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进退两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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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球越过白线，落到祝心溪脚边。
“什么刺激啊？”全身穿着卡其色的王黎过来捡球，问道。
看清来人，穿戴整齐。
“……”
祝心溪对自己的视力感到无语，弯腰捡起脚边的球，递给王黎，避而不答，还反问：“你怎么全身上下都一个颜色啊？”
王黎：“啊？奶茶色吗？这颜色看起来很舒服啊……”
然后挠了挠头解释道：“前几天刷到一个视频说，全身上下不能超过三种颜色……”
“嗯，很适合你。”祝心溪表情严肃地夸道，显得她真心实意。
“呃……谢谢？”王黎虽然和她是同班，但他有点轻微社恐，和祝心溪这种社牛有壁，平时交流不多，这会儿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邀请道：“你们打羽毛球吗？“
祝心溪：“我俩去那边打，你们继续。”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简楚悦和林易。
“哦。”
王黎点了点头，拿着羽毛球跑回去了。
余屿倒不像之前那样躲着她，这会儿正捂着脸站在祝心溪身边。
忍不住地浑身颤抖和短促的气声，出卖了他在偷笑的事实。
祝心溪凑近，自作主张地给他加戏，震声道：“鱼，你怎么了鱼？”
“你怎么哭了！”
她这一嗓子嚎的，周围一些人都往这边投来关注。
祝心溪继续发挥：“鱼，有什么伤心事，说出来大家高兴高兴。”
她拍拍余屿后背，余屿停止抖动，放下捂着脸的手。他收敛住笑容，试图面无表情地威胁她住嘴，然而眼底残余的笑意让他的威胁大打折扣。
余屿同她一起长大，脸皮早就被祝心溪锻炼得奇厚无比，或者说这俩人都一样，不太在意旁人怎么看自己。祝心溪戏多，他就能陪着演。
原本关注着这边的吃瓜群众一看，纷纷扭回头，不看了不看了，青梅竹马惹人嫉妒！
林易：“没人管管他俩吗？”
躺椅子上休息的体育老师懒懒回道：“管了，问就是双方家长都很满意，差点没当场结成亲家。”
这俩人从小到大感情一直很好，高一刚进校那会儿不少人以为是一对小情侣，年级主任为此还叫过他俩家长。结果双方家长不仅手挽手来了，而且一听说是来谈“早恋”问题的，双方都显得十分积极、喜气洋洋，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
祝心溪：“鱼哭了，水知道。我小溪，包容鱼鱼的每一滴眼泪！”
她脚尖一踮，手臂一揽，够到余屿肩膀：“长这么高干嘛？放下你的身段，鱼鱼。”
余屿微微俯身，被祝心溪勾肩搭背地强行带过去打羽毛球。
余屿这条鱼除了不会游泳，篮球、足球、网球、羽毛球等等陆地上的运动都很擅长，运动神经格外发达。
祝心溪和他打，通常是被遛得满场跑。
余屿反手轻抬，羽毛球悠悠过网，眼瞅着就要落地，祝心溪立马从后场跑回来接。
余屿拉了个高远球，祝心溪屁颠颠地跑回去接，如此反复。
祝心溪感觉自己球可能打得不怎么样，但秘技·左右横跳*肯定练得很不错。
在余屿又拉了个高远球时，祝心溪向上一跃，狠狠给他杀了一球，羽毛球上的白羽都被打落一片，场上的节奏骤然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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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吃饭去吧。”摸鱼一整节课的体育老师在距离正式下课还有五分钟前，宣布道。
“好耶！”
两个班的人一哄而散，余屿和祝心溪两人逆着人群找到对方，两人配合默契，收拾好东西。
这体育课节是上午最后一节，祝心溪和余屿习惯先在学校吃完再回家休息，简楚悦和林易虽然也是走读生，不过他们选择回家吃，所以两人毫无负担地就抛弃了各自的姐妹和兄弟。
“冲！”
祝心溪话不多说，刻进学生DNA里的抢饭意识让她拉着余屿就跑。
外边依旧飘着小雨，祝心溪来的时候是蹭的简楚悦的伞，两人跑了距离后，余屿才在这阵兵荒马乱中撑起伞，遮到她头上。
余屿：“你伞呢？”
祝心溪边跑边说：“不爱拿。”
她懒得带伞在身上，虽然常年在学校放了一把深蓝色的格子伞，但这么点雨，能蹭别人的伞，绝不自己打。
想起那把格子伞，之前还被简楚悦嘲笑过是“直男伞”……
余屿知道她这些毛病，没办法，他惯出来的。祝心溪不爱带伞，余屿就常年带着一把晴雨伞，替她遮阳又避雨。
在提前五分钟抢跑的优势下，祝心溪带着余屿如愿以偿地在前几名打到了饭，甚至还买到了食堂限量单品——藕饼！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嗟，来食。*”
