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赛场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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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来到六局上半，青道高中终于派出了他们的王牌投手——三年级的栗山隼人！”
“自八强赛后黯然退场，这位三年级王牌就一度失去了先发的席位——替代他出战的是二年级的曲球系投手丹波光一郎！”
“有关青道预备更换王牌投手的传言甚嚣尘上，但青道的监督和部长在接受采访时总是含糊其辞。时隔多日我们终于又在赛场上见到了栗山同学，而且还是在比赛末盘把守比分的关键时刻——这能否看作是一个‘王牌回归’的重要信号？”
现场导播颇具八卦之气的解说引得观众议论纷纷，而话题主人公的应援区域更是愤慨吐槽声不断。
“这人在引战吗？！”青道三年级经理宝井优当即怒道：“什么‘更换王牌’‘替代出战’啊——开什么玩笑、栗山怎么会被小丹波比下去——当然我没有说小丹波不好的意思——但隼哪里差了啊！你们不要被他弱鸡的气场迷惑啊无知的外人们！！”
藤原贵子：“……”
“这算夸奖吗？”梅本幸子小声和坐在身边的短发女生咬耳朵，“我觉得栗山前辈听见了也不会高兴的。”
夏川唯摇了摇头，抬眸瞄了一眼仍碎碎念不断的前辈，果断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不可多言”。
梅本幸子撇了撇嘴，理智闭麦。
好在投手丘离观众席够远，栗山隼人看起来完全不受外界的杂音困扰。高大少年只是弯下腰，伸手揉了把方才拉过筋的小腿肚，又重新直起挺拔健壮的脊梁，粗糙宽大的右掌紧紧握着一枚白色小球，棒球帽下的表情是属于三年级前辈的淡定稳重，没有多余的表情可供对手猜测，全然一副彻底沉浸比赛的模样。
场外的青道应援席也被仿佛被这种严肃认真的气场感染，议论声渐渐低落，最后消失，只余红海大应援乐团的助威声在另一头奏响。
三年级经理宝井优也默默噤声，少女紧抿着唇，眼眸直勾勾盯着场上的伙伴，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绞作一团。藤原贵子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原本同样紧张慌乱的心跳蓦地一定。她没有趁机调侃得来两句言不由衷的吐槽，只是安静地铺平纸笔，微笑着记录下这局的第一个投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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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道的投捕搭档已经顺利把第三位打者逼到了两好球，对方神情紧张地等待着下一个来球。比起配球策略强势激进的克里斯，宫内启介技术稳健，风格保守，最重要的是长期担任牛棚捕手培养出来的隐忍耐心，成功阻断了红海大试图趁青道人员变动的时候迅速抢分的进攻方针，将比赛拖入了不温不火的慢节奏状态。
而休息了两轮、刚才热身完毕的栗山隼人显然有着足够的体力稳打稳扎，将迫切寻求追加得分的红海大打者拖入泥潭。
藤原贵子认真记录着现在场内搭档配出的每一个球。当球从栗山隼人手中投出来的那一刻起，新一轮的交锋再次展开，作为指挥塔的宫内发出暗号，具有高度自主性的外野手前辈鹤田秋臣反应灵敏得不可思议，凭借着近乎完美的滑动前扑动作完成接杀……
伊佐敷纯直接从中外野冲向右外野与前辈紧紧相拥，远在左外野的田中纪纲也一路奔向两人，三个大男孩激动地抱作一团。守在三垒的东清国不满大吼“我也要抱”，凶神恶煞地瞪向离他最近的小凑亮介，粉发二垒手从容不迫的笑脸当即一僵，再次弯了弯眼眸，礼貌又果断地拒绝了。
此时青道的选手们都抛却了二三年级学长的威严，打打闹闹不成体统，看得太田部长眉毛狂跳，紧张地偷瞄片冈监督的脸色。不过最后，少年们倒是很有默契地分别去拍栗山隼人的肩膀，或者狠狠揽一揽他的腰背捶上几番。
