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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悲伤的杂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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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东京，稻城实业高校。
棒球部训练场。
刚结束一组重训的酒红发少年步履虚浮地挪向墙角，猛地将手臂撑在铁丝网上，金属与墙体擦碰发出“嗡”的一声剧颤。遮住半张脸的齐整刘海晃动了一下，隐露出少年苍白汗湿的侧颊，和一边阴沉秀丽的眉眼。
正在跑道上绕圈跑的吉泽秀明侧头一瞧，面部浮起古怪的笑，用肩膀撞了一下身边的平井翼，努努嘴悄声说：“那小鬼撑不住了。”
平井翼闻言看过去，清澈真诚的眼眸流露出一缕同情，摇头说：“别太苛责了，白河那么瘦。”同为二年级前辈，他可比队友善良多了。
吉泽秀明轻嗤一声，又斜睨了两眼，不爽地扭过头，加速往前跑去。
他倒也不是坏心眼，只是白河胜之那小子先前表现得十分刺头，连前辈的主动招呼都爱搭不理，他看不惯罢了。
亏他还以为那么傲的人有多了不起呢！结果……哼。
平井翼自然明白友人心中的不满，也没说什么。只是见红发少年另一只手按在腹部，腰背整个弯曲下去似乎非常难受的样子，心中一惊，连忙停下脚步，匆忙转过去察看。
“你没事吧？是哪里痛吗？”平井翼关切凑近，正想拉住他的胳膊，却突然手背一痛，被硬生生拍开了！
“不用，”白河胜之咬牙瞪过来，额上还冷汗涔涔的，眼神却凌厉十足。撞上平井翼颇有些无措的目光后，顿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地解释说：“对不起…谢谢前辈关心。只是有点胃痛。”
这么说着，他却强行松开了按在自己胃部的左手，微颤的指尖收拢在身体内侧，不想让人看出更多端倪。
平井翼哑然，无奈说道：“没关系。”
他当然不会在意这点小事，也理解一年级们倔强好胜绝不示弱的内心。毕竟自己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最后也只是交代了两句：
“胃痛的话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早餐吃得太饱，又超负荷运动了一上午，说不定还会吐呢。”
白河胜之脸色微变。
平井翼又回头看他一眼，心下好笑，复又转身继续往前跑了。
托福于棒球部教练国友广重的赫赫威名，稻城实业每年的生源都非常好。今年更是在东京各区青少棒里收获不俗：比如身怀种族天赋的黑皮选手，速度不似凡人的外野手卡尔罗斯，再比如才一年级体型就壮实得跟前辈们差不多的重炮一垒手山冈陆。
这几位在面对稻实不同于青少棒的专业级重训时，虽然也看得出来疲惫，但整体接受度都不错。
就像卡尔罗斯，刚才还脱了上衣满场溜达呢，大秀自己上半身精壮的腱子肉，惹来铁丝网外的OB们一片调笑喝彩，以及个别女性的激动尖叫。最后还是在国友监督冰冷目光的威胁下，乖乖穿回衣服，跟没事人似的练习跑垒去了。
山冈陆不像卡尔罗斯那样夸张，但也就多休整了一会儿，又拾起球棒开始挥得虎虎生风。
眼看着两位精力旺盛的一年级，他们这些前辈真的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以及谁也不愿明说的忌惮。幸亏还有一个白河……呃，相对来说，还属于正常的一年级表现。
当然，仅指体力。
想到这里，平井翼都要忍不住宽面条泪了。
虽说白河胜之体力不怎么行（参照物是那两个体力怪物），但就凭他在队内练习赛时表现出的那种对棒球的敏锐嗅觉，以及垒间灵巧又精妙的走位，就知道他已经吃透了“游击手”几个字的精髓……
【幸亏我是二垒手，和他不构成竞争关系。】
平井翼颇没志气地想着。
这群实力过人的一年级性格各异，每个都独特到让人头疼的地步，还人均心高气傲绝不服输，白河是其中典型，另一位……自然是青少棒时就闻名东京各校的王牌左投——成宫鸣了！
此时稻实前辈口中那位闻名遐迩的王牌左投——成宫鸣，正气哼哼地双手环抱坐在牛棚内的板凳上，一头惹眼的浅金短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睁着一双琉璃般的碧蓝眼珠，瞳眸冰雪剔透，却喷发出一簇簇如有实质的怒火！
