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菲利娅》香草摩卡樱花晋江分花

9、第 9 章

　　忒撒汀的北疆，完全不同于王都的精致繁华，但相较于那些人工的美景，这片大自然创造的雪原倒是让人从内心感到肃然起敬。如此的靠近连绵的神圣的雪山，娇贵的花草被成片的高大的白桦和针叶林代替，温度更是剧降到冰点以下。耀眼的白雪向四面八方绵延开去，快得让人的目光都追不上。说不清从哪个方向刮来的风将冰雪粗暴地卷起，在空旷的平原里扬起雪暴，吹得四下一片茫然。这是造物主带来的奇迹，只是——确实不大适合人类生存。
　　齐格飞在迎面而来的风雪中艰难地行走，几乎站立不稳。几天前，在雪弗伦宫作了简单的准备之后，他便踏上了前往艾铃和阿尔芒的流放地——忒撒汀北疆的路途。“齐格，你只要一直向着雪山的方向走，那里只有一条路，不会走错的。”欧菲利娅在他出发前送行时这么说。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不无担忧地开口：“齐格，你能不能不要去，那里——”“都告诉你姐姐了，怎么能反悔？”齐格飞说，“我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的，可现在齐格飞觉得自己真的可能死在这里！昨天一场雪暴，丢了所有的行李。今天又迷失在茫茫雪原里，天色渐晚，四肢也越来越沉，如果再找不到栖身的地方，真的会——“可恶！”齐格飞狠狠地攥紧拳头，却完全使不出力。身体已经快冻僵了，心也在一点点变冷，不甚清晰中，视线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城堡般的建筑，齐格飞整了整精神，怀着最后的希望向那里奔去。
　　终于离开了无边无际的风暴，齐格一头栽倒在冰冷的地面，动也动不了了。

　　半晌，意识渐渐在头脑中变得清晰起来，齐格飞咬着牙强撑起身子，翻了个身又重重坐在地上。他哆嗦着喘着气，眼里微微有些湿，想到刚刚的情形，仍心有余悸。
　　这个城堡似乎已经废弃很久了，空荡荡的大厅里布满灰尘和蛛网。门外是呼啸的风声，愈加映衬出这里的死寂。一条宽阔的大理石阶梯通向阴森的二楼，阶梯两旁依旧完好的雕塑散发着威严之气。一切都仿佛在等待主人回来般井然有序，但城堡里毫无人气却也昭示着主人永远不会回来了。齐格四下环视了一会儿，突然被阶梯拐角的一幅画吸引，不由自主地缓缓顺着阶梯向上走去。
　　画上站立着一名相貌高贵的男子，虽已即将入垂暮之年，金色的眼眸里却是透着高尚的尊贵与不可侵犯的王气。他的身边坐着一名身穿礼服的女子，温柔恬静的眼神，端庄贤淑的表情，即使是画像，仍能感受到她温情的注视。这一切都使得这名女子犹如女神一般的典雅美好。齐格飞不禁看呆了，竟驻足痴痴地看了许久。楼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虽然轻，在这寂静的空屋内却是够引人注目了。齐格吓出一身冷汗，他收敛心神，一步步向二楼走去。
　　楼上是长长的走廊，尽头处，一个房间内隐隐的有光透出来，齐格停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终于伸出手去……
　　好——齐格飞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眼前的景象。与城堡其他地方的衰败相比，这里真可以算得上一尘不染了。淡紫色的天鹅绒窗帘悬着长长的流苏顺着高高的落地窗倾泻下来，无数长明灯在巨大的银制烛台上静静散发着冷光，火焰轻柔地舞动，只是不能为这里带来些许温暖。烛台旁的地板上倾了一摊蜡油，刚刚的声响便是蜡烛掉落的声音。齐格走过去拾起地上的蜡烛，却赫然见到房间正中央地板上，竟是一具——棺材？！
　　在小巧的三色堇与谦和的紫罗兰的环绕下，画像上看到的女子合着双眼安卧在纯净的水晶棺柩里。齐格屏着气，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走到棺柩前，俯下身去瞻仰这天使一般的人儿。虽然已不像画像上那样年轻，却更加的宁静平和，脸上仿佛还带着温柔的笑意，甚至让人不敢大声出气，惟恐惊醒她。实际上，这名女子已经死了是毋庸质疑的事实，她的身体已经不能让人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热气。
　　可即使这样——还是好美呀……齐格呆呆地看着，完全忘了自己的失态。她的双手安稳地交叉放在胸前，修长的手指上缠绕着一根细细的链子连着一个十字形的金色吊坠，上面精细地刻着一个名字：艾玲。
　　艾玲！齐格心里猛地一跳，突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艾玲，她是艾玲！艾玲已经死了？！齐格震惊地看着眼前仿佛在沉睡中的女子。那她手上的吊坠，就是欧菲利娅说的金十字咯？齐格飞伸出手去，想拿起那件传说中的圣物——