距离太远，藤原贵子不确定鹤田秋臣是不是哭了，但伊佐敷纯确实是眼圈红红的路过观众，被前排的同学追问还死不承认，最后在一句句“金毛狐狸犬”“流泪的金毛狐狸犬”“突然变成情感栏目了好感动”的调侃声里愤然退场。
藤原贵子失笑，唇角肌肉刚一牵动，就发现有温热的水液从脸颊两边滚落。她一愣，伸手去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而在她身边，宝井优早已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一边用力吸鼻子，一边断断续续哽咽。
“…混蛋，栗山混蛋…隼，大笨蛋……你终于走出来了……”
藤原贵子怔怔地看着面容扭曲眼角通红，哭得形象全无的经理前辈，只感觉这一刻有太多酸涩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也跟着扑簌簌直掉眼泪。
“呜呜，贵子学姐。”梅本幸子揉着眼睛靠过来。“为什么宝井学姐这么难过？明明守住了这一局，大家应该高兴的……”
藤原贵子失语，看着梅本幸子和夏川唯脸上纯粹却茫然的悲伤，沉默了一会，伸手揩去眼泪，低声轻柔道：“因为优酱也是从去年秋天起一路走到今天的人啊。”
【……要走出过去的阴影，一定是件非常困难、非常痛苦的事。埋怨自己不争气，愧疚自己帮不了队伍……这种心情不但影响着深陷漩涡的栗山前辈，还影响着陪在他身边与他一同奋战的东前辈、田中前辈……和宝井前辈。】
藤原贵子默默咽下了更多的话语，简单安抚了两位学妹，重新摆好纸笔，准备记录下半场的对决。
【虽然比起场上的选手，身为经理、作为观众，我们所承受的东西恐怕不足他们的千分之一。但为了队伍奋斗的决心，因队伍波折产生的焦虑，对胜利未来抱有的渴望——至少也有他们的百分之一吧……】
笔尖“刷刷”书写下一行行简洁秀丽的数据，藤原贵子感受着胸腔内鼓动着与周围的应援曲目节奏相似的韵律。
这只是春季大赛的半决赛，大概属于未来一年紧张激烈的赛程里最不重要的那类。但她却觉得非常幸福。只是期待着与青道的大家共同努力的每一天，就觉得心脏要热得发烫了。
【因为，这也是我的棒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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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吹响比赛结束的哨声，水部胜郎忍了半局的眼泪终于噼里啪啦落下来，脸上沾了泥土也不知道，蹲在地上哭得脏兮兮的，可怜又好笑。捕手铃木智久默默走到他身边，拉住搭档的胳膊把人摇摇晃晃拽起来。
“走吧，胜郎。”铃木智久望了一眼场地对面欢腾庆祝的青道区域，收回目光，梗着脖子直直看向前方，“先列队吧。”
“阿、阿智前辈……”水部胜郎抽噎着说不清话，眼睛都哭得红肿起来，舌头打结说：“输、输了…前辈，呜呜呜……都怪、怪我，我没用……”
“瞎说什么！”铃木智久猛地回头狠狠瞪他一眼，水部胜郎顿时被吓到了似的怔住。
铃木智久有些不自然地偏转视线，拖着表情木木的搭档去集队。
“……没有凶你的意思。这场比赛不怪你，胜郎，是实力的差距。若要真说有什么原因……那也是我……”
“瞎说什么！”
铃木未竟的话语被骤然打断，他愣了一下，发现队友们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身边，刚才说这话的人竟是川岛。
向来惧于自家捕手恐怖威严的红海大第一棒、三垒手川岛同学下意识大吼反驳，结果被队友们齐刷刷盯来的惊异目光（尤其来自某位身高不高却气场超强的捕手同学）吓得脖子一缩，身后那个即将爆发的小宇宙登时哑火，小声哔哔道：“我就是觉得，铃木这样责备自己不好……”
“……哇哦。”这是某位咂摸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的队友。
“……我懂你的心情。”
“天哪！！川岛你居然敢吼铃木？！”这是某位终于憋不住吐槽的队友。