后背印着大大的“1”号，稻城实业现任王牌，佐佐木间藤冷静地甩动手臂，一球又一球动作舒展流畅，迅猛地冲向蹲守在正前方的捕手的手套里，发出一声声“砰”“砰”的沉闷音响。
三年级前辈的心态稳如磐石，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丝毫不为后辈不间断发射的“怨怼光波”所扰。
见这招不起效，成宫鸣又把视线转向那头的捕手，漂亮的蓝眸登时溢出一股浓浓的幽怨之气。
“雅桑……”
金发少年刻意拖长的音调幽幽响起，原田雅功脸皮一抖，那对独特的八字眉越发忧愁了，但还是努力绷紧面皮，尽职尽责帮前辈蹲守。
倒是佐佐木间藤被捕手后辈郁闷的面部表情影响了心境，抬手示意暂停，甩了甩自己酸痛发热的肩膀，感受了一下疲惫度后，点头简洁地道：“今天差不多了。多谢，原田。”
原田雅功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站起身说：“不用客气，佐佐木前辈。前辈今天的状态也很好。”
佐佐木间藤冷峻的面容浮现出一缕不明显的笑，又朝他微微颔首示意，这才转身去找自己过去的搭档、现任牛棚捕手的三年级队友做放松练习。
原田雅功默默站在原地，方正的脸庞看不出过多情绪，只是在瞥向某位窝在椅子里捂嘴窃笑的无良后辈时，天然耷拉的八字眉不由往中间凝紧，拧出一种过分老成的郁结。
“你又乱来。”原田雅功瞪向兀自闷笑不止的成宫鸣，低沉警告：“下次再在前辈练习的时候捣乱，我就揍你。”
“我什么时候捣乱了！”听见这话，成宫鸣可不愿意，当即收敛嘲笑，撇嘴哼道：“我敢说佐佐木前辈根本就没看到我在旁边！也就雅桑你比较逊，容易被外在讯息干扰，啧啧，真是不合格的捕手啊，怎么就当上了稻实的正捕呢。”
说着说着还双手一摊，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无可奈何样。
原田雅功眼皮微跳，“你不用激我。投球禁令是监督亲自下的，谁说也没用。”
话说到这，成宫鸣被彻底点爆了。
他猛地从板凳上跳起来，一把拽住原田的稻实队服前襟，咬牙切齿怒吼：“我可是稻实未来的王牌！监督居然给我下达投球禁令？！而你身为我的捕手居然不说求情，连稍微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你们知不知道对于一个队伍的王牌来说：一天不投球、不、半天，甚至两个小时——都是巨大的损失啊！”
就这么从“未来的王牌”变成“王牌”了，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原田雅功默默吐槽，垂首看着眼下愤愤不平的金发少年。
明明个子也不高，跟自己锻炼得高大强壮的体型一比更是瘦小，可偏偏脾气大得惊人。开学至今，他也算是领教过不少回新晋搭档的暴躁脾气了。
任性、傲慢、绝对自我为中心，可以说集齐了所有投手常见的坏脾气。若从这个角度讲，成宫鸣还真是当之无愧的王牌。
跟他相比，白河胜之都算得上好相处了——当然也跟游击手的业务与捕手重叠不多，不必动不动就针尖对麦芒有关。
不过国友监督特地把自己分配给成宫鸣搭档，而不是选择经验更丰富、脾气更温和的三年级前辈，恐怕就是出于以下考量：应对如此时此刻般的突发情况。
原田雅功宽厚有力的大掌在自己胸前一拨拉，就轻而易举地把“弱鸡”搭档的贼手摘下来，冷眼直视对方震惊到怀疑人生的表情，沉声道：“你从上周开始就不顾计划过分增加自己的投球数量，我已经警告过你。”
“但你并不听我的话，依旧我行我素，最后导致在前天对横滨的练习赛上，因肩膀疲劳过度而出现两次大暴投——
“所以监督才在昨天亲自下达指令，勒令你未来三天都不准投球。”
成宫鸣刚从自己与搭档的力量对比如此悬殊的残酷事实中恢复过来，就骤然被一阵疾风暴雨的“黑历史”攻势迎头痛击，登时哑口无言，尾巴也不敢翘了，气焰也不嚣张了，整个人委委屈屈蔫在角落，彻底自闭了。
“雅桑居然如此冷酷无情！你可是我的好搭档啊……”
这会儿又成“好搭档”了。原田雅功无语，都懒得继续搭理他。可也不能看着搭档消沉下去，否则到头来又是他的错。于是一边感慨着捕手难做，一边斟酌措辞安慰：
“三天很快就过了，你这两天正好可以想想未来一段时间优先练习的变化球种……我记得上回吉泽他们聊到棒球杂志来着，说不定能给你一些灵感。”
“不碰球怎么练球啊，脑子想再多也比不上手指摸一摸呢……”成宫鸣小声嘟哝，但也没拒绝搭档的好意，慢腾腾从角落站起来，和原田雅功一齐往食堂走去。
恰逢午饭时间，吉泽秀明混在二年级的餐桌之间，高声谈笑。
原田雅功和成宫鸣盛好饭后在他们旁边的桌子落座。
