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悦新不是月薪

5、第五章

　　这两个“公子哥”走在商场里还真有点□□的意思，挺养眼的。其实赵宇晨这小伙子挺帅的，而且不失亲和力，算是邻家大男孩吧；何彦肩宽虽然将男装驾驭得游刃有余，身前也是一马平川，但细看还有那么几分女生青涩的稚气，但却特别酷。
　　商场里一走一过的人时不时会向这俩人儿投来羡慕或是欣赏的目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赵宇晨自然无所谓，甚至都察觉不到有人在看自己。何彦见有人在她身上的目光逗留久了，都会两眼鄙视的跟那人四目对视一会儿，好像跟那人有深仇大恨似的，心里还一直呢喃着：“这帮sb是特么的没见过体育生么？我脸上有花啊！看什么看！看看的！真是和谐社会救了你们。”
　　有钱人出手就是阔绰，两人到了苹果4s店，何彦想都没想，价格都没看，甚至手机款式都没选，直接冲向销售员问道：“来一部苹果的最新款。”
　　估计这个销售员是新来的，头一次见这么爽快直接开门见山的顾客，一脸懵逼的看着何彦，好像她说的是外语，或者是自己不懂中文……
　　何彦抬手在销售员直勾勾的眼前摆了摆，以为刚才的话对方没有听清楚，又提高了几分音量重复了一遍。
　　这下可好了，整个4s店熙熙攘攘的人几乎同一时间将惊讶且不解的目光投向了声音这边。
　　就此时此景，估计连社交nb症的人都得社恐了！
　　赵宇晨东张西望了一圈，神情跟吃黄莲了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眼里充满了：何彦！都特么怪你！
　　何彦面对触不及防的群众眼神和突如其来的尴尬倒还算镇定，心脏跳得加没加速不知道，反正脸没红……
　　还好旁边的一个闲来无事的销售老油条走来搭手解围，老油条先让那个不知所措的销售员去忙别的事情，转身跟还沉浸在尴尬中的两位笑脸相迎开门见山道：“请问二位是想买一部苹果的最新款吧，这边请，选下颜色。”老油条就是老油条，这声音就跟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还不忘抬手指引。
　　何彦回头看了眼那个被支走的销售员，一脸茫然的顺着老油条的指引方向走去，但眼神中却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哀。赵宇晨顶着透红的瓜子脸跟在何彦身后。
　　这两个人就跟案板上的肉肉一样，一切听从老油条的安排，买了一个老油条口中“女孩子都会喜欢的糖果绿”。

　　打从苹果4s店出来，兄弟俩就跟身后有凶猛野兽追赶似的，先不说撞到了多少人连声对不起都没说，如果不是一步一障碍，那速度肯定能胜过他们母校的短跑纪录！
　　站在路边六神无主不知何去何从的他们跟难兄难弟一样蹲在马路牙子上发呆。
　　也许这就是从来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常年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宇晨，你说那个销售员跟我俩的年龄差不多吧？”不知两眼放空了多久的何彦，嘴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我也不知道，咱又没接触过女孩子，不过看着挺小的，就算大也比我俩大不了几岁吧。”赵宇晨估计还没回过神来，吐字都不清楚，跟大舌头似的，但居然听进去了！还分析得有理有据！
　　“你说我俩要是考不进一个像样的体院，会不会也得早早出来打工，被人欺负？”何彦刚才可能真的是受刺激了，说出来的还不仅反常还特别诡异。
　　“老大，你想啥的，我叔怎么可能会让你出来受这罪，那体院你念不念都没什么两样，以后肯定还是要继承我叔打拼下来的家业的！”赵宇晨缓缓的转过头，眼睛里写着：你想多了。
　　“我说的是如果我家里没钱，特别穷！是不是就会落得那个下场了？”何彦的眼睛突然放着光，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问道。
　　“怎么会，你还有我呢！我爹肯定会帮你寻出入的。”赵宇晨被何彦那一嗓子拽回了神儿，那样子很像《古惑仔》中的山鸡。
　　“那我要是不认识你呢？”何彦继续问道。
　　“不可能的事儿，我俩都过着挺不错的生活，就是累点苦点没自由，以后前途无限呢！”赵宇晨被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好这样敷衍。
　　何彦见赵宇晨的脑细胞和脑回路被自己掏空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我俩这会儿肯定不能回家等启妮，已经出来一趟了，再回去肯定就出不来了。”
　　“那我俩去吃点啥吧，刚那么一折腾，我这会儿有点饿了。”赵宇晨装模作样摸着“不争气的肚子”回答着她的陈述句。
　　“成！我俩找个海鲜餐厅。”言罢，何彦起身拦了一辆出租车，并跟滴哥说了具体位置。
　　这两个人其实还都不饿，只是想找个暖和的地方等时间罢了。
　　富人家的公子哥就是比平常人家的同龄人潇洒，遇到这种情况，手里零用钱有限的孩子可能只会去廉价的奶茶店，滑头一点的可能会假借等人的理由在必胜客蹭些免费的柠檬水喝。也需如果这两个公子哥经历的多一些，可能还会选择看电影来打发时间。