“……我X！不要一语道破天机啊混蛋！！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那是铃木、铃木啊！！”
“铃木又怎样啊？铃木就凶不得吗？他不也就是一个普通人类吗——一双眼睛两只手两条腿……我X！那是铃木啊！！！川岛你死而无憾了！哦不对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大爷了！川岛大爷！！明年的今天我会给你扫墓的——！！”
“……还有人记得我们刚输了比赛吗混蛋们？！裁判在瞪人了喂————！！！”
原本想继续安慰自家投手的铃木智久看着被耍宝的队友们围在中间笑闹不断的川岛，与凶恶外表极不相符的绵羊性格让少年完全招架不住这种场面，急得满脸通红，一直用恳求的目光向外寻求支援，最后还是稳重冷静的队长宫崎俊介把人捞出来。
铃木忍不住勾唇微笑，转眼又看到水部胜郎一边眼眶泛红抹眼泪，一边与青道的那个一年级握手，还哽咽地说着什么“下次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呜呜”之类毫无威慑力的幼稚话。
“……”铃木的表情变得无奈，忍不住低头按了按抽痛的眉心，垂眸却发现有一只小麦色的手掌落于面前，骨节修长而有力，指腹泛红带茧显露出磨砺的痕迹——完美的，属于投手少年的当家武器——让人不禁期待他的未来会成长到何等地步的手。
“非常精彩的比赛！”泽村荣纯眨了眨圆润的凤眼，笑嘻嘻道：“你真的超级厉害啊，怪不得他们都叫你‘场中大脑’……哇哦，发现你算计到克里斯前辈身上的时候，我真的惊出了一身冷汗呢！”
铃木智久握住对方主动递过来的手，唇角扬起熟练的温柔微笑，亲切友好地说：“哪里哪里，你们才更厉害呢。就算猜出了你们家捕手的伤势，还是输给了板凳深度。看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大脑’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呐。”
“呵呵，哪里哪里！比不上你呀前辈——连克里斯前辈隐瞒了那、么、久的伤势都能一眼看穿——我可是花了好长、好长时间才发现的呢！结果被前辈您一眼看破、果断针对，哎呀、哎呀……”
“……”
铃木笑意微敛，盯着眼前状似大大咧咧傻乎乎的一年级投手，沉默了几秒，认命般叹了口气，重新挂起浅淡的笑容，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我明白了。你叫泽村荣纯？对吧。代我向克里斯道歉，对不起。我自始至终都很尊敬他。”
水部胜郎蹲在旁边偷瞄了好半天，见青道那个一年级投手终于离开了，方才慢吞吞磨蹭到搭档身边，语调古怪地说：“那个一年级、好厉害哦？”
铃木智久瞥了他一下，一眼看透自家搭档幼稚的试探伎俩，无奈笑道：“再厉害也不能拐来红海大呀，不然给你当继任者，你也能轻松很多。”
“继、继任者，”水部胜郎顿时咋舌，居然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认真说：“他可比我强呢，真来咱们队我肯定没机会上场了……唔，不过有这么厉害的学弟在，确实能轻松好多哦！而且还能警醒我努力训练不要偷懒……但阿智前辈能管的住他吗？看起来是个相当嚣张的小鬼……虽然阿智前辈好像挺能管人的，但……”
居然还真在想，真是有够单纯的家伙。铃木智久噎了一下，头疼地捶捶额角，拎起自己的背包往球场外走，背影颇有点萧索。
明明看起来都是笨蛋，青道那个竟然机灵地知道帮自家捕手找场子——自己家这个…真遇上事了恐怕也只会在一旁傻乎乎地拍手叫好吧……
同人不同命啊。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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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幸登上巴士阶梯，下意识往内环顾一周，不出所料发现大家七倒八歪的睡了一片。他熟练地将视线落在后侧角落，荣纯歪着脑袋靠住车窗睡得正熟。坚硬的钢化玻璃压住少年柔软的短发，午后的光影折射在投手同学青春的脸庞上，慵懒而疲惫。