这张桌的成分较为混杂，有一年级的卡尔罗斯、山冈陆和白河胜之，也有二年级的平井翼。见到两人，大家都是各自点头示意，老好人平井翼还笑着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原田雅功拍了拍隔壁桌的吉泽秀明，表明来意后，吉泽当即表示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不就是棒球杂志吗？吉泽我啊是个万事通，什么各校棒球部的最新八卦啊不对，最新资讯！绝对是第一时间掌握！
难得原田好兄弟要八卦、哦不对、关注高中棒球界最新资讯——兄弟我义不容辞啦！
“到目前为止，今年的比赛主要有上学期末的春甲，还有这学期刚结束的东京都春季大赛……从三月到四月，各校选手们基本都更新换届了啊，明明才短短一个月不到。”
吉泽秀明找出藏在食堂角落储物柜里的杂志，哗啦啦翻页，颇有点追忆的感触：
“一眨眼，新一年级们都入学了。”
言语之际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成宫鸣。
成宫鸣都懒得吐槽他那副“过来人”的装逼脸，扒拉开伸长脑袋凑过来的山冈陆和卡尔罗斯，一目十行快速扫过前几页的标题内容，蓦地定格在最新一期的《棒球月刊》上，被某行字牢牢抓住了眼球、死死盯住！
见他奇怪的反应，假装路过的白河不动声色地往内瞧了一眼，当即不悦皱眉，发出极为嫌弃的“啧”声。
“御幸？”山冈陆诧异，“行啊那小子，这才开学多久，居然就上杂志了！”
“哦这是最新一期的啊，我还没来得及看呢……我瞧瞧、嚯！”吉泽秀明屈指“笃笃”敲了敲另外半页，指着画面中心一行更为醒目的黑色标题：“看看这个，同样的新一年级，是个投手，叫泽村荣纯，说是东京都近三十年最早登场的一年级什么的。”
“青道给《棒球月刊》送了什么好处啊，核心内页怎么都在讲他们……”
吉泽秀明见原本围过来八卦的几人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对，吐槽声越来越小，最后停下，满目狐疑。
什么情况？他说错什么了？
白河等人的目光不禁落向某位金发少年。
原田雅功抬手扶额，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下真是白费功夫了。
成宫鸣的表情还算冷静，只是那双碧蓝的瞳孔骤然收缩，凝聚出一股深沉压抑的晦暗雷暴。少年按在杂志边角的修长指节猛地一屈，薄薄的纸张在投手强悍凌厉的指腹间瑟瑟发抖，最终发出一道虚弱的“刺啦”声。
吉泽秀明目瞪口呆，“喂！那可是我的杂志，你——唔唔唔？！”后续的质问被山冈陆和卡尔罗斯联合捂嘴消音。
“东、京、都、最、早、登、场、的、一、年、级——”
成宫鸣眯起晦暗如海的瞳眸，咬着牙一字一顿慢慢重复。
“鸣，别乱来，”原田雅功见势不妙，赶紧用力按住搭档的肩膀，企图制止他的火山喷发：“你身上已经背了三天的投球禁令，不能再……”
“不能再任性”几个字还没说完，就被成宫鸣彻底爆炸的怒火烧成了渣：
“在我傻傻地练习投球巩固基础的时候、那个叫泽村荣纯的家伙已经在赛场上比赛了！！而现在我因为投球禁令连球都碰不了——他却在杂志上耀武扬威！！！”
“耀武扬威的还有御幸。”白河凉凉地补充道。
原田雅功警告地瞪他一眼，示意不准煽风点火。白河撇过头，冷哼一声，闭嘴了。
“没错还有一也！可恶！气死我了！！东京都最耀眼的投手、明明是我才对————！！！”
“雅桑！现在、立刻、马上！我要开始投球！！一定要把那个叫泽村荣纯的混蛋狠狠踩在脚下！马上就是关东大赛、对没错！泽村荣纯肯定也会参加关东大赛！——我一定，一定要干掉他！！！雅桑我这就去找监督，你快跟我一起————”
“你冷静点，鸣，我们今年根本就没进关东大赛好吗……”
那厢稻实的“未来王牌”如遭雷劈，被不能参赛的残酷事实打击得僵立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成为了一尊雕像。卡尔罗斯和山冈陆没心没肺地围着他哈哈大笑，白河则冷着脸实行无差别毒舌攻击，让名为“成宫鸣”的雕像进一步有了龟裂的趋势。
“不就是个杂志……”吉泽秀明小声嘀咕，努力抚平页面边角的褶皱，语气却也有些冒酸水。平井翼笑了一下，走过来帮他重新展平杂志，摊开刚才引发战火无数的那页，认真阅览起来。
只见彩色的杂志内页左右两开，左半栏是一幅沿着对角线分裂成两半的人物组图，上半部分是他们比较熟悉的青道捕手克里斯：那是比赛中的场景，看背后的记分板应该是刚结束的春季大赛——
少年单手提着球棒往休息区走，但似乎没什么力气，球棒尖端拖拉在地面，而另一只手则暗示意味十足地扶住自己拎球棒的那边肩膀，面无表情直视前方，目光冷淡。刻意凸显的喧嚣背景与少年孤独黯淡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折射出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凉。