　　何彦跟她父亲一样，都是很要面子的人，尤其是在餐厅点菜的时候。她并不在乎能不能吃得完，只担心价格便宜数量少会被别人背后嘲笑说闲话。赵宇晨则是一脸无所谓的坐在餐位上，时不时的往何彦那边瞟上两眼，跟这个餐厅是她开的似的。
　　毕竟不是饭点，餐厅除了他俩没有别人，上菜速度快些也很正常。再说了，桌上的菜品除了清蒸就是水煮，连一道繁琐工序都没有，能不快么！
　　何彦吃惯了学校食堂，对外面的东西不是太感兴趣，赵宇晨就不一样了，跟假和尚开荤了似的，一顿狂吃……还好这个餐厅还算高档，虾鲍都是去皮退壳的，不然他可能会整个吞！还真应了那句：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何彦看着餐桌上的新电话，表面上虽看不出什么，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只有在侧面细瞧，才能看到她那微微勾起的嘴角，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酒窝，虽棱角分明，却带着几分得意。她索性拆开了包装，朝吃得热火朝天的对面那位说道：“你不是有两张电话卡么？借我一张用用。”
　　赵宇晨虽然说话做事总是不过脑子，但在正经事儿上他还是可以意会的。
　　他放下手中的清蒸大闸蟹，随便擦了擦手，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将自己那张每个月交着月租却几乎不用的电话卡拆下了来递给了何彦，然后低头继续进食。

　　从出门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从正面得到何彦买电话用意，可能是因为他太了解她了。但她又是一个不太藏得住事儿的人，就刚才买电话时跟老油条的那几句沟通，她就把自己暴露了。
　　赵宇晨虽然不理解何彦的所作所为，可这不是靠他的一己之力就能劝得住，改变得了的，在事实面前，他也无能为力。其实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何彦是个女孩子，那个他还不知道名字的女高中生也是个女孩子。就算何彦再爷们、再比男生要强、再比男生能打，可还是改变不了她是女孩子的事实啊！他真的不想让自己的哥们变成一个…同性恋？二倚子？
　　从小他就常听家里的老一辈人说：“二孙子有儿孙福，各有个的命，自己的东西是跑不掉的。”
　　赵宇晨自然不会事事都跟家里人说，毕竟他不是个碎嘴子娘们儿。他只能安慰自己：何彦只是一时好奇，等这三分钟热度过去就好了。

　　何彦的心思一门全在这部手机上了，软件啥的她都没有下载的兴趣，保证这个新手机接打电话、发送短信没有问题就成了。
　　“话费你什么时候冲的？不会明天就停机了吧？”何彦犹豫了一会儿，才将这句话问了出去。
　　“这手机卡我几乎不用，每个月只扣个月租，里面的话费估计用个一年半载是没有问题的，要是不放心，等回了家，我用拉卡拉再冲些。”赵宇晨估计也是吃好了，这会儿正拿餐巾纸擦嘴擦手呢。
　　“就冲你这敞亮，这顿饭我买了！”何彦跟行走江湖的剑侠一样拍了下桌子。
　　赵宇晨勾着嘴角摆了摆手，小声说道：“老大，你回自己家吃饭还买什么单啊？”
　　何彦看这他那副贼眉鼠眼的面孔，立马心领神会，挑着眉说道：“你这也是家大业大啊！你要是这么说我肯定不客气，一会儿临走的时候，给我打包一些白灼基围虾和鲍鱼！”
　　赵宇晨比量了一个OK的手势。
　　何彦每隔两分钟就往电话屏幕上点一下，可想而知无所事事时时间有多难熬。赵宇晨也没好到哪里去，就差对着电话喊加油了……
　　临走前，服务生还真拎来了一牛皮纸袋外卖……
　　吃不了兜着走？