御幸默默移开目光，转向前排看了他不知多久的克里斯，当即一笑，几步跳进车厢，走到他身边的空位坐下。
“还好吗？前辈。”
“不能更好了。”克里斯淡笑道：“如果没有那段‘多余的对话’。”
“……非常抱歉。”御幸难得尴尬地摸摸鼻子，清咳了一声道：“主要是蠢荣、咳，算了。是我的错，前辈，不该提您受伤的话题。”
“没关系，迟早要面对的。”克里斯摇摇头，英俊的眉宇温和爽朗，是自他受伤后少见的轻松豁达。
“相反，我要好好感谢你们，御幸。”
“哈哈，倒不必谢我，我也没帮前辈什么。”御幸笑道：“前辈真想表达谢意，不如去感谢荣纯——他肯定非常高兴。虽然不愿承认……但前辈的鼓励比我的效果好太多了。”
“我会亲自感谢泽村的，也会对我过去的失礼道歉。”克里斯颔首，复又偏头看向御幸，浅茶色的眼睛极为认真，车窗外朦胧的余晖与流动树影映照在少年剔透的眸中，深沉柔和的话语轻轻响起。
“还有你，御幸。我为我曾经的失礼道歉，对不起。然后是谢谢你。谢谢你过去对我的帮助，以及谢谢你——从现在起承担属于青道的未来。”
御幸愣住，目光直直与克里斯对视了许久，方才匆忙撇开视线，努力张开手掌捂住侧脸，几缕微红还是从指缝溢出。他低垂着脑袋，清咳一声，快速说了句：“谢谢前辈，我会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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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睡了一路的投手同学还不知道在车厢前排已经完成了青道正捕“前后责任交接仪式”，直到巴士到站下车集合，高岛礼点名半天才发现少了一个笨蛋，于是派自告奋勇的深绿发不良少年回去捞人。
仓持摩拳擦掌已久，快速跳上车直奔角落里仍在呼呼大睡的荣纯，毫不客气地一脚飞踢过去——新仇旧恨齐上场，因顾及比赛而不得不忍耐某位日益嚣张的笨蛋快到极限的游击手同学终于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蠢村！你怎么还在睡？！”
荣纯一边吃痛地揉自己的臀部，一边迷迷糊糊抱怨：“洋桑你怎么又打我……这是到哪了？”
“到哪了？——大家都在底下集合了！到学校了笨蛋！”
仓持伸出胳膊夹住荣纯的脖子，一路拖着云里雾里的投手同学滚下车，顺势往地下一撂，说，“来来来，我们的大功臣终于到了。”
“小泽村，怎么回事啊？睡神转世？”
“嘿呀，瞎说啥——泽村大人累了，多睡一会不行？”
“嘘，小点声，你看监督的脸色……”
“……咳咳，小泽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让尊敬的监督、部长、学长前辈一起等你呢？太不应该了！快点跟监督道歉——”
“……呜哇对不起————！！！”
终于在周遭狂轰滥炸的声音攻势下彻底清醒的荣纯抬眼一看片冈监督黑沉沉的脸色，当即吓得九十度弯腰鞠躬道歉。
片冈监督锐利的视线淡淡扫他一眼，没有更多的责备，只丢下一句“好好休息，明天再说”，就带着同样面色不好的高岛礼离开了。
荣纯直起身，有点茫然地挠挠头。
“就这？”
“你还想怎样？”仓持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差点又忍不住出脚踹人。“被轻轻放过还不好吗？”
“显然监督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御幸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侧，视线落在片冈监督两人离开的方向，微微抿起唇，道：“不过放心，你的事监督也不会忘记的。”
“……我一点也不想放心好吗。”荣纯吐槽，目光快速巡视周围一圈，发现大部分二三年级的前辈们并没有玩笑的意思，比起往日赛后热腾喧闹的场面，此刻的青道部员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反倒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眉头紧锁，目光屡屡望向同一个方位。