图下还有一行小字：感谢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市民供图。
吉泽秀明和平井翼双双摇头唏嘘不已，这个图拍得太好了，看看那悲伤又伟岸的背影，那夕阳的余晖仿佛都在诉说着英雄的哀伤与无奈——连他们这种只跟克里斯在场上有交情的对手都被感动了。
下半部分图片则以青道高中的训练场为背景，看起来竟是个非正式的采访：镜头中心的主人公似乎刚结束训练，摘下的头盔拎在手里，额头冒着细汗，五官相当出众，而且与一般纯运动型的棒球少年不同，他还戴着稳重的黑框眼镜，唇边的笑容纯良又温暖，非常符合国民对新一代棒球少年文武双全的美好幻想，极易让人心生好感。
吉泽秀明和平井翼两人看了半晌，都不约而同认可道：“看起来是个开朗又谦虚的家伙，说话也很得体呢。”
原本这组图下的标题有点耸人听闻，充满煽动性，黑色字体大大写着：
「名门青道捕手危机！新任正捕竟是一年级……」
但细究里面的采访内容，可以发现这个叫御幸一也的一年级言辞之间并无傲慢之意，反倒屡屡提及克里斯前辈的功绩云云，以及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态度非常恳切。被问及一年级的自己被予以重任感受如何时，他也多用“惶恐不安”“时常焦虑”“害怕自己做得不到位”“不想辜负大家的期待所以一定会努力”等回应。
这不仅让撰稿的记者“大和田秋子”大生好感，也让观看报道的吉泽秀明和平井翼屡屡点头，心下感慨：不愧是捕手啊，性格就是好，想必也跟他们的原田雅功一样稳重和善。一点也不像他们的一年级——什么卡尔罗斯、白河，尤其成宫鸣……
左边的版面讲述了青道捕手更迭的故事，从克里斯时代的追忆到对御幸时代的展望，娓娓道来，感人至深。而右边的那个版面则简单粗暴多了，巨大的方正字体做成爆炸效果，像是点燃了往常平静的春天里第一枚深水炸弹：
「东京高野最早登场一年级：泽村荣纯！」
因背景极度糊化，看不清记分牌，但看球场布局和观众席分布也能猜到是明治神宫第二球场，也是春季大赛的场景。画面中央是一位少年扬起手臂作势投球，抬起的修长大腿绷起稍已成型的饱满肌肉线条，尽情舒展的胳膊与肩背宛如一只成长期的麋鹿，在跃动之前踮起脚尖蓄势待发，一股迎面而来的蓬勃生命力。
棒球帽下稍显圆润的脸庞不见这个年纪的少年应有的可爱笑容，反倒是细碎的刘海组成的淡淡阴霾，让抬眼间无意对上镜头的锐利目光锋芒内蕴，唇角平直不见笑纹，眉宇冷静神态微妙，只消一眼就能感知到不同寻常的强大气场。
图下同样有一行小字：感谢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市民供图。
吉泽秀明和平井翼双双倒吸一口凉气，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只一张图就引起了成宫鸣的强烈关注与不满：
“这这这、这位‘热心市民’是哪个犄角旮旯里长出来的青道死忠粉啊？刚才克里斯那个‘悲情末路英雄’的图就算了——这个、这个叫泽村荣纯的，明明只是一个一年级——有必要拍得这么成熟、这么气势惊人、这么————”
这、么、帅、吗！！！
不把嫉妒到死的夸奖说出口，是身为对手的吉泽秀明最后的倔强。
“妈的，我也好想有这样的热心市民帮我拍照……”吉泽秀明喃喃，沮丧地就着自己的杂志趴在餐桌上，平井翼微笑着摸了摸他的狗头，伸手在他的胳膊底下一抽，险险抢救出了快被压烂的杂志。
虽然又多了两条悲伤的折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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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勤快！！要夸夸！！//厚脸皮嘻嘻
今日是稻实专场！我也没想到就写个鸣出场就能给我又水一章…(:з」∠)_//无辜脸
我努力在下一章结束春天滴故事，然后进入前世回忆篇了！
（终于要写到我很期待的前世狗血大戏了呜呜呜//握拳激动）感谢在2023-01-19 03:38:28~2023-01-24 05:35: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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