　　“你要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齐格飞猛地回头，却已被一股蛮力拉开，猝不及防的攻击让他身体里一阵翻江倒海。齐格飞勉强地挡开对方的拳头，赶忙向后跳开几步，才看清攻击自己的是——那个男孩？阿尔芒！不容他多想，阿尔芒已经红着一双眼逼到齐格面前，抬起胳膊就打下来。齐格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脑袋，只觉得胳膊上一阵剧痛——不是打击的痛，是皮肉破裂的感觉！他甩手挡开阿尔芒的胳膊，虚晃一招，逼得对方后退几步，又赶紧向后跳开一定距离。齐格瞥了一眼自己的伤，竟被吓了一跳：几道深深的伤口血肉模糊，像被利器抓过一般，这种伤口是人类的手造成的吗？阿尔芒的攻势又要展开，齐格推倒一架烛台挡在他前面，自己则拉开房门向楼下跑去。
　　冲出阴暗的城堡，铺天盖地的雪暴扑面吹来，齐格飞不由得僵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在细小的冰雹的摩擦下愈加痛得钻心刻骨，而只是这一瞬间的工夫，身后已能感觉到阿尔芒的迫近。齐格猛地转身，已被对方扑倒在地。齐格飞突然间感到一阵灭顶的恐惧，他在阿尔芒噬血的眼神里找不到一点点人性，一时间只觉得这个孩子竟要像野兽一般将自己活活撕碎！阿尔芒的手死死地扣住了齐格的脖子，锋利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他的皮肉。血流到白色的雪上，这一刺眼的景象似乎刺激到了阿尔芒的神经，他长长地怪叫一声，抬起右手——那一瞬间齐格飞终于看清了他的手：粗大的骨节，突起的经脉，狼一样锐利的爪子——完全属于兽类的。齐格眼看着锋利的指甲冲自己的面门而来，紧紧闭上眼准备承受接下来的厄运。
　　什么也没发生，阿尔芒似乎是被人拉开了，随后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阿尔芒，这个小家伙哪里惹了你啦？”是一个青年男子开朗的声音。
　　“滚开！”阿尔芒的狂性仍未褪去，
　　“好大霉头！一回来就撞见这种事——你怎么变得越来越暴力了！”青年男子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不满，
　　“八成又是为了他那个漂亮妈妈，朱利安，我几年没好好打过架了，你快下来让我——”
　　“不准提我妈妈！”阿尔芒听上去要爆炸了，
　　“呵呵你就再生气一点吧，不要客气，我来啦！”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里掩饰不住兴奋和跃跃欲试。
　　说话的声音隐没在风声的呼啸中，两人似乎都跑远了。齐格迷迷糊糊地倒在雪地里，突然觉得自己被人夹起开始快速移动。“阿尔芒，以后有空我再回来看你！”“朱利安，为什么要跑啊？我还想再——”齐格飞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最终归于沉寂，他不省人事了。

　　耳边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把齐格飞从昏睡中吵醒。风雪声就在不远处，这里好像是一个山洞，而刚刚的两个人就在他的耳边很大声地争吵不休。
　　“你带他来干什么！”
　　“难道你要把他扔在外面冻死么？”
　　“干我什么事？他又不是我什么人！”
　　“尤利安，你怎么可以这么铁石心肠！”
　　“分明是你自己滥好人！”
　　“你——”
　　“反正天就快黑了，到时候我一定把他扔出去！”
　　“你敢——哎？你醒啦？”最后一句话是对齐格说的。
　　齐格飞撑着要坐起来，臂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又重重躺倒在地上。“你还好吧？”齐格飞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好奇的蓝眼睛，对方凑得这么近，倒是把齐格吓得不由自主往后缩。那人似乎也察觉了，敏捷地向后跳开，笑嘻嘻地看着齐格飞。
　　终于可以细细打量自己的恩人了。大概二十岁出头，一头银蓝色短发明晃晃的刺眼，体形实在算不上健壮——甚至可以说是瘦，可他的眼神是锐利而明亮的，仿佛可以洞察一切，尤其让齐格诧异的是他的装束——有意挖出破洞边角起毛的牛仔裤，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休闲T-shirt，耳朵上还带着别致的耳饰——根本是外面世界中的阔少爷嘛！
　　“你——”齐格语塞，
　　“你不用谢我，我向来不喜欢要别人感谢。”那人先说开了，“倒是你，居然让阿尔芒那家伙这么发飙，也真是不要命了。”
　　“朱利安，这小子不是忒撒汀的人耶，还是不要太相信他。”另一个声音响起。
　　“你们就不是外面的人吗？”齐格飞有些纳闷地想，
　　“尤利安，你不要突然开口，吓着人家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马上就换我了，他也总要习惯的。”
　　“总之现在你安静一点！”蓝发的男子好像是对着空气说话，齐格想起对方应该有两个人，可在这个一览无余的地方……他茫然地张望，还是除了自己和对方外再也找不出第三者。
　　“嘻嘻……朱利安，他还在找呢！你快点下来。”声音似乎是从眼前的人的身后发出，难道他精神分裂？这个念头在齐格飞脑中一闪而过。
　　“你才精神分裂呢！”那个声音气愤地喊道，把齐格吓出一身冷汗。
　　“尤利安，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读取别人的心声么？”蓝发男子漫不经心地说，
　　“我可不像你，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也这么放心。”那个声音忿忿地说。
　　“哼！那你读出什么了吗？”
　　“唔……”那个声音煞有介事的沉吟了一会儿，“……这小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说完就兀自大笑起来。
　　齐格心里涌起一阵怒火，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拾起拳头就冲眼前的人打去。

