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条奇怪的鱼 ...
-
她的竹马最近很奇怪。
祝心溪不自觉地转着笔，回想着余屿最近奇怪的地方。
比如……
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好像在躲着她。
比如……
时不时地望着她叹口气，等她会看过去时，又会出现上一条的情景，扭头躲过她的眼神审查。
再比如……
周天居然窝在家不出门，明明以前最喜欢把她从家里挖出去，遛她家的狗！
综上所述，祝心溪凭借着这些蛛丝马迹的细节推导出结论：要么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惹到这条小心眼鱼了，要么是这条鱼背着她做什么亏心事了。
“啪嗒。”
指尖转动的笔不小心掉在课桌上，引起了同桌简楚悦的注意。
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祝心溪：“我觉得余屿最近不对劲。”
简楚悦杵着脸歪斜地靠在桌上：“没有吧，不是一直都那样？”
校园名人，运动系帅哥一枚，而且人还很温和没什么身为帅哥的架子。
“我是不是惹到他了？”祝心溪说出自己的疑问。
“你直接去问他呗。”简楚悦看了看墙上的电子表，说：“去体育馆吧，快上课了。”
“嗯。”
外边飘着点小雨，体育课改在室内上，两人取出放在课桌之间的羽毛球拍，来到体育馆。
****
“溪姐——”
五班扎堆的男生中有人发现了她，扬声喊道。
祝心溪循着声音望过去，没戴眼镜，两百多度的散光自带磨皮效果，将百米开外的人磨得只剩几个熟悉的人形，余屿就站在他们之中，高出半个头，别过头，像是没注意到这边。
一个半瞎，一个装聋。
？
祝心溪满头问号。
搞不明白余屿在想什么，祝心溪只好冲那堆人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集合！”
体育老师吹了声哨子，两个班的人各自占据一方，列队站好。
祝心溪个子不算矮，一直被安排在最后一排。
两个班做着同一套热身运动，蹲下拉伸右腿时，祝心溪抽空往五班看了一眼。
毫不意外地和某人眼神相撞，然后非常清晰地察觉到对方的慌乱，即使是在她高糊的视野中，余屿那双无处安放的眼睛，假装无事发生的鸵鸟态度，都将他的慌乱展示给祝心溪。
到底在犯什么病？
祝心溪跟着其他人换到左腿，仔细梳理了一下近期和余屿相处的记忆，余屿开始犯病也就在两天前，一个没什么特别的周六。
周六的大清早本应该是最适合赖床的日子，然而祝心溪很少享受到就是了。
余屿这个自律的狗东西每天雷打不动五点五十起床，六点半出现在她家门口，然后骑车五分钟到校，这是工作日的安排。
假期回放宽半小时，七点钟叫她出门遛狗，太阳落山之后还会再叫一次，帮忙消耗她家哈士奇的精力。
这周的余屿依然雷打不动地来她家叫她出去遛狗，而她亲爱的母亲把狗子的牵引绳愉快地交给余屿的同时，把祝心溪也推了出去，拜托余屿顺便帮忙遛一下人。
吃里扒外的哈士奇见到负责遛它的余屿比见到祝心溪还要高兴，甩着尾巴，乐颠颠地拖着人就跑了。
讲道理，四月末的天气无论对她、还是对狗来说，都算不上热，甚至还有点冷，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地面太热而烫到狗爪。
祝心溪一路怨声载道，抱怨遛狗时间太早了，然而前面的一人一狗根本充耳不闻，她只能认命跟着跑起来。
遛着遛着快到小区附近时，余屿突然说看到了熟人，要去打个招呼，于是把狗绳交给她，让她去前边奶茶店等他，顺便给他点杯抹茶红豆冰沙。
交待完这些，余屿七拐八拐地进了条小巷，再回来时，脸上神色不太对劲，问他只说有点事，魂不守舍的，连祝心溪给他点的是热抹茶都没发现。
就是这里！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余屿变得这么不正常？！
祝心溪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两个班做完热身运动，体育老师宣布自由活动。
