扭地躺在一块儿，都没说话。

　　四周静悄悄的，窗外传来几声鸟叫。
　　桌脚下的空气清新器亮起一点光，唐木识知道电已经恢复了。
　　于是他微微起身，伸手拧开摆置在床头桌的风扇。
　　风吹散身体挥发的热气，沈郁像是发泄了一通，这会儿宛如身临山峰，十分舒坦。

　　唐木识问：“咱们刚刚动静不大吧？”
　　沈郁轻嗤一声：“你问我？”
　　“反正我可没出声。”
　　他躺回去，摸着沈郁的手掌，用指腹在他掌心探索。
　　“你在找什么？”沈郁问。

　　“你以前被玻璃划了一下，流了好多血……”

　　沈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时候。任他揉搓了会儿，淡淡应声：“那道伤口在手背。”
　　话音落下，唐木识便摸到了。他把沈郁的手抓到自己嘴边，在手背的那道伤口浅吻了一下。
　　他似乎在想什么，随即说：“那天晚上，你突然就亲了我一口……我当时都不知道该干什么，脑子一片空白。我或许没有想过这回事，我特别怕之后你就不理我了。没想到，你后面果然没再跟我说过话。”

　　他又看向沈郁：“是不是我让你伤心了？”
　　虽然是明知故问，但沈郁还是打趣道：“是啊，心都被你伤透了，我哪还敢再跟你说话。”
　　“对不起啊……”
　　唐木识异常认真，语气温和至极，却又抱有恳求之意。
　　这声对不起，在沈郁心里转了又转，最终堵住了他的嗓子眼，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出口。
　　只觉得眼睛好涩，幸好没开灯，对方看不见他溢出眼眶的泪花。
　　转了个身，沈郁便悄悄将泪水揩干净。

　　唐木识抱住他，敏锐地察觉到他此刻的动容，立即在他耳边补充，“不好意思，我刚刚说错了，不应该跟你说对不起，应该对你说——我爱你。”
　　“这么多年，我总觉得我们能重逢的。每每想到跟你相见的时候，我爱你这句话就从心里冒出来了。说起来有点肉麻，但我愿意说给你听……”

　　他一顿深情表白后，见沈郁没反应，心里开始打鼓。
　　于是捏住对方手腕的力道稍稍加重了点，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害臊了，毕竟从没真正跟谁说过。

　　沈郁很认真地听完，几乎将脑袋蜷缩到他怀里，用沙哑的声音回应：“嗯，我听见了。”
　　暧昧的长夜过去，清晨的鸟语开始喋喋不休。
　　风吹动窗帘，燥热的阳光穿透进来。一切都是光明的，再隐蔽的角落也得以袒露。

　　沈郁醒来时，身上盖着件薄被。
　　风扇还在摇头吹拂。这是他睡过的最舒坦的一觉。
　　他抬眼看了看床榻，见唐木识不在，心里突如其来狠狠颤了下。回忆起昨晚的一切，如果真是做梦的话，那有这么一个美梦，便也足矣。

　　下一刻，楼梯传来咚咚的响声。一张温暖而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你醒了，要出去走走吗？”

　　沈郁的目光在唐木识脸上打转。
　　见他愣了神，唐木识坐下来，开玩笑说：“再不起来，我抖被子了！”
　　“呵……”沈郁斜了他一眼：“你小孩啊？”
　　唐木识继续打趣：“你现在可是什么都没穿，我愿意看，可不见得对面大爷愿意看哦。他可是经常从二楼往这边眺望，刚刚好看到房间的这个位置。”

　　沈郁不落下风：“怎么？平时爱看你跟人上床啊？”
　　“啧！”唐木识皱了下眉：“可别诬陷我。”
　　沈郁坐起来，抓起一旁的衣服开始套上，边穿边说：“我可没诬陷你，你别忘了，你结过婚的，就算没结过婚，我可不知道你带多少人在这张床上度过漫漫长夜。”
　　他穿衣服的动作很利索，见自己的话把对方堵住了，得意一笑，抬手在唐木识的下巴上摸了摸，随即捏住，用嘴凑过去快速且自然地亲了一下。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做完后，他转身下楼洗漱。

　　在浴室洗澡时，随着哗哗水声停止，他听见门外有人靠在墙边，似乎早就站在那好一会儿。
　　随后听见唐木识问：“你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
　　他当做没听见，穿上对方为他准备的衣服，一把拉开门出现。
　　“衣服好像大了一点。”

　　唐木识将他上下打量：“我比你壮一些，大一点正常，不过你穿着也很好看。”
　　夸奖完，他继续跟在沈郁背后，问：“哎，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刚刚说那些话，是不是气我之前结过婚？”
　　沈郁装愣：“什么话？”
　　唐木识直解释：“你说我带其他人上床，就这件事。”
　　“对啊。”沈郁带着点挑逗的意味问：“难道没有吗？”
　　“我可不是随便的人，要是没有感情基础，我才不会跟其他人做那事呢。”
　　“也就是说，做过的人不少。”
　　“……”
　　见他此刻既无奈又委屈的表情，沈郁居然觉得可爱且有趣。一方面是他真的在意唐木识，这种在意不是跟多少人发生过关系，而是心里住过多少人。
　　不过再多的在意都抵不上那句“我爱你”。
　　即便是假话，他也愿意听上一听。
　　如果唐木识走了，那往后余生，他将会靠着那句话度过漫漫长路。

　　“好饿啊，出去吃早餐吧。”
　　他开了门踱步出去，感觉神清气爽。
　　唐木识随其身后，隔壁大爷又开始打招呼：“早啊小唐。”
　　“大爷，早！”
　　唐木识冷着脸，强挤出一抹微笑，很短暂地回应。
　　对方察觉到他的情绪，开口说：“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我看你感觉很累的样子，我这有中药，可以提高精气神的，你要的话我送你点。”
　　“呃……”
　　不知是不是一大早被沈郁搞得心情紊乱，听什么都感觉话里有话。
　　见他没回声，一旁的沈郁忙应道：“你送他点吧，是得补补了。”
　　“你……”
　　唐木识咬牙切齿，走近了轻轻在他腰上掐了一下。紧接着连声向对方道谢：“不用了大爷，我好着呢，昨晚差点让狗咬了，幸好我跑得快。”
　　“狗啊？这哪有狗？”
　　大爷被唬得云里雾里，刚要进去给他拿中药，突然就站着不知所措了。
　　沈郁一招手：“走了啊，大爷。”
　　说罢从院子里迈出去。

作者有话说

　　不多解释，想起来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