　　似乎是打进了一团棉花，力量被完全吸收了，甚至没有一丝反弹。那人轻巧地拨开齐格的手，嘴角扬起一丝怪异的弧度。齐格愣了一下，只看到一个影子在自己身旁一闪而过，他下意识的偏过头去，正对上对方气势凌人的眼神，紧接着只觉得脖子上一紧，身体已被一股推力拖着直直地冲着凹凸的石壁撞去！
　　眼看后脑就要撞在突起的岩石上——那股汹涌的力量蓦地往回拉了一把，齐格飞只觉得身体轻轻停了下来，后背已经能感受到石壁冰冷的寒意。方才只是几秒钟的突变，他的额上已密布一层汗水，心还在不由自主地快跳，刚刚一瞬齐格飞几乎认为对方想杀了自己！如果再迟一点，自己此时只怕已经脑浆迸裂了！实际上他除了被惊出一身冷汗，却没有任何地方受到伤害。那人的手抓着齐格的脖子，甚至很留心没有碰到他的伤口。

　　齐格飞紧张地瞪大眼等待对方下一步行动，那人嘴角轻扬扯起一丝冷笑，收起眼中的杀气，松开了手：“脾气还挺大，不过也证实了你对忒撒汀确实没什么威胁……尤利安，是你的不对，快道个歉。”
　　“不干！”
　　“对不起……请问你在和谁说话？”齐格结结巴巴地问，
　　“尤利安，我弟弟。”那人朝身后一指，“我叫朱利安。”
　　齐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人也没有。
　　“这里！”看到齐格飞迷惑的眼神，朱利安不耐烦地朝地上又指了指。
　　真正的怪事发生了——朱利安身后的影子竟不与他的动作同步，径自朝齐格挥了挥手：“吓着了吗，小子？”