祝心溪拿着羽毛球拍去五班抓人。
余屿察觉危险逼近，在祝心溪往这边走，他往另一边绕，像一条滑不溜揪的鱼，躲避着祝心溪抓鱼的手。
两人绕着外场追起来。
“酸酸甜甜的青春期，酸的是我，甜的是别人。”林易柔弱且无助地靠在旁边男同学的肩膀上，被人嫌弃地推开。
简楚悦抱着球拍，只感觉两道风接连从自己身旁刮过，她扬声问道：“您二位今年贵庚？”
祝心溪毫不在意形象，夹着嗓子，嗲声嗲气地大声回道：“明年就要上大班啦！”
简楚悦吐槽：“两个的心理年龄加起来能有十岁吗？”
余屿在前头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去。
啪。
祝心溪把球拍盖到余屿脑袋上，鱼鱼落网。
“我投降。”余屿举手认输。
祝心溪揪着他的衣领，把人拽到场馆外没人的过道，推到墙上，单手撑在他头边。
“你这两天搞什么鬼？”祝心溪问，“背着我干什么亏心事了？”
“就是有点事……”余屿撇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以前不觉得这距离对他们来说有什么问题，现在他只觉得太近了，近得过分，连呼吸都可能会被对方察觉。
余屿想从另一边逃离她的桎梏，祝心溪已然察觉他的意图，立即把手抵在另一边墙上。
“还是我惹到你了？”
最近眼神都不敢往她这边正大光明地看，被发现就立即偏头躲开，祝心溪总感觉他在无视自己。
“没有。”
狡猾的鱼从祝心溪手臂下钻出来，靠在一旁墙上，走道昏暗的光线让余屿的表情得以隐藏。
祝心溪校服上传来酸甜清香的青苹果味，萦绕在他鼻尖不肯散去。
她家留香珠的味道什么时候这么浓烈了？
祝心溪继续逼问：“那是因为什么？你遛狗消失那会儿去见了什么人？！”
余屿没料到这会儿她的直觉如此敏锐，含糊道：“不是因为那个，是我有点事没想明白。”他接着昏黄的光线观察祝心溪的表情，得出结论：她什么都没发现。
余屿松了口气，庆幸祝心溪没长那根弦，他还可以继续装下去，做她的好朋友、陪她长大的竹马。
“什么事儿？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祝心溪狐疑地盯着他。
“没事，我过两天就想清楚了。”余屿躲避她审视的眼神。
两人穿一条裙子长大的，没想到这鱼居然不告诉祝心溪。不过他不愿意说，祝心溪也不好再逼问下去，就像她经常背着自家的狗子偷吃外卖，谁还没点自己的小秘密。
“行吧。”祝心溪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暂且放过他了。
两人重新进到场馆。
余屿刚看到点光亮，下一秒又被祝心溪捂住了眼睛。
“真是世风日下！没人管管吗？”祝心溪像是被吓了一跳，语气中带着惊慌。
余屿被她捂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怎么了？”
“有个男的，什么都没穿！在打羽毛球！”
在祝心溪高糊的视线尽头有个全身都应该被打满马赛克的男生在打羽毛球，而他的对手和在旁边围观的人，竟然没一个人阻止这种行为！
余屿立马扒拉开祝心溪的手，顺手把她的双眼遮住。
“不是，你为什么要看？”祝心溪问。
余屿：“你看就有道理？”
和她拌完嘴，余屿凭借自己裸眼5.0的优秀视力，顺着祝心溪刚才看的方向看过去。
余屿：……
那不过是个穿着卡其色衣服和卡其色裤子的男生！还是祝心溪他们班的人！
一中对学生的着装没有太多限制，只要不穿得太过标新立异，基本没人管。
余屿松开捂住她眼睛的手，拉着祝心溪往那边走：“我带你去看清楚。”
“我不去！我不去！我们去打羽毛球吧。”祝心溪奋力挣扎，表示自己不想近距离围观，但她人已经被余屿拉到附近。
余屿强行把她的头转过去：“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一定要看吗？这也太刺激了吧……”
祝心溪紧闭的眼睛掀开一条缝。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条奇怪的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