　　女孩子总是要比男生心细，赵宇晨本想在学校门口等启妮，但何彦却选择了老地方—启妮家楼口。
　　这冰天雪地的三九天，虽然刮的不是老北风，但也冷的刺骨，就算年轻人血再热，加了绒的卫衣也是不可能御寒的，更何况还是浅色的。
　　估计何彦是为脑海中的各种幻想冲昏了头脑，那双凌厉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学校的方向，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享受春意盎然……
　　赵宇晨可以是个正常人，一直得得瑟瑟走来走去的，鸡皮疙瘩左一层右一层的起，寒战打得已经数都数不过来了，耳朵里传来的全都是上牙打下牙的声音，他也算是明白当年贝多芬的骨传声是怎么回事儿了。要不是为了陪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他这么个家大业大的公子哥才不会遭这罪呢，哎，这半天的休息算是浪费了，比在学校训练还惨目忍睹。好像也不能这样讲，毕竟他刚才吃到了用学校永远不可能吃到的海鲜自由。为了让自己不被冻成冰棍，他只能在有限的一左一右踱着小碎步。真是哥俩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没有读过高中的人永远都不明白那三年熬鹰的日子有多难，就像何彦不理解为什么启妮要一边走一边看书一样。今天可不比上周，地上都是泥泞的冰水混合物。离启妮还有差不多十步远，何彦索性叫了声她的大名。
　　启妮下意识的抬头，还没来得及张望声音的出处，就看到了站在她正前方的何彦。
　　何彦三步并两步走到启妮身旁，将刚买的新电话递给了启妮，说道：“现在你有电话了。”言罢，她便转身走了，后边的赵宇晨见状，尴尬的朝启妮挤出一个非常不自然的笑脸，不顾溅到裤腿和鞋上的泥点子，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何彦。
　　启妮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电话，大脑中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本想转身追去，将东西还给何彦，可目光所及处除了泥泞的马路和被雪覆盖的光秃秃的树干，连个行人都没有……她只能先回家，等下次再见面的时候物归原主。

　　何彦到家的时候，母亲正在准备晚饭。最了解最注意自己的细节的人是永远是自己的母亲，温婉柔弱的何母自然也不例外。
　　“这一下午去哪了？”好久没见何彦这么开心有活力了，何母忍不住随口问了句。
　　不知是家里的供暖好，还是心情好，亦或是母亲的声音太有亲和力太温柔，何彦只觉得一股暖流注入血液、侵进全身，一点寒意都没有了。
　　“跟宇晨吃了顿饭，”何彦一边拖鞋进屋一边说着，嘴角眉梢都带着笑，“也不知道这小子家里什么时候新开了一家海鲜餐厅，我俩误打误撞就进去了，就是之前我爸带我俩去过的那家，吃完准备买单的时候，他才跟我说那是他家的！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这都没什么关系，多跟同学发小说说话聊聊天是好事儿，每天训练都挺累的，应该适当放松放松。”何母不急不缓的说道，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丝失望。
　　“妈妈，您等我换个衣服洗个手再出来吃饭啊！下午的海鲜不顶饿。”说着，何彦便冲进了房间。
　　听到这话，何母也算是得到了一丝欣慰，晚餐毕竟准备了好久，如果何彦说不吃就不吃了，那岂不是白费心思了。身为人母，也许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孩子不接受自己的一番好意吧。

　　何彦给启妮发了条短信，
　　—启妮，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给我发微信打电话都成。
　　发完短信，她才将手机充上电，出来吃晚餐。
　　看到那小妮子发来的“嗯”字，何彦有点无奈，但她并没有再发信息过去，两人不需要再面对面讲话她已经很知足了，现在有了联系方式，事事都不用着急了。对她来说，早早睡觉才是最重要的，明天还要起早回学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