　　来到忒撒汀这些日子，齐格飞自以为可以对所有的不正常习以为常了。鬼影一样的格林希德女王，禁林里的两个怪物，神秘的桫椤和畸形的路易。可当朱利安身后的黑影像有血有肉的人一样和自己打招呼，他还是忍不住把所有诧异都写在了脸上。尤利安哈哈大笑，黑影在地上不住地乱颤，好像很满足于他惊异的表情。“不懂你有什么好笑。”朱利安嘟囔了一句。“你们——怎么会——”齐格语无伦次地开始打手势。
　　“这个说来话长啦——唔——”朱利安突然面色苍白，抱住身子哆嗦起来。
　　太阳完全消失在了地平线下，银色的月光洒在平静的雪原上。朱利安眼中的神采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面无表情地跪倒在地上，眉心突现一丝细细的蓝线闪着荧荧的光，仿佛是线绳操控的无心偶人，这情景怎么这么吓人的说！
　　“朱利安先生？”齐格飞小心翼翼地问。只一瞬间，朱利安的脸孔抽搐了一下。他抬起头，怪怪地冲齐格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朱利安从齐格身边跳开，一脸重获新生般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用撒娇一般的口气道：“啊~~~~~~还是有个身体的感觉好呀！”竟是弟弟尤利安的声音！齐格又懵了，这兄弟两究竟是怎么回事？
　　“尤利安，你跟他说清楚吧。”地上的影子用朱利安的声音说道。
　　“这个嘛，”尤利安拿腔拿调地说，“因为我舍不得弄坏自己的身体，所以——”
　　“尤利安！——说实话！！”朱利安在地上抗议。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尤利安举起双手，皱着眉不情愿地说道，“其实本来我和哥哥是独立的两个人，但是我从小就一直受伤，到最后自己的身体都无法使用了，加上又和爸爸闹翻了，就借了哥哥的身体出来玩咯！不过现在听说那个老头已经挂了，而且我也好想自己的身体，所以就回来啦！”尤利安一脸纨绔子弟的玩世不恭。
　　“尤利安，你对父亲能不能尊重一点！”
　　“他要是把我当儿子就不会把我赶出来！”尤利安忿忿地说。
　　“那是你自找的！居然穿着牛仔裤去见父亲，唯恐别人不知道我们跑到忒撒汀外面去了么？你没大脑呀！”
　　“你还不是嚼着口香糖——”
　　“你还有脸说我？搞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很舒服吗！”
　　“到底是谁不舒服呀？过去几年我像只猫头鹰似的一直日夜颠倒，再下去就该发展成吃田鼠了！”
　　“我看你挺喜欢做夜行性动物的嘛！也不知是谁恬不知耻地用我的身体去和那么多姑娘约会你倒逍遥，害我不得不被那些女孩的亲友追得四处跑！”
　　“得了便宜就卖乖——你冒用我的名字去约丽莎`凯特`玲达时怎么不嚷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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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看着兄弟俩无视自己的存在互揭老底，吵成一团，齐格飞觉得自己简直没法和这“两”个人沟通。他打断他们的唇枪舌剑，“你们一直这么吵吵闹闹的，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嘻嘻……”尤利安轻笑了起来，“换作是你和一个人六年来形影不离，估计比我们闹得还凶呢！”
　　“是啊，老和同一个人绑在一起，想分都分不开，偏偏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弟弟，任谁都会感到厌烦的。”朱利安也哀叹了一声。
　　“如果那样，应该是懒得再说话吧？”齐格心想，“你们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
　　“怎么说得好像是我缠着你！”
　　“你想否认事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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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日之战再次拉开，齐格正准备强打精神再打断他们一次，却觉得脖子上一痛，“啊！”他轻声叫了出来。
　　“你的伤口又流血了，”朱利安淡淡地说，“包扎这种事我们可不会，你自己想办法吧。”
　　齐格飞扯破衣襟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想起阿尔芒通红的眼仍不免有些后怕，“对了，你们认识阿尔芒么？”他问，
　　“算是见过几面吧，”尤利安随口答道，“我倒更注意他那个漂亮妈妈，嘻嘻……”
　　“艾玲！”十字架上的名字从记忆里一下子跳了出来，齐格脱口而出。
　　“是啊——哎，你见到艾玲啦？怪不得阿尔芒又发飙了！”尤利安满脸的“原来如此”，
　　“可是……艾玲已经死了。”
　　“死了！！！”朱利安尤利安一起大叫了起来，把齐格飞吓了一跳，
　　“天哪，她还真没寿耶，才30多岁……”尤利安边啧舌边自言自语道，把“可惜”两个字大大地挂在脸上，突然又很生气地嚷道：“都是那个老家伙的错！如果他不是这么无情无义艾玲也不会那么早死了！”
　　“老家伙？埃勾斯王吗？”齐格小心翼翼地问。
　　“还能是谁呀！”尤利安不耐烦地挥手。
　　齐格觉得自己有点糊涂了，欧菲利娅口中的父王怎么看都是一个伟大的英雄，近乎完美的神，当时还以为是艾玲做了什么错事才会被放逐，可现在这两个人怎么好像很为她不平的样子，这到底是谁对谁错啊？……还有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怎么好像对所有事都很了解……
　　“我说，你们……”齐格飞想继续问下去，尤利安却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好不容易可以独立行动，却在这里和你废话了这么久浪费我的生命。反正时间长哩，明天叫朱利安和你慢慢说吧！”

　　入夜了，风雪早已停止，静谧的大地安睡在温柔的月色里。齐格飞仰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昏昏沉尘的却睡不着，一方面是因为太冷，也因为今天实在发生太多的事。刚刚尤利安丢下一句“不要乱跑”便不顾朱利安的抗议不知跳到哪边去了，把他扔在这里。荒废的城堡，女神一般圣洁的艾玲，凶暴的阿尔芒，然后又是来历不明的兄弟，好像和忒撒汀有着很密切的关系……还真是一团乱麻呀！齐格飞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翻了个身，“算了，回去以后问问欧菲利娅吧。”想到欧菲利娅，齐格飞心里涌起一阵快慰。他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