一块被塑料袋套着的藕饼被推到余屿餐盘边。
余屿又好气又好笑，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藕饼。
他怎么会觉得这种欠兮兮的人很可爱？他是不是也有点问题？
“谢主隆恩。”
祝心溪瞅见他餐盘里误入了一片香菜叶子，应该是阿姨舀菜的勺子不小心沾上的。
替他夹出来，放嘴里嚼了。
没错了，就是这种时时刻刻都记得自己的喜好和口味的细心，总让人有种自己被她放在心上的错觉。
余屿叹了口气：“多嚼几下。”
祝心溪吃得风卷残云，满满一勺子饭菜被她一口吞下，虽然这样吃饭真的很香，但对胃不好，余屿出言纠正。
祝心溪闻言勉强多嚼了几下。
余屿：“我有没有说过，你吃饭真的很像圆圆。”
圆圆是他家的橘猫，被哈士奇从草丛堆里扒拉出来的。
哈士奇因为小时候小小胖胖的一团，所以叫“团团”。猫是被狗子发现的，便顺势取名为“圆圆”。
祝心溪看到过圆圆吃饭，三分钟没吃，好险饿死，恨不得把整颗猫头都埋进猫粮里。
在余屿的视角中，祝心溪吃饭时就是那种状态。
“嗝——”
尽管余屿让她细嚼慢咽，祝心溪还是在五分钟内吃完了。
两人端着餐盘往食堂门口走，不少人这时候才赶到食堂。
一个男生朝他俩走来，在祝心溪模糊的视线中，他对祝心溪笑了下，微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祝心溪笑着点头回应。
“你认识？”余屿问。
祝心溪放好餐盘：“不认识。”
余屿：“那你点什么头？”
祝心溪：“我假设他是在跟我打招呼，那么他就是认识我的，我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认识他，感觉无视不太好，先回一个再说。”
但在她的记忆里，她应该是真的不认识刚才那个男生。
罢了，不认识更好，反正也不认识她，乱打招呼估计也不会记得。
祝心溪有一套社牛社交方法，尴尬什么的，完全不需要在意。
余屿陷入沉默，一路沉默到家。
刚刚和祝心溪打招呼的那个男生，就是周六一直偷偷摸摸跟在他们身后的人。
二班的季宇，学习成绩不错，在年纪前六十徘徊，几次差点考进前五十的理科实验班，总之在成绩方面，比他好。
平时在学校不怎么和人交流，同班同学对他的评价是“阴郁又沉默”，没什么朋友，一直独来独往。
余屿平时的直觉就很敏锐，但他被傻狗一直拖着走，好不容易才利用奶茶店外烤着的热狗，牵制住想要脱缰的哈士奇，顺利将狗绳交到祝心溪手上，才得以脱身去找那道一直追着他们的视线。
走出明亮的街道，余屿还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一条这样阴暗的巷子。
里头的人正手忙脚乱地藏匿着什么，泛着荧光的屏幕在一瞬间没入衣兜，光亮被吞噬殆尽。
“手机交出来。”
余屿冷脸看着眼前的男生，背有些伛偻，似乎有些怕他，瑟缩地靠在墙角。
“凭、凭什么给你！”季宇捏紧了衣兜里的手机，底气不足地朝余屿吼道。
“交出来。”
余屿不想重复第三遍，这人鬼祟的动作，坐实了余屿心中的猜想：他果然在偷拍。
季宇不甘不愿地把手机递给他。
“解锁。”余屿没接。
季宇老老实实把手机解锁，余屿这才接了过去，点开他的隐藏相册，里面密密麻麻的照片，无一不是祝心溪。
不正常的拍照方式，表露摄影者扭曲的观察视角。
照片大小、形状不一，全都被裁剪过，其他人的身影都被裁去，只留下中心人物——看书的、做题的、吃饭的、聊天的……各种场景下的祝心溪。
还好只是日常状态下的她，没有涉及更深的隐私。
余屿压着怒气，把他相册和云盘里的东西全部删了个干净才把手机扔回去。
“不要再做这种事，喜欢她就光明正大地告诉她……”
“再有下次，我不介意送你进去。”
余屿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你不也喜欢她？凭借一起长大的关系才能站在她身边。”
季宇握着被删得一干二净的手机，在背后嘀咕道。
余屿躺在床上，脑子里不自觉地反复回响那句话，倒不是被戳中什么痛处，只是陷入名为“朋友”的两年困境中，既想让她知道，又害怕让她知道。
竹马的身份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亲近、最了解祝心溪的人，连她至亲也比不了的了解。
思绪千丝万缕交缠，杂乱如麻，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才能理清。
然而喜欢的心思一旦被人挑破，便如潮水一般席卷，再难压抑，后果便是时刻担心行为过界，被对方察觉。
一边有着这种担心，一边又反复复盘过往种种回忆，企图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到自己心动的理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进退两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