荣纯发现他们看的是监督离开的方向，跟御幸一样，而他始终没有发现的那个身影————
“克里斯前辈呢？”
“被监督提前叫走了。”御幸低声道：“让他去拿体检报告单，然后在会议室等待，太田部长已经在那候着了。如果不是为了等你，小礼和监督也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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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道高中棒球部办公室。
太田部长默默擦着汗，手里拿着一份体检报告单，不知道该说什么；高岛礼双手环抱胸前，紧抿着唇强压怒火，美眸死死盯着办公桌前的少年；坐在办公桌后的片冈监督双手交叉摆放在桌面上，神情严肃锐利。
气氛一片沉凝压抑，只有少年沉稳冷静的温和声线不断响起，条理分明、逻辑清晰，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全数交代。
“……就是这些了，监督。我很抱歉因为自己的任性给队伍带来了这么大麻烦。但我想御幸已经做好了替代我的准备——不，替代这个词不准确，他一定会做得比我更好。”
高岛礼见状率先忍不住，刚说了一句“克里斯”，就被片冈监督抬起的手势打断。她闭了闭眼，用力叹息一声，不再插话。
“你诉说了对伤势起因的猜测，交代了隐瞒伤情的原因，还为队伍安排了下一阶段的捕手人选——克里斯，你在做什么？”
片冈监督的眸光陡然严厉起来，质问道：“你是已经做好彻底放弃、从此离开的准备吗？‘从一年级起就拥有正捕号码，抢夺了前辈的机会才能站上赛场，背负着所有人的遗憾与泪水战斗’————这些话，难道不是你说的吗？”
克里斯表情变得有点空白，原本脸上一直保持得很好的释然与微笑僵住了。
“……监督？”
“你真的甘心吗，克里斯？放弃你所努力奋斗的一切，拱手让给一个一年级————连争取都不争取一下？”
克里斯更为茫然，不解问：“可是监督，我的伤势只会拖累队伍……”
“你这傻孩子！”高岛礼忍无可忍，美眸急得都要喷火了，恨铁不成钢地瞪他，“难道就不能明年再回来吗？以你的才能和实力，就算养几个月伤，只要能尽快回归，谁说就没有机会上场？现在说放弃就放弃，我都为你心痛！”
克里斯彻底怔住，不敢置信地看着高岛礼，又转向片冈监督，发现向来严肃冷硬的监督竟然笑了起来。
“你自己也说了，因为泽村和御幸的及时发现与劝阻，防止了伤势进一步恶化。根据你今天向我们提交的这份检查报告来看，最快在今年冬季以前就有机会康复。克里斯，我当然希望你尽全力复健，这将是你接下来的四五个月里最重要的任务————务必在今年冬训回归，然后与大家一起参与特训找回状态，明年春天，我需要你继续成为队伍的主力！有信心吗？”
克里斯难以抑制指尖的颤抖，这一刻他分不清是自己肩膀的疼痛反应到指部神经，还是情绪太过激动导致肌肉控制失灵。但无论如何，有刚才监督的这番话，他真的了无遗憾了！
“有！”
向来稳重不似少年人的捕手同学难得一回激动到喜形于色，监督和部长们都颇觉趣味。
太田部长好脾气地呵呵直笑，提醒道：“别忘了，要彻底康复，片冈监督才会允许你回归哦！这个任务可不容易啊。”
片冈监督淡笑颔首，高岛礼掩唇忍俊不禁道：“我也是很严格的，会时常督促你认真复健。做好准备吧，前·正捕同学。”
这么快就改称呼了吗。克里斯苦笑，“是，高岛老师。”
目送着少年鞠躬后离开的背影，高岛礼顿时收敛笑容，眉宇微蹙，沉声问：“要告诉其他人吗？这件事……下周就是春大决赛了。”
太田部长转头看向陷入思考的片冈监督。
“今天晚上自由训练，先召集所有人集合。”
片冈监督沉吟了一会，果断道：“我要亲自和他们说。”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赛场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